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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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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那边，打包的动静持续了几天后，也渐渐平息下来。
一种令人心慌的、彻底的安静笼罩了对门。
陈默知道，她的行李大概已经收拾停当。
出发前的那个晚上，陈默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
智能音箱早已被他关闭，死寂如同实质般包裹着他。
他不需要灯光，黑暗是他唯一的底色。
突然，极其轻微的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传来。
非常轻，带着一种犹豫和迟疑。
陈默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像一头警觉的夜行动物，空洞的双眼猛地“盯”向门口的方向。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没有灯光泄入，只有走廊里感应灯微弱的光晕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苏暮。
她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那条狭窄的光影缝隙里。
陈默能“感觉”到她投射过来的目光，带着一种复杂的、沉甸甸的情绪。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像不断滋生的藤蔓，缠绕着两人。
过了许久，久到陈默几乎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时，苏暮的声音终于响起。
那声音很低，很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和疲惫，像是跋涉了千山万水后的旅人。
“陈默，”她叫他的名字，声音里没有了一贯的跳跃和活力，只剩下一种近乎叹息的平静，“我要走了。”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收拢成拳。
“嗯。”他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音节，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个……”苏暮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点犹豫，她似乎往前挪了一小步。
接着，陈默听到一个轻巧的、塑料小物件被轻轻放在他玄关柜上的声音。“……给你的。”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飘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一个声音。”
陈默没有动，依旧沉默地坐在黑暗里。
苏暮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陈默，”她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声音里带上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混合着不舍、担忧，还有一丝近乎恳求的温柔。
“别……别把自己关起来，好吗？”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世界……很大的。就算……就算看不见，它也有很多很多声音，很多很多味道……值得去听，去闻，去感受……别让它们……都变成财经数据。”
她的话语，像一根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入陈默心底最深的堡垒。
她看穿了他。
看穿了他试图用冰冷的秩序重新武装自己的意图。
“我……”苏暮的声音哽了一下，似乎在极力控制着翻涌的情绪，“……我在威尼斯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