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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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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看向伯里斯：“是暗魔法的符文吗？”
伯里斯抱着双臂摇摇头：“不是。不过我不赞同范伦丁的话。”
这时，瓦尔克说道：“我还有另一种猜想，也许这是一种自创语言。”
“我不这么认为。”伯里斯道：“在诺亚拿到更高级的符文书之前，还是将精力都花在古文字研究上。”
瓦尔克不置可否：“我会尝试寻找这些符文的逻辑与规律。”
范伦丁推了推眼镜，说：“治安厅那边统计了多少失踪人口？”
“目前只有十个。”诺亚说。
“也许还有些流浪汉、流浪儿童之类的人消失了，只是没人在乎他们。”瓦尔克道。
诺亚点头：“和其他城市的失踪差不多，查不到任何踪迹，没有尸体，像是人间蒸发。”
“卷宗都堆满一层书架了吧？”范伦丁道。
诺亚摇摇头：“被烧掉了一半，一年前就不再查了，就清理了一部分。”
“魔侦总队也被捂嘴了？”瓦尔克疑惑。
“倒没有，只是一直追查不到下落就不再处理。”诺亚道，“不过现在的案件涉及到仪式魔法，就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他们又讨论起往年的失踪案，伊瑞安百无聊赖地盯着对面沙发旁的推车上盛着的甜点，这时伯里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听到伯里斯小声道：“想吃吗？拿两个过来。”
“好。”伊瑞安起身，他从桌子一侧绕到了零食小推车边。
他拿了两碟甜点和两把小叉子回到沙发上坐着，给伯里斯递了一碟。
两人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吃了起来，范伦丁盯了伯里斯一眼，似乎觉得他有失礼仪。
伊瑞安吃完了甜点，只能静静地坐着，他无比无聊，便问伯里斯：“少爷，明天我还要来吗？”
伯里斯侧目看向他：“当然。”
“这种场合我来合适吗？”
伯里斯笑了笑，说：“你也觉得无聊吗，我每天对着这三个无聊透顶的人。”
伊瑞安注意到他没提到那个坐在棋牌桌边的男人，问：“那边那个是贝内埃人吗？”
伯里斯看向那个人，那个男人看似坐在那儿安静地看书，但从他带伊瑞安进这个房间起，那人的眼睛就一直黏在伊瑞安身上，直到刚才。
伯里斯道：“范伦丁带来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伊瑞安也盯向那个男人。
那男人居然又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过来，他的目光带着莫名的笑意，不过这次他看的是伯里斯。
两人远远对视，谁都没有移开目光。
伯里斯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挑衅与轻视，他肯定和那家伙合不来，他觉得他们气场相冲。
“范伦丁。”伯里斯突然道，“那边那个家伙是你朋友吗，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挑衅我。”
伊瑞安没想到他就这么说出来了，不过伯里斯那绅士性格的外表下就是这种任何人难堪都与他无关的底色。
范伦丁看了他两一眼，那男人站起来，直直地朝他们走去。
“你好，查理德森先生，久仰大名。我是伊莱·希尔。”这个叫伊莱的男人站在伯里斯面前，朝他伸出手。
伯里斯站了起来，和他握手：“伯里斯·查理德森。”
紧接着伊莱看向一旁的伊瑞安，他再次露出一个温和友好的笑容：“你好，这位先生，能认识一下你吗？”
伊瑞安其实不想认识他，但还是站了起来。
伯里斯把他摁了回去，朝伊莱微礼貌笑道：“不好意思，他不想和认识你。”
伊莱佯装可惜，仍看着伊瑞安：“抱歉，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哦是吗。”伯里斯随口应了他一句。
伊莱识趣地回到了那张棋牌桌旁，伯里斯仍盯着他，伊莱就背过身去看书。
伯里斯侧头问伊瑞安：“你见过他吗？”
伊瑞安对那个男人完全没有印象，不过他以前在贝内埃见过的外人也不多，他摇头：“没有。”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开始讨论伯里斯纸上写的那三行文字。
伊瑞安把装满食物的小推车拉了过来，和伯里斯坐着慢慢地吃，伯里斯很少说话，只在被问道的时候开口说两句。
伯里斯看伊瑞安开始有些不耐的表情，显然也无聊的不行，他笑道：“明天还得来。”
“我能起到什么作用吗？”伊瑞安问。
“跟我一块无聊。”伯里斯笑笑，他见伊瑞安的小碟子上放着一颗葡萄没吃，问：“怎么不吃？”
“酸。”伊瑞安说。
伯里斯叉过来吃掉，说：“还好，你太挑食了。”
临近中午，他们一行人在二楼餐厅吃了午餐。伊瑞安由于吃多了甜点正餐没吃多少，他早早离开了餐桌，到二楼宽阔的阳台上站着。
阳台外面是一片修建得平整的草坪，此时草坪已经有些枯黄，有人牵着宠物狗在散步。草坪右侧有一朵朵遮阳伞，遮阳伞下的桌椅上坐着零零散散的人。
伊瑞安倚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的人，没一会儿，一个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中午好。”
伊瑞安侧头看去，是伊莱。
“中午好。”伊瑞安不打算做自我介绍。
伊莱靠在栏杆上看着他，那对深色的眼眸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他温和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眼熟，我们真的没在哪里见过吗？”
