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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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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来的人比他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早上七点开始村里就突然不停地涌入了不少自驾来的游客，加上程仕林从上海邀请来的人，以及一些媒体，博主，达人，镇上酒店家家爆满，走在路上听到的不是当地的方言，而是满大街的普通话。
小沈和奉叔他们都以为是程仕林做的，等着程仕林过来，结果这人反倒一脸震惊地下了车。
“咱们镇上什么时候宣传这么到位了？”
“这不都是你找的人吗？”小沈问。
“哪有那么大本事，我这要来的人这三天加起来拢共也就五六十个。”
“但这些人都说是在网上看到这有个艺术画展，顺路开过来看看的。”
黎粟在后面听着，突然想起来自己早几天前就要跟程仕林说个事，结果他这几天思绪被别的打了岔子一来二去忘了个干净。虽然是自己无心之举，可现在看奉叔他们脸上充满焦急，似乎是给这小镇带了麻烦。等他们说完，他悄摸摸抓住程仕林衣角扯了扯。
程仕林转头看过去，只见黎粟死死盯着他，就差把“我有事”写脸上了。
他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黎粟凑近过去把照片发网上这事一五一十说了，还给他看了自己的账号，几天不看，粉丝已经有好几千，那几组照片每篇帖子都有几千的点赞。
而且还在持续上涨。
程仕林往下翻的时候满脸复杂，越看越凝重。
看到不少评论说“自己就在附近，到时候来看看。”脸色更为严肃。
黎粟难得在程仕林面前有些忐忑，这心情有点像自己曾经还在职场上，每回跟领导开会就这样。说不准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你..”程仕林缓缓开口。
黎粟抿紧嘴巴，等待一个审判结果。
“你..真是天生就该吃摄影师这碗饭的。”程仕林每个字都充满了赞赏，他一边看一边赞叹不已，完全没有一点因为人流太多导致现在这幅局面的困扰。
“可是这么多人怎么办？”黎粟有些懵。
“没事，小夏，我们团队除了对接媒体还有摄影的，现在还剩几个？”
“只有你，我等下要去接媒体老师。”蔺夏扫了眼在场的，说：“苏明洋要去画展，小粟腿不行只能去画展收尾，小沈和镇长他们要跟我一起，奉叔还有一些镇上的和村里的应该能跟你一块儿解决。”
程仕林点头说：“行，够了。”
他临走前黎粟怔怔地望着那群人不知想些什么，程仕林想也没想就伸出手揉了把黎粟的后脑勺，想要借此传达给黎粟一种安心的情绪。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举动太过亲昵，这人未必喜欢。
出乎意料的是黎粟给了他一个放松的微笑。
程仕林先是定了画展日流量最高只能有100人这个规定，紧接着他们又分了好几波人去引导，找不到住宿的就安排住宿。由于画展会分三天展览，一群人带着离开去周边玩完再回来，一些人带去伊岚山等地方来场深度游，还有些急着走的，则先行预约登记下午进去看。
不过一个小时过去，这地方人还是很多，但好歹恢复了些许井井有条的状态。
金时饭店和白叔的店以及镇上哪儿哪儿都是人，程仕林把别的地方的人流带过来发现他们正忙得晕头转向，不免也进去帮忙，忙完这波人又去忙那边，蔺夏的好几通电话都没接上，逼得开车直接来抓他。
“老板，上海那边的人来了，你赶紧换衣服过去。”蔺夏现在急得嘴巴都要长溃疡。
程仕林左右张望了下，随即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被临时派过来的帮手，大腿一迈上了车。路上蔺夏边开车边汇报工作，说：“对了，有个钟小姐她不在我们的邀请名单内，是你母亲刚打电话过来交代的，等画展结束了，她要你带着这位钟小姐在这好好玩几天。”
程仕林皱了皱眉，半晌，说：“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憋着。”
“老板，你不会真要跟她结婚吧。”
“说到这个。”程仕林笑道：“我怎么一回来就被各种人拉着问是不是要回上海结婚。”
“谁让你不在群里回我，桃子她过来玩看到婆婆手机了，不是我说的啊。”
“回你什么，这有什么好说的。”这么离谱到底谁会信。
“你不说谁知道啊，你看这不就全信了吗。”
“..”
“你还说小粟，我看你自己嘴巴也硬得很。”蔺夏不服，忿忿不平地补充道。
程仕林一进门就去换了身蔺夏拿来的那体面衣服，他坐下来打开电脑忙着回消息，造型师就站在旁边捯饬他，时间不多程仕林只能勉强算是收拾了下，却也跟换了个人似的。
伊岚镇这边的人早就忘了这人刚来人模狗样时的样子，除了蔺夏都不免有些看出了神。
“怎么了？一个个的这么看着我。”程仕林戴上表，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准备出去，他身上还有股似有若无的男士香水味，靠得近了就能闻到。
“老大，你这一身换上我们都快不认识你了。”团队的有个小伙子是当地人招聘来的，他挠挠脑袋不好意思说道。
“看着就像个大老板。”另一个回应他说道。
程仕林翘高了鼻子，得意洋洋：“都忘了吧，我本来就是大老板。”
见他一如从前，大家忽地又放松下来开始打闹，没一会就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只有蔺夏在门边等这位程老板过来，脸色不算轻松，难得的沉默了起来。
要说程仕林真正的模样才是现在这样，可她一点儿都不想回去以前。
画展那个小屋上午开放时间是10点，9点半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明明仅限邀请嘉宾和媒体老师以及博主和知名人士来，结果这些人你带我我带你的，又新增了十多个。
程仕林一下车被人群团团围住，这些人来到这的目的表面看来是画展，私底下都心知肚明是冲着程老板。
为了获取到这人早就放出来的话里那些东西，他们一个个的笑脸相迎，一句一个“咱今晚去吃饭，吃最好的，我给包圆了。”
程仕林恢复成在上海那副笑面虎的嘴脸，每个的问题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发来的饭局邀约不说去，也不说不去，总之一切都等画展结束。
他将这次的重点放在画上，旁人琢磨出来意思了，笑道：“我今儿早还看到苏总亲自来支持，这画展又是程老板亲手创办起来的，苏公子的画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最好的，我都不用看，等会等我助理来了我先预定一副，就挂在我家客厅，让我家小子也熏陶熏陶艺术。”
程仕林这次不作声了，由着这群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在那自顾自地说，简单的聊天硬是聊成了拍卖现场。
他忍不住在心里头冷笑一声，想自己何德何能，能用那点东西诓骗住这么多人。如今经济怎么样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都坐不住了，都想着靠个人来救救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