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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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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考完后，陆文收拾好宿舍的东西，准备和家人好好聚聚。
陆母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菜，陆文刚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喷喷的菜香。
陆文边换鞋边问：“我哥呢？我哥还没回来吗？”
陆母将盛好的菜端上桌，笑眯眯地说：“你哥要去接他女朋友，可能得晚点回来。”
陆文听后，全身一滞。
“女……朋友？哥他什么时候……”
陆文半靠在墙边，换下来的鞋子还拿在手里。
陆母笑道：“他今年都三十二了，也该交女朋友了。而且他还得去看你姐一眼，别忘了，今天可是中元。”
“哦……”
陆文听了陆母的话，心中五味杂陈，高考完的喜悦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直到一家人吃完饭，陆文的哥哥陆然才回家。
陆然一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陆文。
“早听妈说你今天要回来，抱歉，我去送你嫂子回来晚了，这是给你的毕业礼物。”
陆文闷闷不乐地接过礼物，嘟囔道：“谁要你的礼物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这孩子，就算再大，在父母眼里不也是……”
陆然想要揉陆文的头发，却被陆文不情愿地躲开了。
“你啊。”
陆然无奈地摇摇头。
“有时间你也去看看月月吧，她毕竟……是你姐姐。”
“嗯。”
陆文的语气里透着敷衍。
陆月虽然是陆文的姐姐，然而陆文并没有见过她。
听说她在他出生的时候去世了，那时陆母苦得泣不成声，几乎抑郁到要去自杀，可为了陆文，又不得不努力活下去。
也正因陆文的出生带给陆母希望，所以陆母把对女儿的爱全部给了她这个小儿子，说来也巧，小儿子的眉眼像极了他的小姑姑，就好像陆月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了他们家。
陆文对这为未曾谋面的姐姐没有太多感情，而对哥哥陆然就不一样了。
陆然虽然大自己十五岁，可每次他工作回来都会给小陆文带好吃的，还哄着小陆文玩，除了爸爸妈妈，小陆文最喜欢的人就是他的哥哥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哥哥心中也同样占据着很重的分量，可没想到他也有离开自己的一天。
“怎么？不高兴？考完试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玩就是了，哥相信你一定能考好的。”
陆然瞧着陆文的神色有点不对劲，便坐在了他身边。
陆文在那支支吾吾半天和礼物盒子较劲，到底还是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哥，你能不能别交女朋友啊。”
陆然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了。
他温柔地摩挲着陆文的后脑瓜：“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我不喜欢嘛。”
陆文别别扭扭道。
陆然叹了口气，拉过陆文的手，语重心长道：“小文，哥知道你跟哥感情最好，你舍不得哥，可是人是要成长的，等你长大之后也同样会结婚生子，也会像雏燕一样有离开家的一天。”
“那我不离开就好了啊，哥，你不要结婚行不行，我们一家四口人一直这样好好过下去不好吗？这不是很快乐吗？”
陆文握住陆然的手，央求道。
“小文，你已经长大了，哥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放心，哥就算结婚也不会冷落你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陆然苦口婆心地劝他。
“怎么会一样！你有了女人，还会在乎我这个弟弟吗？你别骗人了！”
陆文突然狂吼道。
“小文，你怎么跟哥哥说话呢？”
陆然皱了皱眉头，眼前近乎疯魔的陆文已完全看不出小时乖巧可爱的模样。
“哥，所以你就是不分手是吗？”
陆文背靠着床头缓缓站起身，手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水果刀。
“小文，你要干什么？！别做傻事！”
陆然一下子慌了，而听到动静的父母也走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后陆母几乎要晕倒在地。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到底分不分手。”
陆文压低嗓子，一字一顿道。
“好！我分！我和她分还不行吗！你先把刀放下，别伤到自己。”
“不行！你还要答应我，你永远都不结婚！”
陆文的双眼已布满血丝，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好！好！哥哥答应你！哥哥一辈子都不结婚！哥哥一辈子只陪着你，好不好？”
听了这话，陆文慢慢把刀放下来，陆然和陆父陆母才松了口气。
而理智回来的陆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匕首在他手中瞬间滑落，“咣啷”一声掉落在地，陆文猛地推开陆然，夺门而出。
“都是造孽啊！你们……”
陆母看着陆父和陆然两人，突然放声大哭。
2.
