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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那晚吵架吵到凌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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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关系，不是死于背叛，而是一点点，败给了生活。
北美重逢那天，她没有告诉楚泽炘。
这几年，她曾以为可以拥有一段全新的生活，结果却发现，有些情感，终究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而这一切，要从那场彻底摧毁她婚姻的争吵说起。
那段关系，其实早在很多个月前就已悄然坍塌。
那些细小却无法愈合的裂缝，正是从那晚开始，一点一点，像藤蔓一样蔓延开来。
那晚，林奕然摔了手机，壳子砸在茶几上发出沉闷一响。她几乎哭着喊出：“你到底还想不想面对我们的生活？”
她签下协议，订了回国的机票。手续还未完成，但她知道，真正的告别，早在那晚就已落幕。
她想起刚来到这片海岸的时候——
在北美南海岸的一栋别墅里，曾住着一对热恋的爱侣，一个继续读研，一个计划在大学城开一家西班牙餐厅。
那时的他们，以为未来会在阳光下盛开。
可现实却让这场梦想戛然而止：餐厅停工，林家经营多年的建筑设计事务所骤然陷入危机，赤海的婚房也被林父私自投入到一个高风险项目中。
她不是不懂林家的困境。可她心里清楚，那套房里，也有她认真承担过的一份首付。
林父想靠它翻盘，却连一句提前告知都没有。
他自以为，不过是顺手动一动家里的资源；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用来换点流动资金，总归还是为了这个家的将来。
可现实并不温柔。压力像潮水，一波接一波，最终将他们推至崩溃的边缘。
他变得沉默寡言，整日沉溺于游戏的虚拟世界；她一边咬牙修完课程，一边苦苦寻找出路。
她不是没尝试过，曾试图拉他一把，提过无数替代方案。可每一次，都换来他的回避与冷漠。
夜色沉沉，屋内压抑得像被蒙上了一层灰。窗外雨声淅沥，像无形的伴奏，将沉默渲染得更重。
茶几旁，林奕然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是《Kings Power》的对战界面。音效此起彼伏，虚拟角色正挥剑冲锋。他的神情麻木而倦怠，仿佛刻意把自己困在与现实隔绝的世界。
他依旧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外貌——身形高挺拔，线条利落，鼻梁挺直，眉眼清澈，曾经笑起来像春风拂面。可现在，那张脸在她眼里只剩陌生与冷意。
“你除了打游戏，还会做别的吗？”她声音冷得像刀锋。
林奕然抬头，眼神疲惫又防备，像被戳中最不堪的伤口：“你以为我只是在逃避？梦想泡了汤，公司关了，连婚房也保不住——我连自尊都快没了，还能撑什么？”
夏炎初压下怒火，语气平静却冰冷：“所以你不打算回赤海？那套房子，就这么被人拿走？”
他沉默着不语，像是缩进自己的壳里。
“整天窝在游戏里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到底是想挽回，还是想彻底逃了？”
林奕然终于回头，低声道：“你知道什么？项目垮了、人跑路了，我连解释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她声音发紧，几乎是质问。
他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言不发地靠回沙发，手指微微发抖。
“回去有用吗？一切都晚了。”
“那房子也有我出的一份。”她声音不大，却句句带刺，“我不可能坐视不理，你不回去，我一个人走。”
林奕然冷笑一声，像被旧伤刺痛：“你想去就去，别带上我。我爸刚做完心脏手术，我已经够焦头烂额了——再陪你演‘坚持到底’，我做不到了。”
“属于我们的东西被他们拿走了，你甘心吗？”她咬牙问。
他沉默片刻，声音像石子落进冰水：“甘心？”他抬头看她，眼神灰暗，“夏炎初，你还是太天真了。”
“哪怕只剩一点可能，我也不会放弃。”她一字一句，坚定如初。
曾经的对白还在耳边回响：“我们去南海岸吧，有你最爱的海滩，还有属于我们的‘Forest & Summer’餐厅……”那时的他，目光里满是张扬与野心。她也曾相信，只要跟他在一起，未来一定明亮。
可现实，终究将一切撕碎。他早已不是那个敢追梦的林奕然，而是沉溺逃避的失控者。
林奕然苦笑，语气自嘲：“我就知道，你书读出来了，翅膀也硬了。在赤海也能有前途，不必再跟我沉下去，对吧？”
她盯着他，好半天才哑声开口：“你曾说不怕从零开始，现在连面对都不肯了？”
“别装了，夏炎初。”他嗓音低哑，自嘲中带着刺，“你爱上的从来不是现在的我，而是那个体面、有底气、能撑起一切的林奕然。”
她怔住，仿佛被扇了一巴掌。她曾无数次伸出手，可换来的，只有冷漠与沉默。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你竟然这样想我。”
“那不然呢？你不是急着回赤海？”
她声音发颤，却不退让：“你要是不想面对，那就继续逃吧。”
“回去，不要再来了！”他终于爆发。
她心口像被生生剜了一刀，连呼吸都疼。她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我不是因为你落魄才离婚，是因为你早就失去了你自己。”
林奕然咬紧牙关，神情僵硬。
夏炎初闭上眼，轻声道：“林奕然，回头想起你，我希望那只是我做过的一场梦。”
她推门而出，冷雨扑面而来，像是有人当头泼下的一盆冰水。
她不再留恋，也不再挣扎。夜雨如幕，她一步步走入深处——没有回头。
她决定独自回国，亲自为这段仅维持两年多的婚姻落下帷幕。
林奕然拒绝回国，只在北美签署了律师委托书，将一切交由法律处理。
但她已不在乎了。
真正无法挽回的，从不是那一纸婚约，
而是那个她曾无条件信任、愿意陪他走遍世界的林奕然，
早已在沉默与崩塌中，悄然消失无踪。
而她，也终于学会为自己止损，不再为一个沉溺过去的人继续沉没。
那一夜，她把这段短暂却沉重的婚姻，连同倾盆而下的雨水，一并埋进了过去。
而她不知道，重返赤海，不只是结束，亦是命运的另一个开场。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