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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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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宽敞的卧室,柔软的大床,温暖的被窝,站在床边系领带的高大男人弯腰吻醒了
他的睡美人。
“我去上班了,你继续睡吧。”男人宽厚的手掌揉了揉美人柔顺的头发。
“嗯嗯……”不被吵醒的睡美人不愉快地哼唧着。
男人被惹得心痒,垂下脑袋叼着唇瓣撬开贝齿好一番腻歪后才恋恋不舍离开了。
一小时后床上的睡得四仰八叉的人才悠悠醒来。
他醒来后看着雕刻精致花纹的天花板发呆了几秒钟,然后突然一个猛起身。
“这里是哪里?”
他叫路仁,前不久才从军校毕业,毕业之后他就找了份在某个军事基地当军医助手的工作。他还记得他昏迷前还跟着老军医去当地一个发生泄漏的化工厂救治受伤人,没料到在他们救治伤患时,化工厂竟然发生了爆炸,他不巧正好在爆炸的位置附近收拾着使用完的医疗用品,然后爆炸的冲击波轰的一下就把他给炸晕过去了。
怎么一醒来就在这里了,他摸了摸身上的宽松睡衣,什么都没有,这里是哪里,还有刚才半睡半醒里和自己接吻的男人又是谁?
等一下,接吻。
路仁那因为坐了好几个月办公室而变得白皙光滑的脸唰的一下子变红了,可下一秒脸又唰的一下由红变黑。
人生第一次接吻竟然是被个陌生男人给猥亵了,怎么能不气。
“砰!”他捶了一下床头柜。
“啪啦!”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他探头往地上看去。
是一个相框,相框里一个长相硬朗帅气的男人满脸笑容地搂着另一个矮他一个头的同样笑容灿烂的男人。
矮的那个长相过分甜美可爱的男人他认识,不就是他自己嘛,问题来了,那照片里的另一个人呢?他是谁?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有人按门铃。
路仁穿上拖鞋,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找到楼梯后放轻了脚步向下走去,门铃还在被频繁按响,他听着门铃声的方向走去,人却在门前定住了,现在这里是陌生的环境,就这样贸然应门会不会有危险。
“叮铃铃铃铃!”
门铃声还在响,抱着忐忑的心他从猫眼往外看,是个不认识的女人,她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按着门铃,不知怎的女人眼睛突然就凑到猫眼上看进来。
路仁吓得退开了脑袋,差点就惊呼出声。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女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按门铃。
路仁捂住了嘴巴生怕发出声音让她发现。
“路医生!我是尤娜啊!我家狗狗它好像生病了,你能不能帮忙看看啊?路医生!你在家吗?”
叫尤娜的女人喊着喊着还拍起门来,似乎真的很焦急。
路仁听她声音这么慌张说不定真的很糟糕,他又把脑袋靠近猫眼往外看,只见女人把一条卷毛小狗高举至胸前,而那只看不见脸的小狗一动不动地趴在她怀里。
但路仁明明记得刚才看女人的时候她手里是什么都没有的,难道是因为刚才狗在地上吗?
“路医生!路医生!你在的话就应个声吧!我家狗狗真的病得很严重啊!路医生!”尤娜还在忧虑地呼唤着。
路仁出于职业病握住门把手就想往病患处冲去,但理智拦下了他。
“外面的人我并不认识,先不说她的样子透着古怪,或许她在喊的是别的路医生,我对这里没有一丝记忆,对她这个人更是没有任何印象,还是别出去为好,再说了,如果小狗病得实在厉害,她送医院救治会更好的。”路仁心中思考着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可万一真的是有什么难处呢?”他又伸出了手。
他这样的挣扎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他下定决心要出去时,外面的呼救声没了。
门铃声也跟着停下,他再从猫眼往外看,干净洁白的门廊没了人影。
路仁松了口气,他握住门把手要开门离开时。
“叮铃铃铃铃!”门铃声又响起了。
他惊得手一抖,门把手被扭动出声。
“路先生!路先生!你在家吧!有你的快递!”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
路仁再一次从猫眼往外看去,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快递员,还是他不认识的人,他刚想回句你送错地方了。
“梆梆!梆梆!梆梆!”
路仁被门响吓得跌坐在地上。
门外面突然就发出砸门的巨大声响,路仁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两米多高的白色大门,不知道是这门的质量太好还是怎么的,外面都传来震耳欲聋的砸门声了,里面看这扇门却仍旧是蔷薇花纹纹丝不动地攀爬在门板上,丝毫没有被砸动的样子。
路仁这才惴惴不安地爬起来重新看向猫眼。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整个猫眼都被黑绿黑绿的粘液给糊住了大半视野,暴躁砸门的快递员也不见了踪影。
他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脯,“看来只是因为屋里人没回应所以生气了而已,既然现在已经离开了,那我应该可以出去了。”
鉴于上一次刚碰到把手就被门铃声吓到的经验,这次他定定地看了猫眼好几分钟确认了没人上门才拧开的门把手。
“咔咔咔咔。”门把手被转动半圈。
“叮!”突然身后不远处传来微波炉停止运作的声音。
路仁又是一惊,门把手随机反弹回原来的方位。
“难道屋里有人?”他转身往楼梯口左边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个客厅,更深处应该就是厨房了,微波炉的声音就是那个方向传来的。
路仁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去和里面的人对峙,还是就这样开门跑出去,答案显而易见。
他的手再次放到了门把手上。
“叮铃铃铃铃!”
