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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6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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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2日星期六
今天老公出差,不在家。
视频里说,要出差三天。
我就这么略微地算了一下,三天后我又要开始上班了。
说好这周末去看电影的呢……算了,大发慈悲原谅你,有事业心的男人值得爱。
我和朋友包了一家KTV的夜场,在那唱了一宿的歌。
我朋友问我你去哪了,我正憋屈着呢,反手一个“管那么多干嘛”,想赌住他的嘴,结果他还嘴欠地让我当心一点,小心你趁我不在去偷吃野味。
我当时就直接踹过去了,骂他你他妈才当心一点呢,站都站不稳。
后面我让他滚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气。包厢里的霓虹灯左闪右闪,像几十个狙击手往我头上瞄红点一样,照得我心烦意乱。
我知道你不可能是这种人,宝贝儿你一根筋,和我谈一定是想好了这辈子都只认定我一个人的。那个人把你想得真龌龊,我看他才龌龊。
你出差很累,这会估计要睡了。我不舍得这会给你发牢骚,就在包厢里循环播放了一首歌。
一首很老很快意的歌。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我喝了酒,晕乎乎地跟唱了几遍,可能没唱到调上,但把气都撒出来了。
但后面又有股气憋在心里,难受。可能是因为那灯还盯着我不放吧,无论我坐在哪,那些个点就永远出现在我视线里,落在我衣服上。
朋友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只不过他自己是个没皮没脸的混账,就习惯把所有人都想成了他那种人。我当时急火攻心不想理会他,但现在冷静下来了一点。他话是说错了,但他本意还是好的。
他那人就那样嘴贫的,只是他说你不好,我就不高兴。你是我的,只能我说你。
芜芜,我明天可能要找他谈一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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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3日星期日
芜芜先给我打电话了,他听说我昨天在KTV好像挺郁闷的,还把朋友踹走了。在电话里问我有没有受伤。
这肯定没有,你杯小爷,行走的拳击手套,怎么可能受伤,适当对你老婆放宽心。
芜芜说他今天应该就能谈完合作赶回来找我,我想想,那多累啊,马不停歇的,没必要。电话那头的他大概是生气了,说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是他的事,叫我别管。
醋坛子。
我拗不过他,索性让他今晚赶回来吧,明天我也去他们公司给他请个假,让他在家歇一天。
之后我去找了我那个朋友,把事情说开了。朋友不争气地骂我是个恋爱脑,我会心地笑了,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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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5日星期二
松眠芜的精力好旺盛……
他是不是J人啊?
晚上我等他洗完澡出来,坐床上让他答题,测MBTI。
芜芜问我,八年前不是就已经答过了么,怎么又要答一遍?
我都忘了,什么时候做过题来着,那么多道呢。
芜芜就把头靠在我肩上,一只手环过我的腰。他的头发时不时蹭过我的脸,挠得我心里痒痒的。
他说,等我找个记录。然后就直接把我一整个人箍起来圈在他怀里了。
我俩都坐在床上,他把我环住,我的脚就只能支起来,不压着他。
沐浴露的香气很好闻,是薄荷味的。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躺在一片薄荷丛中。
芜芜的心跳声和我的心跳声好像重叠了。我认真地听着。
半响,他低沉又带有磁性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唤醒了我的眼睛。
找不着了,他说。
有点无奈。
我侧过头来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宝贝儿,还不如一开始就乖乖做题呢哈哈哈。
他被我这声宝贝喊得脸红了——纯情奶狗啊这不是——说我比你大,你干嘛总这么喊我?
