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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男朋友杀了他“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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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在一幢两层小楼前停下。
这楼是铅灰色的,在雾雨中冷得跟铁一样,但是莫名温馨。楼前的小院是个鲜花拥簇的小花园,被打理得很好。花园靠路边的墙角长着一棵梧桐树,梧桐枝干在院里横贯,有几条已经伸出了围墙。
雨水铺下来,弄得院里溪水潺潺。花草在雨中艳艳,更加清芬。
三位警察与云鹿忐忑进屋。白苹一脸坦然,引警察们在沙发坐下,泡了茶后就去二楼拿证件了。
他上楼了一会,刑警队的三人立即掏出枪,一点点往楼上靠。屋内落针可闻,越近越听不见任何声音。伍树怕有埋伏,把前头的云鹿拽到最后面。
然而——
二楼拐角处,卧室门大敞,白苹拿着文件袋倚在门框边,表情似笑非笑,轻挑着眉。
伍树喊道:“放下文件袋,举起手来。”
“行。”白苹将文件袋轻轻搁置在墙边,十分从容地举起手。
叶闲闲回头问云鹿:“在哪?”
云鹿不敢看白苹,低头说:“跟我来。”
白苹站在门中间,丝毫没有让的意思。云鹿有些紧张,擦着从他旁边挤过去。不得已触碰时,云鹿察觉他故意似的贴近,吹来几抹委委屈屈的气息,悠悠扬扬,令他难安。
云鹿进去后,白苹散漫让开了一截距离。这当口,伍树和叶闲闲赶紧跟着进去了,留陈涧堵着楼梯方向。
进了屋,却见云鹿僵立着,一脸不可置信——
他的面前,墙壁完好无损,十分洁白没有一丁点污渍。
“……”
伍树与叶闲闲缓缓放下枪,脸黑了一半。
云鹿看了会,僵硬转身,一个箭步冲出卧室,两人再次举起枪紧随他过去。
意料之内,二楼所有墙壁都完好无损,怎么敲也都是实心的;任何“巧妙”的地方也都搜查了个遍,一切正常。云鹿再冲向一楼。同样,一楼也没有出问题。
等云鹿讪讪出了最后一间屋子,等在门口的白苹不理会陈涧的枪口,牵过他便回卧室,对警察们说:“劳驾三位,在客厅喝杯热茶等候一会,我先给我男朋友换身衣服,这样下去该感冒了。”
没等伍树他们作反应,云鹿挣开手,低声说:“我不去!”
他心里面一片芜杂,怀疑自己,也怀疑在场所有人,甚至怀疑所在的这个家是不是一个梦境。但怀疑了几瞬,他突然又有些庆幸,庆幸于没有找到任何尸体……
拉着他的人面上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伤心,嘴上还是很温柔:“好,那就在沙发上休息会,我开点暖气。”
云鹿麻木坐下,脑中电音流窜,嗡嗡的。
这会的思绪又回到了今早上:我为什么要去找警察?警察为什么会相信我肯跟来家里?我是不是还做着梦就去警察局了?
万千思绪间,那个辨别不清楚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以文字的形式,像水一样贴着他流动。若即若离。十分难缠。赶不走。
到底真的假的?
他要疯了!
白苹给他泡了一杯咖啡,温柔地一下下搓着他的手,语气循循善诱:“小寒,你今天很累,该休息一会了。”
云鹿想把手抽出来,却抽不动。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暧昧劲,站在沙发后面的三位有些石化了。
叶闲闲低声吐槽:“我都说了是神经病!”
陈涧低声反驳:“不要急于下结论。”
伍树低声缓和:“再观察会……”
背后悉悉索索,白苹抽空转了次头,像刚刚发现他们在屋子里一样,礼貌性一笑:“不好意思三位,招待不周。先请坐吧,有什么要问要查要问的,喝杯热茶再说。”
伍树三人也纷纷假笑了一下。心里却是阴云密布,他们宝贵的午饭时间被这两人弄得赶鸭子上架似的,十分没劲!
