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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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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锚点,精准地抛向五年前那个同样压抑的六月午后。
窗外的天空,是那种沉甸甸、仿佛能拧出水的铅灰色。厚重的云层低垂,严丝合缝地覆盖着城市的天际线,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骤雨。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咸腥,是海风送来的讯息,也像极了我心底那份盘踞不去、如同悬在深渊之上的莫名不安与空坠感。
五年了。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窗玻璃上划动,仿佛能勾勒出时光流逝的轨迹。整整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夜,从大洋此岸到彼岸的电波交织,从初识时燎原的炽热到如今静水流深的平淡。我和他,三十三岁的边岘与二十七岁的文鎬,竟已活成了婚姻围城里经年夫妻的模样——熟悉、默契,却也少了些惊心动魄的波澜。
我们之间的物理距离,是十二小时的时差和一万两千公里的航程。情感的距离呢?或许藏在那些因时差而错过的视频通话里,藏在因工作疲惫而简短的「晚安」信息里,藏在一次次计划好却又因突发状况而取消的相聚里。最初的激情被现实的琐碎和距离的磨蚀一点点冷却,沉淀下来的,是习惯,是依赖,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像一部老旧的默片,情节早已烂熟于心,只剩下按部就班的放映。
然而今天,这第五个纪念日,这份看似稳固的平静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松动,如同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天幕,紧绷的弦随时准备撕裂。是因为昨晚视频时,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是因为他罕见地提前一周就确认了今天会准时下班?抑或是……我内心深处那份对「仪式感」早已枯萎,却又在纪念日临近时,被强行唤醒的一丝微弱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