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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稻香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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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大叔睡眼惺忪，他左看一眼，右瞧一眼，粗声粗气道：“又没人跳楼，喊我做什么？”
云鹿腹诽：刚刚不是还红着脸跺脚，十分羞愧难当吗？这会怎么睡得这么熟……
刘老师表情严肃道：“大叔，这都死了多少个学生了，你一点都不尽职尽责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无所谓！”
保安大叔嘴巴很冷似地“嘶”了一声，他蔑视着刘老师：“学校都要倒闭了，我有什么必要尽职尽责，我又不是冤大头。”
云鹿和和气气地说：“多有误会。叔刚刚还为没有救下那个孩子而羞愧自责呢！”
刘老师嘴巴张了张，接受了这个说法，气焰也消了大半。
保安扫了眼替他说话的云鹿，意味不明地笑了：“什么羞愧？什么自责？我可没有。谁让那小子拿椅子砸我？想跳就跳了，还想拉我一起？我只是在气没有亲自踢他下楼而已。”
众人：“……”
刘老师蹙眉：“大叔，你说话讲点良心！”
云鹿厌恶地别开了眼神，观察起四楼往下拐去的楼梯。
一般来说，每个楼梯的拐弯之间都有条横杠，横杠往下看，就是圆筒似的空隙。学生们再怎么高，身体总归是不宽的，所以能轻松在穿过这空隙。
不过，既然是跳楼，为何不去楼顶而选择楼梯间呢？
面前的横杠并无特别，黑得油油亮亮，有几处沾染了金红色的铁锈。
看着看着，云鹿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
然而，在半空中，另一只手及时制止了他：“小寒，别碰！”
白苹凌冽的眼神扫过横杠，云鹿收回手，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问：“如何？是不是也觉得有问题？”
话音一落，保安大叔在身后咧嘴大笑：“这么多学生从这跳下去，怎么可能没问题，小伙子你少说废话行不行？”
“……”云鹿懒得理他。
按一般的诡异情节来推理，他们面前这块小地方一定附着有什么魔力。
背后，白苹已经转身不客气地对保安大叔说：“大叔您倒是说说有什么问题。别张口是问题，闭口也是问题，只会拿着这两个字打哑谜充气势。”
大叔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铁青：“问题就是有诅咒在上面，诅咒知不知道？这里被诅咒了！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这语气，难到这个空间的主人是他？
这么想着，云鹿也转身看去，只见大叔已经挪动身躯，闪进了楼梯旁边单人洗手间大小的房子里。
跟过去一看，是个储藏室。里头噼里啪啦了几下后，突然没声了。
刘老师有些生气，但还是敲了敲门：“大叔？没事吧？”
里头没应。陈雅把她劝走了：“管他的，不想活也随他便。”
白苹还站在楼梯旁边：“他想不想活先不说。这里总不能没人守着吧？”
“不看也没事了，”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刘老师看着手表继续说：“现在是下午四点，下午四点到五点的这个时间段，诅咒不会生效。”
云鹿：“也就是说不会有人死？”
刘老师点点头：“凌晨四点到五点也这样。全天就这两个时间段不会有学生跳楼。”
“……”
数字四与“死”音相近，一般不太吉利，原以为会是事故多发期，没想到这个诅咒还特意避开了。怎么说呢，这更像是一种……嚣张。
白苹：“凌晨……刘老师，这里的住校生多吗？”
刘老师：“我们学校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得住校。”
