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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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的冷空气像一把锋利的刀，刮得人脸颊生疼。
刘文羽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小团雾。
“你走慢点——”他伸手拽住宋禾熹的羽绒服帽子，差点被路面的薄冰滑倒，“这破地方怎么连个防滑链都不装？”
宋禾熹回头看他，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在路灯下泛着微光。
他伸手扶住刘文羽的手腕，声音里带着笑：“摔了别哭。”
“谁要哭！”刘文羽瞪他，却还是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袖子。
身后传来行李箱轮子卡进雪里的闷响，林晓涵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这破路——”
杨雨欣蹲下去帮她拽箱子，围巾散开一大截，冷风灌进去，冻得她“嘶”了一声。周晓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录像：“各位观众，这里是‘人类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存实录’——”
“删了！”杨雨欣跳起来去抢他手机，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雪堆里。
陈浩杰和杨烁烁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结果下一秒，陈浩杰踩到暗冰，“咚”地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刘文羽笑得差点岔气，结果乐极生悲，脚下一歪，整个人往旁边栽去——
宋禾熹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腰，却因为惯性被他带得踉跄两步，两人一起摔进厚厚的雪堆里。
雪沫飞溅，刘文羽仰面躺着，宋禾熹撑在他上方，鼻尖几乎相抵。
“……”
“……”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周晓的狂笑从头顶传来，镜头对准他们，“年度最佳镜头！！！”
刘文羽瞬间回神，一把推开宋禾熹，耳根烫得能化雪。
他抓起一把雪砸向周晓：“你闭嘴！！！”
宋禾熹慢悠悠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嘴角却微微翘着。
民宿是传统的日式温泉旅馆，木质走廊踩上去吱呀作响。
刘文羽拉开房间的移门，发现榻榻米上只铺了一床被褥。
“……就一床？”他扭头看向老板。
老板笑眯眯地点头：“你们七个人，三间房，正好。”
“……”
林晓涵探头看了一眼，立刻举手：“我和杨雨欣一间！”
杨烁烁：“那我和陈浩杰——”
周晓：“等等！为什么默认我要和你们挤？！”
刘文羽：“……”
他默默看向宋禾熹，后者正低头整理行李，表情平静，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混乱。
晚饭是热腾腾的寿喜锅，牛肉在滚烫的汤底里蜷缩变色，香气弥漫整个房间。
刘文羽饿得不行，筷子伸得飞快，结果被宋禾熹轻轻敲了下手背。
“烫。”
“我饿！”
“吹一下。”
刘文羽撇撇嘴，但还是乖乖对着筷子上的牛肉吹了两下，结果一抬头，发现桌上其他人全盯着他们。
“……干嘛？”
林晓涵托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俩挺有意思。”
刘文羽：“？”
杨雨欣低头喝汤，假装没看见。
周晓则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冲陈浩杰使了个眼色。
刘文羽：“……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宋禾熹淡定地夹了块豆腐放进他碗里：“吃饭。”
晚上泡温泉时，刘文羽差点和周晓打起来。
“你出去！！！”他死死拽着浴巾，脸红到脖子根。
周晓：“都是男的你害羞什么？！”
刘文羽：“谁要和你一起泡啊！！！”
最后是宋禾熹拎着周晓的后领把他丢了出去，然后反手锁上了门。
热气氤氲的温泉里，刘文羽缩在角落，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湿漉漉的。
宋禾熹靠在池边，水珠顺着锁骨滑落。他瞥了刘文羽一眼：“你打算泡到蜕皮？”
刘文羽：“……要你管。”
宋禾熹伸手撩了下水，水花溅到刘文羽脸上。
后者“嗷”地一声跳起来，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宋禾熹怀里——
水花四溅。
刘文羽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被宋禾熹扣住了手腕。
温泉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他听见宋禾熹低声说：
“别乱动。”
刘文羽瞬间僵住，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腔。
半夜，刘文羽翻来覆去睡不着。
身旁的宋禾熹呼吸平稳，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刘文羽盯着他看了很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
