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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神秘的盟友 ...

  •   玄芷音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四周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无数星辰在黑暗中缓缓流转,仿佛置身于浩瀚宇宙的中心。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枚黑色玉佩依然安稳地挂在腰带上,冰凉的温度让她稍稍安心。

      "醒了?"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玄芷音猛地转身,看到一位白发如雪的老者正盘坐在一块悬浮的石台上。他身着灰色长袍,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石台周围漂浮着七盏青铜灯,灯火幽蓝,映照得老者脸上光影斑驳。

      "慕容前辈?"玄芷音试探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她记得自己明明在魔界与独孤破天的人马交战,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慕容清远微微颔首,袖袍一挥,石台旁又浮现出一块较小的石台:"坐吧,小丫头。你伤得不轻,若非老夫及时将你元神引入这试炼之地,恐怕现在已经被独孤破天的人抓去了。"

      玄芷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她咬了咬下唇,轻盈地跃上石台。石台触感冰凉,却意外地让人心神宁静。

      "这是哪里?"她环顾四周,星辰似乎随着她的视线移动,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图案。

      "心之试炼。"慕容清远手指轻点,一盏青铜灯飘到玄芷音面前,"你体内流淌着上古神族的血脉,这试炼之地就是为你这样的存在准备的。"

      灯焰忽明忽暗,映照着玄芷音惊疑不定的面容。她伸手想触碰那火焰,却在即将接触的瞬间看到火焰中闪过无数画面——魔界战火、仙界云海、还有凤寒玦那双总是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啊!"她猛地缩回手,心跳如擂鼓,"这些是..."

      "你的记忆,你的因果,也是你的劫数。"慕容清远叹息一声,"芷音丫头,你可知道为何仙界对你如此忌惮?为何独孤破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你?"

      玄芷音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因为我是魔尊之女,又身怀异血..."

      "错了。"慕容清远突然打断她,七盏青铜灯同时大亮,"因为你体内流淌的血脉,是连接仙魔两界的钥匙。"

      四周星辰突然急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玄芷音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脑海中苏醒。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古老的战场、断裂的神器、还有一对相拥而泣的仙魔恋人...

      "头...好痛..."她抱住脑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慕容清远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撑住!这是血脉觉醒必经的过程。你若在此放弃,不仅你会魂飞魄散,仙魔两界也将永无宁日!"

      玄芷音咬破嘴唇,鲜血的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强迫自己抬头看向那些旋转的星辰,每一颗星辰中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有她小时候在魔界被其他魔族孩子欺负的场景,有她第一次见到凤寒玦时的心跳加速,还有她在仙界失忆时,凤寒玦为她熬药时专注的侧脸...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她声音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因为爱恨情仇,皆是试炼。"慕容清远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近,一只温暖的手按在她肩上,"丫头,你与凤寒玦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千年前那对仙魔恋人留下的因果。你们注定要共同面对这场劫难。"

      玄芷音猛地抬头:"千年前的仙魔恋人?"

      慕容清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星辰漩涡的中心。那里渐渐浮现出一把断裂的长剑虚影,剑身上刻着古老的符文,一半散发着仙气,一半缠绕着魔纹。

      "这是'两界剑',上古时期维持仙魔平衡的神器。"慕容清远的声音低沉下来,"千年前,一位仙君与一位魔女相爱,触怒了当时的仙帝与魔尊。他们被处死前,将毕生修为注入这把剑中,并立下诅咒——仙魔两界若不能和平共处,终将同归于尽。"

      玄芷音怔怔地望着那把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指尖刚触碰到剑影,一股强大的力量便顺着手指涌入体内。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发尾泛起淡淡的金光,额间浮现出一个奇特的印记,似仙非仙,似魔非魔。

      "啊!——"她痛苦地弯下腰,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茧而出。

      慕容清远迅速结印,七盏青铜灯组成一个阵法将她笼罩:"坚持住!让血脉之力完全觉醒!"

      玄芷音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魔族的狂放不羁,一半是仙族的清冷克制。两种力量在她体内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在她几乎要昏厥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凤寒玦的声音——

      "玄芷音,活下去。"

      这声音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她。玄芷音猛地睁开眼,双瞳已变成一金一紫的异色。她长啸一声,周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青铜灯阵震得粉碎。

      光芒散去后,慕容清远惊讶地发现玄芷音悬浮在空中,长发完全变成了璀璨的金色,额间印记清晰可见。她缓缓落地,举手投足间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仪。

      "我明白了..."玄芷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里多了几分沧桑,"我就是两界剑的剑灵转世,对吗?"

