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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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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黛和一个女佣各自端着糕点盘子,说说笑笑地拐过弯来,看见小吕在亭下,正弯腰摸一朵长得很好的白洋桔梗。
这间会客室大,为让客人往来体验好,把长廊做成了可以靠坐的长亭,亭外有一个巷子那么宽的长度用来摆放盆栽,芬芳怡然。
“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呢?”燕黛问,“宝铃还没来吗?”
“我出来看花。宝铃刚才来送风铃了,现在正和警理司在里面。”小吕说。
燕黛的第一反应是先不要进去送糕点了,但小吕还看着呢,还是走到门口敲了敲虚掩的门。
通过门缝能看见宝铃和傅砚修对着视,不过两人都没说话。
燕黛和女佣走进来,许宝铃拿起盒盖,傅砚修问:“这个风铃你做了多久?”
“两个小时。”许宝铃问:“警理司,那你还要吗?”
“要。”傅砚修说。
“警理司。”燕黛放盘子时问,“宝铃做的风铃很漂亮吧?”
“是很漂亮。”傅砚修的嘴唇浅浅地笑,墨黑双眼看着许宝铃,“和本人一样漂亮,宝铃长得像妈妈多一点。”
燕黛骄傲地合不拢嘴,女佣也笑,许宝铃却还因为傅砚修的要求而为着难。
女佣走了,燕黛也跟着走,“我那个朋友应该快到了,我去看看。”
傅砚修“嗯”一声,门被虚虚地关上后,问许宝铃:“考虑好没有?”
“警理司,这个铃铛真的不能给你。”许宝铃说。
“我再给你点时间考虑。”傅砚修说。
“好吧。”许宝铃立起身离开,傅砚修没留。
他走出会客室,坐在长亭里的小吕扭头看来,问他:“宝铃,怎么了吗?”
“没事。”许宝铃想了想,问:“你怎么不去茶室里坐?有糕点可以吃。”
“我出来透透气嘛,也看看花。”小吕说。
许宝铃点头要走,小吕站起来,不太自然地邀请:“你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陪我坐坐?”
“我没什么事。”许宝铃说。
“那坐会儿,坐会儿再走。”小吕说。
许宝铃坐在了小吕旁边,小吕酝酿话语,该怎么开口说呢,转念想到傅砚修是不是故意让宝铃出来,给他制造和宝铃说助手一事的时间呢。
只听尽头传来一声:“哎呀,真是好热。”小吕看去,燕黛在帮一个红唇女人擦汗,两个人关系很好的样子。
“宝铃,那位就是你妈妈的朋友吗?”小吕问。
“是的。”许宝铃说。
小吕疑惑,燕黛不是说她朋友的老公都九天没回家了吗,怎么这位朋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呢,脑海里一根弦搭上,葬礼那天,有个一脸哀容的女人来拜托傅砚修查老公的事,原来一转两转的转到燕黛这里了。
“坐在宝铃旁边的少年是谁啊?宝铃交的朋友?”曾丽问燕黛。
“那位是警理司的助手小吕,很机灵的小伙子。”燕黛说。
“可让警理司久等我了吧?这就过去吧,赵雪英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曾丽往前走,燕黛拉住她胳膊问:“你安排什么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曾丽说。
“你先瞒着我可以,可不要瞒着警理司啊,他是来帮你朋友忙的。”燕黛提醒。
“不会,我这不是省得跟你说一遍之后再跟他说一遍嘛。”曾丽说。
燕黛和曾丽即将经过,许宝铃跟小吕都站起来打招呼,曾丽问:“既然是警理司的助手,不跟我们进去么?”
“警理司叫我的话我再进去。”小吕说。
两位妇人进了会客室,他们俩落座,小吕问:“宝铃,你最近做得出占术风铃了吗?”
“不能。”许宝铃说。
一个女佣推着小车来了,饮品吃食丰富,小吕连连道谢。
等女佣走后,小吕接着问:“那你有没有想做点别的事转换下心情呢?”
“在看书。”许宝铃问,“你不吃吗?”
小吕察觉许宝铃想吃点心,基于礼貌不想在客人之前拿,赶紧选了一块咬一口,说:“我觉得吧,有时候接触更多的人和事,各种各样的感悟多了的话有利于你在做占术风铃上开窍呢。”
“是这样吗。”许宝铃嚼着点心。
“你有兴趣做我的这份工作吗?就是警理司的助手。”小吕没抱太大希望,宝铃大概会直白拒绝。
“警理司,”许宝铃说,“想要我项链上的小铃铛,但是我不能给他,可是他就要,怎么办?”
小吕恍然地“啊”一声,难道这是傅砚修前脚给许宝铃下的套?