门铃声再次响起,路仁已经见怪不怪了,让他看看,这次又是谁。
他从猫眼看出去,被粘液糊住的视线里,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出现。
路仁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出去,真的是一个黑糊糊的人影,一个即使在大白天里也看不清轮廓的人或者什么其他东西。
“路先生。”它淡淡说着,声音犹如初学者般颤抖着,声线更是奇怪,有种如异形生物般有种摇曳的怪异感。
“我需要告诉你实情。”它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你现在被人囚禁了,这扇门在外面打不开,只能从里面打开。路先生,请你一定要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趁他现在不在,你赶紧打开门随我离开这里吧。”
路仁看着那一坨黑糊糊的东西竟然在说话,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疑惑,外面那坨东西究竟是什么?它说自己被囚禁,可自己并没有被囚禁的记忆,它还要自己信他,凭什么?凭他现在在一个陌生环境里无人可依靠?他蹲了下来,越思考,他就觉得越烦。
路仁有个小小的坏习惯,一旦遇到难题时就会下意识地开始咬指甲,为了改正这一坏习惯他还特地在每次剪指甲时把白色部分全剪掉。没了白色边边的指甲,路仁这一啃,直接就把指甲缝里的肉给咬破了,一丁点儿血冒出来,疼痛感也让他不安的神经稍微冷静了一点。
“砰!”拍门声响起。
“他是不是伤到你了!你快开门呐!快逃出来!不行!他快要回来了,你快点出来!快点!快点!快点……”那坨东西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
路仁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惊慌失措之中他居然跑向了客厅,那个一览无余的客厅,于是他又匆匆跑进厨房,躲到了料理台后面,敛声屏气。
“咔哒,吱~啪!”门被打开后关上。
“哒哒,哒哒。”人走进来了。
“老婆,我回来了。”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那个轻薄我的人的声音吗。”路仁心想。
那低沉又略带性感的磁性嗓音音调更高了些,“老婆!你在哪儿啊?难道,是在和我玩躲猫猫吗?”
“哒哒,哒哒,哒哒……”听脚步声应该是上楼梯了。
路仁瞳孔颤动之中无意看到不远处冰箱上贴着的便利贴。
“老婆,我给你做了水果松饼,牛奶已经放微波炉里定时加热了,记得吃早餐哦!”
“果然……”路仁想着,如果这人真的认识自己,怎么可能连自己有乳糖不耐症都不知道。
路仁只觉得越想越恐怖,心脏也跳得快蹦出喉咙来。
“等一下,他刚下上楼前说什么了?躲猫猫?他怎么知道我躲起来了?”
“不行!我得赶紧跑才行!我得跑!”于是他从橱柜里找了一把刀,直接从料理台后冲向门口。
可这一次他的手搭上门把手后却怎么也扭不动了,银色的金属把手像装饰品般黏在了门上,他害怕,便拽得更大力,可把手仍旧一动不动。
“完了完了!被锁住了!我该怎么办?”
既然出不去,那他就要对付那个人了。
在军校里他的身体素质也算是很差的了,要不是当军医的人太少,他还不一定能进去。从照片中目测那个男人起码高他十五厘米以上,并且体格健壮,肌肉紧绷,看着就是时常会锻炼的体型,他不一定能打得过,但万一呢,他在军校里也不是什么都没学的,说不定还能拼一拼,实在不行……
路仁的眼睛看向手中那把反射银光的料理刀,痛下决心。
“作为一个经过高等教育的正常人,就算是自了,我也绝对不会任由他人随意羞辱我!”