此刻还是得坐下喝茶。茶水已经凉了,涩得像屋外的雨水,喝觉无味。
他们对面,白苹笑眯眯的,也不问为什么拿枪指着他的事情,好像他懒得和警察们装不知道缘由……
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这平淡闲适的样子在伍树他们看来,着实嚣张了。
伍树着重盯向云鹿,只见他惊魂未定,神色复杂地沉默着。不像疯子,也不像在幸灾乐祸。
可这屋子里的墙壁都被他们检查了个遍,都完好无损……对面这位嫌疑人虽然气定神闲,一派临危不乱,但是他又不是神仙,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处理好这一切?
伍树缓缓一笑,看向白苹:“你们二位名下就这栋房子?”
白苹微一点头:“我男朋友喜欢西山的环境,所以只在这买了房。”
伍树又问:“你是位建筑师?”
白苹:“是。”说完,适时递过来文件袋,陈涧接过去,一页页核实。
“白先生,但为何公安系统里查不到你们真实的职业信息?至于西山桥项目,一听名字就是个大项目,但说来也奇怪,萍城内有这么大的项目我们却听都没听说过。”伍树冷冷地说。
“各位可以仔细核查文件,对于我们的职业,我们没必要隐瞒。至于西山桥,的确是个大项目,但是最近的社会新闻头版头条都是杀人、绑架、抢劫等等,许是各位警官忙得无暇关注这点边角料了。今晨,我们单位外出勘察正是在为此,各位也可去新叶公司核实。而且,文件后面有相关项目书。”
片刻后,文件袋被递还。里头信息齐全完整,且都按了红红的钢印,没有丝毫问题!
警察们脸色难看,都去看“罪魁祸首”。可看见云鹿低垂着头,神色恍惚,三人心中又沉了下来——白苹这人有条不紊、有恃无恐,一副作案高手的样子,有问题是迟早的事情。
于是齐齐叹了气。很遗憾。很迷茫。很疲倦。
白苹喝着泡给杨鹿的咖啡,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一片郁闷。
隔了几句话的空档,才不紧不慢地说:“这两个月,萍城不太平,警察局日理万机,系统没有及时更新信息也是情理之中。我男朋友经常做噩梦,醒来时容易将梦境当真,一当真就有些紧张冲动。今天这事,责任在我们,实在抱歉,让各位白跑一趟。”
对面三人听完,严肃地绷了一会脸,暂时无话可说。
“三位警官留下来吃过午饭再走吧。今天实在给你们添麻烦了,再次抱歉。”白苹接着说。
伍树皮笑肉不笑:“好啊。叨扰二位了。”
白苹回视他:“哪里。”说完,温柔地看向旁边的人,问:“中午想吃什么?”
云鹿空洞游离的目光猛地收紧,显然被这一问惊到了。他胡乱摆了摆头,并不打算说话。
白苹笑了笑:“好,休息一会,跟朋友们聊聊天。”
“……”
伍树他们看着白苹进入厨房后特定合上了晦暗的木原色小门,那是想让他们和云鹿尽情沟通的意思。
他们当然不会辜负,于是陈涧问:“云鹿先生,您之前从什么医院醒来的?”
云鹿微微回神,看着她,有些心虚,但还是诚实回答了:“萍城精神病院。”
“???……”
萍城,萍水相逢的城。短短两月,这座城市在炎热与雷雨的交替之间经历了多起恶性事件,这其中,就包含了一些令人讨厌又无可奈何的恶作剧。
这些恶作剧虽通常为精神病人所作,但也不乏正常人来捣乱。公安局本就忙得鸡飞狗跳,再遇上这种事,自然气得不行!
所以,叶闲闲忍不住了:“我嘞好大哥,今天我女朋友生日啊,本来中午能有时间去陪她吃饭,因为你,我跑来了这里,结果你!”
