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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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瞬间，刘文羽清楚地看到了宋禾熹的口型。
那句无声的话语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却因为太过美好而不敢确认。
"你猜。"宋禾熹总是这样回答他，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暑假的最后两周，刘文羽几乎每天都往福利院跑。
名义上是陪孩子们玩，实际上是为了见到同样在那里做义工的宋禾熹。
他们之间的互动在那次之后变得微妙起来——递水时指尖的触碰会多停留半秒，对视时会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却又在下一秒偷偷看回去。
"文羽哥哥今天又走神了！"福利院的小女孩拽着刘文羽的衣角抱怨道。
她正试图教刘文羽折纸鹤，但他的注意力全在不远处批改作业的宋禾熹身上。
"啊？哦，对不起..."刘文羽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继续折纸，却把纸鹤的翅膀折反了。
小女孩叹了口气："宋哥哥折得比你好多了。"
刘文羽不服气地抬头，正好对上宋禾熹望过来的目光。
宋禾熹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低头继续批改作业，但刘文羽分明看到他耳尖又红了。
没想到啊，原来他老是这么容易害羞。
"喂，宋禾熹！"刘文羽突然喊道，"过来教她折纸鹤！"
宋禾熹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你不是在教吗？"
"我...我教得不好。"刘文羽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
宋禾熹放下笔，走过来蹲在小女孩另一边。他的手指修长灵活，几下就折出一个完美的纸鹤。
"哇！宋哥哥好厉害！"小女孩拍手欢呼。
刘文羽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篮球打得比他好。"
"是吗？"宋禾熹挑眉，"上周是谁在投篮比赛输给我的？"
"那是...那是你耍诈！"
"愿赌服输。"宋禾熹把折好的纸鹤放在刘文羽手心，"记得我们的赌注。"
刘文羽的脸刷地红了。
上周他们在福利院篮球场打赌，谁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他当时头脑一热就答应了，现在想起来简直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什么赌注？什么赌注？"小女孩好奇地问。
"没什么！"刘文羽急忙说，把纸鹤塞进口袋，"我们去玩秋千吧！"
他拉起小女孩就跑，背后传来宋禾熹的轻笑声，让他心跳加速。
开学前一天，刘文羽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暑假作业——虽然大部分早就写完了，但还有几篇作文没完成。正当他焦头烂额时，手机响了，是宋禾熹发来的消息：
【作业写完了吗？】
刘文羽撇撇嘴，回复：【差不多了。】
【差多少？】
【...两篇作文。】
【就知道。】宋禾熹回复，【七点，图书馆见。带上你的作业。】
刘文羽盯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飞快地回复：【遵命，宋大会长！】
图书馆的冷气开得很足，刘文羽到的时候，宋禾熹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等他了。
桌上放着两杯牛奶，一杯是刘文羽常喝的草莓牛奶，另一杯是宋禾熹喜欢的原味牛奶。
"给。"宋禾熹推过那杯珍珠奶茶，"少糖。"
刘文羽吸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猜的。"宋禾熹翻开刘文羽的作业本，眉头微皱，"你的字还是这么潦草。"
"能看懂就行！"刘文羽不服气地说，却还是乖乖坐直了身体，"那两篇作文题目是什么来着？"
"《我的暑假生活》和《新学期计划》。"宋禾熹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我写了个大纲，你可以参考。"
刘文羽接过那几张纸，上面是宋禾熹工整的字迹，详细列出了作文的结构和要点。
他抬头看向宋禾熹，后者正专注地低头看书，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
"宋禾熹。"刘文羽突然说。
"嗯？"
"谢谢你。"
宋禾熹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快写吧，图书馆九点关门。"
刘文羽低头开始写作文，心里却想着其他事情。
自从夏日祭那晚之后，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改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宋禾熹依然是他认识的那个严谨自律的学生会长，只是现在会记得给他带少糖的奶茶，会在篮球场等他一起回家，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碰他的手指。
两小时后，刘文羽终于写完了作文。他伸了个懒腰，发现宋禾熹已经收拾好了书包，正看着他。
"写完了？"宋禾熹问。
"嗯。"刘文羽把作业本递给他，"检查一下？"
宋禾熹接过本子，快速浏览了一遍，点点头："可以了。"他顿了顿，"明天开学典礼，别迟到。"
"知道啦，宋大会长。"刘文羽故意拖长声音，"你越来越像我妈了。"
宋禾熹轻轻踢了他一脚："走吧，送你回家。"
夜色中的街道安静而凉爽。
两人并肩走着，偶尔肩膀相碰，又迅速分开。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宋禾熹突然停下脚步。
"等我一下。"他说完走进店里。
刘文羽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到宋禾熹在货架前挑选着什么。
几分钟后，宋禾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钥匙扣——是一个小小的篮球，和他们之前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给。"宋禾熹把钥匙扣递给刘文羽，"原来的那个快坏了吧？"
