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月亮允许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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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的生日，林墨其实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的。他跟霍深一样，不想大办，他们都不喜欢浮华的热闹，但当整栋房子里就剩下零星几个人，林墨还是感到有什么跟从前不一样了。
“过了今天，小少爷就成年了，这是刘姨的一点心意，不算贵重，想着你什么都不缺，就给你买个围巾吧，以后暖暖和和的。”
围巾被好好包裹起来，林墨很感动，双手接过认真谢了刘姨。无亲无故的她是他来到这个家第一个带给他温暖的人，他心里早就把她当做家人了。
“不打扰你们了，刘姨先走了啊。”刘姨摘下围裙离开别墅，是霍深交代的，说他要陪林墨好好过个生日。
“路上小心。”霍深说。
“哎好，少爷。”
浓稠的寂静无声流淌在空旷的餐厅里，桌上摆满了美食还有两瓶红酒开了在一边醒着，林墨放好围巾，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霍深。
他依旧是很平淡的神色，林墨看不出什么来，好像两年的隔阂在这一刻终于露出水面——揉皱的纸再怎么费力展开抻平，上面的褶皱也永远存在。
“哥，我们喝一杯吧，”林墨拿起醒酒器给他倒上酒，微笑道，“谢谢哥陪我过生日。”
霍深修长的手指拿起酒杯，高脚杯在他手里成了一个可以任意把玩的玩意儿，林墨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隔着桌子跟他碰杯。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林墨最后切了蛋糕递给霍深，他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但今晚还是把手里那块蛋糕吃了一大半。
林墨有点飘飘然了，今晚的他哥虽然还是少言寡语，但他能感觉到，他很惯着他——让人想犯罪。
林墨喝得有点多，眼角聚气了朦胧的水雾，在餐厅橙黄灯光下熠熠闪着金光，他黑色的瞳孔藏在水雾后，静静盯着对面的男人。渴望在胸腔里慢慢涨大，挤压着脏器，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抬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凉的红色酒液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还有一些在下唇上沾着，他清醒了一些，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的痴心妄想。
“你醉了。”
霍深的声音不带一丝波动，林墨听过他跟那些谈判对象说话，也是这样的腔调。他当时就想，如果他也是他的谈判对象就好了，这样霍深就会像查他们一样了解他的一切，在谈判桌上死死盯着他——霍深在谈判桌上的样子真的很性感。
“嗯，”声音含含糊糊从鼻腔里发出来，林墨揉了揉脑袋，指尖把高脚杯往外一推，“好像是醉了。”
他酒品好，还算老实乖巧，不会发酒疯，艰难站起身说：“哥我头好痛，先回卧室睡了。”
霍深起身将手覆在桌角，隔开他的腰和桌角磕碰的可能性。其实桌角是钝的，撞上也不疼。
林墨抓上霍深的手臂，摇摇头似乎极力保持平衡，醉得站不稳了还要抬头冲他抱歉的笑，说自己没有陪他喝到尽兴。
霍深攥着他的手把他带到楼梯上，手放在楼梯扶手上。林墨疑惑他为什么不跟他一起上楼，回头看他，霍深站在两级台阶下插着兜，静默着看他。
最终林墨还是自己一个人上楼，推开门就把自己摔到床上，闭上眼睛睡死过去了。
餐桌自然不用霍深收拾，他只是把吃了一小块的蛋糕放进冰箱里，还有林墨吃剩的那块，但他自己吃剩的被毫不犹豫地扔掉了。
收拾完上楼休息，进门前霍深看了眼隔壁的房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钟，分针再走两个轮回就到零点了。
他垂下眼睫，站了一会，轻轻开口：“生日快乐，林墨。”
如同一片羽毛拂过林墨心尖，他靠在门后，呼吸都滞涩一瞬，无声回应。
“谢谢哥。”
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林墨小步挪回床边，没上床，缓缓坐在地毯上。这个卧室他住了四年多，也是他唯一拥有的自己的房间，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蹲在这个位置，到凌晨三点，会有一束月光正正好好洒进来。
月亮啊，今晚就看你了，你来我就勇敢一把，你不来，我就……偷摸去看一眼，不干别的。
等待总是最煎熬的，但林墨有耐心，他都等了两年，不介意再等这区区三个小时。
凌晨两点半，一小缕月光跑进卧室，还有一大片正等在窗帘外候场。好像一场舞台剧揭幕，等锃亮的灯光全部落下，林墨就会鼓起勇气登场。
“咔哒”
卧室门应声打开，林墨赤脚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霍深的房间他只来过几次，但最怀念的还是第一次，他得到允许光明正大爬上了霍深的床，百无聊赖的看他工作，就坐在床头。
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林墨自己也忘了。
他现在是小偷，但与其他小偷不同，他从没想过要从霍深这带走什么，他只想偷偷留下自己的心意。
暗恋真的太难熬，哥，你知道吗？踽踽独行在一条注定黑暗的路上，我真的很痛苦。
林墨坐在床边，霍深睡觉喜欢靠右侧，他大胆的爬上床，隔着被子蜷缩在他身旁。
就像第一次，他抱着他的手所以拥有了一整夜好梦。
林墨骂自己是小人，给他哥下安眠药，随后又变态似的原谅自己——哥，是月亮允许我来的，如果月亮今晚不出现，我会给你一夜好眠。
林墨抬起那只宽大微凉的手掌，慢慢覆在自己脸上，从耳边一直延伸到唇角，他忍不住偏头去吻了一下，很轻，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略显粗糙的掌心。
他太紧张了，已经下了安眠药他不怕他哥醒，但这是霍深啊，林墨喉结滚了几圈，白皙细长的指尖顺着霍深的手掌下滑，骨节鲜明的手腕，青筋浮起的手臂……
“哥……霍深，”他眼中结了一层水雾，比刚才假装喝醉时的样子还要动人，“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他双腿不老实的来回磨蹭，“……我爱你，霍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月亮允许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