路仁想好了就走向客厅靠窗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声音洪亮大喊:“我在这儿!”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雀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老婆!你刚才躲哪儿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真是吓到我……”西装革履的男人兴奋的声音在看到指向自己的锋利刀尖时停下了。
“老婆,你怎么了?别玩刀,很危险的,你快放下。”那男人若无其事地劝着一步一步靠近。
“你别过来!”路仁举着刀,却不得不步步后退。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婆~”身材健硕的男人竟然发出嗔怪的声音。
“你怎么又忘了,我们是已经结婚好几年的夫fu,你这时不时就失忆的毛病真的得治一下了。”男人说着径直走向路仁。
路仁见他毫无畏惧地逼近,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完全不把他的刀看在眼里的意思。
“你别再过来了!”路仁咬牙,双手握紧刀左右挥动起来。
“老婆,你小心别伤着自己啊。”男人戏谑着一把握住刀刃。
路仁吓得用力划开他的手,然后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男人被划开的手掌没有流下一滴血,不仅如此,那黑漆漆的划痕转瞬就愈合起来。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路仁用刀尖顶着他的脖子。
“老婆,你怎么又失忆了,我不是说了我是你老公吗。”男人视脖子上的刀子为无物直直走来,然后路仁就看到刀尖陷入他脖子皮肤里,而这人仍旧笑嘻嘻的全无害怕。
路仁他怕了。
他收回了伸直的手臂。
男人见他收回了武器,脖子黑洞愈合如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老婆你不会伤害我……老婆,你干什么!”
男人的笑在看到路仁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后瞬间消失。
“别这样拿刀,会伤到自己的,你快放下。”他小心翼翼地往前伸手。
路仁手中刀按得更用力,脖子立马多出一条红线。
“我不动!我不动!你别再伤害自己了。”男人举起双手投降。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我出不去了,就算是了结自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得逞!”说着刀子就要划过去抹掉脖子。
“咚!”
路仁挥刀的动作顿住。
男人跪在地上,声音淡定,“你要离开我就送你离开,别伤害自己,好吗?就当老公求你了。”
这下子路仁心里的决心被眼前这一跪给震撼得有些摇摇欲坠,这是要怎样?现在被害的人不是他吗?为什么求人的反而成了这个变态加害者?
“你去把门打开!现在!立刻!”路仁不会跟他客气,既然他肯退一步,也就是说自己还有谈判的价值。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你先把刀松开。”男人扶着膝盖慢慢站起。
“快点!”路仁手上力度不觉加重,皮肤下立马涌出一条细密的血珠。
“好!好!”男人快步走向门口。
“咔哒。”
不知道男人怎么做到的,明明路仁他刚才自己去扭怎么都扭不动,这人才轻轻一扭,门把手就打开了。
“吱~”
门被拉开。
路仁看着门缝越来越大,外面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
“怎么会?”
路仁瞪大了眼睛,浅棕色的虹膜上映出门外浓雾弥漫的黑暗景象。
“我刚刚明明看到的是一条普通的居民街道,还是白天的街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男人眼睛瞬间变成漆黑一团,“外面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路仁被他这副模样吓得毛骨悚然,手一抖,刀滑落,他条件反射要接住,可一道黑色残影略过眼前,刀被发脾气用力甩飞了扎落地板。
“砰。”门被重重关上。
路仁只觉得头晕眼花,然后整个人就被无数柔软的条状物缠住了。
“路医生。”男人靠近,“虽然这个名字只是我从你身上的牌子看到的。”
路仁看着那些影子般的触手越缠越多,直至整个人除了脑袋都被捆住,他再也动弹不得。
“但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一起繁衍后代的,你是珍贵的母体,所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相反,我会保护你,会用每一根触手,每一颗细胞,全身全心来保护你,呵护你。请你放下戒备,成为我的母体,与我一起繁育孩子吧。”
男人当着他的面直接化为了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简直与之前在门外按门铃的那坨东西没什么两样,唯独这个男人胸前有泛红光的奇特花纹。
路仁感受着缠在身上大大小小的触手暧昧地摩挲起来,一股即将要被侵犯的恐惧感从脚尖升至头顶笼罩住整个人。
“不要!我不要!我为什么要当什么母体!我是男的,你肯定找错人了!我不要给你这种东西生孩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
他害怕这样孤独无助的感觉,仿佛自己不过是一只被关进牢笼的猪还是羊,四肢被捆住任人摆布和欺辱。
眼泪一颗又一颗从路仁的脸颊滑落。
“别哭。”男人控制一根触手尖尖拂去他眼角的泪水。
“你想知道真相,我就慢慢给你解释好了,只不过,解释完了你也还是要当我的母体的。”
“呵……”路仁冷哼一声,脸上表情更是绝望。
男人把路仁放到沙发上,见他的眼睛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泪珠子,他心中一阵攫痛,于是他只能笨拙地用圆钝的触手尖不停地给他擦着眼泪,可温热的泪水却越擦越多。
他只能小声呢喃:“这刺痛我的心脏的泪水要怎么才能停下啊……”
路仁啜泣着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断断续续说出话来,“你先变回,变回,原来的样子。”
男人立马就变回人型单膝跪到地上,只不过后背还保留了一束触手好给路仁擦眼泪。
“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一切……”男人把爆炸后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所以,”路仁吸溜了一下鼻涕,“你们雅诺星人是来蓝星找母体,然后刚好就在化工厂找到了我。”
“是啊。”男人用触手替他擤鼻。
“噗噗!”
