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人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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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冲刷在脑袋上，奚渚将双手从鬓角插-进去，疲惫地抹了一把。
单人宿舍配套齐全，伊文捷琳还贴心了弄来一个虚拟电脑，奚渚走出浴室，随手拿了冰箱里的三明治，坐到电脑对面的椅子上，飞速输入了三个字。
——人造人。
各种高科技技术拼了命地在联军中大幅投入使用，对高层来说，义体改造与器官移植毫不为奇。
吉蒂琼是混合体，阿斯兰是复制人，丝伯凌则是云端义体，虽然叫法不同，但都指向同一条生存规则——改造是常态中的常态。
如果植入记忆、增强能力是返修的部分手段，那么是否可以断定被植入的个体本身就是一个容器。
只是造物主宽容，让空无一物的容器也拥有了感情、记忆和能力。
电脑直连内网，与联军内部系统息息相关，从起源到建立再到发展，条目详尽，内容庞大，奚渚一条条点进去，指尖在切换屏幕的同时双眼也在飞速浏览。
在看了一堆发展历史和职务分工后，她不断在搜索栏中输入几个人名，第一个跳出来的是伊文捷琳，上面仅仅显示了她现在的职位，监管者，甚至连过去的任何信息都没有。
下一个名字是奚佟，网页哆哆嗦嗦蹦跶了几下后，显示了一个不出意料的答案——无法找到相关信息。
接着是白儒，显示是下区执勤军的最高长官。菲蕾，显示为下区清扫者的最高长官。
奚渚盯着屏幕上三个女人的脸，“三个人，掌管着下区的联军，而与这三人有莫大关系的奚佟，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伊文捷琳一开始都没有奚佟这个人的记忆。”
其它三个同伴全都身居高位，但唯独一人销声匿迹，而联军赶尽杀绝的黑袍人又与奚佟十分熟悉，甚至在广场出现的10号还用到了“别玩了”这样的玩笑语气。
所以，对联军来说奚佟是某种不可公开谈论的角色吗？这种感觉就像是......叛徒。
一个叛徒，一个站在联军对立面的角色，鬼魂似的出现在自己脑子里，而且还能对话交流。
——我是人造人。
奚渚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我是根据奚佟创造出来的人造人吗？
所以，奚佟是上一代的协调者吗？为什么上一代的协调者成了叛徒？为什么联军对她赶尽杀绝？
我继承了她的能力，就凭那管注射进体内的药剂吗？
那些监视我的人对这些事情知道多少。
还是说。
她们一清二楚，而这一切也仍在既定的轨道和计划中。
奚渚抓着三明治的手越来越紧，她突然察觉到自己之前所有的小心翼翼就像是个笑话，甚至她处心积虑获得的情报也是那些人为了稳定自己而扔出来的的小骨头，并且还贴心的给她剁碎了，因为怕自己像条狗一样抓到线索后贪多嚼不烂。
“太阴了！”奚渚砰一声砸到桌子上，难得如此情绪起伏地骂了一句。
一、二、三。
三秒结束，奚渚强迫自己拉回状态，她只允许自己崩溃三秒。
紧接着继续面无表情地飞速搜索，只不过这次是换到了她自己同伴的名字。
白央——7组队长。
吉蒂琼——7组队员。
阿斯兰、葵金、还有另外两个陌生的脸庞......
所有人都只显示了现任职务，其它任何信息都没有。
直到最后，她才打出自己的名字。
照片蹦出来之后，一张穿着西服的冷脸盯着屏幕外的奚渚，她瞬间关了页面。
“人造人，人造人，自己是假的，自己是工具，自己是耗材......”