云鹿忙低声抱歉:“对不起。我也没预料到……”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做梦,他也真的没预料到尸体能不翼而飞、墙壁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完好。如此天衣无缝,或许,真的是他看错了。
一方面,他希望他看错了,因为从心底里,他不想让白苹和这些事扯上关系。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接受不了他看错了,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精神堪忧……
陈雅医生说过,如果再有严重的幻觉产生,进而幻觉和现实相融难以分辨,那他可能就需要住上十几二十年的医院来调养了。
看着云鹿表情矛盾,痛苦得错综复杂,伍树虽也有气意,但还是转而训斥了叶闲闲。
训完话又问:“具体什么原因,你才去住院的?”
云鹿歪着头,神色烦恼:“山里下雨,我从山上摔下来了,神志混乱,然后就住院了。住了两个多星期,医生就让我出院了。”
叶闲闲低声控诉着:“大哥,你今天早上说的是迷路,并不是摔伤……”
云鹿看了看他,神情略略挣扎。
伍树拍了拍叶闲闲,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语气和缓地问:“你既然不知道那片林子的名字,具体的位置可还记得?稍微模糊点的方位也行。”
云鹿秀眉紧拧,闭了会眼睛,再睁开时眼中一片绝望:“忘记了。”
对面三位有同情、有严肃、有生气,又是齐齐叹了口气。
雨水打在院子里的声音在云鹿的脑袋里沉沉起伏,他想昏迷了。
缓了一会,陈涧问:“您跟白苹认识多久了?”
云鹿:“他十五岁时搬来的三水区,跟我们家成了对门邻居。那会起到现在,已经认识十一年了。”
陈涧又问:“你们什么时候确定恋爱关系的。虽然有点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问,家里不反对你们吗?”
云鹿回忆了片刻:“严格来说,出院后才确定了关系。父母那边,我们暂且还没说。”
伍树接着他的话问:“那不严格来说呢?”
云鹿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纠结了一会,说:“大学时候。我20岁那年,他刚刚毕业,他跟我告白,我们接吻了然后……”
伍树举起手:“等等,不用那么详细。你就说确定关系了吗?”
“没有……”停了一会,又似乎不确定,添了两个字:“应该。”
“……”
陈涧越想越觉得他被精神控制了,问道:“之后有联系吗?”
云鹿苦恼地说:“正常的联系还是有的,但是廖廖。从那之后,我的记忆也出了些问题。我记得的有些事确实发生过,有些事情却是空穴来风,没有发生过。”
陈涧道:“不管如何。跟我们说说吧,那之后的所有有关白苹的事。”
云鹿停了一会才讪讪开口:“不瞒各位,我20岁那年还有段记忆——我去找了白苹,然后……我们确认了恋爱关系。”
叶闲闲猛然说:“等下等下……”
但他动了一阵嘴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泄气了。
云鹿叹气一声:“实在对不起。医生说我的这种情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虽然,我的记忆不一定准确,但我不会说谎。”
“……”
在一片思索中,叶闲闲起身:“队长,我们回去吧。下午还要去那个地方。”
伍树肃声说:“别急。答应了在这里吃饭了。”
这时,白苹从厨房出来。他边走边轻轻擦手,表情略微惊讶:“这位警官要走?”
伍树示意叶闲闲坐下,说:“他想去卫生间。”
“哦。”白苹看向客厅右侧,“右边第二间。”
叶闲闲黑着脸,气冲冲过去了。白苹坐到了沙发上,含笑说:“麻烦两位警官先过去坐着等一会,很快就吃饭了。”
伍树点点头,利落起身,很快坐在不远处的餐桌上了。
陈涧犹疑地看了看白苹,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云鹿一眼,在伍树的无声催促下,也过去了。
对面的沙发终于空了,白苹冷淡的眼神顷刻蓄满温柔。他两手交握,隔了一会,才用温热的手去抚摸旁边人的双手——用自己的双手覆盖住了他的。
“今天受凉了吧。”白苹微嗔。
云鹿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丝丝温暖,手心忽然有点痒。蜷动手指间,他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白苹似乎有些开心,坐近了一点。看着他,小心翼翼又不容拒绝地建议道:“上楼换身衣服?”
