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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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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时，陈飞正在给江文擦脸。
刚刚去的医院，医生说是着凉了。江文的体温慢慢降下来，可脸依然发烫陈飞严重怀疑医生给他弟误诊了。按照他弟这情况应该住院观察才对，他担忧的在江文的床头守了一个早上。刚刚开始他俩还能聊天，聊到最后没有话题了房间就渐渐安静下来。陈飞莫名觉得尴尬，可江文看起来反到怪享受的。
“谁啊……”江文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别动。”陈飞按住想要起身的江文，“我去看看。”
“陈飞？在家吗？”李经理洪亮的声音穿透门板。陈飞心里咯噔一下。
江文敏锐地察觉到陈飞的僵硬：“谁？”
“……李经理。”陈飞低声回答，“和他女儿。”
江文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坐起来，又因为眩晕而倒回枕头上，发出一声闷哼。“就说我没空”陈飞快速决定，“你好好休息。”
“不行！”江文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不能得罪你上司。”
门铃又响，这次更长。
陈飞咬了咬牙：“那你躺着别出来。”
透过猫眼，陈飞的心猛地缩紧。门外站着西装笔挺的李经理，身旁是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毫无疑问是那位“相亲对象”。
他整理了一下T恤领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陈飞！”李经理笑容满面，“打扰了打扰了！我带雯雯来这边逛街，正好路过，想着上来坐坐。”
他的目光越过陈飞肩膀，好奇地打量着屋内。身旁的李雯雯，化着精致的淡妆，香水味在走廊里弥漫开来。
“欢迎请进。”陈飞侧身让路，大脑飞速运转着如何解释屋里的情况，”就是有点乱……”
“年轻人嘛！”李经理大笑着走进来，突然注意到玄关的两双拖鞋，“咦，你有客人？”“是我弟弟。”陈飞硬着头皮解释，“他发烧了。”
话还没说完，主卧门开了。江文站在那里，穿着陈飞那件稍大的藏青色T恤，脸色苍白却挂着得体的微笑：“您好，我是江文。”
陈飞瞪大眼睛。三分钟前还奄奄一息的江文，此刻除了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略显凌乱的头发，几乎看不出病态。他甚至站得笔直，肩膀舒展，像个训练有素的接待员。“哎呀，这就是你常提起的弟弟啊！”李经理热情地上前握手，“听说是学艺术的？”
“是的，”江文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得不像个十八岁的高中生，“请到客厅坐吧，我刚泡了茶。”
陈飞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文走向厨房，步伐稳健，丝毫看不出昨晚还高烧到39度。他快步跟上，在厨房门口压低声音：“你疯了吗？回去躺着！”
“嘘。”江文头也不回，从柜子里取出那套很少使用的陶瓷茶具，“帮我拿一下茶叶罐，最上面那个。”
“小文……”
“哥，”江文终于转头看他，眼睛亮得惊人，“信我一次。”
陈飞哑口无言，眼前的江文陌生又熟悉，不再是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男孩，而是一个男人。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紧。回到客厅，李雯雯正打量着墙上的照片墙，大多是兄弟俩的合影。她指着其中一张江文领奖的照片：“这是你弟弟？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
陈飞皱眉：“你想象中？”
“我爸说他是个‘书呆子’。”李雯雯笑了，“没想到这么……”她的目光追随着端着茶盘走来的江文，突然停住了。
陈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突然意识到江文在别人眼中的样子：高挑修长的身材，因为发烧而泛红的眼尾，还有那件宽松体恤露出的一截锁骨。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莫名烦躁起来。
“正山小种，希望合您口味。”江文将茶杯放在李经理面前，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受过专业训练。
