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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染血 ...

  •   柏闻屿冲出教学楼,冰冷的空气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却无法浇灭他胸腔里那团名为恐惧与急迫的烈焰。他像一枚脱膛的子弹,无视了路过的老师和学生惊愕的目光,朝着校门口的方向全速狂奔!每一步都重重砸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如同他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跳。

      手机屏幕上,网约车的地图图标在缓慢移动,距离他还有五分钟。五分钟!对此刻的他而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初衍手腕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奔涌的鲜血、逐渐冷却的体温……每一秒的流逝都在柏闻屿脑中具象化为触目惊心的画面,疯狂撕扯着他引以为傲的冷静。

      他不能等!
      他猛地刹住脚步,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过校门口混乱的车流。一辆出租车正停在路边下客。

      机会!
      柏闻屿没有丝毫犹豫,在车门关上的瞬间,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师傅!开车!” 他的声音冰冷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去这个地址!最快速度!钱不是问题!” 他迅速将手机屏幕上的地址怼到司机面前,同时将一张百元钞票拍在仪表台上。

      司机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和动作吓了一跳,刚想抱怨,看到那张崭新的钞票和少年眼中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急迫,话又咽了回去。“好…好嘞!系好安全带!” 司机一脚油门,出租车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引擎轰鸣着,车辆在湿滑的路面上穿梭、超车。柏闻屿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不断缩短的距离,手指因为用力攥着手机而指节发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

      初衍的父亲!那个家暴者!
      如果他在家……
      柏闻屿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冰冷锐利。他迅速解锁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为“张律师”的号码(这是他父亲公司常年合作的家庭律师,处理过一些他不愿母亲插手的小麻烦)。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

      “张律师,是我,柏闻屿。” 他的声音冷硬、清晰、语速极快,带着上位者般的压迫感,“我需要你立刻联系XX区XX街道派出所,报备一个紧急情况:地址是XX路XX弄XX号。户主初建强有严重家暴史,其子初衍可能在家中有生命危险,正在实施严重自残行为!需要警方立刻介入协助开门!强调生命危险!立刻!后果我承担!你马上协调,保持通话畅通等我消息!” 他不给对方任何询问或质疑的时间,下达指令精准而强硬。

      电话那头的张律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巨大的指令惊住了,但专业素养让他立刻回应:“明白!柏少!我立刻联系!保持联络!”

      挂断电话,柏闻屿的目光再次死死锁定在飞逝的街景上。出租车司机被他刚才那通电话的气势所慑,把车开得几乎要飞起来,轮胎摩擦着湿漉漉的路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初衍那张惨白的、毫无生气的脸,不断在他眼前闪现。那句“代替我活下去”的嘱托,像沉重的枷锁套在他的心上。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时间的重量,感受到一条生命正在指尖飞速流逝的冰冷触感!

      “快点!再快点!” 柏闻屿的声音压抑着低吼,冰冷的目光扫向司机。

      “在快了在快了!前面就到了!” 司机也紧张得满头大汗。

      破旧的老式小区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小区门口,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

      柏闻屿不等车停稳,扔下一句“不用找了”,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头,但他浑然不觉。他像一头锁定猎物的猎豹,凭借着地图的记忆和本能,在杂乱破败的楼宇间精准地穿梭,朝着那个标注着死亡的门牌号狂奔!

      狭窄、堆满杂物的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的腐臭。柏闻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那狭窄、陡峭、布满污垢的水泥楼梯。他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楼道里回荡,沉重而急促。

      终于,他停在了那扇紧闭的、油漆剥落的旧木门前。门牌号清晰无误——XX号。

      就是这里!
      柏闻屿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他强迫自己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冰冷粗糙的木门上。

      死寂。
      门内一片死寂。
      没有鼾声,没有争吵,没有电视声……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真空般的寂静。这种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让柏闻屿感到恐惧!它像一张巨大的黑幕,预示着最坏的可能!

      他尝试着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锁着。

      “初衍!初衍!” 柏闻屿再也无法维持冷静,他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因为急迫和恐惧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嘶哑,“开门!初衍!听到没有!开门!”

      回应他的,只有门板沉闷的回响,以及门内那令人绝望的死寂。

      没有回应!
      一丝回应都没有!
      那扇门像一块冰冷的墓碑,隔开了生与死!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几乎能想象到门内的景象——那个少年躺在冰冷的床上,手腕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身下大片刺目的、暗红的血迹,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

      “不!!!” 一声压抑的、近乎野兽般的低吼从柏闻屿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冰冷的理智彻底崩断!他不再等待警察,不再考虑后果!

      他猛地后退一步,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全身的力量瞬间灌注到右腿上!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如同拉满的劲弓,右腿带着撕裂空气的凌厉风声,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向门锁的位置!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窄的楼道里炸开!
      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处的木屑飞溅!那原本就不甚牢固的门锁应声扭曲、崩坏!