陆文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总之，他最后坐在了海边的沙滩上，呆呆地望着夜晚深沉的大海。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为什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文？大晚上的怎么坐在这里啊。”
一回头，陆文见是穿着一身干净白短袖的江远归。
“远归……”
陆文几乎要哭出来。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江远归察觉出他状态不对劲，赶紧坐下来，将刚买的一听饮料递给他。
“要喝吗？”
陆文哽咽着摇摇头。
“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我会很担心的。”
听了这话，陆文再也忍不住，抱着江远归哭起来。
“我他妈就是个变态……变态……”
“别瞎说，你才不是呢，你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别胡说……”
江远归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不，我是，我就是一个恶心的人，我……我喜欢上了我的亲哥哥，我喜欢他……”
陆文泣不成声，丝毫没感觉到江远归身形一滞，轻轻将拍着他后背的手放了下来。
“我还拿刀子对着他……我简直不是个人……我现在没脸再见他了……”
陆文还在喋喋不休。
“喜欢，那就去追啊。”
江远归轻轻说。
陆文停了下来。
“远归……”
陆文看着江远归，在月光的映衬下，江远归的面容是那样柔和，那样平静。
“爱情是神圣的，无关血缘，如果你真的喜欢陆然哥，那就去追他吧。”
江远归的微笑仿佛一朵迷人的阿芙蓉，能置人于死地。
陆文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心底的声音在呐喊，这一切都是错的，可他终归还是违背不了他的内心。
“去吧，别不开心了，如果你不开心，那我也不会开心的。”
江远归用手轻轻擦去陆文眼角的泪痕。
“远归……”
江远归笑了。
“顺便一提，他们都说你像你去世的小姑姑，可惜我没见过她，我只觉得你长得和陆叔叔挺像的，毕竟是他的儿子嘛。”
3.
陆文打算追陆然了。
青春期男孩的初恋没轻没重，他又没有和女孩子交往的经验，因此表白得很直接。
“哥，我喜欢你。”
陆然看着精神饱满的陆文，一时间以为他又犯什么病呢，他自己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知道这时候的小孩就爱犯中二病。
“哥哥也喜欢你啊，你是哥哥最疼的弟弟嘛。”
陆然想像往常一样去揉陆文的头，却被陆文抓着手腕，在手心上吻了一下。
这一下可不得了，陆然仿佛摸了烫手山芋，迅速地抽回手，震惊地看着陆文。
“小文，你干什么！”
“喜欢哥哥。”
陆文舔舔嘴唇。
“小文，是不是你身边遇到什么人了？”
不然他怎么会学坏？小小年纪怎么会喜欢上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哥哥？！
“没有，我喜欢你是发自内心的，哥，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陆文鼓足勇气说出这句憋在心中好久的话，沉寂许久的心也终于轻松下来。
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去勇敢的追求，大胆的表白，这一切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他有点感谢江远归了。
陆然却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了。
走也没关系，反正陆文的话已经说了，就算陆然不答应又怎样呢？他早已打定好注意，要一辈子都黏着陆然。
4.
第二天，陆然开车来接陆文。
“哥，你要带我去哪玩呀？”
陆文兴奋地说。
他很想像天底下所有情人之间那样十指交叉牵着陆然的手，然而陆然在开车，所以他只能含笑扯着陆然的衣角。
陆然低头瞟了一眼他的手，没说什么。
马路边成排的绿树向后快速略去，他们最终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前。
“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陆文此时有些警惕了，陆然给他打开车门，他却没有下的意思。
陆然叹了口气：“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陆文立刻炸毛，紧紧抓着车座位：“我不去！我没有病！”
“没有说你生病，只是想让你跟医生沟通沟通，你现在还太小，什么事都不懂，或许有些事情是你自己误解了，而医生可以解开你的误解。小文，看心理医生没什么羞耻的，我们每个人都有心情低落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真的生病了，有时迈过那道坎就好了。”
陆然的身体支在车门边，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说这么一大堆，不还是觉得我喜欢你这件事很恶心吗？”
此时的陆文就像草原上警惕的小兽，不肯退让分毫。
陆然说：“我没觉得恶心，我只是觉得……你眼中的喜欢或许并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占有欲，而你错误地把这种极致的占有误解为喜欢……”
“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这种行为你无法接受是不是？”
陆文可怜巴巴道。
“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
陆然感觉自己都快被陆文给绕进去了。
他说东，陆文说西，他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哥哥，那我怎样做你才可以喜欢我？”
陆然实在被陆文逼得忍无可忍，只好拿出了适用于所有父母对孩子的杀手锏：“如果你真喜欢我，那你就好好学习，等你大学毕业后我就答应你。”
陆文立刻点头如捣蒜：“好！都听哥的！”
5.