“这是你铃佩上的小铃铛,一定不能给的吧?”小吕问。
许宝铃重重点头:“真的给不了,可是警理司还要我考虑。”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我考虑不出来。”
“这个小铃铛很重要啊。”小吕说,“但是据我所知警理司想要的东西是一定会得到的,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许宝铃没心情吃点心了,慢吞吞地擦手。
“就没有别的你能答应警理司的、让他忘记你这个铃铛的事了吗?”小吕缓声道。
许宝铃摇摇头,“我说给他其他和我这个小铃铛很像的铃铛,他也不同意。”
“没关系的,你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考虑呀。”小吕说。
“谢谢你安慰我。”许宝铃看过来,倒让小吕心虚。
同一时间的会客室里,曾丽冲对面的傅砚修说:“就是这么个情况,还麻烦警理司跟我去她的家里听一听那两位侦探怎么说,她根本是被那两个侦探骗钱,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现在吗?”傅砚修问。
“警理司是不方便?”在英俊的年轻男人面前,曾丽笑得像朵花。
燕黛心像,曾丽刚才说已经安排好了就是这个安排,她看傅砚修脸色,后者口吻随和:“方便。”
曾丽起身时给燕黛递一个眼色,意思是警理司还挺给面子。
燕黛笑说:“真是辛苦你了,你这么忙,现在竟然还要受我们的支配。”
“不太忙。”傅砚修走在两位妇人后面出了会客室,合上门,见许宝铃坐在亭下,旁边是小吕。
“走小吕,我们现在要换地方了。”自来熟的曾丽说。
燕黛看宝铃和小吕在一块坐了这么大一会儿,两个人交交朋友也不错,说:“宝铃也跟着去吧。”
“去哪里啊?”许宝铃问。
“去听听两个侦探是怎么互相推卸责任的。”曾丽说。
“侦探?”小吕反应快想通了,冲许宝铃说:“走吧宝铃,就当散散步。”
“那好吧。”许宝铃说。
燕黛说:“宝铃就是该多交朋友多出去走走。”久而久之也就成长了,开窍了。
“要是天天出去玩呢,你又该说了。”曾丽为宝铃说话,“文静的孩子有文静的好处。
五个人坐两部车,燕黛和曾丽在前面那辆车里带路,许宝铃这辆车里,小吕坐副驾。
“许宝铃。”傅砚修问闭上双眼的他,“你晕车?”
“嗯。”许宝铃说。
“你晕车啊宝铃。”小吕过意不去,“那我还要你跟着我们来,对不起。”
“不严重。”许宝铃说。
傅砚修伸手帮他开窗,他听到声音睁眼,傅砚修衬衫上的袖扣被照得发光,这光映在他眼睛里。
“开窗好一些吗?”小吕问。
“好一点。”许宝铃闭上了眼。
“我想起来宝铃晕车了。”带路的这辆车里,燕黛担忧。
“这是你做妈妈的失职啊。”曾丽说,“没事的,我看警理司和小吕都会照顾着宝铃的。”
既说到警理司,曾丽又说:“对于他来说,像我们这里的也就是一些一眼能识破的小案子,你也不用觉得麻烦他。”
“你怎么知道的?你小小地调查他了?”燕黛问。
“没有,我们铃都多太平啊。”曾丽想到阳朗的事,话锋一转,“现在的年轻人真可怕啊,保不齐一点不顺心就冲动做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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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英一只手扯着小碎花窗帘,于二楼下望,两辆车驶入了院中,于是回头朝两位相对而坐的侦探说:“我那个朋友到了。”
车停,小吕转头看许宝铃,讶然了。
怎么……宝铃怎么躺到了傅砚修腿上睡?
十多分钟前,许宝铃好像很有点不适,傅砚修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按躺在自己腿上,他用不解的眸光看,然后要撑起来。
“躺着。不是晕?”傅砚修说。
“谢谢警理司。”他确实有些不舒服,阖了眼。
两人对话的时候车辆恰好路过一个私立学院,小吕光去看建筑,没注意到。
“额。”小吕说,“我先下车了。”
傅砚修拍许宝铃的背,“到了。”
许宝铃睁开眼,傅砚修瞧他带着不适的余韵,说:“我抱你下车?”
“不用了,谢谢你。”许宝铃手肘一撑坐起来,发丝擦过傅砚修鼻尖,香喷喷的。
“这算不算你又欠我一次?”傅砚修的话钻到他耳朵里。
算吧,许宝铃看去,眨眨眼,“等我——”
傅砚修的手指点了他的嘴唇,“那话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说点别的可以还我的方式。”
好像没有了,许宝铃怕说出再给他多做几个风铃,他立马又会要他项链上的小铃铛。
许宝铃再眨了眼,这算人类平常行为,可在傅砚修看来却像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