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缺陷感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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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渚权当身后之人是空气。
那人仍在身后喋喋不休。
拥挤的人群霎那间散开，自隧道涌出之后，奚渚就进入了一片宽阔的地平面。
入目所见的17区表层皆是起伏不平的洼地，洼地之间，坐落着或紧或密的造型奇异的建筑群。
建筑群紧紧挨着，从远处眺望，奚渚只觉得它们像一个个黑黝黝的巨大蚂蚁窝。
她记得面试公司的地点，17区日塔街17号。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地方！
身后的人凑了上来，还是那套话，“你闻到了吧，你闻到了吧，只有你闻到了！”
奚渚不懂对方为什么要缠着自己，她确实注意到了，但那又如何。
难道要做出头鸟，大声嚷嚷，“你们怎么一个个都闻不见！”
她可不会做这种脑子有病的事儿，那些人手里的武器可不会手下留情。
身后的女人阴魂不散，奚渚走哪儿她跟到哪儿。
奚渚呼出一口气，直接转身，对方没想到奚渚会停下，咚一声撞到了奚渚身上
“跟我有什么关系。”奚渚说。
那女人只漏出一双干涸的眼睛。
“是刚才那个撞到她的人。”奚渚瞥了对方一眼。
女人停在原地，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后她一甩袖子，裹在面罩之下的眼睛深深瞧了奚渚一眼后便叱责道：“我以为你会不一样！”
随后对方便朝反方向径直离开。
奚渚一头雾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她不一样？不一样在哪里？身体有缺陷吗？”
她继续朝着人流的方向移动。
周围应该会有什么交通工具吧，不然光凭两条腿，得找公司找到什么时候。
几分钟后。
一个硕大的蓝色电子屏屹立在半空中，琳琅满目的扭曲文字唰唰唰变换着，奚渚皱了眉，不知道该坐哪辆车。
正当这时，那个女神神经兮兮地又蹦到了奚渚面前，十分百折不挠，越挫越勇，“你要去哪儿，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奚渚转身就走。
对方却突然急了，连忙拦住奚渚，“你是第一次上窟吧！”
奚渚没承认也没否认。
在这地方，不要相信任何人。
对方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在窟底呆的傻掉啦！联盟啊！整个地下十七个联区，我们现在就处在联盟17区。”
“17区？”奚渚看了一眼周围，现在的情况已经倒霉到了极点，身体有缺陷就算了，开局竟然在最底层。
“我要去日塔街，该坐哪趟车？”在二人说话的间隙间，周围的人也走了个一干二净，奚渚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开口询问。
“日塔街？”女孩再次确认了一次，随即仰头看向空中的屏幕，在十几下急速的滚动中，突然看到了什么，“有了！这边儿！”
奚渚盯着那人的身影，立刻将刀反手握到衣袖中，她还是那个想法，谁都不可信。
在七拐八扭后，二人站到了一个“金属垃圾堆”里，周围堆着十几米的高的各种废弃铁块儿。
在其中站着，奚渚闻到了刺鼻冷涩的味道，“真是这儿吗？”奚渚心中暗道，这个人不会把自己拐到什么地方，直接解剖了吧。
就在她思考的瞬间，远处吭哧吭哧飘过来一辆完全看不出是车的车。
——没有司机更没有门，跟废铁组装成的一样，而刹车竟然是采用撞到铁山强-制停下的方式。
“呦！两位！坐车？”一个女人打着招呼道。
车里的女人斜斜眼皮，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挎包，“日塔街70姆拉。”
奚渚掏了掏衣兜，真是比脸都干净。
“你没钱啊，我给你付！”身旁的女人嘻嘻笑着，“不过！你得三倍还我哦！”
奚渚随口胡扯，“得等下个月，我现在没钱。”
女孩拉着奚渚上了车，仔细一看，车里竟然连座位都没有，二人只能在角落站着。
车上只有依稀三四个人影，连带一个售票员。
“吭哧！吭哧！”破烂悬车开始艰难发动，女孩儿跟售票员搭话，“怎么不换一辆啊，这种旧型号，现在都没人坐了！”
“死丫头，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喔！说换就换！”售票员剔剔牙，斜楞一眼二人，接着道：“17区就这德行，联盟最底层，什么都比不上别的联区，你还想换东换西，有这么一辆能跑的就算烧高香喽。”
奚渚听着二人的对话，她不禁问道，“那怎么上1区？或者是去别的区？”
但面前的二人突然脸色一沉，奚渚也将后面的问话咽了回去。
身旁的女孩岔开话题，“你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好好在17区活着就行，我来找你，是为了！”
话音未落，女孩的声音却碎在了空气中，奚渚看着对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轰隆——”一声，车身哐一下回旋反转，直接砸进了金属山堆里。
随后，猛地极限下坠。
刺啦——！
坠落中，一条螺旋铁直接割开了奚渚的手腕。
奚渚攥着流血的手臂，拨开面前成堆的铁砾，从铁山之下爬了出来。
整个车已经淹没到了铁山之中，吱吱呀呀凭空晃悠着，车体被完全掀翻，烈焰熊熊燃烧，整个头顶上方被红海笼罩。
——人呢？
奚渚环视四周，却怎么都无法找到车里的那几个人。
她晃晃悠悠，啪一声栽倒在地，在一阵迷茫中奚渚眨了眨眼，却发现是自己现在看不清。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脑袋流到了她眼睛里，她伸手抹了一下，满手的血。