李经理惊讶地挑眉：“你还懂茶？”“略懂一二。”江文微笑，“我哥哥喜欢喝茶，我就学了一些。”陈飞盯着江文的后颈，那里有一缕头发翘了起来，显得格外柔软，他从未告诉过江文自己喜欢喝茶。
“听说你在银行工作？”江文转向李雯雯，语气轻松自然，“我有个课题正好需要了解金融衍生品对艺术品投资的影响，不知道能否请教？”
李雯雯眼睛一亮：”当然！我最近正在做相关研究……”
接下来的半小时，陈飞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江文和李雯雯热络地交谈。江文谈起艺术市场时眼中闪烁的光芒，偶尔穿插的专业术语，还有恰到好处的幽默感，这一切都让陈飞既骄傲又陌生。
“你弟弟真厉害。”李经理凑过来小声说，“我还以为学艺术的都是那种，你懂的，怪里怪气的。”
陈飞握紧了茶杯：“他一直很优秀。”
“说起来，”李经理突然想起什么，“今晚的约定”“抱歉。”陈飞打断他，“我弟弟病了，恐怕……”
“当然当然！”李经理拍拍他肩膀，“改天再约！”
茶几另外一头突然传来李雯雯的笑声。她正指着江文手机上的什么，两人挨得很近。陈飞突然站起来：“我再添点茶。”
厨房里，他深呼吸几次才平静下来。水壶的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就像某种说不清的情绪模糊了他的判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烦，是因为江文擅自逞强？还是因为李雯雯看着江文的眼神？
“哥？”江文出现在门口，脸上的血色正在迅速消退，“他们……要走了……”
话音未落，他的膝盖突然一软。陈飞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他，手掌下的皮肤烫得吓人，江文默默抱紧他哥。
“发烧了还硬撑！”陈飞咬牙切齿地低声呵斥。
江文靠在他肩上，呼吸急促嘴角带着笑：“我没事。”陈飞半拖半抱地把江文弄回卧室，匆忙向客人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弟弟”
“我们这就走！”李经理连忙摆手，“孩子病得不轻啊，快照顾他吧！”
李雯雯担忧地看着江文：“需要帮忙吗？我车就在楼下……”
“不用了。”陈飞的声音比想象的生硬，“我能照顾好他。”
送走客人后，陈飞冲回卧室。江文蜷缩在床上，浑身发抖，刚才的优雅从容荡然无存。
“38度7。”陈飞看着体温计，心脏像被攥紧了，“你真是……”
“我表现得怎么样？”江文虚弱地问，嘴角却挂着小小的得意。
“蠢货，”陈飞拿来冰毛巾，“为什么要逞强？”
江文闭上眼睛：“她挺漂亮的。”
陈飞的手停在半空：“谁？”
“李小姐。”江文轻声说。
冰水顺着陈飞的手腕滴在床单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沉默地替江文擦汗，动作不自觉地粗鲁起来。
“哥，疼。”
陈飞立刻放轻了力道：“抱歉。”
江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滚烫的掌心贴着陈飞的手腕：“你喜欢她吗？”
“哥。”
“我说，睡觉。”
江文不再出声，但陈飞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在房间里移动。拿药，倒水，调整窗帘，每一个动作都在那双发亮的眼睛注视下变得异常艰难。
“吃药。”陈飞扶起江文，把药片递到他嘴边
江文乖乖吞下药，却在陈飞准备离开时突然抓住他的衣角：“别走。”
“我去拿点水。”
“不，”江文的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模糊，“别去相亲，不要喜欢她。”
陈飞僵在原地。江文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在灯光下像黑色的羽翼。他无意识地蹭着陈飞的手掌，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
“睡吧。”最终，陈飞轻声说，“我去给你买饭，马上回来陪你。”
江文似乎满意了这个回答，慢慢松开手指，陷入昏睡。陈飞坐在床边，听着弟弟不均匀的呼吸声，思绪乱成一团。客厅里，那套珍贵的茶具还散落在茶几上，江文与李雯雯谈笑风生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么自然那么相配。
他真心觉得李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孩，不管是从外貌，学历，性格。各方各面李雯雯算是他能接触最好的女孩。
可如果将她和自己弟弟放一块，他又觉得李雯雯年龄太大了，可如果是江文喜欢她呢？
那……只能把腿打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