话音一落,他径直牵着云鹿上楼。云鹿神色茫然,顺从地跟着他上去了。
陈涧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后,才低声说:“就算是精神病,我看,也跟白苹脱不了干系。”
“跟我想的一样。白苹这人不简单,云鹿心思单纯、说话认真,大概率没撒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准白苹真杀人藏尸了。”
陈涧脊背窜上一股凉意,问:“可是队长,没有尸体,这屋子里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云鹿又有精神病的名头,我们怎么办?”
伍树叹了声气:“如今局里的情况,八爪鱼也应付不过来。怀疑归怀疑,剩下的,只能多盯着点,先静观其变了。”
二楼卧室,衣帽间里。
云鹿坐在软凳上,面前,白苹认真挑出了一身干净衣服。他将衣服放好,蹲在云鹿面前,开始解睡衣扣子。
他温柔解着扣子,面上稍显不满,但还是轻言细语:“这次过了啊。做噩梦了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而且,下雨天的,也不拿伞,就穿这么薄的睡衣出门。”
待睡衣扣子完全解开,露出精瘦的腰部,感受到几丝凉意的云鹿突然如梦初醒一般,几乎是叫了起来:“你不要碰我!”
白苹摸到他肩上的手顿了顿,但是很快,修长的手指轻易抚平了那块衣料。
他乖乖起身:“好,我不碰。你自己换,我去门外等你……今天别逃避吃午饭哦,底下的三位客人有些麻烦。”
“……”
卧室门轻轻合上了。
云鹿心间一团乱麻,脑中充斥着可怖的尸体的幻象,一想到它此刻或许还在卧室的某面墙壁里,他就脚心发颤。
他撑着一颗心,行尸走肉般换好了衣服。
开门时,白苹微垂着眼,神情有些落寞地倚在门边。见到云鹿出来,立即高兴道:“走吧,做了你最爱的番茄牛肉饭。”
一楼餐桌边,三位警察在悉悉索索讨论着。白苹边往那走,边对云鹿低声说:“小寒,看来你的噩梦让警察们当真了。”
云鹿不为所动,眼中渐渐燃起丝丝星火。一点过,他急匆匆吃完了饭,跟伍树他们说了些道歉意思的体面话,便告辞休息了。
云鹿一走,伍树便问:“白苹先生,有没有结过婚?”
“没有。怎么这么问?”能听出白苹的语气有些不悦。
伍树笑笑:“随意问问。”
白苹放下餐具,往后一靠,看着对面的伍树:“这点个人信息警官们应该早就查清楚了吧……你们也看到了,我有爱人,我们很恩爱。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呢?跟你们举枪指着我有关?还是说,我男朋友的噩梦便是梦到我结婚了。”
伍树也不再隐瞒,冷冷地说:“我们怀疑你杀人藏尸。”
白苹面不改色,微笑着:“哦?在哪杀人?在哪藏尸?”