路仁深吸两下恢复通畅的鼻子,“那这屋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我按照你心中最喜欢的巢穴所变化出来的。”男人没敢说就连他的人型都是照着路仁的喜好来变化的。
路仁心想,难怪看着这周围的布置越看越喜欢,原来这就是自己内心深处最理想的家的样子,三层小楼,屋内明亮宽敞,西欧风格的装潢,还有这简约又实用的家具。
“那,那外面一片漆黑是怎么回事?”
“为了能容纳我们雅诺星人的躯体,我们特地在蓝星上找了一个定位定点建造了一个异空间,这里就是异空间的里面。”
路仁看着悄悄又要爬上自己脚上的触手,瞪了一眼,那触手僵直片刻,灰溜溜游回本体附近。
“那,之前来敲门的……”
“对,那些都是觊觎你的其他雅诺星人,幸好我比他们强大一点点,地位也高上一点点,这才没让你被抢走。”说着男人毫不掩饰露出赤裸的贪婪目光。
路仁被他绿金色眼睛里那强烈得快凝成实体的占有欲给盯得浑身不适,“那,那我还能回去吗?”
他刚说完,男人脚下匍匐在地板的的触手们全又盘旋着卷到路仁身上。
“你是我的母体,你要是回去了我保护不了你。”
“可这里,也不是我的家。”路仁悲伤的目光扫过客厅里整洁的摆设,一尘不染的实木家具,橱柜上洁白的陶瓷花瓶,还有干净的水绿色墙壁,是一个理想的生活环境。
路仁只要想到这一切都不过是编织出来的美丽谎言,心中一口气愣是咽不下去,“而且你还试图通过这间屋子来骗我你是我伴侣。”
“那不都是怕你会不接受然后生气嘛……”男人眼睛从下往上觑着路仁脸上的表情。
“这外星人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怎么好像越看越不聪明。”路仁默默吐槽。
“总之……”
“叮铃铃铃铃!”路仁话未说完,门口又有门铃声被按响。
跪在跟前的男人看向门口方向的双瞳立刻变得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路仁问。
“他们来了。”男人声音沉沉回道。
“那,那……”
“别怕,”男人捧起他的脸道,“就算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会保护你的。”
男人的口吻不像是在对待一个被自己囚禁的猎物,反而更像是在对自己的信仰表达虔诚。
不知怎么的,路仁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极致的疯狂。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是旁观外面的雅诺星人和眼前这个雅诺星人互相厮杀,二则是与眼前这个雅诺星人去打败其他雅诺星人。第一条路如果幸运的话他可以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逃跑,而走第二条路可以在眼前的雅诺星人赢了之后他就可以获得谈判的筹码。
他摇了摇头,“不对,我不该这么思考。”
于是他又把两条路最糟糕的结果两相对比,第一条路和第二条路最糟糕的结果无非都是重新被其中之一当作战利品变为繁衍后代的母体,而第一条路的逃跑计划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里的位置,这里是一个异空间,他并不知道如何出去,也就是说,他能选的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条路。
他斟酌之际男人已经走去了门口。
“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
门铃声密集响起。
男人手握住把手,眼里杀意骤起。
忽然,他身后一只修长净白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等一下。”
男人收回杀意,漆黑的双目隐忍着天大的惊喜,他不动声色回头看向路仁。
“我和你一起赶走他们。”路仁心中已有无数心思飞过,这个男人的胜算,自己能做的,还有事后谈判的筹码。
“但你得答应我事后会给我回家的机会。”
路仁的谈判都是基于这个男人所说的“不会伤害自己”的前提下,所以,他在赌,他赌这个雅诺星人不会伤害他这个母体,也会善待他这个母体。
男人深邃的眉眼流露出温柔的笑意,“好,我答应你。”
门铃声还在响,只不过这次门内不再是路仁一个人在面对。
“对了,我叫路仁,不是路人甲的路仁,是路过却有仁爱的路仁,你叫什么名字?”路仁虽然还是觉得他那双全黑的眼睛诡异非常,但好歹没再看一眼就手抖了。
男人线条硬朗的脸露出了一抹阳光的笑容,一口整齐的白牙耀眼非常,“我叫赤。”
“那赤,我们现在该做什么?”路仁靠近门前,他眯起一只眼去看猫眼。
“我要在猫眼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吗?”
赤看着走近至自己身前的脑袋,那头顶上细软的发丝甚至擦过自己的下巴,把他的心都给搔得痒痒的了,恨不得就这样双臂禁锢住人狠狠疼爱一番。
路仁也察觉到他的走神,他回头望去,被一张嘴角快咧至耳后的脸吓一大跳。
“问,问你话呢!”路仁抱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离他远了点。
“啊,嗯。”赤收回渴望直白的笑容。
“你是个医生,所以,我需要你,给他们做个小手术。”赤眼里闪过凶光,笑容也变得阴险。
“好,那具体要怎么做?”