      慕容清远深深一揖:"不错。当年那对恋人死后,剑灵一分为二,转世为你与凤寒玦。你们注定要重逢,也注定要共同面对这场劫难。"

      玄芷音苦笑一声:"所以他才会对我..."

      "不仅仅如此。"慕容清远打断她,"你们之间的羁绊超越了简单的男女之情。若不能齐心协力,两界剑就无法重铸,仙魔平衡也将彻底打破。"

      正说话间,整个试炼之地突然剧烈震动。星辰纷纷坠落,虚空出现无数裂痕。

      "不好!"慕容清远脸色大变,"独孤破天找到你的肉身了!他正在强行抽取你的血脉之力!"

      玄芷音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仿佛有人正抓着她的脚踝将她拖离这个地方。

      "我该怎么办?"她焦急地问,金发在虚空中飞扬。

      慕容清远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块晶莹的玉简塞到她手中:"记住,真正的两界剑碎片藏在魔界禁地'无间渊'底部。只有你和凤寒玦合力才能取出它!现在快回去,凤寒玦有危险!"

      "寒玦?他怎么了?"玄芷音心头一紧。

      "沈姬兰设计陷害他,明日午时将在诛仙台..."慕容清远的声音被一阵刺耳的碎裂声淹没。

      玄芷音还未来得及问完,整个试炼之地便轰然崩塌。她感到自己急速下坠,穿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最后重重地摔回自己的身体里。

      诛仙台上乌云密布,雷蛇在云层中翻滚,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凤寒玦被九道玄铁锁链束缚在中央的石柱上,银白长袍早已被鲜血浸透,眉间那点朱砂印记暗淡无光。他微微抬头,看向高台上那道绛紫色的身影——沈姬兰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冷笑。

      "仙尊大人,临刑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沈姬兰把玩着手腕上重新凝聚的黑曜石手链,声音甜得发腻,"或者说...你还在等那个小魔女来救你?"

      凤寒玦闭了闭眼,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到锁链上刻着的禁制符文正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灵力,而更可怕的是,诛仙台四周布下的天罗地网大阵——那根本不是用来对付他的,而是为玄芷音准备的陷阱。

      "不说话?"沈姬兰轻哼一声,"也是,堂堂仙尊落得这般下场,确实无颜面对仙界众生。"她转向台下聚集的众仙,"诸位都看清楚了,这就是勾结魔界、背叛仙界的下场!"

      台下传来阵阵骚动。萧逸尘被几名天将押着,嘴角带血,却仍挣扎着大喊:"沈姬兰!你假传仙帝旨意,构陷仙尊,就不怕遭天谴吗?!"

      沈姬兰眼中寒光一闪,黑曜石手链射出一道黑芒,直取萧逸尘咽喉。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将黑芒击碎——凤寒玦不知何时挣开了一只手,指尖还残留着灵力的余辉。

      "哦?还有力气反抗?"沈姬兰不怒反笑,"看来是我小瞧仙尊了。"她拍了拍手,"来人,上'蚀骨钉'!"

      四名身着黑袍的刑官抬着一根三尺长的青铜钉走上诛仙台。钉子表面刻满诡异的符文,在雷光下泛着幽幽绿光。台下的仙人们倒吸一口冷气——蚀骨钉是仙界最残酷的刑罚之一,一旦钉入脊椎,不仅修为尽毁,魂魄也将日日夜夜承受万蚁噬心之痛。

      凤寒玦瞳孔微缩,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看向远处天际,那里有一线微光穿透乌云——午时将至。

      "行刑!"沈姬兰一声令下。

      刑官高举蚀骨钉,对准凤寒玦的后心狠狠刺下——

      "铛!"

      一声脆响,蚀骨钉在距离凤寒玦皮肤寸许之处被一道金光弹开。紧接着,整个诛仙台剧烈震动,石柱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崩碎。

      "怎么回事?!"沈姬兰厉声喝问,黑曜石手链爆发出刺目黑光。

      没人能回答她。因为下一刻,天空中的乌云突然被一道金色光柱洞穿,光柱中隐约可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急速下落。

      "那是...玄芷音?!"萧逸尘失声惊呼。

      凤寒玦猛地抬头,心脏几乎停跳——玄芷音确实来了,但她的样子完全变了:金发飞扬,异色双瞳,额间还有一道他从未见过的神秘印记。更令人震惊的是,她手中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上缠绕着紫色雷光。

      "拦住她!"沈姬兰尖声命令,"启动天罗地网大阵!"

