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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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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昀在少女时期有一阵子沉迷玄幻言情小说，所以她只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绑定了恋爱系统”这件事。
说实话，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对“攻略对象是李承衍”抱有什么态度。
好消息是，她不必再纠结“被强制攻略是否算出轨”这种道德难题。坏消息是，她刚才已经意识到的：李承衍这座冰山，有可能被攻略成功吗？
眼下还是先应付李承衍，等清静下来再研究系统。
李承衍环视病房，视线最后落在她身上，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冷白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衬得他神情更加深邃冷峻。
林菀昀简单解释：“下午开会时，客户内部矛盾升级动了手，我被误伤。”
她没提自己晕倒的事，生怕显得太娇气，像是撒娇博同情。
李承衍眉头皱得更深：“这种客户也太不专业。公务期间受伤，你可以向对方及公司提出赔偿。”
“特殊情况。”她嘴上淡淡回应，心里却给他鼓了个掌。
说得好，宋氏必须赔个底儿掉。
病房条件简陋，连张椅子都没有。她一边扶着电脑继续处理文档，李承衍则侧身坐在床边。
他看着她，语气稍缓：“医院会第一时间联系紧急联络人。魏惟是接到电话后才告诉我的。”
林菀昀点点头，想起自己登记紧急联系人时填的是李承衍。
那时候她没多想，也没料到真有一天会用上。
她受伤晕倒是在六个多小时前。医院联系他时，他估计正忙着别的事，等手头事务告一段落才赶过来。
她并不在意这点。
他们关系说不上亲密，顶多算合作默契的陌生人，她很清楚，在李承衍的排序里，工作一定在她前头。
今天的事换成她自己，也会做一样的决定。
李承衍忽然开口：“魏惟接到电话时，我正在新城区开会。会议结束他才通知我，我一知道你在这儿就赶过来了。”
“哦。”林菀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话听着像是在解释迟到理由，但他们的关系显然没亲密到需要“解释”这种程度。她猜，这更多是出于关心，想缩短彼此的距离感。
她想活跃一下气氛，便笑着打趣：“那多谢你关心啦，别因为来看我误了正事儿。”
李承衍盯着她，没接话。
林菀昀有些无语。
她本以为两人已经算熟了，但每次一段时间没见，再聊天总会经历一段冷场期。
哈哈，好尴尬啊。
冰山脸真·不会聊天。
过了两秒，李承衍道：“来看你，也是正事。”
林菀昀怔了一下。
这句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李承衍看了一眼输液袋，还剩半袋，语气平静道：“你再休息会儿，等输完我送你回家。”
“好。”她点了点头，笑了笑。
其实她真的有点累了，白天那觉没补够，这会儿困意再次袭来。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眯一会儿，刚闭上眼，就感觉有股寒气顺着四肢往上窜，冻得她直打哆嗦。
不知道是输液时间太长，还是医院空调太猛。
李承衍轻轻咳了一声。
林菀昀睁开眼，看见他脱下外套，身子向前倾，将那件带着体温和淡淡木质香的西装披在了她身上。
那股冷意瞬间被温暖驱散。
林菀昀轻声道谢，重新闭上眼。
李承衍真的很有风度。
他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她没看到李承衍看邮件时，手指微微一顿，唇角无声地翘了翘。
她很快进入梦乡，完全没有听到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咚！恭喜！攻略对象心动值 +10！】
——
林菀昀醒来时，李承衍站在她身边，一只手握着她，另一只手拿着棉签按在她输液出血口上。
她的手很凉，李承衍手心的温度传到她皮肤上，她感觉右边身子都有些微微发烫。
护士正在和李承衍嘱咐些注意事项，他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
看到她醒了，李承衍把棉签递给她，问道：“准备走了？”
林菀昀点点头，准备收拾下东西，发现电脑和水杯已经装到包里了。
李承衍拿起她的手包，朝门外示意：“走吧。”
李承衍帮她打开车门，她侧身上车。
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林菀昀想到自己上次坐这辆车，还是领证前她去见李承衍父母的时候。