刘文羽接过钥匙扣，在路灯下仔细端详。篮球底部刻着"S&L"，和原来那个如出一辙。
"你..."刘文羽抬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天见。"宋禾熹轻声说，然后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那是他回家的路。
刘文羽站在原地，看着宋禾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慢慢走回家。
他把新旧两个钥匙扣放在一起，发现连刻字的字体都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宋禾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什么要准备一个一模一样的？
高三开学第一天，曾经高二（8）班现在高三（8）班的教室里热闹非凡。
一个暑假没见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分享假期的见闻。
刘文羽一进门，就被周晓搂住了脖子。
"羽哥！听说你和宋大会长夏日祭夺冠了？"周晓挤眉弄眼，"那个情侣默契比赛？"
刘文羽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闭嘴！那是被你们硬拉上去的好吗！"
"哎哟，脸红了！"周晓夸张地叫道，"林晓涵可都拍下来了，你蒙着眼摸宋禾熹的手那表情，啧啧啧..."
刘文羽正要反驳，教室前门突然安静下来——宋禾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抱着一摞新书的林晓涵。
作为班长和副班长，他们负责分发新学期的教材。
"安静！"林晓涵拍了拍讲台，"按照学号来领书！"
刘文羽的学号是58，宋禾熹是1，两人隔着大半个教室。
当宋禾熹念到刘文羽的名字时，教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起哄声。
刘文羽硬着头皮走上讲台，接过宋禾熹递来的书。
"谢谢。"他小声说。
宋禾熹点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不客气。"
回到座位上，刘文羽发现书里夹着一张纸条：【放学后篮球场见，有东西给你。——S】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把纸条塞进口袋，生怕被别人看到。
整个上午的课，刘文羽都心不在焉，不停地想着宋禾熹要给他什么。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男生们进行篮球训练。
作为校队主力，刘文羽自然是场上的焦点。
他运球过人，投篮得分，引来一阵阵欢呼。
但每次暂停，他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寻找场边的宋禾熹——作为学生会长，他负责记录训练情况。
"喂，看什么呢？"周晓用胳膊肘捅了捅刘文羽，"宋大会长有那么好看吗？"
刘文羽差点被水呛到："胡说什么！我是在看...看记分牌！"
周晓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但没再说什么。
训练结束后，刘文羽借口要去图书馆，匆匆离开了更衣室。
夕阳下的篮球场空无一人，只有宋禾熹坐在看台上，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包着的长方形物体。看到刘文羽走来，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给你。"宋禾熹直接递过那个纸包。
刘文羽接过，好奇地拆开——是一本精装的篮球战术笔记，扉页上写着"To L, from S"。
"这是..."刘文羽翻开笔记，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篮球战术，还有针对刘文羽个人技术特点的分析和建议。
"暑假整理的。"宋禾熹推了推眼镜，"下个月有校际联赛，应该对你有用。"
刘文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本笔记明显花了很多心血，不仅有文字说明，还有手绘的示意图，甚至剪贴了一些职业比赛的截图。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刘文羽轻声问。
"晚上。"宋禾熹简短地回答，然后补充道，"睡不着的时候。"
这个回答让刘文羽心头一热。他想起夏日祭那晚宋禾熹说的"两百多张照片"，想起那个刻着"S&L"的钥匙扣，想起每次他需要什么时宋禾熹总能提前准备好的样子。
"宋禾熹。"刘文羽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宋禾熹看着他，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就在刘文羽以为他又要说"你猜"的时候，宋禾熹开口了：
"因为是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刘文羽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但是最终，他只是紧紧抱住了那本笔记，点了点头。
"走吧。"宋禾熹转身，"明天见。"
"明天见。"刘文羽轻声回应，看着宋禾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
校际篮球联赛在一个月后如期举行。作为主力前锋，刘文羽在场上表现出色，带领学校一路杀进半决赛。
宋禾熹每场比赛都到场，坐在记分台旁，看似专注地记录比赛数据，但刘文羽知道，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自己。
半决赛对阵的是去年的冠军队伍，比赛异常激烈。
第三节结束时，刘文羽他们落后5分。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他气喘吁吁地走向休息区，接过队友递来的水。
"别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文羽转头，看到宋禾熹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条毛巾，"他们盯防你的策略变了，注意看左边。"
刘文羽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怎么说？"
"他们的4号每次都会在你突破时协防。"宋禾熹低声说，"但如果你假动作后传给底角的周晓..."
