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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165章：人偶核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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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人偶核心
铜片在沐云逸掌心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没说话，只是猛地抬手，将伊莎贝拉刚刚递回的铜片再度甩出——不是抛向空中，而是狠狠插进地面裂缝深处。
嗡！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共鸣自地底扩散开来，顺着碎石平台蔓延至整片战场。数十具炼金人偶的动作齐齐一滞，仿佛被无形之线短暂牵住。
“它们靠频率同步！”沐云逸低吼，“信号源在眼睛！”
艾德里安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右臂猛然一扬，熔岩之力轰然炸开，赤红火浪贴着地面席卷而出，在三人前方形成一道灼热屏障。几名人偶被气浪掀翻，短剑叮当落地，关节处符文轮盘疯狂旋转，却未能立刻起身。
就是现在！
沐云逸指尖凝出一根细长冰锥，寒气逼人，却不带半分迟滞。他手腕一抖，冰锥如箭离弦，直射最近一人偶双目之间。
噗——
轻响传来，冰锥精准贯穿左眼幽蓝光点。那光芒瞬间熄灭，整个人偶僵立原地，符文轮盘停止转动，随即“咔”地一声，从肩部裂开一道缝隙，整个人轰然倒地。
“有效！”艾德里安咧嘴一笑，正要再补一击，却见其余人偶迅速变阵，数具立刻横移挡在同伴前方，双剑交叉护住面部，动作整齐得不像机械，倒像训练多年的士兵。
更远处，第二批人偶已逼近平台边缘，脚步声沉重而规律，每四步一次错位调整，显然是进化了进攻节奏。
“它们学得很快。”伊莎贝拉喘息着，指尖蓝光微闪，刚才那一记反向波动几乎抽空了她最后的魔力储备。
“不是学。”沐云逸盯着倒地的人偶残骸，眼神骤冷，“是有人在背后统一调频。”
他弯腰拔起铜片，指腹快速扫过表面刻痕。这东西原本只是废墟里捡来的破铜烂铁，可它对能量波动的传导异常敏感，甚至能捕捉到人偶体内那种奇特的共振路径。
“所有个体共享同一网络。”他低声，“就像……共用一颗心脏。”
“那你倒是把它挖出来啊！”艾德里安怒喝，左手猛拍地面，又一道火墙腾起，逼退三名人偶。可对方根本不惧伤亡，前仆后继地冲入烈焰，铠甲烧红变形也不退半步。
伊莎贝拉咬牙，强提最后一丝魔力，双手交叠于胸前，治疗魔法再次凝聚。这一次，她没有注入结界，而是将能量压缩成一股高频脉冲，猛然释放。
嗡——
空气泛起涟漪，像是水波震荡。所有人偶双眼同时闪烁了一下，步伐出现短暂紊乱。
“三秒！”沐云逸大喊，“够了！”
他不再犹豫，接连凝出三根冰锥，分别瞄准不同方向的人偶眼部。右手连弹，冰锥破空而行，一一命中目标。
每一具被击中的人都偶都在倒下瞬间发出异样声响——胸腔内齿轮戛然而止，关节锁死，金属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但真正让三人瞳孔收缩的，是接下来的一幕。
每具崩溃的人偶体内，竟缓缓飘出一缕灰白色雾状物。那东西不成形，却隐约勾勒出人脸轮廓，带着某种熟悉的气息，在空中停留片刻后，轻轻摇曳。
“这是……”伊莎贝拉声音发紧。
她抬起手，指尖泛起柔和蓝光，小心翼翼触碰其中一缕雾气。刹那间，她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不是恶意体。”她艰难开口，“但它……承载着记忆碎片。悲伤、恐惧、还有……不甘。”
艾德里安盯着那团飘浮的雾，脸色阴沉下来。他认得这种感觉——和当初在院长办公室外感受到的精神波动一模一样。
“是院长？”他问。
“不完全是。”沐云逸目光深邃，再次确认道：‘这些意识残片，并非来自单一灵魂。’
他忽然想起什么：“魔药课讲过，炼金傀儡若要实现高阶行动逻辑，必须植入‘锚定灵魂’作为控制核心。否则，它们只是会动的铁疙瘩。”
“所以这些王八蛋的眼睛里，塞的是活人的意识？”艾德里安怒火中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不只是眼睛。”沐云逸蹲下身，伸手拨开一具残骸的胸甲。内部结构复杂精密，中央有一枚核桃大小的黑色晶体，此刻已经碎裂。“核心在这里，但激活指令来自外部信号。眼睛是接收器，灵魂碎片是钥匙。”
“那我们刚才……”伊莎贝拉声音微颤。
“我们解放了它们。”沐云逸站起身，目光扫过满地残骸，“每一个倒下的家伙，都不是纯粹的敌人。他们是受害者。”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最后十具人偶同时停下脚步，整齐后退五步，列成一排。它们不再进攻，也不防御，只是静静地站在平台边缘，双眼幽蓝光芒缓缓转为血红。
紧接着，胸腔内部传来低沉的共振音，像是某种装置正在超负荷运转。
“不对劲！”沐云逸猛地回头，“趴下！”
三人几乎是扑倒在地的同时，爆炸发生了。
轰——轰——轰——
十声巨响连成一片，青铜碎片如暴雨般横扫全场。冲击波将结界光膜彻底撕裂，碎石飞溅，尘烟冲天。整个礼堂平台剧烈震颤，中央区域直接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巨大裂口。
余波散去，烟尘缓缓下沉。
一道石砌阶梯赫然显现，从裂口边缘蜿蜒向下，消失在黑暗深处。阶梯两侧刻满古老纹路，隐隐与之前那些黑石柱上的邪眼图腾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苍茫厚重的气息。
风，从地底吹上来。
冰冷，潮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就在这寂静降临的瞬间——
吼——！！！
一声低沉悠远的龙吟自深渊底部传来，穿透岩石，震动墙壁。冰晶簌簌坠落，碎了一地。
三人趴在裂口边缘，耳边还残留着爆炸的嗡鸣，可那声龙吼却像直接撞进了心脏。
艾德里安慢慢撑起身子，左臂伤口渗出血迹，他却恍若未觉。他盯着那道阶梯，声音沙哑：“下面……真有龙？”
伊莎贝拉靠在断柱旁，呼吸微弱，却仍死死盯着那片黑暗。她的手指无意识抚过唇角，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血痕。
沐云逸跪坐在裂口边沿，铜片仍紧紧攥在手中。他的指尖沾着灰烬和血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低头看着阶梯第一级石板，上面有一道新鲜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从内部顶开的。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那道裂缝。
石板很冷。
但他分明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艾德里安抹了把脸，咧嘴笑了下，尽管嘴角扯得伤口生疼：“你说咱们现在掉头跑，还来得及吗？”
沐云逸没回答。
他只是缓缓站起身，将铜片重新插入腰间布袋，然后伸出手，拉起了伊莎贝拉。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动了三人衣角。
他们并肩站着，面对那道通往未知的阶梯，谁都没有后退。
龙吼再次响起，比上一次更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