陆然原本想着大学四年的时间已足够改变陆文的想法，然而他大错特错了。
因为得到了陆然的正反馈，陆文表现得更加积极，上了大学后每到过节都会给陆文发消息，寄礼物，甚至在大一那年的情人节还想亲吻陆然，好在陆然闪得够快，才没有被陆文得逞。
而大二的时候陆文更加肆无忌惮，直接将陆然的备注改成了男朋友，这让身为哥哥的陆然感到不可思议，心想陆文有这个耐力，做什么不会成功呢？
大二即将结束的暑假，陆文在江远归的指导下邀请陆然一起出游。
陆然自然不会答应的，便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了陆文。
于是陆文直接找到了陆然的办公室。
看见陆文的那一刻，陆然有些诧异。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睡觉？”
陆文的目光扫过桌面上的一堆文件，最后落在陆然的身上。
“想哥哥了。哥既然不能陪我出去玩，那我就来陪哥了。”
陆然叹了口气：“我就加个班而已，你陪我也没用啊，你又不能代替我完成工作。听话，回家吧。”
“那我在床上等你？”
陆文笑眯眯道。
陆然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文开始喜欢对他开荤腔了。
“回去睡觉。”
陆然边打开电脑边沉声说。
“算了，我还是在这儿陪你吧，说不定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呢？”
陆文一手撑在陆然的左侧，一手覆上陆然握鼠标的右手，整个人将陆然罩在了身下。
“小文，别胡闹，这些都是重要文件，你不能……”
陆然微蹙着眉头，扭过头去看陆文的时候，陆文直接俯身吻住了陆然的唇。
柔软而细腻，那是充满着年轻人青春活力的一个吻。
陆然却恼了，伸手想要推开陆文，陆文却早有准备，左臂一把按住陆然的前胸，右手捏着陆然的脖颈，吻得更加深沉。
情浓之时，陆文的手摸向陆然的喉结，一路滑向下，想要解开陆然衬衫的纽扣。
陆然彻底怒了，他直接推开陆文，顺带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巴掌过后，办公室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看着陆文懵住的眼神，陆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他下意识轻咳，想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可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陆文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然。
“哥，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你快回家吧，别再胡闹了，我要工作了。”
陆然重新坐在椅子上握住鼠标，可是电脑前的字却瞬间全都不认得了，全都黑糊糊的连成了一片。
“哥，你骗我。”
陆文颤抖着声音，再次凑近陆然。
“你赶紧回去，别耽误我工作。”
“哥！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陆文一手拍在桌子上，眼里布满泪水。
事已至此，陆然也不想再瞒下去。
纵使那是他最痛苦不堪的回忆，可如今结果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我是你老子！现在听清楚了吗？什么哥哥都是在骗你的，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所以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你……可你才多大……”
陆文浑身颤抖起来，要不是有桌子撑着，他几乎要跌坐在地。
“十五岁生的你，不可以吗？”
陆然此时已是气昏了头，其实这一天他想了许久，年轻时犯下的罪终有一天会如回旋镖般打回来，原本他想着只要好好地把陆文养大，或许这种事也可以瞒一辈子，可他终究想错了。
劣质基因传承下去，仍旧是劣质基因，这一切都是无法摆脱的原罪。
“那……我妈妈是谁？”
事已至此，陆文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不正常的，是不对的，可他却没想过这一切并不是他后天习得，而是天生的罪恶。
他生来就是恶魔。
陆然沉默了。
沉默过后，他突然站起身，开始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不，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了……”
陆文捂着耳朵。
“你的亲生母亲是月月。”
陆然还是说了。
明明陆然的声音轻得像一朵云，可此时却如利刃般刺穿了陆文的耳膜。
“哥……”
“别再叫我哥了，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潜逃多年的犯罪分子，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这就收拾东西跟领导辞职，明天我就会去自首。”
“你……”
陆文怎么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哥哥不是哥哥，姐姐不是姐姐。
哥哥是爸爸，姐姐是妈妈，而他，一个比私生子还要恶心的杂种，是天生的小魔鬼。
“行了，回去睡觉吧，到家后发个平安。我累了，这么多年，也让我休息休息吧。”
陆然拍了拍陆文的肩膀，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作为父亲叮嘱亲生儿子。
年少无知酿下的苦果，终有一日要奉还。
6.
