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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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白瓷般细腻的皮肉上突兀出现了青紫的小点，接过报告的医生目光落在那，不经意的问道。
“男友出去比赛还没回来嘛？”
许是空腹影响了大脑思考，徐梦眉间攀上困惑，等到医生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语气平淡。
“我俩分手了。”
因为分手了，所以一个人来医院复查。
因为分手了，所以抽过血的伤口没有得到细致的按压。
因为分手了，所以检查完后的早餐补给消失了。
真糟糕...
一个人的生活突然有点不适应了。
徐梦嘴里含着医生给的薄荷糖，清凉感顺着舌尖，攀上大脑，她盯着医生逐渐严肃的神情，笑着开口，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洛医生你别吓我，上次不是说的在逐渐好转嘛？”
女医生食指抵了抵眼镜边框，变换着眼底的情绪，她是个玩家，一个在恋爱游戏里干现实本职工作的玩家。
恋爱online这个游戏虽然是以恋爱为主线进行宣传的，但因其高达99.99%的拟真度，和超高自由的探索玩法也非常受喜欢‘第二人生’的玩家推崇。
虽然自由度很高，但玩家进入游戏后要么根据星网备份的信息选择与本职工作相同的身份，要么就选择可选专业方向的大学生身份。
选择前者，在进入游戏后可以自由任职，但后者，则被强制要求进行4个月在校生活。
但她也没想到一进入游戏，系统就给她匹配了一个患者。
可怜、可爱的女孩，让她想起了自己现实的女儿。
因此，过上了下班完了，还要在游戏里继续上班的好日子。
这款游戏的职业体验也做的极好，就比如从她这里落点，这几乎与她现实的工作系统一比一复刻，甚至还有一些更为先进的仪器和治疗手段。
所以在面对这个女孩患有的，在现实中已经认定是绝症的情况下。
女医生一直抱有一种期望，她能将对方治愈。
毕竟这可是恋爱游戏，这么漂亮的NPC，死亡不符合游戏理念吧。
前期几次的检查结果也表明在逐渐好转，给她的观点提供了佐证。
可...
怎么突然恶化成这样，女医生看着手中的检验数值，她抬头对上女孩含笑的眼眸，喉间一紧，哑了声。
但出于医生的职业本能，她还是为其讲解了这些标红的危险值代表了什么。
阳光打在徐梦纯黑的发丝上，从发间溜走藏进她颊侧的酒窝，柔和的、专注的。
听到结尾时，她的目光飘到了窗台上的装饰花上，询问道。
“好漂亮的花，我记得这花，似乎从我第一次找您看病，就在了，它的花期真长。”
跳跃的话题让女医生愣了愣，但她还是顺着徐梦的视线看去，面对熟悉的花朵解释道。
“克莱花，基因修改过的品种，耐寒耐旱，花期大概8到12个月，所以作为装横花很方便。”
“那我的花期呢？”
徐梦用诙谐的比拟，点明了女医生模糊的重点，她正是该青春绽放的年纪，却被病症蹉跎着泛白、凋落。
阳光不是她生长的养料，而是来映照出她的苍白。
她被迫用微笑隐匿瘦削的颊肉，顽强的证明自己的‘正常’。
女医生无端想起徐梦患有的病症别名——睡美人。
这个具有童话意味的名称，遮盖着痛苦的本质。
实际上，患病的患者会因为神经萎缩失去调控身体的权利，意识活跃的等待着身体的死亡。
以女医生的行医经验来论，凡是病情进展到后期的患者，不出1年就会肢体无力，成为类植物人。
而真正的确立临床死亡，就需要综合考虑。
就比如她的老师有一个此类病的患者，据说已经保持生命体征20年了，当然这种靠金钱堆积的案例不能成为普例。
大部分普通人，最多只能维持2年。
如此残忍，又如此的不可抗。
“我想…”女医生屏住了一口气，她挪开视线，不愿意直面对方将会因为现实而变得黯淡的脸，“从这张报告上看，你最多还有1年就会进入类植物人时期。”
出乎医生的意料，徐梦竟松了口气，她起身对着窗台上的克莱花，杏眼弯弯，真挚地带上了喜意。
“能比这么漂亮的花的花期长，我已经很满意了。”
要知道，在她缥缈的记忆里，曾经有位医生给她的结论是只能活到22岁。
几天扩展到1年，怎能不让人心喜呢。
和医生约定好下次复查的日子后，徐梦去药房取药时，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
“嫂子！”
男生倚在发药窗口旁，一脸自然地跟她挥手示意。
陆川…陈野的室友。
“这么巧。”
徐梦走到窗口一边提交证件，一边回应了对方。
“陈哥跟我说过你复查的日子，他不是不见了吗，我就来帮他给你拎东西。”
陆川解释道，并自来熟地将递出来的药盒放进塑料袋里，大号的口袋被塞的满满当当。
他掂量了一下重量，展示道。
“你看，这么多药，你一个人多不方便。”
男生嘴角大咧，露出一排齐整的大白牙，一脸傻相。
“你和陈野关系真好，但我俩已经分手了。”
“所以谢谢你的好意，这东西还是我自己来拿吧。”
炽热的手背覆上凉玉，陆川走动一僵停了下来，他目光落在那截柔白，大脑一片空白。
热意蔓至面部，他呆滞地挪动视线，对上那张笑颜盈盈的脸，脱口而出。
“陈哥是我好兄弟。”
徐梦五指抓了抓，试图扯出塑料袋的手提带，没成功...