伊莱的目光饱含异样的亲切，仿佛他们相识已久。
“我对你没印象。”伊瑞安冷淡回应。
他没兴趣认识贝内埃的人。
“我是塞泊安人，你是哪里人？”伊瑞安顺其自然地问他。
“不方便透露。”伊瑞安说。
“也许你曾去过玫里耶，我小时候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他也有像你这样漂亮的金发。”伊莱说道。
“我没去过玫里耶。”伊瑞安道。
伊莱佯装惋惜，说：“好吧，那我应该是认错了，但还是很高兴能认识你。”
“嗯。”伊瑞安点头。
伊莱侧头看到伯里斯从餐厅出来了，他对伊瑞安道：“希望下次还能和你见面，下次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伊瑞安觉得自己已经冷淡得够明显，但听伊莱如此诚恳的语气，他也不想再说冷漠的话，于是道：“好。”
伊莱和他道别后转身离去，和迎面而来的伯里斯打了个照面，伯里斯朝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伯里斯揽过伊瑞安的肩，凑近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伊瑞安把方才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伯里斯思索了片刻，说：“你没什么仇家吧？”
“没有。”伊瑞安道。
“马歇尔和我说他曾经想认你做干儿子，为什么拒绝呢？”伯里斯问。
“老爷对我很好，不敢再接受更多东西。”伊瑞安说着漂亮话。
伯里斯笑笑，说：“真的假的，我不太相信。”
“信不信随你。”伊瑞安道。
伯里斯顿了一下，说：“怎么跟我说话的？”
“对不起少爷。”伊瑞安立即道歉。
下午，伯里斯随便找了个有人约的借口就离开了，实则是带着伊瑞安去剧院看话剧了。
此后的几天伯里斯依旧带着他去俱乐部听无聊的讨论，他们的讨论进展缓慢，最终以诺亚的离开解散了这个讨论会。
诺亚在德里克的最后一日，和伯里斯去了金街吃饭。
诺亚的目的其实并不是吃饭，前一晚，他看了伯里斯给他的关于伊瑞安身世更为详细的资料，看完后他思考了很久。
事实上，伯里斯回国那天，他就收到了伯里斯的信，那半页纸写着他的预言，预言中只有一个主角，就是他家那个名为伊瑞安·贾尔顿的下人。
后面他又收到了伯里斯寄给他的伊瑞安的家族资料，他出生于一个贝内埃古老贵族——墨洛文。这个姓氏诺亚仅有耳闻，他申请查阅了德西兹的图书典藏馆，所得的信息只有薄薄一页纸。
他那时就对伯里斯的预言充满了危机感，一个被贝内埃天神十字军悄然抹去、连灭门消息都能在一周内封锁的家族，一个古老却几乎没有史料流传的姓氏，一个背负着如此秘密的人，将在瓦利掀起怎样的波澜？
直到昨夜，他终于收到了伯里斯给他的关于墨洛文家族更为详尽的资料，读完那一刻，诺亚心中只剩忧惧。如果墨洛文的血脉真如记载中那样，蕴藏无比强大却极端失控的力量，每一代人除了自杀就是死在亲人手中，无一例外，他如何能保证伊瑞安稳定受控呢？
诺亚在饭桌上开门见山挑明了话题，他无法容忍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蛰伏在侧。
伯里斯却不以为然，只是平淡道：“任何失控都有办法控制，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方法。”
“你觉得你能在两年内找到这个办法吗？”诺亚说，“墨洛文家几百年都没能找到，我实在想不到连家人都下得去手的失控如何能控制。况且墨洛文家的血脉特殊，有天赋异禀的魔法才能，你真的确信未来你能完全掌控他？”
伯里斯慢条斯理地喝着汤，随口道：“总有办法。”
见他这副不在乎的模样，诺亚微愠，指尖重重叩了两下桌面，说：“如果需要以更多人的性命做赌注，这场赌局就不该开始，而他也不该出现。”
“你应该知道写定的剧本无法更改。”
“如果我硬要改呢。”
伯里斯霎时沉下脸，冷眼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诺亚与他对视片刻，最终轻叹一口气，放缓了神色，说：“好吧，我早该知道你我这场对话也是写好的，没有任何意义。他的事我不参与，你全权负责。所以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
伯里斯重新拿起汤匙，缓缓搅动：“先得到他的信任，培养他。他的成长速度很快，两年多已经学完五大类魔法了。等明年春天我会带他去贝内埃，去他家的旧址看看。”
诺亚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下文，他皱起眉：“这就是你的打算？”
伯里斯道：“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我希望你做好万全准备。”
“当然。”
两人这顿饭吃得并不算愉快，但最后伯里斯还是送诺亚到车站。
从车站回查理德森，伯里斯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独自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着。
他还有一件事没告诉诺亚，他在伊瑞安的小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徽章，那是墨洛文家历代传承的家族徽章。徽章上镶嵌着一颗宝石，其形态与光泽，与《万石宝典》首页所绘的七颗传奇宝石中的一颗一模一样。
那是电类魔法之力无可争议的至高象征——“亚布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