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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上清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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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月后,付饶跟着萧玄膺去上清山。
他在飞舟上凭栏远眺,群山万壑,云雾缭绕,远处是一片霞光清韵。
上清山原来并不是指一座山,而是绵延的山群。
萧玄膺住在苍芜山上,青玄道人近日出去游历,山上便空无一人。
他领着付饶在山上转了一圈,付饶对满山跑的山鸡野兔非常满意,打定主意要多住一段时日。
付饶住下的第三日,在院子里开了一块荒地,好整以暇地将小叶子埋进土里,嘀嘀咕咕:“你先在这看着没长出来的弟弟妹妹们,等他们长出来了,你就有伴儿了。”
他又鼓捣出专门种菜的傀儡,每日准时松土浇水捉虫,惹得灵药峰的弟子分外眼红,辗转寻到萧玄膺那里,托他问付饶买几架种菜的傀儡。
付饶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闻言停下了洗果子的动作,疑惑道:“他们怎么不直接来问我?”
萧玄膺想起如今宗门里的传言,说他带了个道侣回来藏在山上。那些人天天修炼的无聊,先是找周廖打探一番,又装作不经意从苍芜山上飞过,就是想见一下传闻中宗门天才萧玄膺的道侣。
没想到那个年轻人不光生的唇红齿白,而且十分贤惠能干,把荒芜的苍芜山打理得欣欣向荣。要是谁御剑飞过的时候不经意同他对视上了,还能收获一个灿烂的笑脸。
外加萧玄膺冷箭似的瞥视。
因而他们即便心动,也只敢通过萧玄膺来买上几架傀儡,不愿亲自踏上苍芜山一步。
付饶定了工期,又开始鼓捣着用野果酿酒。山上野果多的吃不完,很多都熟透落地糟蹋了。
付饶觉得可惜,这几日便摘了许多回来准备酿酒。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酿酒,酿好了有点不敢尝,就把萧玄膺拉了过来。
萧玄膺看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面不改色地饮下一碗果酒。
“怎么样?”付饶期待地问。
萧玄膺脸上泛了一层薄红,唇上水光潋滟:“尚可。”
付饶自己抿了一口,咂咂嘴,脸色不由得扭曲一瞬。
过了那股难言的涩味,回味有些微微发甜,付饶又喝了一口,脸上又是一阵扭曲。
“算了算了,这味道有点让人无福消受。”也不知方才萧玄膺怎么喝下去的。
不过喝了两口,还真把他的馋虫勾上来了,付饶问:“山上有酒吗?”
萧玄膺想了想,“师父似乎有藏酒。”
“那咱们先借两坛,回头再给他补上!”
望月崖,熏风阵阵,二人在月下对饮。
今夜是望日,月轮皎洁如银盘。
付饶仰着头灌酒,一口接一口,来不及咽下的酒液顺着下巴淌到白皙的锁骨,随后隐入交叠的衣襟。
他的脸色熏红,月光洒在眸中清浅浮动,萧玄膺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坛,仰头饮了一口。
付饶被夺了酒坛,两臂往后撑着身子,斜倚在草地上,看着萧玄膺的动作,忽然哼笑出声。
“你这家伙,那不是还有一坛,抢我的做什么?”
萧玄膺不语,扭过头定定看他。
月光将他的面容照的愈发柔和,连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眸也碎成银光。
脸上因饮酒浮起的淡红如两片薄云,被水光浸润的唇比平日更多一分颜色。
鬼使神差地,晕乎乎的付饶被迷惑了一般,朝着他越靠越近,整个人几乎要挤到他怀里。
萧玄膺一动不动地放任他朝自己靠过来。
付饶的唇几乎挨上他的下巴,若即若离地停下,鼻尖耸了耸,两眼迷蒙:“萧玄膺,你是不是偷吃糖了?”
“嗯?”
“怎么闻起来甜甜的?”付饶伸手抚上他的下巴和唇瓣,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唔,让我尝尝就知道了。”
说完就吧唧一下贴上他的唇,还顺势将人压倒在草地上。
付饶感受到揽着自己腰的那双手越收越紧,没忍住在柔软的唇上轻咬了一口。
“付饶。”
萧玄膺声音低哑地唤他的名字,一只手紧揽着他的后颈将人压下来。
随后天旋地转,两人位置调换,萧玄膺捉住付饶的手腕按在头顶,俯身去寻他的唇。
温柔清冷的月光被高大的身影遮盖得严严实实,被酒气熏得头脑发热的付饶终于稍稍清醒,眸中盛着一湾浅漾的水光,微微晃动着。
他眯着眼睛,悠悠地想,上次发生这样的事,似乎也是在月圆之夜。
萧玄膺感受到他的走神,停住了动作。
“付饶,”他的手背轻轻拂过付饶通红的脸颊,带着一点痒,“在想什么?”
付饶瞧着他难得一见的模样,笑道:“在想我方才醉了,冤枉了你。你没有吃糖,你喝了我的果酒。”
萧玄膺将他揽在怀里,“现在不醉了?”
“不醉了,不过我有个想法。”他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萧玄膺,“喝了我的果酒,就得嫁给我。”
付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片刻,萧玄膺居然在他的目光中浮起一抹笑,随后点了点头。
付饶生怕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又瞪大眼睛盯着他。
萧玄膺再次点了点头,伸手将他被细汗黏在颊边的发丝拨开,“合籍大典,你想在上清山,还是雪霁山庄?”
付饶矜持了一会儿,没憋住,笑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滚到萧玄膺怀里,脸上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可以办两场。”
“依你。”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付饶轻快地哼着歌儿,给小叶子亲自松土浇水。
小叶子受宠若惊地扭了扭身子,虽然这些水它根本用不着,还是亲昵地蹭了蹭付饶的手背。
付饶摘了些新鲜的菜,洗净,等着萧玄膺回来下厨。
他一早就被喊下山去了,不过一般不超过两个时辰就会回来。
果然,才过去一个时辰,他便回来了。
付饶觑着他的脸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萧玄膺略微诧异地扬眉,他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了,顿了顿,他道:“飞雪去了萧家,毁了萧氏灵脉,族老被杀,喝过血的萧氏修仙者几乎全被毁去灵根。”
付饶恨不得拍手叫好,萧玄膺作为萧氏后人,父母在世,无法闹个无法无天。飞雪可算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喝过血的萧氏族人,怕是还有萧玄膺兄长的孩子,被毁了灵根,那他父母会不会上山闹事啊?
萧玄膺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抿了抿唇,“我已经与他们断绝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死生不管。”
付饶笑眯眯地站起身,抬手环住萧玄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你都要嫁到我家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喊雪夫人娘亲好了。”
萧玄膺闻言浅笑,牵住他的手,将人拉近。
甫一靠近,炽热的气息交缠,忍不住令人回忆起昨日的面红耳赤。
付饶被烫到了似的直起身,脸色发红:“我、我把菜准备好了。你去做吧。”
萧玄膺做菜时十分专注,尽管二人都已经辟谷,但是口舌之欲总是难免,尤其是付饶。
他趴在窗户边,瞧着做菜的萧玄膺,眯眼享受着大好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