伍树的眼神四处转转:“就在这间屋子里。”
白苹笑道:“原来又是枪,又是闯的,就为这事啊?不过,搜寻结果很明朗,各位看到了,我家里可没有什么尸体。”
伍树拦住了准备大倒酸水的叶闲闲,笑了笑:“确实没有尸体,剩下的谁知道呢……开个玩笑,抱歉,多有冤枉了。不过白先生,你还是得小心一点。”伍树盯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平平淡淡,对这话不为所动。
两道目光碰撞了良久,伍树才补充:“最近很乱,还是小心一点才好。”
白苹抿嘴笑着,语气慢条斯理:“没什么抱歉不抱歉的,这是你们的工作,我不过行各位警官之便而已。也多谢警官提醒,我会小心为上的。”
至此,对这位滴水不漏的先生已经无话可问。
离开时,大雨已经转为微雨。院里,梧桐树叶水光粼粼,一朵朵花娇艳欲滴,积水一层层往院门边流。
这场冲突平淡结束了。
伍树看着白苹,敷衍一笑,说:“亡灵祭就要开始了,公安局会去现场,电视台的也会过去吧。好好照顾云鹿,希望到时候还能见面。”
白苹不理会他话语里的警告意味,淡淡一笑:“到时候见,警官。”
这人气质清雅,英俊至极,身形堪称完美。此刻,即便是假笑,也令他尤为生动好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令撑伞走在雨中的警察横生出一阵阵凉意,他们无不在真诚地祈祷:这人可千千万万没犯错;云鹿可千千万万只是做噩梦说了些疯话。
伍树一行人带着不明所以的怀疑和满肚子怨气驱车离去。
院门一关,白苹便倚着门柱,微微昂头盯着梧桐树后的空域,那儿细雨蒙蒙、轻风拂掠。
看着看着,他的脸上渐渐结霜。
一会后,他撑着伞在雨中扫了一阵,十分用劲,直到觉得把所有不好的、肮脏的气息都扫出了门,才进屋洗了手、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脸,走向二楼。
……
浴室里,云鹿看着镜子,越看越恐惧。
怎么办?等会……会怎么样?警察已经走了。下楼拿刀去?
他左边的浴室门好像在不断吸他,弄得他左胳膊又痒又酸。挣扎许久,他还是挂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了。
偌大的卧室里,白苹一半身子躺在软椅上,手指一下下轻点软垫,聚精会神地盯着浴室。
云鹿一出来,他立即坐直了身子,笑容满面,温柔的一双眼深情看过来。
云鹿愣在原地,恍惚想起他出院后,是萍城最炎热的六月,所以他每天要冲上两次澡。
每次一个人进去洗澡时,白苹就是这样等他,不玩手机也不看书,只细细注意着浴室里的情况,生怕出些意外。好几次还搬了个凳子等在浴室门口,弄得他把水开大些洗都有些羞耻;那段日子,白苹还直接坐家办公,且每次办公也是等他睡下了才弄。
到了七月,白苹不得不回去弄项目。每次临出门就黏糊半天把他吵醒,他生气上几次,后面倒也不敢吵了。
但他隐隐能感觉到白苹上班前肯定花了半天时间恋恋不舍,而且还悟出了一个力道——既碰得舒心了,也不会吵醒他。
……
此刻的白苹,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情。但今早那件事发生以后,再怎么样,总归都有些不同。
云鹿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他这样子很像是胜券在握,顿时不寒而栗。
心里叫嚣道:他肯定想把我养肥了再杀。
他滞了口呼吸,指尖轻轻颤了颤,尽量满不在乎地问:“警察走了?”
“嗯哼——”白苹起身过来。
云鹿咬了咬牙。饭桌前的计划光怪陆离地在脑中跳着。既然他这样咄咄逼人,我也不管了。
他猛地扑向白苹,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个被猛扑掐住、一个猛扑使了全身劲,一时间两人都稳不住身形,朝地下摔去。
白苹尽管脸色倏地涨红,但还是眼疾手快地去护住云鹿的头颈。云鹿被一摸上,以为他要扭自己的头,忙胡乱晃头顶开他的手。
这么一晃一挣扎,两人团在一起重重摔在地上。白苹下意识去扶他,没等摸到,云鹿已经赶紧松手滚着身体离开老远。
“咳……”白苹一阵咳嗽,眼圈红红地盯着云鹿。过了会,缓缓起身朝他走去。
云鹿大叫:“你别过来!”
“为什么?咳……小寒,你究竟梦到了什么?”白苹神情疑惑,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