可可卧在凳子底下，嗓子咕噜噜地叫唤。
奚渚将手边的三明治扔下去，可可伸长脑袋，嫌弃地嗅了一圈后，扭头就走。
“不是饿了吗？”奚渚疑惑地看它。
可可看了奚渚一眼，自从上次它solo感染区初舞台任务后，它已然塑造了强大的自信，那就是奚渚快死了=打不过吉蒂琼，吉蒂拜托自己=自己强过吉蒂琼=自己强过奚渚=可以站在她头上拉屎。
于是它那绿豆般大小的双眼总散发出一种“我要趁你不注意就活剥了你”的表情。
奚渚没再搭理那只神经耗子。
起码耗子在能力方面，比嘴巴还要强。如果仅从外表来判断，它们俩绝对不是相同的物种，但从奚渚感知到的波长来看，她总觉得这两头东西很相似。
熄灭的虚拟屏又被奚渚打开，三四个分屏次第排列在她面前，深夜的宿舍里，只能听到不断关闭内容和反复翻页的嗖嗖提示音。
*
“加重量。”白央躺在卧推凳上，只穿着一个黑背心，浑身都是汗水。
在手中的虚拟哑铃越来越有分量时，白央再次对着智能机器人下令，“继续加。”
“即将超过允许加重范围，请注意训练强度与安全。”机器女声温馨提示道。
白央闻所未闻，深呼出一口气，照着训练步骤，反复向上推拉。
二十分钟后。
“训练结束。”机器一边播报，虚拟哑铃便直接在白央上方消失。
“下一组训练，一百米极限往返跑，五十组。”
白央提起瓶子补充了水分，又擦了擦汗，跟着地面箭头的指引，站到起跑线，分毫不差。
“训练开始。”
嘭！
白央猛地冲出去，偌大的独立训练场，只能听到沉闷的脚步声在空荡回响，以及短时间内正飞快计圈和统计时间的机器女声。
整个人被汗水浇透，白央凌乱了呼吸，她的眼睛里只有目的地的白线，次次越过，次次成功。
她不想承认自己出现一丁点问题，在这种强烈的压抑心情下，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浑身像是火烧一样。
嘭！
白央整个人砸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已超越每日临界强度，今日无法继续开展任何训练，您已经连续三日超越了最高强度，请注意即使调节状态，浴室和衣物已准备好。”
缓了一会儿后，白央才缓缓起身，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到浴室，脱掉衣服后，她抹了一把雾气朦胧的镜子，整个后背，沿着脊椎一条线，满满的都是机械黑钉。
她没有改造什么金属保护脑壳，而是将自己的上半身直接改造成了攻击武器。
......
“大忙人给我打电话啊，怎么了，是手出问题了还是脊椎出问题了？”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率先说话。
白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改造后身体的强度拉不上来。”
那头鸦雀无声。
“我需要再上强度。”白央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你！你！”女人你了好半天，最后似是忍无可忍，才大喊着憋出一句，“你把自己当人看行不行！”
“想也不用想，你一定是每天都在超负荷高强度的训练！这样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只会起反作用！身体是需要休息的！你懂不懂！白央！你这么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我说了，出现问题你就一定会被返修！你是不在乎身体，也不在乎能力，但你可要想清楚，你从加入7组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任何不稳定，难不成现在要因为一个训练过度的小毛病，而让她们把你脑子里关于家人的记忆给全部抹除了吗！白儒那副样子还不够你长点记性吗！”
通讯中只能听到女人急促的呼吸声，她似乎刚才正在工作，说完才噼里啪啦地把一堆金属放下去，“我只是不想你变成一副什么都没有的空壳子。”
“我知道。”白央说，“大概是因为7组把HPP重工分部给拆了的缘故，伊文捷琳被谈话了，虽然没有明确下达指令，但7组现在极大概率是被暂停了所有任务，她们似乎在评估。”
“没有了本来的任务，但还有其它普通联军的任务啊。”女人娓娓道来，“如果你实在不想闲着，这种小任务也可以当个过渡期，不仅能当作日常训练，还能向她们好好表现一番，恰好证明你这个大忙人一刻都没闲着。”
“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白央右手抓过虚拟屏幕，进入论坛，随意在清扫者的任务分区浏览着，在上下滑-动了几下后，她忽然想起来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劲，于是在私人频道内调出戈乌的通讯页面，想也没想，干巴巴地发过去一句，“在干嘛？”
“对了，我又造出来一堆新材料，什么时候你那手坏了的话记得及时过来。”女人补了一句。
白央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强忍，俗话说有病就得及时治疗，“好。”
这头挂断，白央便腾出精力等待戈乌的回复，上面的聊天内容还是很久之前她乔装成清扫者去17区“抓”奚渚时候的讯息。
“我有事找你帮忙。”
嗖一声，信息再次送达。
“琼。”白央皱眉，又找出吉蒂琼给她发过去一条。
“怎么了？”吉蒂琼回复的很快。
看来网络没问题，白央心里默默想。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吉蒂琼疯狂刷屏，永远精力过度旺盛。
“发错了。”白央回复，随后她想到什么似的，补了一句，“你在宿舍？”
“在啊，要我找奚渚吗？”
“不，去找戈乌。”
“戈乌是谁？新队员吗？”吉蒂琼疑惑地回复。
“清扫者第二十小队队员——戈乌。”
“找她干什么？”吉蒂琼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清扫者的宿舍大楼需要径直右拐，但她却突然转了个弯，左拐走到了上层某个宿舍的门外。
——嗵嗵嗵！
奚渚转过身，关掉面前的屏幕，走到门口，已经感知到了来的是谁。
她猛地拉开房门。
门外是一脸紧张的戈乌，她一改往常的胆小态度，抓着门把手大喊，“基地出事儿了！奚渚！”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人造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