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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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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逐渐上升到头顶正中央的高度，气温也随之升高，黎粟把外套脱了用手拿着，白皙的脸上红润了些，看着比上山前气血充足。婆婆那边在催着下山，两只狗也张大嘴直喘气，带上来的一瓶水早就喝了精光。
他们不知不觉走了老远，但下山路总归比上山路轻松，因此二人分别提着满满一篮子的蘑菇下去也不费劲。
黎粟在采蘑菇这段时间与蔺夏聊了不少自己在伊岚镇上的事，当中自然也提到了程仕林。
“虽然我在他底下打工打了好几年，但其实也不太懂他。”蔺夏叹了口气，说：“以前在上海的日子跟这简直天差地别，他这个人也是。我们都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的，稀奇的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也就是说他以前其实不会做这种助人为乐的事？”
“当然，路边小孩就算摔在他面前，那也看都不看一眼的。哪像现在，镇里那些新开的店多少都要靠他自掏腰包投资才能做起来，也就是接盘别人不要的来做，每个月都要倒贴一大笔钱发工资扶持当地居民发展，相当的根正苗红。”蔺夏竖了个大拇指，说：“去年我们这下大雪，因为基建不行成了雪灾，那些土路都被埋住了，不能出去，他就把院里的备用电全用上，一个人开车把村里的人接过来。等雪小一些就去探路，接着又一趟趟把人送出去。”
“不危险吗？”
“很危险，就是太危险了所以刚开始他不让任何人跟他一块干。因为谁都不能预测暴风雪什么时候又会来，在路上稍微雪崩或者意外就完蛋了。那个时候我们都在院里给他祈祷。说实话我不信神，但那个时候我信。后来我问老板是不是不想活了，他说就是因为想活着所以才要这么做。你说他怪不怪。”
黎粟沉默好一会，说：“你现在说的这个人比较符合我印象里的程老板，我想象不出来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
蔺夏哈哈大笑，说：“比如以前老板情史就没断过，别看他现在糙了点，我们那几年出入的场所全都是帅哥美女，本来长得就帅，又有本事，我说真的，投怀送抱的大有人在。你要是看到你肯定会骂一句万恶的资本家。”
听起来程仕林之前的生活和黎粟大相径庭，那他们这辈子也许都不会相识。
“他在这做的事，很多人，甚至包括我都不理解，所以这一路以来遭受了不少负面的东西，钱哗啦啦地流，回报却没多少，我都难受，也不知道他心里承受了多少。我有时候也在想，要是有个人能过来分担一下他心里想的那些事就好了。”蔺夏这话真情实意，她知道自己不会是这种人，可看着强者孤身一人行走，总难以狠心袖手旁观。
这一路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追上了婆婆他们快要抵达山脚下，他们两将篮子给婆婆看，里头的蘑菇有大有小，有白的有黄的，五彩缤纷，色彩艳丽。
婆婆一看就狠狠地啧了两声，说：“全是不能吃的，夏夏你是不是又靠大傻二傻了！我上次是不是说它们两喜欢找好看的毒蘑菇，你们还跟着捡。”她翻来翻去，没翻到一个能吃的。
两只狗蹲在黎粟脚边笑嘻嘻，似乎还在显摆自己的功劳。它们两在山上没牵绳子，蹲了没一会又到处跑，黎粟只得跑去追，大傻在前头张大嘴撒丫子跑，甩着舌头开心不已。
蔺夏见他们玩得开心，摆摆手不在意说道：“我等下拿去丢了，反正这几个玩得开心就行。”
婆婆无奈：“你说你非要跟着来，敢情还是来玩的。”
“老板！我来了，跟你汇报一下最新情况。”蔺夏下了山没去院子里，跟着村里的人又跑到镇上找程仕林。到达的时候苏明洋正在茶馆后院看场地，程仕林和小沈站在门口聊着什么。
蔺夏对小沈眨眨眼，小沈立马知趣地退下说自己先去联系这茶馆老板。
“什么最新情况。”程仕林说。能让小沈走开才能说的事，多半不是这边的事，因此表情也严肃起来。
“小粟啊，咱们上次讨论人不够的问题，他正好合适，你不是想让他来画展这个项目吗？”蔺夏眼睁睁看程仕林严肃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声音不知不觉减小，停了会，疑惑地说：“不应该啊，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我早上还特意跟去爬山打算跟他说这个事呢。”
“你说了？”
“我没直说，就旁敲侧击说你不容易，我还发动了镇里的叔叔阿姨们都来说情呢，小粟这个人心软，你到时候提出来，他答应帮忙的几率很大。”
“他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这事你得自己说。”蔺夏坦白说，但她肯定起码现在在黎粟心里，老板的印象是伟岸的。
“蔺夏，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程仕林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黎粟是花钱来我们这休息的客人，你在这给我们客人找事添堵呢。这事跟他没关系，不要想着把人拉进来干活了。”
蔺夏疑惑地说：“可我们都没提，万一小粟自己也想过来玩玩呢？”
“假如是他自己想来玩无所谓，但我现在跟你重申一遍，我们不能主动打扰他。你自己想，要是你辞职出去玩没几天就被我抓着干活，你是不是想杀了我？别否认，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蔺夏没话说了，她觉得程仕林说得对，但他们不提，黎粟又怎么主动要过来。她也搞不懂程仕林怎么一个晚上对黎粟的态度突变，在这表演变脸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边确定后下一部分就得出方案。”按道理可以请第三方公司，奈何程仕林又认为第三方公司长期驻扎城市里，在短时间内未必能呈现出来伊岚山这边的模样。
“我自己来。”
既然这位一生要强的老板已经这么说，蔺夏一介打工牛马只得顺他的意思，二人没继续谈这个事，直接进了茶馆和小沈、苏明洋开会。打算离开之际，在车上蔺夏想起什么，说：“对了老板，我还以为你们两是老相识，结果他说之前不认识你。”
“跟谁啊？粟哥吗？诶！刚刚是不是说缺人，不如把粟哥叫过来，咱们不就够人了吗？”苏明洋从后座伸出了脑袋凑热闹。
“不行。”程仕林和蔺夏双重否定了他。
“不行不行呗。”苏明洋嘟嘟囔囔挪回原座位，半晌后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不行了，我觉得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