“不需要你动手,你只需要站到这里……”赤指了指身前的位置。
路仁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然后,指挥外面那几个蠢货去做就可以了。”
赤性感的的声音从后脑勺响起,路仁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不过这次是被苏到了,白净的脸蛋跟着滚烫起来。
猫眼之外,白色的门廊上站着一家三口,一对面容焦急的夫妇抱着不省人事的儿子来找路医生。
“路医生!路医生!求求你快来救救我儿子!路医生!路医生!”妇女双手抱着小男孩呐喊。
“砰砰!砰砰!”一旁的中年男人则用手大力拍打着门。
“路医生!路医生!你快出来!你快出来啊!”
路仁在门后干咳了两声,回道,“我生病了,是会传染给你们的病,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赶紧把孩子送医院去吧!”
幸好他觉得演戏得演全套,即使人隔在门的另一边看不见但他还是弯下腰使劲咳嗽了两声,不然,要是他的眼睛还放在猫眼上看,准会被三个人瞬间扭曲成一股黑绿色滑不溜秋的麻花液体扑到门上的画面给吓到。
“没关系的,我们不怕传染,你只要出来就好。”中年男人机械地念着自己的台词。
路仁被这黏腻的声音给恶心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赤明显知道外面几个此时正眼巴巴地贴着门觊觎着他的宝贝母体,他不太开心地用手臂把路仁揽到身后,自己隔开他与门之间的距离。
路仁看他一脸愠怒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他踮起脚尖,压低了声音在赤耳后说道,“不好意思,我说太多了,待会儿我就直入主题。”
小母体羽毛般轻柔的气息在耳边吹呀吹,把大触手怪的心都吹飞了。
“嗯。”赤佯装镇定,但地上的几十根触手尖尖都弯曲着扭动起来,把本体的极度愉悦的情绪都暴露得一干二净,就是可惜了路仁他不会看眼色。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我在里面得做些准备再出去,你们就先按我的指挥给孩子做一下急救措施吧。”
路仁绕过赤靠近门。
“我会通过猫眼确认你们的急救步骤是否正确。”
路仁刚说完,外面哪里还有什么黑绿色的黏液,三个人又变回了带孩子找邻居医生救命的一家三口。
“知道了,路医生,我们会照做的。”穿着红色碎花连衣裙的女人应道。
“那你们先把孩子平放到地上吧。”路仁说道。
女人赶紧把怀里小男孩放到地上,仅仅是放下这一个动作她都做得笨手笨脚的,“我放好了!”
她开心地回道,完全不像是一个担心孩子的母亲的表现,更像是在讨好门里的人。
“现在,把你们的内核拿出来。”
两个大人愣了一下,男的问道,“一定要把内核拿出来吗?”
“对!”路仁虽然是照着赤教的去说,但内核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并不代表外面两个雅诺星人不知道,内核相当于他们的大脑,全身的能源源头,这么重要的部位怎么可以说取就取呢?
中年男纠结着,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妻子”从嘴里掏了出来,一颗核桃大的墨绿色晶石,也就是他们雅诺星人的内核。
“路医生,我照你说的已经拿出来了!”女人谄媚地看向大门。
门后的路仁着实被惊讶到了,原来内核是这么个东西。
中年男不甘示弱,手往张大成碗口大小的嘴巴里一掏,一颗粘哒哒的拳头大小墨绿色晶石被拿出来。
“我也取出来了,路医生你看到了吗?我的内核可是更大更亮呢!”
门后看见这一幕的路仁感觉一阵反胃,不是因为他们从身体里拿出了恶心的东西,而是因为他们那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的丑陋本性。
赤赶紧用手一下又一下地给他顺背,地板上的触手们也担忧地围着他脚边打转。
路仁站直身体,轻轻挥开赤的手以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路医生!路医生!我先取出来的!是不是我做的更好啊!”女人挤到门前往猫眼里看。
中年男毫不留情把她推开,“路医生!你别看她的,看我的内核,我的又大又亮,绝对是很强大的内核!”
路仁只觉得两人像小孩子在争强好胜,当然,实际上,在雅诺星人的文化里,展示自己的内核是一种传统的示爱方式,目的就是向母体炫耀自己的力量和魅力。
可这下却是把门里的雅诺星人给整得不乐意了,他是要外面的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自取灭亡,不是要给他们机会向自己的母体示爱啊,他开始后悔让小母体跟他们接触了。
大触手怪忿忿地往胸口一抓,半个身子那么大块的亮红色晶石被他捧在手上。
他用触手碰了碰路仁的胳膊。
路仁侧过头来。
“我也有,你别看他们的,看我的。”红光耀眼的内核后面,是赤那张不服输的脸。
路仁心想,里面的这个也是个小朋友。难道雅诺星人都这么小孩子脾气吗?