      柏闻屿没有丝毫停顿,紧接着又是更狂暴、更不顾一切的一脚!
      “哐当——!!!”
      整扇门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彻底踹开!门板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房间里的霉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冲入柏闻屿的鼻腔,直冲大脑!

      门内的景象,如同地狱的画卷,在踹开的门后,毫无遮掩地、血淋淋地展现在柏闻屿眼前!

      狭小、昏暗、杂乱的房间。
      一张铺着洗得发白、带着破洞旧床单的简易床铺上。
      初衍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被遗弃的破败人偶。
      他的左臂无力地垂落在床边,衣袖被粗暴地卷到肘部以上,露出的那截过分苍白的手腕上——
      一道深得触目惊心、皮肉翻卷的伤口,如同丑陋的恶魔之口,正汩汩地向外涌出暗红色的血液!
      大量的鲜血已经浸透了身下的旧床单,染红了更大一片区域,形成一片刺目的、粘稠的、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暗红沼泽!那血泊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向外蔓延,边缘甚至有些发黑凝结的迹象!

      初衍的脸色是死灰般的惨白,嘴唇是毫无生气的青紫色。他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他仿佛已经与这片血色的寂静融为一体,生命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在血泊的边缘,静静躺着一本边缘卷起的旧速写本,翻开着的一页上,是用凌乱深刻线条勾勒出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和向下坠落的人影。旁边,一枚沾满暗红血迹的、冰冷的剃须刀片,在昏暗中闪烁着绝望的寒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冰冷的雨水顺着柏闻屿的发梢滴落,砸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感官。
      眼前那躺在血泊中、生命飞速流逝的少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也烫穿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初衍!!!”

      一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极致惊骇和恐惧的嘶吼,终于冲破了柏闻屿冰冷的外壳,响彻了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狭小房间!那声音不再冰冷,不再平稳,而是充满了从未有过的、令人心悸的破碎感!

      壁垒彻底崩塌!
      冰封的心脏被这血色的现实狠狠撕裂!
      柏闻屿像一头失控的猛兽,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片刺目的血红!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同冰冷的实体,狠狠扼住了柏闻屿的喉咙!眼前那躺在血泊中、生机飞速流逝的惨白身影,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他脑中轰然炸响,彻底粉碎了他最后一丝冷静的伪装!

      “初衍!!!”
      那声嘶吼带着他从未有过的、令人心悸的破碎感冲出喉咙,在死寂的小房间里回荡,显得异常凄厉。

      没有一秒犹豫!
      柏闻屿像一头被激怒的、守护领地的雄狮,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猛地扑到床边!他无视了脚下粘稠温热的血液,无视了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伸出双臂——那双在篮球场上掌控全局、在考场上书写精准答案的手,此刻带着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探向床上那具冰冷单薄的身躯。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初衍垂落着、还在缓慢滴血的左臂,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托住他的后背,将那个轻得令人心碎的身体,打横抱了起来!

      入手的分量轻得超乎想象,仿佛抱起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捧即将消散的灰烬。初衍的身体冰冷僵硬,头无力地后仰,靠在他的臂弯里,湿冷的发丝蹭着他同样冰冷的下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死灰,嘴唇是骇人的青紫色。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拂过柏闻屿的颈侧,冰冷而微弱,像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

      柏闻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但他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现在不是感受的时候!每一秒都是生命!

      他抱着初衍,像抱着这世间最易碎也最沉重的珍宝,猛地转身,大步冲向被他暴力踹开的房门!动作迅猛却带着一种极致的谨慎,生怕颠簸到怀中那脆弱的生命。

      冲出那间如同地狱囚笼的房间,冲下狭窄陡峭、布满污垢的楼梯!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怀中的重量和内心的恐惧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肩上。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两人,初衍冰冷的身体汲取着他身上仅存的热量。柏闻屿咬紧牙关,下颌线绷得像钢铁,用尽全身力气稳住步伐,朝着记忆中小区对面的方向狂奔!

      “撑住!初衍!给我撑住!” 他低吼着,声音在雨幕和喘息中破碎不堪,既像命令,又像绝望的祈求。冰冷的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混合着额角不知是汗还是雨的水珠。

      就在他冲出小区破旧的大门,踏上湿漉漉的街道,目光死死锁定着马路对面那栋挂着醒目红十字标志的医院大楼时——

      臂弯里,那具冰冷僵硬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气音,艰难地钻入柏闻屿被雨声和心跳声充斥的耳膜:

      “别……”

      柏闻屿狂奔的脚步猛地一顿!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怀中的初衍,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低垂着、盛满恐惧或麻木的眼睛,此刻却涣散得没有焦点,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色翳膜,空洞地倒映着灰蒙蒙的雨幕天空。他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每一次开合都似乎耗尽了仅存的力气。

      “别……救我了……” 声音轻飘飘的,破碎得不成句子,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解脱般的平静。

      柏闻屿的瞳孔骤然收缩!抱着初衍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声响!