然后被一把抓住。
“……不睡觉？”宋禾熹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
刘文羽心虚地缩回手：“……睡不着。”
宋禾熹睁开眼，静静看了他两秒，忽然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睡吧。”
刘文羽整个人僵住，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窗外，雪落无声。
清晨，滑雪场的缆车缓缓上升，刘文羽扒着栏杆往下看，雪白的坡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确定你会滑？”宋禾熹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滑雪杖，语气里带着怀疑。
“当然！”刘文羽嘴硬，“不就是两条腿一蹬，然后——”
“然后摔个狗啃雪。”周晓在后面插嘴，笑得欠揍。
刘文羽回头瞪他：“你闭嘴！待会儿看谁先摔！”
缆车到站，众人踩着滑雪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林晓涵和杨雨欣已经跟着教练去了初级道，杨烁烁和陈浩杰则自信满满地直奔中级道。
“我们呢？”刘文羽问。
宋禾熹瞥了他一眼：“你确定不先去新手区练练？”
“不要！”刘文羽倔强地一甩头，“我要直接挑战中级道！”
周晓在旁边吹了声口哨：“勇士！我录像了，待会儿发朋友圈。”
刘文羽：“……周晓你完了。”
陈浩杰和杨烁烁在旁边偷笑。
五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让开！！让开！！！”
刘文羽像失控的火箭一样从坡道上冲下来，滑雪板完全不听使唤，整个人歪歪扭扭地朝着防护网撞去——
“砰！”
他整个人栽进雪堆里，滑雪板飞出去老远。
宋禾熹慢悠悠地从后面滑下来，停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他：“……这就是你的‘会滑’？”
刘文羽从雪里抬起头，鼻尖冻得通红，咬牙切齿：“……失误！”
周晓在旁边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刘文羽！你刚才那个姿势，像极了被扔出去的保龄球！”
刘文羽抓起一把雪砸过去：“周晓！！！”
中午，众人在滑雪场的小木屋休息。刘文羽捧着热可可，缩在壁炉旁边，整个人蔫蔫的。
“摔疼了？”宋禾熹坐到他旁边，递给他一个烤得焦香的棉花糖。
刘文羽接过棉花糖，小声嘟囔：“……膝盖有点疼。”
宋禾熹皱眉，伸手去掀他的裤腿：“我看看。”
刘文羽下意识往后缩：“没事！就是撞了一下……”
宋禾熹没理他，直接拽过他的腿，把裤腿卷上去——膝盖上果然青了一块。
“……”宋禾熹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刘文羽心虚地移开视线：“……就一点点。”
宋禾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你在这等着。”
“啊？你去哪？”
宋禾熹没回答，径直走向服务台。
五分钟后，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药膏和一条护膝。
“……”刘文羽愣愣地看着他。
宋禾熹蹲下来，把护膝给他戴上，动作很轻，但语气不容反驳：“下午不准滑了。”
刘文羽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对上宋禾熹的眼神，又默默闭上了。
周晓在旁边“啧啧”两声：“哎哟，这待遇——”
宋禾熹一个眼刀飞过去，周晓立刻闭嘴，假装专心吃薯条。
下午，刘文羽被勒令坐在休息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滑。
宋禾熹滑了两圈就回来了，在他旁边坐下：“无聊？”
刘文羽闷闷地“嗯”了一声。
宋禾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我带你滑。”
“啊？”
“双人滑。”宋禾熹指了指旁边的双人滑雪板，“你站前面，我控制方向。”
刘文羽眼睛一亮：“真的？”
宋禾熹“嗯”了一声，伸手拉他起来。
雪道上，刘文羽站在前面，宋禾熹在他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腰。
“别紧张。”宋禾熹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呼吸温热，“重心往前，我带着你。”
刘文羽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滑雪板缓缓启动，风在耳边呼啸，雪粒飞溅。
刘文羽一开始还有点害怕，但宋禾熹的手稳稳地扶着他，让他渐渐放松下来。
“怎么样？”宋禾熹问。
刘文羽忍不住笑了：“……好玩！”
宋禾熹低笑了一声，手臂微微收紧，带着他滑过最后一个弯道。
夕阳西下，雪地被染成金色，两人的影子在雪道上拉得很长，紧紧贴在一起。
晚上回民宿的路上，刘文羽还在兴奋地比划：“我们明天还滑双人的！”
宋禾熹“嗯”了一声，伸手把他歪掉的帽子扶正。
周晓在后面摇头：“没救了，这俩人。”
林晓涵笑眯眯地掏出手机：“我拍了照片，要吗？”
刘文羽凑过去看——照片里，他和宋禾熹站在滑雪板上，夕阳的光晕笼罩着两人，宋禾熹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发我。”刘文羽小声说。
宋禾熹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雪还在下，但心跳的声音，比落雪更清晰。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