“我知道了,你的最大最好看,我也最喜欢,行了吧?”路仁敷衍地赞美道。
赤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乐开了花,整个大触手怪都飘飘然起来。
“现在我可以继续对付他们了吧?”路仁问。
开心的大触手怪点了点他的人头。
路仁眼睛再次从猫眼看出去,外面一男一女明显争执起来。
“咳咳!你们要是再这么吵闹,我看,我也不需要出去了,你们还是直接离开吧。”
路仁这话一出两人瞬间住口。
“路医生,对不起,是我们做的不对,你继续说啊,下一个步骤是什么?我们肯定照办!”女人信誓旦旦说着。
“对!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会做到的!”中年男也站前一步说道。
“你们确定能做到?”路仁语气略显怀疑。
“当然!肯定能做到!”女人拍了拍胸脯。
“路医生你就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做到的,只要你想要!”中年男也神情坚定地回道。
“那好!”路仁顿了一下,“想要救孩子就必须喂下一颗内核,你们哪个喂了孩子内核之后肯定会虚弱,所以待会儿我出去之后,那个牺牲了内核的人就由我来照顾,怎么样?”
“这个……”女人犹豫了,一旁的中年男也陷入沉默。
其实内核放进另一个雅诺星人体内也不是不可以,但放置的时间太长的话,内核就会被他人给吸收掉,这样自己也就会死掉,像这样高风险的举动,两人都有些犹豫,并不是他们不怀疑这个路医生,只是他们此时实在是利欲熏心了。
他们不考虑此时的路仁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反而会以为这是蓝星人独特的救治方式,所以计划的唯一难点就看两人对于母体的欲望有多深了。
路仁不打算给他们想清楚的机会,他要给两人下一剂重药。
“唉,能为他人献出自己内核救助的人简直就是天使呐!要是我能遇到这样的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成为他的伴侣,给他繁育后代。”
母体主动开口表达要繁育的想法简直就是所有雅诺星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他们甚至都没思考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要当着他人的面说出这种话,就已经七手八脚地要把自己的内核塞进装作昏迷的“儿子”嘴里,而这个“儿子”显然不想成全了这两个人,他闭紧了嘴巴不让塞。
站在路仁旁边的赤又有了小动作,只见他把手搭上了门把手。
路仁一惊,连忙按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
“我,我去给人塞内核。”看来屋里的这个雅诺星人同样也被他这一番话给勾得神志不清了。
“去什么去,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别闹!”路仁低声拍开他的手。
赤立马就委委屈屈地撅起嘴来,“可是路仁你想要能给别人塞内核的伴侣,我,我,我总得做到了才算你的伴侣。”
路仁听完他这个解释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说起来这计划还是这人想的,现在他只不过是想计划更顺利一点稍稍添油加醋而已,这人怎么还闹别扭了,该不会这些雅诺星人的大脑年龄真的只有两三岁吧。
路仁看不得长相这么威猛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唧唧,他用手抓住赤的肩膀,“放心吧,我这只是权宜之计,都是骗他们的,什么喜欢给别人献内核的话都是骗人的。”
赤听完他的解释,眼睛里仍是被阻止下来的不开心,显然是不信他的话。
路仁叹气,“那如果我说,这个标准是面向其他雅诺星人的,而你是特殊的,所以你不需要通过做这种事也可以成为我的伴侣,同我一起繁育,怎么样?”
赤的眼睛转了一圈,“也就是说,我已经是你的伴侣了对吗?”
路仁抓头发,这简直就是越说越错啊,还不如不说。
“不是不是,你不能听话只听一半,没了这个要求,你还有其他要求才能做我的伴侣,明白吗?”