一年前，林菀昀刚升任尤瑞最年轻的项目经理，连夜出差连轴转，还得一边准备客户答辩、一边琢磨怎么向甲方解释“你们的产品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值钱”。
曦和集团和万通的并购案，是她独立负责的第一个项目。结束后，魏惟联系到她：“李总说，最近被家里催婚催得厉害，你愿不愿意帮个忙，结个婚？”
林菀昀看着对方，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不是“为什么是我”，而是：“这事要交多少税？”
——真是务实得让人落泪。
她不是不知道“李承衍”这三个字在圈子里的分量。曦和集团的独子、资产链条长到可以绕西城整圈，顶级名校学历加冷面高智商，最重要的是，他那张脸——在商业杂志封面上冷得像个模型，一言不合就让某资本圈千金误以为他有心悸，然后自己心动。
但他就是那种，桃花运极好、却永远不回应的类型。婚姻对他来说，是社交圈的保险，是挡掉“合作方之女”“董事会千金”们追逐时的一张免战牌。
对林菀昀来说，这桩婚姻更像是一张“背景板通行证”。她出身普通，履历漂亮却没“靠山”，在金融圈混迹多年，深知一句“她丈夫是曦和集团的少东家”可以省去无数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两人见了一面，喝了杯没加糖的拿铁，冷静、理性地签下协议书，约定：婚后互不干涉，必要场合营业出镜，结婚两年可选择和平分手，财产独立，感情无涉。
没有求婚，没有戒指，唯一的结婚照就是在民政局拍的证件照。
可偏偏这场交易式婚姻被圈内传成了“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还有营销号发文分析他们的星座匹配度——说什么“金牛配摩羯，天生一对，连性格都互补。”
林菀昀看到那条推送的时候，刚在公司加完班，正在便利店里抢半价饭团，一边咬着饭团一边冷笑出声：“互补？我是社畜，他是资本，好吧，确实挺互补的。”
至于李承衍，他当时正在参加一个家族酒会，刚推掉董事千金的敬酒，回消息只回了两个字：“嗯，体面。”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体面得像一场商业合并案。
但林菀昀对此很满意——和很多小女孩不同，她一直不憧憬爱情，从小对未来的美丽想象就是等攒够了钱去游山玩水写散文。她和李承衍虽然没有火花，但也没有冲突。他的背景不仅这两年帮自己解决了很多麻烦，需要时，他对她也很是照顾。
比如现在。
李承衍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凝视着被夜晚霓虹照的灯红酒绿的街道。
注意到林菀昀的目光，他偏了偏头，语气平静：“你这段时间行动不方便，要不去我那边住。”
林菀昀闻言，顿了一下。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宿主请注意——好感度关键分支即将开启！请选择：“接受同居请求”或“错失高能剧情线！”】
系统的提示音猝不及防地在她脑内炸响，语调还自带假装娇俏的语气尾音。
林菀昀死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系统还玩上怡红院那套了？这是要逼婚的节奏啊。
婚后，她不是没有想过同居的问题，但她很享受独居生活的自由。况且她一直以为李承衍也是同路人，况且二人三天两头出差，便默契的一直没有提起这个问题。
不过正因此，二人每次见家长前，都得恶补对方最近的生活动态，以免穿帮。
不过现在情况有点不同。
李承衍的别墅地段优越、生活便利、有专人打理，，住在他家会方便很多。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个头秃的攻略任务，二人同居的话，她刷好感的机会多了很多。
想到这里，她向李承衍开了个玩笑：“好啊，那这段时间，感谢李总收留啦。”
【叮咚！同居任务达成！+10心动值！请宿主继续保持高情商输出！】
李承衍没接梗：”你打算什么时候搬来？“
哼。
冰块脸果然无趣。
林菀昀面上依旧笑：”我今晚收拾行李，明天就搬。“
李承衍有些意外于她的速度，瞥了她一眼：”这么快。“
林菀昀以为他这几天不方便，便说道：”你如果需要几天收拾一下，我过一段时间搬也行。“
”没有，“李承衍说，”你这么快就能收拾完吗？“
林菀昀听他如此说，便放宽了心，笑道：”当然，别怀疑我们尤瑞人的高效率哦。“
李承衍沉默了，林菀昀没再挑起话题，转而在脑子里如火如荼地研究起系统来。
【刚才你说攻略对象+10心动值，这里指的是他对我的好感度吗？】
【理解正确！】
【那要心动值达到多少才会被判定为攻略成功？】
【每对眷侣的感情生活都有自己的节奏，心动值自然也不一样啦，所以并不参与评判的标准！当对方真的爱上你后，就算攻略成功！根据过往数据统计，攻略成功的对象心动值在三百万左右！】
听到这里，林菀昀忍不住轻声呢喃：“我日。”
林承衍侧头：“你说什么？”
林菀昀尴尬的笑笑：“没事。”
三百万！
她同意李承衍同居才加了10心动值啊！
