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代打“不孝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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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灾难在傍晚爆发，三线城镇再加上老城区居民年龄普遍偏大，更多的异体还是被当初的自己给锁在了家里。至于车祸导致交通瘫痪，这种事在新城区更常见。
一家人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后，绕过了几处堵塞点，走走停停的，也还是在中午时分到达了老客运站。
说是客运站，其实更像是预制板搭建的工地厂房。新客运中心建成后，不仅将大量班车都挪了过去，就连公共汽车发车地点也改到了新城区。留在这儿的，大部分是去往乡镇的直达车，一天也就一两趟。那停车区大部分都是绿皮中型载客车，俗称面包车。
虽说人流量锐减，但来这赶车的人还是有的，这不刚来就撞见了两拨人。车站外的偏年轻，更多穿T恤衬衫。他们手牵手，链成墙，将大门处堵死。被堵住的人也不甘示弱，抓住人墙的链接处拼命扒拉，骂着带着乡音的脏话，有些就连余冬这个本地人都听不太懂。
而余冬一家子的到来，也为这波争吵踩下了刹车。原车站人马看着被撞的有些凹陷的前车盖和暗红色的轮胎印，料定这三个人都惹不得。
面对停火的双方，有点尴尬嘞。余冬捂嘴思考后，突然挥舞钢筋敲打车门，大声喊出:
“ 打劫！”
刚喊完，屁股上就挨了一棍。这力道，包是老妈打的。刘簿竹见爱人把孩子拖下去理论，便走上前去沟通:
“要不你们留个门，然后继续打？不用管我——”
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后面飞来的木棍打个正着，父女俩喜提禁言……
“我们路过车站，想开辆面包车去金融城。”
人墙中带眼镜的中年男性说话了，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要车？这个可以。但其他东西，那就想都别想。”
王鸢解释说:“东西我们都带好了，只是缺辆油车。”
堵门的人听后便聚在一起商量，不到一炷香，眼镜叔又从钻出人群说道:
“要不这样？我们帮你把车开出来，就不麻烦你们进站了，而且那些东西来回搬也累。”
刘簿竹听完就戳了戳王鸢的腰，让她快同意。
“行，就是车里的油尽量多一些，麻烦大哥了。”
眼镜叔听完挥了挥手:“小事，小事。”转身便绕到停车区。
眼镜叔和王鸢之间的对话，里面那波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一个瘦小孩从缝隙里窜出，抱住余冬的大腿就是哭:
“漂亮姐姐，强强想跟你一起走！我们有好多吃的……”
余冬吓得立马将红豆包塞进嘴里，守在门口的女孩也盯住男孩，吼道:“想走，还想把吃的一起带走，那你们也只配想了”
女孩顺势把男孩从余冬腿上扒开，递给旁边的妇女，转头拍了拍旁边拼命吞咽面点的同龄人，解释道：
“这堆里有能力的早就走了，剩下的没一个好人。当时让他们外出找食物，那是拉都拉不出去；一收到政府消息，又哭着喊着要去金融城。”
说着又指向公路:“挪，斜对面就有超市。车，我们也给了；物资，也给他们指了地儿。非要分我们找来的，还让我们帮忙送出城，脸大！”
看见余冬一把将重新扑来的男孩推开，旁边的妇女也跟着劝说:
“你只要敢心软，那他就吵着要妈妈要爸爸。他家人也都不是好惹的，非说他们带的食物被抢了。大家都是坐车的，带没带食物自个儿心里清楚，怕是连水都没有！那听的人傻，就强迫我们给吃喝，那人要好说话就说几句谢谢让他供，之前就有两家被赖上了。”
妇女越说越气愤，听得周围的人也慢慢加入进来:
“这小孩还能抱开，之前有对兄妹刚把车选好，就有个老嬢躺后座那儿。男的劝不动就想换车，他妹儿刚把东西搬到新车，那老孃就跟过来……”
“我们这儿还直接点，新车站的玩得更花。之前打那儿不是来过三两波人吗？我好心递了根乐观园给那哥们儿，给他抽哭了。一问才知道，那跑个路就能脱单，还多了对儿女，渍渍……”
真下饭，听得余冬又多啃了两个红豆包才去帮忙。
眼镜叔挑的这辆车，油箱一半多是空的，但后面绑了个备用胎。
“之前走的人不少，就剩这个油最多了”
他摸了摸鼻子，又小跑到后备箱摸出两个桶:
“这样，我找到两个空桶，装油刚好。别去旁边的加油站，都在这儿加早没了，往医院方向走的加油站应该剩得多。”
左右都是加，还不如开着面包车去，加完就走。母女俩清点完物资，刘簿竹也和处了5年的爱车完成告别。
司机落位，系好安全带后，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起步。手动点火的机械质感，让这位中年男士感慨万分:“你别说，退伍后天天开自动挡，还有点怀念来着。”
还没来得及加油门，挡风玻璃前就多出几坨不明物。
“经典，‘八旬老人倒地不起，谁的错’重出江湖了”
余冬下车之际，又补道:“刘簿竹同志，我去拖延时间，你快去借好赔偿金。”
挡车的徐老太用余光瞅着车门，见下车的是小姑娘，脸皮立马皱成山系，泪水化作河流奔腾其间，抱着自己孙儿就要跪:“求——嗝！”
啪！
那姑娘刚下来，抬手一巴掌，就抽倒了她儿子。吓得她一愣，说话用的气儿都给堵胸口处，全化作打嗝声。
余冬见老太缓过劲，又想开口时。
啪！
徐望根才直起身，又被余冬抽倒向另一边。这回两只耳朵都嗡了，脑子痛得根本控不住身体。
余冬见男人被抽懵，这才调转头，一把捂住老太的嘴，抢先开口:
“婆婆，你不用说，我都清楚！肯定是你儿子不做人，虐待你，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余冬越想越气，抬脚就往徐望根下肢处踩:
“亲妈，你不养。生儿，你不管。那活命，全靠欺母卖儿。鸡比你有良心，人家只卖儿；（柯达）鸭比你会做人，人家能有种……”
望着弓成干虾子的儿，徐老太的泪水是越流越多。余冬打得腿脚都舒展开了，捂嘴的手也顺势按向徐老太的肩:
“婆婆，不客气的。你还需要帮忙，那就开口。”
徐老太的嘴闭得缝都不敢有，进出气儿都只靠鼻子。
余冬见状又跟了句:“您要没事，我就上车先走了，我让眼镜叔帮你们挪个位置。”
徐老太听完便成了老母鸡，头是不停点的。余冬一偏头，就看得见挤进圈里的眼镜叔，吃瓜正酣。
“那就麻烦叔，帮婆婆挪个位置”
说完就回到车上，扯出湿巾开始擦手。有点亏嘞，手脏了不说，茧液也只剩3滴了，应该再甩两巴掌的。
一家人谈笑间，向着加油点开去……
骚乱刚起，张登就凭经验带着小弟住进了加油站。凭着拦路费，混得风生水起。那不说顿顿饱，偶尔还能给自己整瓶“拉菲”，中文配料表喝得健康。
今天是刚收小弟上岗的日子，张登得亲自盯着。就怕那群傻子没眼力见儿，给自己惹到狠人。
“第一点，看车。小的，是跑车；大的，是悍马、房车，都是有钱才能玩的。就堵那种轿车，最稳妥。”
站岗的黄毛打断道:“那大哥，面包车是不是得放？”
“都坐面包车了，能有啥钱。这种最该拦，一次性能多几份东西。不要随便打断我”张登往新人头顶呼了一巴掌，又继续说，
“其次，男人多的车直接放，那种我们抢不过。最后，询问语气越冷越是狠茬子，那种跟你客气的多是软脚货。要记住有实力的人，不跟你多说……”
说教间，张登背后就来了问路人:“大兄弟，你这儿还能加油不？”
黄毛腿一跨，手一抱，下眼白对准那人，道出油价:“油多重，留下的食物就多重，只打骨折。”
问路人没理黄毛，只是继续看着转过身来的张登:“是这样的不？”
张登眼球左右动了几下，回头又呼了小弟一巴掌，赔笑道：“他跟你开玩笑的，您进去加满随意。”
“我这儿还有俩桶……”
“没关系，我让他们给你装上。等会儿我给大哥拿箱矿泉水，算加油赠品！”
等那面包车加完油走后，张登立马收起笑容，踹了小弟一脚:“差点被你害死，傻小子，这辈子你都别想来卡门了！”
黄毛抱着脑袋，嘟囔着:“面包车，俩女的，开口就是大兄弟，你说的全中了，你还打我……”
张登刚消的气又上来了，连手带脑袋一起呼:
“懂不懂变通！面包车那是人家用水冲过，但轮胎上还留着肉。车窗那探头的女孩儿，和她一对视，我就知道她手里有人命。说一句大兄弟，你就敢顺杆子往上爬，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你，喊的是我！”
连骂带打给那家伙踹回了加油站，张登坐在地上望天，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收的小弟，没几个有脑子，愁哦……”
至于刚刚来的那波人，不用想都知道，又是往金融城方向找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代打“不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