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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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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乂六——这颗萨拉斯帝国边缘的犯罪熔炉,永远浸泡在锈蚀的霓虹血光里,在这里黑市交易昼夜不息,在这里改装机甲在废弃的离子塔间嘶吼,在这里帮派之间的纷争将大气灼烧成诡异的紫色。
兄弟俩基洛与唐蜷缩在非法研究所通风管道的金属网格之中,透过缝隙俯瞰下方通道。赤蝎帮的改装机甲正在用等离子炮犁过黑鸦联盟的防御工程,融化的合金废墟上,尸体被机械蜘蛛拆解成可回收的金属部件。
“哥,养父的呼吸频率正在下降......系统显示他体内有陌生的基因篡改信号。”唐的声音在管道中带着些许颤抖,弟弟的特性【万物溯源】是对所有元素拥有超高亲和力,却无法主动释法。此刻,他掌心的汞金属正在血管下流动,仿佛预感到即将来到的暴走。
基洛的特性【烬寂】很特殊,他可以将头发化成黑雾,黑雾可以影响人的心智,吞噬感官,而且绝不仅仅如此,但每使用一次,雾就会侵蚀自己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将一缕黑雾渗入管道缝隙,让三名赤蝎守卫陷入感官错乱的厮杀。
“先别暴露能力,等他们靠近。”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我们要去救养父,但绝对不能被任何一方发现,唐,保持警惕。”
兄弟俩趁机跃下管道,在风的庇护下,直奔着争纷的中心而去。
唐的亲和力牵引着废墟中的钨钢碎片,化作银色暴雨袭向押解这养父周原的佣兵。
“熔点,不够锋利,小唐儿,加点火。”
基洛撤下发箍,任黑发在狂风中飘舞,黑雾如潮水般蔓延出去,刹那间,纷争接起,手中的汞金属突然从掌中心爆发,液态金属瞬间凝结成匕首,化成一道银光,划向所有靠近佣兵的喉咙。
“够了。”
身边的钨钢碎片被一道激光划碎,基洛身形一闪,肩膀一痛,他闻到了自己皮肉烧焦的气息。
“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黑鸦联盟的“血刃”团长站在唐的身后,手中的激光枪抵着他的后脑勺,他周围的磁力场将钨钢碎片碾成齑粉,即使被黑雾缠绕,听觉、触觉被随机剥夺了,但那道冰冷的视线依旧锁定这两位打搅他好事的蝼蚁。
“低等元素的哀鸣,让你们见识一下科技的伟力。”血刃的电子瞳孔闪烁着猩红的光纹。“你们以为就这种小把戏就能干扰到这副军用的机械体?”
刀刃即将划破唐颈动脉的刹那,血刃突然顿住,唐听见他体内传来异常的电流声,瞳孔猛地收缩,血刃的生机消失了,这副机械体即将要爆炸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先是一花,他轻飘飘的落在周原的身旁,原本押解的佣兵轰然倒地。
“机械体?不过是被代码驯化的傀儡罢了。”
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央的黑发男人,松开捏紧的手掌,任芯片的粉末从手中流失,另一只带着金属光芒的手,抵住即将发狂的基洛的额头,那庞大的黑雾在一抹蓝光的闪现下,消失的一干二净,柔顺的黑发重新落回基洛颈肩,他却在颤抖——那是人类面临巨大恐惧之下的生理反应。
唐才发现,原本喧嚣而混乱的场地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可他根本没发现那个男人是何时出现,如何动手的。
耳边却传来几乎不会发声的系统一声又一声的报错声,可他却没有听清到底是什么出现了故障。
“好久不见啊,玄灵。”
原本沉默之中的周原,微笑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个黑发男人收回手,金属的光泽就此消退,可那双金色的眸子却像机械一般精准锁定了他们的养父周原。
基洛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恍惚间,他似乎听见那个强大的“玄灵”淡淡的叹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底,兄弟俩看着“玄灵”将周原拖入研究所的私下实验室,基洛本能的想要催动黑雾,却发现自己的黑雾完全被那一抹蓝光给压制了,根本无法催动,耳边系统的报错声依旧持续干扰着他的思维,他能感受到身体里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头疼欲裂之时,蓝光逐渐在额头上勾勒出一道符文,让他足以维持些许稳定。
唐及时扶助了状态明显不对的基洛,两人对视一眼,紧紧的跟了上去。
当他们赶到实验室的时候,两人的谈话几乎接近尾声。
“你不告诉他们真相吗?”