“救我！救我！”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呼喊。
“撞到脑袋了，我必须保持清醒。”奚渚直接甩了自己一巴掌，瞬间，眼前清明了不少。
她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不远处的铁山角落处，售票员已经被拦腰截断。
奚渚吐-出一口浊气，望了售票员一眼，“没救了。”
奚渚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正在严重失血，而且脑袋上的伤口也一定不小。
她已经分不出精力来思考刚才是怎么回事儿，现在自己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以免那辆破车掉下来砸死自己。
谁能想到出来找个工作竟然这么难？还有生命危险！
她趴在原地，模糊中望着那个售票员，却是在问自己，“该怎么办？”
金属堆上轰一声巨响，烈焰燃烧的车皮开始脱落。
无数铁屑砸到了奚渚面前。
“不能在这儿了，不然待会儿就会被活埋。”想到这里，奚渚强忍刺痛站起身，开始寻找出口。
镂空的铁屑，胡乱搭着的金属山，看起来毫无规律。
突然，角落处一个黑黢黢的小洞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托着自己的胳膊走了过去。
弯腰。
爬进去。
深呼吸。
摆好受伤的胳膊。
再次深呼吸。
仔细一看，角落竟然还有别人！
奚渚瞧了一眼，是那个女人，对方瑟瑟发-抖，双眼空洞，低语重复呢-喃着，“追过来了！追过来了！别杀我，别杀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奚渚有气无力地问向对方。
女人仿佛行尸走肉，一双眼空洞地盯着外面，跟刚才比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奚渚正要开口问，就听到洞外“嘎吱”一声。
有人来了！
砰——！
苟延残喘的售票员被直接打爆。
从脚步声来判断，来的人有三四个。
“怎么回事儿，去哪儿了？”一道懒散的声音徐徐响起。
“明明就在那辆悬车里啊，受了伤还能跑这么快？”
另一个女人吸了一口烟，抱怨着，“都说了别直接在半空打！现在好了，落到这里还得找！直接在目的地解决不就好了，非得专门跑一趟！害我喝酒的时间都少了啊！”
奚渚又往深处躲了躲，不论如何，这些人一定来者不善！
绝不能让这些人发现自己和身边这个女人，否则大家一定活不成。
“别抱怨了，早解决早结束，老大还在10区等着。”
那人叹了一口气，“唉，开干！”
“小黑！小黑！”奚渚在脑子里呼叫着对方。
可小黑已经完全失联，没有半点儿动静。
女人已经完全魔怔，无法进行任何有效的沟通。奚渚把对方在撞击中松散的帽子重新掀起来，盖住了她的脸。
在极度黑暗中，奚渚听着那些人翻翻找找，脚步声重叠接近又远去离开，她把女人护在身后，强撑着意志力保持最后的清醒，一旦有昏睡的可能，她就捡起手边的铁屑在大腿上扎一刀，奚渚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双腿发麻意识涣散，那些声音消失了。
她小心翼翼爬到洞口。
“走了吗？”
可下一秒，一只大手就直接掏进了洞里，死死拽住了奚渚。
“不好！”她很想大喊让那个女人快跑，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整个洞就被直接爆破瞬间坍塌，而奚渚则被无数金属碎骸死死砸在地底。
在一片混沌中，她听到远处“嘭——”一声巨响。
之后便是戛然而止的惨叫。
奚渚拼尽全力睁开眼，看向火光弥漫处，只剩下满地的鲜血。
***
再次睁开眼，奚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尤其是脑子，她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腿上一摸全是血痂，她将裤腿弄了下来，没管胳膊上传来的微小刺痛。
天微微亮了，冷冰冰的太阳光打在她身上，奚渚揉了揉眼睛，远处有一个路人躲在那里，她走过去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对方一脸看傻子的表情，“15月48日。”
——自己就在这儿睡了一晚上？
奚渚继续问道：“你能闻到什么东西吗？”
路人一脸嫌弃，“哪儿来的神经病！走开！”
奚渚还是不放弃，这次她直接伸手拽住了路人，“你闻不到，总能看到吧！”
“地窟的疯子！别拿你的手碰我！小心我把你举报到清扫者那儿去！让你上来吃不了兜着走！”
奚渚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理会对方的愤怒。
路人身后，巨大的绿色粒子正在弥散狂舞，空气中浓重的奇怪味道扑鼻而来，而这个人竟然说什么都没有！
她立刻扒开手腕！
赫然一道深绿细线。
“感染者！感染者！”路人破声尖叫，他摔倒在地，看怪物一样节节后退，“感染者！快杀了她！杀了她！！”
奚渚反手一扭，直接将那人砸到了金属堆里，实行物理超度。
晨辉中，通道方向已经传来了执勤军巡逻的脚步声，奚渚没有丝毫犹豫，捡起铁屑一刀划开了小臂，将绿线处伪装为深不见底的伤口，“自己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那么就必须在17区表面活下来！
不择手段！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缺陷感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