刘文羽眼睛一亮："明白了！"
第四节开始后，刘文羽按照宋禾熹的建议调整了打法，果然奏效。
连续几个漂亮的助攻后，比分逐渐追平。
最后两分钟，双方战成68平，气氛紧张到极点。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刘文羽突破上篮时，对方的中锋故意伸脚绊他。刘文羽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
"犯规！"裁判吹响了哨声。
刘文羽正要爬起来，却看到宋禾熹冲进了场内——作为非球员，这是违反规定的。宋禾熹蹲在他身边，脸色苍白："没事吧？"
"我没事..."刘文羽想说这只是小伤，但宋禾熹已经转向了那个犯规的中锋。
"你是故意的。"宋禾熹的声音冷得像冰。
对方不屑地笑了："关你屁事，书呆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向冷静自持的宋禾熹竟然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场面一度混乱，裁判不得不暂停比赛，将两人分开。
最终，宋禾熹因为擅自进入比赛场地和引发冲突被罚出场，那个中锋也因恶意犯规被罚下。
比赛重新开始后，刘文羽憋着一股气，连续得分，最终带领球队以75比70获胜。
但胜利的喜悦很快被冲淡——赛后，组委会决定对冲突事件追加处罚：宋禾熹和刘文羽（因为被认为是关联人员）被禁止参加下一周的训练和活动，包括即将到来的决赛。
"这不公平！"周晓在更衣室里愤愤不平，"明明是那个混蛋先犯规的！"
刘文羽沉默地收拾着东西。他理解宋禾熹为什么那么冲动——换做是他看到宋禾熹被欺负，反应可能更激烈——但结果就是他们俩都被禁赛一周。
"宋禾熹呢？"刘文羽问。
"被教导主任叫去谈话了。"林晓涵叹了口气，"别担心，他是学生会会长，主任不会太为难他。"
刘文羽点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直到傍晚，他才收到宋禾熹的消息：【校门口见。】
夕阳下，宋禾熹站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看到刘文羽走来，他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带着歉意。
"对不起。"宋禾熹说，"我搞砸了。"
刘文羽摇摇头："是那个混蛋的错。"他顿了顿，"教导主任怎么说？"
"警告处分。"宋禾熹轻描淡写地说，"不影响学生会工作。"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刘文羽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被禁赛一周...那温泉券还在吗？"
宋禾熹停下脚步，从钱包里取出那张夏日祭赢得的双人温泉度假券："有效期到这周末。"
刘文羽眼睛一亮："那不就是..."
"明天？"宋禾熹接上他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明天！"刘文羽肯定地说，"反正也不能训练，不如..."
宋禾熹点点头："我去安排。"
周六那天清晨，刘文羽背着简单的行李在车站等宋禾熹。
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站台上，他不停地看表，生怕错过班车。
"久等了。"宋禾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没戴眼镜（刘文羽知道他有隐形眼镜），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清爽。
"刚到。"刘文羽撒了个小谎，然后注意到宋禾熹手里拿着两个便当盒，"这是？"
"早餐。"宋禾熹递给他一个，"你肯定没吃。"
刘文羽接过便当盒，打开一看——是他最喜欢的饭团和煎蛋，还有几块切好的水果。
他抬头看向宋禾熹，后者正假装专注地研究车票，但耳尖的红晕出卖了他。
"谢谢。"刘文羽轻声说，咬了一口饭团，发现里面包着他最爱的鲑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宋禾熹终于转过头来，眼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明亮："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这句话让刘文羽心跳加速。
他想起那本篮球笔记，想起宋禾熹手机里的照片，想起夏日祭那晚无声的话语。
也许，这次温泉之旅会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列车缓缓驶入站台，载着两个少年和他们未说出口的心事，驶向山间的温泉旅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