声音冰冷还带着一丝机械的杂音,玄灵那双冰冷的金色眸子将视线放在了狂奔进来的两个小孩。
“他们让我想起了你小时候,没想到那时候留下来的后门居然还没有被格式化,毋,执行你的任务吧,又要麻烦你做恶人了啊。”
周原淡淡而温和的笑着,他想起那藏在很久以前的记忆,直到被冰冷的机械手扼住脖颈,金瞳闪烁,瞳孔深处流转着那陌生而熟悉的来自帝国研究院的加密符文,他能感觉到皮肤被精准的切割,那片藏在大脑边缘的芯片,被抽取出来,如同他的生命一般,他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看着自己抚养了十年的孩子被击飞出去,却依旧安然无恙,他合上双眼,发出了最后一声叹息。
“抱歉啊,我的孩子们。”
唐的汞金属突然暴走,在墙壁上蜿蜒成猩红血蛇,他听到哪位“玄灵”冰冷冷的发出审判。
“073研究员周原违反帝国054条例,研究情感抑制系统,改变人类基因,抹杀人类本能,违反人类底线,严重违背人类公约,且私自盗走研究体a301、a302等国家机密文件,特此,全帝国通缉。”
“你在说谎!养父教我元素亲和的理论,他不可能是……”
唐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原的研究报告正在实验室的全息屏上展开,一段加密注释刺入眼帘——【实验体a3-01、a3-02:情感病毒载体,需定期清理记忆模块】还没展开,全息屏就黯淡下去,黑雾失去控制的蔓延,基洛在系统的报错声中彻底失去对于黑雾的控制。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他的声音在雾中扭曲,神经被侵蚀的剧痛让眼眶渗出血泪。
“玄灵”却任由他们发泄,直到他们精疲力尽,才在他们麻木的目光中将一枚秘钥植入他们体内。
“因为……你们才是真正的武器。”金瞳暗淡下去,露出那人真正的浅灰色的眸子,看着已经陷入崩溃的两兄弟,他语气依旧平稳,“秘钥会重新编辑你们的基因锁,打开周原给你们留下的病毒库——那才是你们真正的力量,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计划的清道夫……”
停顿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抹金色,玄灵他认命的叹了口气。
“或者,你们的新领养人以及你们成长护航者。”
兄弟俩在休眠仓中对视,唐感知到氧气分子正在与“玄灵”的呼吸频率共振,不再像之前一样呼吸微薄的像个无机物。
“哥,我们该相信吗?”
他的声音里却不带一丝困惑,基洛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先自己一步做出了抉择。
“是的,这不重要对吗?”基洛麻木而无奈的叹息,“重要的是,我们的命在他手里,要么被他清除,要么……用他给的秘钥,撕开这副身体里的病毒。”
舱外传来那位不知道在和谁的通讯,兄弟俩通过亲和力捕捉到只言片语。
“……病毒载体移植入秘钥,接下来执行帝国【黑沼计划】第二阶段……第一优先级指令通过,程序启动……”
唐突然攥紧了基洛的手。
“哥,他的呼吸频率也在改变……他体内也有篡改的基因!”
基洛的瞳孔骤缩,黑雾暴走后的后遗症开始发作,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在黑雾的缠绕下,他们双双陷入昏迷,他们共享着地球生物特有的生物代码,在星际科技的绞杀中,某种原始的情感正在撕开冷漠的茧。
强大的黑发男人,背靠着治疗仓,一旁的全息屏暗淡下去,他合上眼,在香烟燃尽之时,吐出朦胧的烟雾。
“……原来这就是情感吗?真可惜,他们不能属于我。……我否认,我拥有情感。”
与此同时,在他们昏迷过后,一直报错的系统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情感传输成功,驳回时间线重启计划,启动备用计划,系统即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