才喊声宝贝就受不住了?我转过身来,像母亲亲吻孩子那样,轻轻亲了他的额头,他的眼睫,他的鼻尖,他的脸颊。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咬了下他的耳垂。他的脸更红了,嘴抿得死紧的。
嗯……环着我腰的手也更紧了,硬邦邦的腹肌要硌死我了。
我作死地朝他耳边吐了口热气:我不仅叫你宝贝儿呢,我还叫你芜芜,叫你老公。唉,我还想到一个新词,我叫你——
小狗。
芜芜的精力永远不会枯竭……
眼前是芜芜的脸,我看着看着,就想起来了。八年前我俩刚谈上恋爱那会,晚上在公园的石子路上散步。石子路边上有张长椅,我说走累了,歇一会,我们就坐上去了。
公园里很多长椅,但也很多情侣,每两个人一把,一条路上根本不够分。我和芜芜刚好抢到了最后一把。
有对情侣从我们面前经过,在那有说有笑地谈对方的MBTI。女孩问男孩怎么是个绿色老头啊,男生牵着女生的手,没说话。
我心血来潮,当即给芜芜也来了一个测试。
他也是绿色小老头。
我的也出来了,是绿色阿凡达。
这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都没想到芜芜还记的那么清楚。
他是J人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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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9日星期六
我们去看了场电影。
内容剧情都挺不错的,我很满意,没踩雷。
芜芜问我怎么看待李白的。
我说他活的挺恣意的。
芜芜说,李白位于士农工商的底层,家中万贯,却没法买到它最想要的功名。饮酒作乐,其实心里还是不甘心吧。
我也不知道该回什么,毕竟我也不是诗仙啊,不明白诗仙的脑子里会想写什么。
唉,看个电影,何必那么较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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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14日星期四
今天家里的电灯泡坏了,我准备喊人来修的。
老公说他大学学过怎么换,自己去买了材料,下班回来后就踩着梯子开始工作了。
我坐在阳台,对着光,给他画了幅画。
油画。
芜芜对我来说,是充满明媚色彩的。就像黑白书页里凭空飞出的一只炫彩斑斓的蝴蝶,夺去了我所有的视线。我不受控制地跟随他,就像跟随我世界里那独一无二的太阳。
他看见我在画他了,说已经修好了,能不能下来。
当然可以。
因为我画的就是一只从书里飞出来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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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18日星期一
下雨了。
店里没什么事,我就让员工提前下班了——其实我不算什么老板,都是搞艺术的,聚在一起开个店就是投缘。只不过我钱更多一点,买了块地皮做我们休闲娱乐的场所而已。
窗外细雨朦胧,雨从屋檐上滴下,打在我放在窗台当摆设的小石头上了。我的窗台也很快被雨据为己有。
我用布把雨水扫去,合上了窗。又把堆在一边的颜料收拾了一下,看着雨下小了点,就撑着伞出门了。
老公估计还在忙呢。
他出门带伞了没有?
不管了,我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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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20日星期三
春分到了。
我问老公周末去不去踏青,他说好。
乐得我急忙在家给他做了一道好菜,准备给他来个惊喜。
惊喜没给成,变成惊吓了。
厨房炸了。
他赶回家的时候,大概看到的是这一幕:杯迟规规矩矩地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身上是被烧掉了一个角的围裙。他手上拿着一把歪了的锅铲,正惆怅地望向自己弄出的一片狼藉。
或许再加点悲伤的元素:厨房成了一团黑炭,气团从里面喷出,带了几片脱落的灰烬。
要给老公的菜只剩下了一半,因为那一半还没来得及从冰箱里拿出来,没到第一案发现场。
我可怜巴巴地望向芜芜,但芜芜好像又生气了,一声不吭。
他眉头深蹙,去和维修人员交代了什么。半天过后,去客厅拿来了碘伏棉签和创可贴。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和他辩解。
水遇油会冒大火,我就是一时忘了而已。
芜芜还在生闷气,手在我额头上扫了几下,又抓着我的手左右翻看。片刻后,他撕开了棉签的包装,在我手臂上涂下了一个圆。
哦,原来我被烫伤了。
我都没发现。
芜芜看得真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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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21日星期四
老公说要带我去医院做检查。
真不是什么大事,谁被油烫一下就矫情到要去看医生的地步啊,太小题大做了。
我是不想去,我对医院有阴影。一闻那消毒水味我就头晕,犯恶心,难受。
我和芜芜说我不想去,他不听我的。
我也要生气了,跟他吵。
我这伤真没什么,不要这么提心吊胆好不好?就这小伤,我还没到医院就好了,给医生看个屁啊,看我手相吗?
芜芜从没和我吵过,被我一吼,人都愣在原地了。
我一看他眼神,又受不住了。
宝贝儿,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家里的事呢?
对,我也没和你提过。
芜芜,我有爸妈。
但他们都躺在医院的太平间。
我不想去医院,那里有不止一段痛苦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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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24日星期日
老公和我和好了。他不执着让我去医院了,就是给自己旷了几天工,尽心尽责在家里当我保姆。
厨房颜值受损,我和他商量着买新家具。
正好今天出来踏青,两事不耽误。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混杂着独有的泥土香气。
芜芜在那挑家具,我就和边上的人聊天。他们问我俩是不是一对,我很惊讶,因为我和他们聊天的时候都没提过芜芜。
其中一个女孩调侃我,说我说句话就要往那方向看几眼,傻子才看不出来呢。
天,这么明显啊。
后来我和芜芜说,他不以为意。说我其实每次都这样,好像怕自己跟丢了一样。
我真不知道唉。
我转头就挽住他的手:宝贝儿,我哪是怕跟丢你。明明是你长得太有魅力了,回头率爆表。我不盯着你,你转眼就会被别人盯上了。
芜芜信誓旦旦和我说:不会。
我就知道,他总爱在这点上跟我较真。
就像他总想让我别在床上叫他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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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6年3月29日星期五
老公又要出差。
唉,年轻人工作就是忙啊。
宝贝儿,快去快回,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