      数十名天将同时结印,诛仙台四周升起无数金色锁链,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向玄芷音笼罩而去。玄芷音冷哼一声,黑剑轻挥,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金色锁链竟如纸糊般纷纷断裂。

      "不可能!"沈姬兰脸色煞白,"那是专门克制魔气的..."

      "沈长老,你失算了。"玄芷音轻盈地落在诛仙台上,金发在风中舞动,"这可不是什么魔气。"

      她剑尖一指,一道紫金交织的光束直奔沈姬兰面门。沈姬兰仓促间举起黑曜石手链抵挡,却被震得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神族之力?!"沈姬兰惊骇地看着自己出现裂纹的手链,"你怎么会..."

      玄芷音没有理会她,转身一剑斩断束缚凤寒玦的锁链。凤寒玦踉跄了一下,被她稳稳扶住。

      "你..."凤寒玦声音沙哑,银白睫毛上沾着血珠,"不该来的..."

      "闭嘴。"玄芷音瞪了他一眼,异色双瞳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等我收拾完这个老妖婆再跟你算账。"

      沈姬兰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她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好一对痴情怨侣!可惜..."她猛地捏碎黑曜石手链,"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破碎的黑曜石化作无数黑色尖刺悬浮在空中,每一根尖刺上都浮现出一张扭曲的人脸。台下众仙惊恐地发现,那些人脸竟都是曾经反对过沈姬兰的仙人模样。

      "噬魂魔功?!"萧逸尘失声喊道,"沈姬兰,你竟修炼此等邪术!"

      沈姬兰充耳不闻,双手一挥,黑色尖刺如暴雨般向诛仙台中央的两人射去。玄芷音正要挥剑抵挡,却被凤寒玦一把拉到身后。

      "让我来。"他低声道,尽管伤痕累累,背脊却挺得笔直。

      就在黑色尖刺即将触及凤寒玦的瞬间,一道灰影突兀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慕容清远白发飞扬,手中一盏青铜灯骤然放大,将所有黑刺尽数吸入灯中。

      "沈姬兰,你勾结魔界叛徒独孤破天,暗中修炼噬魂魔功,今日老夫便替仙界清理门户!"慕容清远声如洪钟,青铜灯中燃起熊熊烈火。

      沈姬兰面如死灰,突然转身化作一道黑光想要遁走。玄芷音早有准备,黑剑脱手而出,如流星般追上黑光,将其钉在了诛仙台边缘的石碑上。

      "啊!——"沈姬兰发出凄厉的惨叫,黑光散去,露出她扭曲的面容,"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那位大人不会放过..."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慕容清远的青铜灯已经当头罩下。火焰腾起,沈姬兰的身影在惨叫中化为灰烬。

      诛仙台上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台下的仙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萧逸尘第一个回过神来,挣脱钳制冲上台:"寒玦!你没事吧?"

      凤寒玦摇摇头,目光却一直没离开玄芷音:"你的头发..."

      玄芷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变成金色的长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体内的神力正在急速消退,异色双瞳也渐渐恢复成原本的漆黑。

      "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

      话未说完,她便眼前一黑,向前栽去。凤寒玦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发现她额间的印记已经消失,金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黑色。

      "她强行觉醒了神族血脉,现在力量反噬了。"慕容清远检查了一下,皱眉道,"必须尽快带她去无间渊,只有找到两界剑碎片,才能稳定她的情况。"

      凤寒玦将玄芷音打横抱起,声音低沉:"我带她去。"

      "等等!"一位白须长老拦住了他们,"仙尊大人,虽然沈姬兰罪有应得,但这魔女擅闯仙界已是重罪,更何况她还..."

      "她还什么?"凤寒玦冷冷打断,"还救了本尊?还揭露了沈姬兰的阴谋?"他环视台下众仙,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日起,谁若再称她为'魔女',便是与本尊为敌。"

      长老被他目光所慑,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凤寒玦不再多言,抱着玄芷音腾空而起。萧逸尘连忙跟上:"等等我!你们需要帮手!"

      慕容清远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向仍处于震惊中的众仙:"诸位,仙魔两界即将迎来一场巨变。是福是祸,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远处天边,最后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为诛仙台镀上一层血色。而在无人注意的阴影处,一块碎裂的黑曜石悄悄滚落台下,石中隐约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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