云鹿的后背冷冷的。要知道，稻香一中之所以会是萍城最受欢迎的高中，原因之一就是它周围四通八达，有地铁、公交，还有专门的校车。
毕竟住校生活封闭又孤独，所以在交通便利的情况下，选择住校的学生几乎是少之又少……
2017年，他读高一的时候，一个班几乎只有五六个住校的。
他嘟囔道：“OOC了吧。”
陈雅扑哧一笑；白苹则带着笑意抚了一下云鹿的腰。
刘老师：“O……C？云老师的意思是？”
云鹿轻咳了一声：“刘老师，既然晚上也有学生出事，那学校如何安排晚上的安全工作？”
刘老师：“值夜。校方会安排教师、保安还有食堂和超市的工作人员，在每栋教学楼的每层楼里巡逻守夜。”
云鹿：“学生会专门跑到教学楼来跳？”
刘老师苦笑道：“嗯。”
白苹：“那把宿舍锁了不就行了？”
“我们试过。我们不仅锁了宿舍楼门，还用特殊的锁把每间宿舍的门都锁上了……”刘老师沉吟了一会，“刚开始很奏效，可是后来，有个学生出不来，被诅咒逼得杀害了宿舍里其他三个人，自己也自杀了。那间宿舍至今还有浓烈的血腥味，邻近的宿舍无法住人了。”
“……”
真是诡异。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
刘老师引着他们走回办公室，“经此一事后，学校也害怕了，觉得对待诅咒不能不敬。”
“敬？”白苹冷笑道：“都杀人了还去敬它？”
办公室里，刘老师拿出四个纸杯，正往里扔茶叶。她抬头看着白苹蹙眉道：“白老师你可别这样想，尤其还大声说出来。诅咒是有灵性的，我们只是不想惹怒它，造成更大程度的伤亡而已……”
白苹：“……”
云鹿微微摇头，心道：恐怕只有惹怒它，才能破局。
陈雅意味不明地笑出声：“在这里，杀的还不一定是人呢。白老师不用较真。”
刘老师给三人递着茶水，疑惑道：“陈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雅挑了挑眉：“没什么。”
白苹最后一个接过茶，道了声谢。喝了一口后，不紧不慢道：“陈医生还想说，我们身边坐着的也不一定是人，对不对？”
云鹿：“……”
怎么总杠上。
刘老师“啊”了一声，惶恐地放下杯子，话都说不溜了：“两位……什么意思啊？可别……乱说啊。”
云鹿把她面前的杯子重新拿起来给她，微笑着说：“刘老师别害怕，他们俩就喜欢开玩笑。”他看向陈雅：“陈医生，我们还是先商量商量心理调查的事情吧。”
陈雅一口闷完茶：“OK！”
●
在刘老师的协助下，他们很快生成了七百份调查问卷。
一卷一面，一面十问。
前五题是无关紧要的一般性选择题，是稻香一中常年会测试学生的题目；后五题则全是简答，开放性，没有参考，需要学生动笔写下自己的答案。
月亮渐暗，办公室中央横梁柱子正对着的钟表，显示时间为18：24。
屋外学生的人影正常掠过。
保险起见，制作问卷的中途，云鹿有出去看过，只见保安大叔在原地好好守着。这回大叔没有打盹，倒是手里多了个盾牌似的防御物件。
办公室开了一排灯光，窗边的茶几上整齐放着一摞又一摞的问卷。陆续有老师进来坐下了，但他们只是冷淡地多看了一眼窗边的四人，没人过去出声问话。
刘老师抚平了手里的最后一张问卷，在一旁说：“就餐时间过去了，现在是值日时间。再等一会吧，50的时候我再带你们去。”
陈雅和云鹿各自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几份，犹豫了一下，正要把这几份也放入已经整理好的那一排问卷中。
白苹抬眼询问：“多了？”
“嗯。”云鹿点点头。
白苹笑道：“这好办。”
白苹起身从他们二人手里拿走了那几份，招呼来刘老师后，他说：“时间充裕，我们也来做一份吧。”
刘老师微微一愣，看了眼桌上的问卷，神情有些不自然：“这……我们也需要做？”
这当口，云鹿明白白苹的用意了。
毕竟刘老师也是这所学校的人，而且旁边的陈医生也是疑点重重。做吧，正好看看他们俩的答案。
他赶紧把一份问卷交到刘老师手上，劝说道：“刘老师放心，50之前肯定能做完，不耽误正事。”
陈雅已经坐在桌边，按下了圆珠笔，她认真看着眼前的问卷：“做吧。就当打发时间。”
“……”
四个人围着桌子，沉默写字。