这标准谁能攻略成功啊？放高利贷不过如此吧！
系统的夹子音又嘤咛道：【宿主不要灰心嘛～其实大部分宿主在初期也会觉得心动值增长缓慢，这是因为……嗯……恋爱就像养成系RPG游戏，需要一点点耕耘，一点点付出，才能收获甜甜的果实哦～】
林菀昀扶额，冷笑了一声。
耕你个大头。
她不需要这种果实谢谢！
【系统检测到您心情低落，要不要为您唱一首歌来让您开心起来呢？】
不用了谢谢！
【系统正在为您选择曲目……选中完毕！现在为您奉上经典治愈金曲——《恋爱必要》！
恋爱是必要的！单身是暂时的！】
林菀昀发现，系统完全把她说话当放屁。
别唱了！
【一个人吃火锅，说是清净其实怪可怜～】
林菀昀额角一跳，指关节微微发紧，在脑海里冷声警告：【最后说一次，别唱了。】
【下雨没人送伞、发烧没人问你，还嘴硬说孤独是种高级的诗意～】
她终于爆发，压着怒火咆哮出声：“给我闭嘴！”
空气骤然安静，车内只剩下空调运作的低鸣声。
李承衍稳稳地打着方向盘，语气淡淡的：“……我说话了吗。”
林菀昀：“……”
靠。
她僵硬地看向窗外夜色，语气努力平静：“抱歉，刚做了个噩梦。”
李承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系统在她脑中笑得跟撒气球一样：【宿主情绪波动明显，说明正在走进人类恋爱的真实现场哦～】
林菀昀：“……”
她真的快疯了。
系统是来助攻还是捣乱啊！
白天被SB意外中伤，晚上被AI逼着恋爱。
攻略玩客户还得攻略老公，她感觉自己已经从牛马降级成了骡子。
过了一会儿，车开到她居民楼下。她刚准备和李承衍告别，但没想到他停车后，拿着她的手包，一副要把她送进家门的样子。
林菀昀没推脱，告诉了他楼层和家门密码，准备留他喝杯水。
为什么是喝杯水呢——因为她家里没有任何其他能招待人的东西。
——
李承衍刚踏入林菀昀家门，就立刻理解了她为什么一晚上就能打包收拾完搬家的行李——
因为这个房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他环视了一圈。
客厅不大，却因一整面落地窗显得格外空旷。窗外是城市夜色，一座座楼宇灯火辉煌，倒映在玻璃上，仿佛整座都市都被她引入了屋内。
装潢极简到近乎冷淡。客厅里只有一个深灰色沙发和一张低矮茶几，沙发上没有靠垫，深灰色水泥墙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厨房里的电器崭新得像是没用过，灶台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调料瓶。
整间屋子里唯一的生活痕迹是餐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个半开的公文袋、和几本书。
除此之外，房子干净的像是样板间。
林菀昀招呼他：“你先随便坐，我去拿点喝的。”
李承衍坐在餐桌前，他想起来，上次来林菀昀家，还是两人刚领证时。
那次他也是晚上送她回家，被留下来喝了杯茶。当时林菀昀家里和现在一样冷清，她说自己刚搬家，还没完成采购。
一年多了，她竟然一直是这样过的。
林菀昀关上冰箱，把一瓶冷藏的玻璃矿泉水放到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年底有点忙，家里什么都没准备，今天招待不周了。”
李承衍接过水，拇指垫在瓶底，没有立刻拧开。
他轻声道：“没事。”
说完又顿了一下，视线落在那台看起来从没被油烟沾过的灶台上：“你平时不做饭吗？”
“偶尔吧。”林菀昀回得自然，“我基本都在公司食堂吃，前阵子买了点调料，后来过期了就扔了。”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一下，又道：“等我过段时间好了，可以给你展示下厨艺，但你别报太大希望。“
“嗯。”李承衍点头，没再说话。
空气又沉默了一阵，林菀昀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吃饭了吗？”
“没有，”李承衍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不饿，“林菀昀没有吃晚饭的习惯，便说：“我这边都没事了，你要不先回去吧，明天下午见。“
李承衍嗯了一声，起身出门了。他叮嘱林菀昀关好门，又说了句什么。客户突然来了个电话，她没听清。
她接完电话后，抱着电脑躺在了沙发上。看完最后一页项目书后，她和上电脑，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发呆。
脑子乱糟糟的，她的思绪从受伤飘到了系统，又飘到了明天和李承衍的饭局。
不知怎的，她隐隐有些期待。
李承衍身上的木质香似乎还淡淡地萦绕在她衬衣上。林菀昀闭上眼睛，试图捕捉着这一丝香气。
门外电子锁输入密码的声音响起，门把手被转动。
林菀昀转身望去，看见李承衍提着两个白色塑料袋进门。
袋子里露出青菜的一角，细长的面条，还有几瓶玻璃罐碰撞出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