然而事情并未到此为止，让陆文更伤心欲绝的事情发生了。
陆然去警局自首，自称十五岁那年曾侵犯自己的姐姐，导致姐姐产后抑郁，因此跳楼自杀，警方为确保案件的准确性，传唤陆文去做亲子鉴定，可陆文因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再加上本就有些精神衰弱，只能由江远归代为照顾。
而就在这时，陆母为了保护儿子，则大声痛哭这一切都是陆然编造的谎言。
事实的真相让警方震惊。
鉴定结果出来后，证实陆文的确是陆父的亲生儿子，但他与陆然却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而这时，陆然却懵了。
陆文，他难道是……
想到这里，陆然觉得后背都打起冷颤。
或许，陆月在产后自杀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
审讯室内，陆母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地对警察说出了真相。
陆文是陆父的孩子，而陆文的妈妈，正是陆月。
那时陆母已经知道自己两个孩子的事情，身为母亲，她自然气不过，可是两个孩子苦苦央求她，她也只能作罢。
女儿有孕，做母亲的自然要悉心照料，然而在女儿养胎期间，陆母多次发现陆月做噩梦，她总会在惊恐中尖叫着醒来，由于孕妇时刻会受到激素水平的影响，陆母也不敢大意，她曾多次明面加上旁敲侧击地问过女儿，可女儿却怎么也不肯对她说出实情。
直到陆文诞生那天，一家人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而陆月却一个人攀上医院的顶楼，如断了翅膀的雁般笔直落下。
陆母是第一个发现陆月失踪的人，当时她抱着陆文，一推开病房门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而当她看了窗台上陆月留下的遗书后，陆母几乎要昏厥过去。
陆月曾长期受到陆父的侵犯，就连怀孕初期也没有放过，虽然陆月知道陆然将来会保护她，可那时的她已陷入重度抑郁，一切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陆母得知后，曾悄悄地拿陆父的头发与陆文做过亲子鉴定，当结果出来的那一刻，陆母几乎要追随女儿而去。
她本想将这一切告诉陆然，可是看着陆然努力打工赚钱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将这些事告诉他，她真怕一旦陆然得知真相，会落得个弑父的罪名，那样的话，她的罪过就更大了。
因此在短短一天内，她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将陆文当做陆然的弟弟抚养，这样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然而她也实在没有想到，陆文长大后会痴狂地爱上自己的哥哥，就像当年陆然痴狂地爱上自己的姐姐一样。
艰苦生活了大半辈子，陆母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压力，她在审讯室里一边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痛哭：“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要嫁到这样扭曲阴暗的家庭中啊！”
陆然和陆父被带走，曾经温馨的一家终于脱去了它假象的面纱，露出了阴暗污浊的本质。
与陆文见最后一面的时候，陆然多想告诉陆文一声，其实他和陆月是真心相爱，女朋友的事不过是他拿来骗家里人的，从始至终他都只爱他母亲一人。
他想告诉陆文，他的母亲是这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的女孩，是他最爱最爱的人。
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必要了。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现在陆文已经摆脱了这污秽的家庭，即将迎来他的新生。
7.
“远归，我没有妈妈了。”
陆文红着眼说。
“我知道。”
远归抱着他，一下下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没有爸爸了。”
“我知道。”
“也没有哥哥了。”
“可你还有我。”
“远归……”
陆文泪眼朦胧地看着仍旧如绅士般的江远归。
“睡吧。”
江远归替陆文盖好被子。
“明天又会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临走时，江远归说。
8.
一个阴暗的房间内，摆放着各种捆绑用具，而房间正中间内，则有一把豪华躺椅，只是那躺椅的四角连接着镣铐，在惨白光束的映衬下显得恐怖无比。
而一个身着干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正悠然自得地靠在上面。
这时，房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人走了进来，看见年轻人后，他毕恭毕敬地称呼了一声：“江总。”
“嗯。”
江远归慵懒地坐起身，突起青筋的手摩挲着躺椅的扶手。
“这次事情办得不错，源西那座别墅赏你了。”
一把银钥匙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最后稳稳落在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连忙手捧着钥匙道：“谢谢江总！接下来您还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
“接下来么……”
江远归目光下移，落在了闪亮的银镣铐上。
他唇角轻启，黑黝的眼眸中带着戏谑。
“当然是请那个已经孤立无援的小家伙来做客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