头顶的灯光惨白明亮，没有一丝温度。身后，窗外黑压压的，月亮更黯淡了，恐怕再暗下去，要变成黑黑的铁球了。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有些在忙碌备课，有些干坐着直着眼睛发愣，偶尔有几个不经意绕过几人身边，歪头看上一眼。
18：36分，几人前后脚做完了问卷。屋外已经黑成了一片海，其中似乎有东西在飘来飘去。
白苹把手里的问卷递给陈雅：“交换看看吧。”
陈雅皮笑肉不笑：“好啊。”也把自己的问卷换了过去。
剩下正对着的刘老师和云鹿也自然照做了。
云鹿微微后靠，把刘老师的问卷展开——
姓名：空。
班级：空。
前五道选择题（因为一般都会选看起来美好的、正能量的那个选项，所以略过。）
简答题：
【一、您认为稻香一中被诅咒了吗？如果是，描述你脑海中关于本中学的“诅咒”是怎样的；如果不是，请推测众多学生跳楼的原因。】
答：是。诅咒来源不明，它力量强大，可以控制人的心神；随机抽人，一旦被盯上，必死无疑。
【二、您想离开稻香一中吗？如果想，请说明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不想，请说明理由。】
答：想。我打算和新来的老师一起调查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如果出不去，那就都留下吧。没办法，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三、到目前为止，请您写下一件人生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事，并说明您对这件事的情感。例如：开心、幸福、悔恨、憎恶……】
答：或许是我来到了稻香中学，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不论现在的话，那时候的我很开心，而且充满希望。
【四、假设世界上有另一个您，TA在过着与您处境不同的生活，而那种生活正是您所向往的人生……读到这里后，请立即写下您脑海里出现的一切想法。】
答：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我挺嫉妒。
【五、不要怕。设想一下，当诅咒降临在您的身上时，您准备如何应对（自救）？】
答：如果真的有那时候，我恐怕没什么办法。最多，我会努力在意识里命令自己不要去死。如果存在意识会被诅咒控制的情况，那我大概率无计可施。认命吧。
●
陈雅交还白苹的问卷，抢先一步说：“白老师不想离开这儿？实属罕见啊。”
“暂时而已，毕竟，我还不确定出了这里以后，会被发配到什么鬼地方去。”白苹的神情有些淡漠。
“这里就安全了吗？”陈雅小声嘟囔。
白苹同样递还了问卷，忽略了她刚刚小声的发问，意味深长地说：“陈医生的第四问也答得挺发人深省。”
陈雅：“……”
办公室一时有些安静。这边，云鹿看着眼前的问卷欲言又止。
刘老师在第二问里写：如果出不去，那就都留下吧。
“都”？也包括他们三个吗？
第四问回答得也很奇怪：如果可以的话……
为什么会假设呢？难道刘老师也见过，她也有跟她一样的复制人？
刘老师把手里的问卷在云鹿跟前晃了晃：“云老师？我……有什么问题吗？”
“噢，没有。当然没有。”云鹿笑了笑，把问卷交还了。
刘老师微微一笑，分别看了眼桌上的另外两人：“都没事的话，走吧。我们先去五楼的A班。”
云鹿呢喃：“A班。”
对啊，刚踏进这里的时候就说要去看看17年的苹哥哥和自己的。
他笑着朝白苹眨眼。
白苹笑了一下，把云鹿拉到角落，低声道：“小寒，等会，我怕出现一些预料不到的事情，你记得不要撇下我单独行动。如果我们不小心分开了，你躲在一处等着我，千万不要单独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呆在一起。”
刘老师已经和陈雅前后脚出门了。
云鹿看了门口一眼：“我记住了。”
白苹继续叮嘱：“特别是陈雅……她太奇怪了，不要信她。其他人也不要信。”
见他越说越紧张，云鹿笑眯眯道：“知道啦！”随后，抬了一摞问卷给他，自己也抱了一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