“那我明白了,总之,我还是有希望把路仁你给一圈一圈抱紧,然后……”
赤身下所有的黑色触手蜷曲成奇异的角度,像一棵拔地而起的大树的缩影,又像一只只伸得狰狞的干枯黑手,它们浓烈的渴望都快要将它们这层触手外皮给撑爆开。
“一点一点让你,,直至,而我将拥着你,没有任何其他人能看到你,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你会成为我唯一的最心爱,最想吞进肚子里好好呵护,保护起来的宝贝母体。”
赤太过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可怕的欲望通通宣之于口。
路仁被他这番嘀咕吓得冷汗直冒,恨不得拔腿就跑,可他最终还是被理智控制住,只退后了一步,扶着门框。
赤也意识到小母体的害怕了,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没真正得到母体的情况下说出了很冒犯母体的话,以前听下属说过追母体最避讳的就是过早透露自己的极端想法,这会吓到母体导致母体不愿意繁殖。很明显,现在他就犯了这一忌讳。
“对不起,路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你能成为我的母体,所以……”
路仁避开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们雅诺星人不都是这样的嘛,难得遇到能繁衍的母体,我理解的。”路仁背过脸去靠在门框上喘气,可仍旧有巨大怪兽在背后张大了嘴巴要将自己一口吞下的错觉。
“完了完了,小母体他真的在害怕我。”大触手怪伤心地想着。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想让你……”
“不要说这些了,我们,不,是我,我先看看外面那几个人怎么样了。”路仁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拳,指甲陷入肉里,手心的刺痛感让他勉强镇定了些许。
他再次从猫眼看出去,只见被塞了两颗内核的“儿子”上半身化作脓疱般的黑绿色黏液,这是内核能源超过皮囊承受度的结果,而他的两位“好家长”竟因为内核与他人产生融合,进而缺少能源维持皮囊,于是双双干瘪成皱巴巴的人干。
“好像成功了,他们三个果然产生不良反应。”路仁欣喜说道,虽然这话出自他这个医生之口好像有点不妥,但对象是居心叵测的外星人,应该,没事吧,他内心自我安慰着。
“嗯。”赤的声音蔫蔫的。
路仁一顿一顿地扭头看去,怕自己又要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们几个用不了多久就会消亡,所以……”赤那深邃迷人的绿金色眼睛里盛满了委屈,“我们现在可以按照你所想的来谈判了。”
路仁被这种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得莫名产生了丁点儿罪恶感,可问题是他又没做坏事,反而自己才是受害者,这个外星人现在是要怎样,抓走自己当母体不说,现在是想用示弱的策略来迷惑我吗?
哼!想的美!今天我路仁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出这个门口回家!
赤走进厨房冲了杯热花茶和加热煎饼,路仁则在绿色的布艺沙发上坐下。
路仁看着摆到自己面前茶几上的茶和水果糖浆煎饼,轻叹一口气,捏起茶杯的杯耳。
“你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还是吃一点吧。”赤把煎饼碟子推得更前一些。
“我有乳糖不耐受症,吃不了。”路仁轻抿一口热茶。
“这样吗?那,我再去做点别的给你吃,你等着!你等着!”赤转身要回厨房。
“不用了!”路仁喊停他。
“你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
赤失魂落魄地坐下,刚好是与路仁正对面的沙发。
路仁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生怕自己一个不开心就要丢弃了他似的。
“不是!我这脑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路仁被对面的俊朗的委屈脸庞给打乱了思路,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尽管问!”赤立马回应。
“就是,我想知道你们选择母体的条件是什么?在我们蓝星,我作为一个男性是没有可以孕育孩子的器官,所以,并没有直接生育的能力,到底为什么你会选中我?”作为一名医学人士,抛开这个外星人长相和做事都十分恐怖的事实,他对于这类人类不曾接触过的的知识还是比较好奇的。
“不是我选的你,是你选的我哦,所以小母ti你一定要好好对我负责!”赤露出娇羞一笑。
“嗯……嗯?”路仁反应过来眉毛皱出个重度迷惑的角度。
“我选的你?什么时候?”
赤羞答答地从衬衫的里口袋拿出了一条绷带,一条沾了血渍的绷带。
“你忘了吗?是你向我求爱的啊!”
路仁盯着那条绷带,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烁起来。
那是一片通红的火海,斜下的夕阳都被烧红,而他,则被炸趴倒在地,手里握着的干净绷带沾上了自己喷溅出去的血。
他看着手中的绷带,他不甘心呐,他不甘心呐!他好不容易才从那布满了蛆虫一样的家里逃出来,这么快就要结束生命吗?那他的挣扎,他的坚持,不就都变成了笑话?
那对令人作呕的父母看见自己的尸体肯定会嘲笑得更大声,骂得更难听,骂自己有多没用,多废物,多不像他们那样的精英人士,只会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最后成为一个无用的人活在这世上。
“我得……活……我要……活……”
“你想活下去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想!我想!我想!!!”
“那我就收下你手上的定情物,以后,你将作为我的母体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最后三个字的犹如魔音回荡起来。
路仁倏地站起来,不知所措,“所以,所以,我,已经死了?”
赤宝贝地收好了绷带,“对,你差点就死了,是我把你救回来,我们雅诺星人会以自己带有血液的物品作为定情物,是你的求生欲望召唤了我,我才能和你签订契约,让你成为我的母体。”
“可,”路仁还是不敢相信,“可外面那几个呢?我没跟他们签订什么当母体的契约吧?”
“当然没有!”赤也站了起来。
“只有收到定情物才是真正的伴侣,他们这么前仆后继地涌过来找你单纯是因为你身上还留有浓重的气味。”
赤一小步,一小步靠近路仁。
“那是一种在和我们雅诺星人签订契约之后又没有履行约定之下散发出的诱人的,香甜的,即将成熟的果实的味道,只要这颗果子一天没被采摘,它就还会散发出这股让人失控的味道,诱惑着人靠近,孜孜不倦,乐此不疲,直到……”
赤唇瓣贴着路仁的耳朵,“你履行诺言。”
路仁鼻翼微耸,一阵草木的馥郁香气钻入鼻孔,他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仿佛置身于葱葱郁郁的森林当中,湿润的空气,斑驳的光影,周围静谧而舒适,就连他这个从未到过如此浓密森林的人都不禁沉沦其中,要是能一直待着这里就好了。
等等!突然间他都在想些什么!