“所以呢？”
他是你好兄弟，我就不能跟他分手了？
她有些生气，细条的眉毛上扬，吝啬地拉平嘴角。
感觉到手背上的动静，陆川瞳孔扩大。
嫂子这是什么意思？
在大庭广众之下，想牵我的手，没成功还对我生气，是什么意思？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
在纵目睽睽之下，一个女生牵另一个男生的手，还能有什么意思？
她喜欢我！
但不可以！
陆川五指收紧，严防死守般的不松懈。
这可是嫂子啊，虽然现在陈哥不见了，但作为好兄弟，怎么能趁人不在，偷他家？
要是真这样做，道德在哪里？廉耻在哪里？
可...
嫂子移情别恋到我身上也是件好事，毕竟作为好兄弟，我肯定不会辜负嫂子，让她伤心。
为了嫂子高兴，为了陈哥开心，我受点污名算什么？
想到这，陆川长吁一口气，他一手掌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妥协道。
“算了，到时候就跟别人说是我跟你表白的。”
好软，他不受控制地捏了捏，就是有点凉，正想着揣进衣兜里给人暖暖，脚背传来一阵刺痛。
靠...
看见女生瞪了他一眼后，拎着口袋离开的背影，他来不及管脚有没有事，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他紧紧跟在人身旁，疑惑不解道。
“怎么答应你了，你也生气？你脾气真大，要不是你是我嫂子，我才不惯着你。”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谁是你嫂子，我跟陈野分了。”
“分了？！我俩才认识多久，你就为了我跟陈哥分手？”
“而且你还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呢，这样做值得吗？”
“唉，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就勉强跟你在一起吧，但你不要一直给我甩脸色了，我第一次做人男朋友，有什么不对的你就直说...”
徐梦被气笑了，她停了下来，从未如此认真地观察一个人。
她是真的很好奇，这人究竟是有什么地方异于常人，才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说出一堆胡言乱语。
“你有病吗？”
除去惹眼的红发，确认外表没有显著特征后，徐梦直接开口问询。
“你是在骂我吗？”
陆川也同样真诚地发问。
“没有，”徐梦摇了摇头，她诚恳地解释道，“就是真实的疾病，比如...”
她伸了指尖指了指脑袋，暗示着。
脑子...有病...
陆川霎时大脑通透，记忆浮出水面，明白了从一开始就是误会。
他尴尬地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眼看着女生又准备离开了，情急之下解释道。
“没错，我脑子有病，刚刚是我第二人格说的话，你不要介意啊！”
别人都这么豁得出去了，徐梦准备弯酸的话也不好意思说了，她礼貌地笑了笑，挥手示意离开。
留下呆滞的男生在原地懊恼。
...
徐梦住的公寓是一梯两户，许是今日被陆川耽搁了时间，她刚好跟打理门口绿植的男人对上视线。
男人身着黑色的棉质家居服，露出平直的锁骨，半长的黑发柔顺地贴在脸侧，绿叶间隙中透出一双专注的黑瞳。
“徐小姐。”
男声止住了点头示意后，就准备回家的徐梦。
她回过头，礼貌问道。
“怎么了，...先生。”
她确实对这个邻居先生的记忆不深，以至在脑海中搜寻许久，也没有找到答案。
“我今天做了些小饼干，徐小姐想要尝一尝吗？”
带着甜香的曲奇饼干出现在眼前，模样还刚好是她最喜欢的钱币形状，真真是十分符合她的心意了...
“好新奇的造型，您跟我男友一样喜欢做这样的饼干欸。”
徐梦接过饼干盒，称赞道。
“初学烹饪时向陈先生取过经，我也挺喜欢这个样式的，所以就没有过多改变。”
男人回复的妥帖，徐梦配合地笑了笑，带着东西回了家。
房门轻闭，她故作随意地环视了周围，自然地将饼干放进了冰箱。
她坐在沙发上，用抱枕遮面，隐藏着面上的崩溃。
怎么陈野消失后，身边出现了这么多怪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