      初衍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紧绷,涣散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雨幕,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或者……只是沉入了自己最后的意识深处。他极其缓慢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极其微弱却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

      “替我……保护好……衍衍……”

      “衍衍”两个字,像两枚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柏闻屿的心脏!那只在暗巷里蹭着他手指、发出细弱叫声的小猫!他最后的牵挂!他“代替活下去”的嘱托!

      初衍的嘴唇最后极其艰难地蠕动了一下,仿佛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只牵动了毫无血色的唇角。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似乎极其短暂地、模糊地映入了柏闻屿紧绷的下颌和滴水的碎发。

      他用一种近乎叹息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吐出了最后的、也是第一次清晰呼唤对方的名字:
      “再见……柏闻屿……”

      话音未落,他眼中那最后一丝极其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眼皮无力地合上,头彻底软软地歪倒在柏闻屿的臂弯里。身体最后一点微弱的颤抖也归于死寂。只有那冰冷微弱的呼吸,还在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延续着,证明着生命的烛火尚未完全熄灭。

      “再见”?
      不!!!
      这个冰冷、破碎、如同临终遗言般的告别,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刃,狠狠刺穿了柏闻屿最后一丝理智!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暴怒、恐惧和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毁灭欲的狂潮,瞬间席卷了他!

      “闭嘴!”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柏闻屿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声音冰冷、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狂暴!他不再看怀中那失去意识的脸庞,猛地抬起头,血丝瞬间爬满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不再顾忌任何颠簸,不再顾忌任何雨水!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如同一道撕裂雨幕的黑色闪电,抱着怀中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身躯,朝着马路对面那象征着希望的医院大门,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脚下的水洼溅起浑浊的水花。他眼中只剩下那越来越近的、亮着灯光的急诊通道!初衍冰冷的身体在他怀里随着奔跑而微微晃动,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成了他此刻唯一的、也是最沉重的目标!

      “撑住!我命令你撑住!听到了没有?!” 他一边狂奔,一边对着怀中毫无反应的人低吼,声音在风雨中破碎,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哀求的颤抖。

      医院的玻璃大门近在咫尺!
      柏闻屿用尽最后的力气,如同炮弹般冲了进去!
      刺眼的白色灯光,消毒水的气味,瞬间取代了冰冷的雨幕和血腥!

      “医生!!救人!!!” 一声用尽生命所有力气的嘶吼,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恐惧,响彻了医院急诊大厅的穹顶!那声音不再是冰冷学霸的沉稳,而是一个被逼到绝境、为了挽留生命而爆发出全部力量的少年,最原始、最绝望的呐喊!

      怀中的初衍,脸色死灰,气息微弱,手腕处被临时用撕下的衣角死死扎紧(柏闻屿在奔跑中下意识完成的动作),但暗红的血依旧透过布料缓缓渗出,浸染着柏闻屿早已湿透、沾满血污的校服前襟。

      护士和医生被这浑身湿透、血污狼藉、抱着一个濒死少年的景象惊呆了,但专业的素养让他们瞬间反应过来!

      “快!抢救室!这边!”
      “准备止血!输血!快!”
      “病人失血性休克!立刻建立静脉通道!通知手术室准备!”

      嘈杂的指令声,滚动的担架床声,刺耳的仪器提示音瞬间将柏闻屿和初衍淹没。初衍被迅速从他冰冷的怀抱里转移到担架床上,像一片被狂风卷走的落叶。

      柏闻屿下意识地想跟上去,却被一个护士拦住了:“家属请在外面等!把你知道的情况简单告诉我!病人身份?发生了什么?”

      柏闻屿僵立在原地,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滴着水,校服前襟一片刺目的暗红。他看着那扇迅速关闭的、亮着“抢救中”红灯的大门,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掏空。

      他缓缓抬起自己沾满初衍冰冷血液和雨水的双手,那刺目的红色在医院的强光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耳边,初衍那破碎的、如同叹息般的“再见,柏闻屿”还在清晰地回响,混合着那句“替我保护好衍衍”的嘱托。

      冰冷的壁垒彻底化为齑粉。
      只剩下冰冷的、粘稠的血色,和一个沉甸甸的、关乎生命的嘱托。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恐惧失去。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心中那一片冰封的荒芜。他闭上眼睛,第一次,任由那冰冷的疲惫和沉重的恐惧,将他彻底吞噬。

      抢救室的红灯,像一只冰冷无情的眼睛,在惨白的灯光下,无声地注视着走廊里这个同样浑身湿冷、沾满血污、如同困兽般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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