路仁从一瞬的失神清醒过来,他面色潮红地看着不过过了几秒钟就被解开全部纽扣滑落至腰间的睡衣,还有那个低垂在他肩窝处的脑袋。
路仁把他推开,但没推成功,只让这个色外星人的脑袋拉开了点距离,腰间的大手没收,还有下半身的触手们也坚固地缠卷在身上。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路仁摸了摸脸上的滚烫热意,“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能扰乱人神志的气体!”
赤见他用胳膊堵住鼻子,委屈地说,“我没有!你大概是闻到我的味道了,签订契约之后我们就是伴侣,所以你也会觉得我的味道很诱人。”
“真的不可以吗?”赤睁着一双绿金色的漂亮眼睛卑微地乞求着。
如此魁梧英俊的男人竟然如此温驯地求爱,路仁不想承认,但他的心脏确实受到重重的一击,顿时小鹿乱撞起来。
“我……”
赤深吸一口气,似痛下决心。
“只要你肯,我就再也不会拦着你,你要去哪里都行,好不好。”
赤已经把姿态放在最低处,只要他的小母体愿意和自己繁殖,哪里不可以去,反正他一定会保护好人的。
“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那个,事后反悔……”路仁羞红了脸,撇开了脑袋不敢去看眼前人。
“放心吧,我们雅诺星人的许诺是必须做到的,不然的话,”赤又掏出了那一大块红色内核,“我们的内核就会受到誓言反噬。”
路仁的注意力被这眩目的红光吸引。
“比如,我答应路仁三秒内不会亲他。”
赤说完用力亲了一口路仁富有弹性的脸颊,路仁吃惊地捂住被亲过的脸。
“咔擦!”
路仁眼睛看向碎裂声音的来源,竟然是赤的那块内核,原本严丝合缝的一大块自然组成的晶石就这么裂了一角。
“看到了吧,我要是敢食言就会,受,伤……”
说着赤整个人瘫软倾倒。
路仁赶紧去扶他,但赤实在太重了,他跟着一块摔下去,当然,他有赤这个肉垫,所以没磕着碰着,但赤就不一样了,内核被反噬后就瘫软变回了一滩黑漆漆的本体。
“赤!你怎么了!你醒醒!”
路仁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从过去到现在,这么多年来他从未遇到过像这个外星触手怪一样如此珍重自己的人,现在甚至只是为了向自己表明诚意连命都不要,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已经被触动,他不该无视的,只要他踏出这一步,就这一步,他应该就会重新获得他该拥有的自信能力,还有,幸福的能力。
三天后,路仁推开自家门进去,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卧室摆了个大字直直躺到床上。
“终于回来了!”他笑着一顿翻滚。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坐了起来,“咳咳!”
他清了一下嗓子,“你在吗,赤?”
“哗!”
一个人影自窗前阴影走出来。
“我来了。”
路仁走近,他举起手勾住赤的脖子,赤就习惯性直接两手抱起他大腿。
“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肯放我回来。”路仁额头贴着他肩膀小声说道。
赤用鼻子深吸了一口他脖子上甜腻的气息,“不是’放‘,只是还给你你该拥有的而已。”
路仁听着他的话怎么听怎么顺耳,估计现在他是陷入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状态了吧。
“对了,其他雅诺星人会不会找来这里?”路仁忽然想起这一问题。
“不会,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母体,他们不会再闻到你的气味,而且就算他们找上门来也不用怕。”
“为什么?”路仁对他这一脸自信满满表示怀疑。
“当然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啊。”赤自吹自擂道。
路仁眉头一皱,“不对啊,那几天前你说什么拼了命也要保护我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路仁扬起手就给他脑壳来了一巴掌,“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赤慌乱地用触手遮挡头顶,“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想给你展露我的一片真心而已,我真的没想要骗你的!老婆,你饶了我吧!老婆~”
路仁打了两下就没力了,为了赶紧回基地报告自己还生还的事情,他一整天都没吃到任何食物和水。
他气喘吁吁,软趴趴地挂在赤身上,“我饿了。”
“那我给你做饭,你是要在这个家吃还是回异空间的家吃?”赤身后的触手轻轻撩开他额前浅棕色的碎发。
“这里没食材,还是去异空间的屋子吃吧。”路仁有气无力回道。
“老婆你又说错了,不是屋子,是家,是我们宝贵的家……”
赤念念叨叨,路仁则敷衍地点着头,直至赤抱着人完全步入黑影之中,两人和谐相处的画面才消失于这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