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直播带货的第十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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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莱因哈特殿下心心念念的主播林咸鱼终于开播了。
为什么卡洛斯副官能够知道呢？
因为是他提醒的呗。
他本来只是日常用光脑摸鱼，想看看别人又分享了哪些今日新瓜，结果一个上划，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黑发青年跃然于眼前。漂亮，安静，就像漆器上的纹理，把美丽的光泽藏在了由黑到青的层次变化里。
当然，亚萨星系幅员辽阔，疆域还在不断扩大，永远不会缺好看的美人，卡洛斯副官之前会一直关注对方，也只是因为他的上司兼好友莱因哈特过于明显的反常。
简单来说就是他本来准备拿林照当自己工作的一部分，结果……
莫名就看进去了。
说实话，林照这次临时起意的直播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他和秦小满打包货物的过程。
这个主意还是秦小满的姐姐秦立夏随口说的：“你们为什么不干脆直播你们的工作呢？”
就像有人会直播自己的装修过程，有人直播一群人一起制作大量的单一美食，而有人会拍自己一天摆摊做生意的营收一样，什么样的直播都会有它的受众，只看你们能不能对上脑波。
秦立夏觉得整理货物的过程和那种沉浸式收纳的视频很像，她很难解释自己看着一片混乱在逐渐的梳理中变得井井有条的爽感，她只能说收纳囤积类的视频就像是她的娱乐减速带，每次刷到都一定会丝滑停下，把视频从头看到尾。
而她相信这不可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特小爱好。
身为P人的秦小满对此完全不能理解，但他还是本着不管开不开播都要干活儿，那为什么不把能赚一份钱的事变成两份的原则，积极建议了林照。
而林照也采纳了。
因为……
就是加个镜头的事，能水一水时常，谁会不喜欢呢？
1114专门给林照说过的，他只要每个月的直播时长够30个小时，主脑那边的交易手续费就可以免去一部分，直播的越长免的比例就越高。林照不会特意为了这个而努力，但既然有机会水，那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而且，他也确实是好久没有开播了，久到自从得知他“兼并”了隔壁的小超市，就一直很担心他做生意赔了的小姨，都已经试图找各种理由给他塞了三回钱了。
为了安小姨林明珠女士的心，也是正好让卡曼的客户监督一下他们的流水线，林照就很随意的开播了。
他完全不觉得他们这样枯燥的直播内容能有多少观众，除了他上班摸鱼的小姨以外。哦，不对，秦小满的父母应该也会在，秦老爷子已经血压稳定的出院了，据说最近甚至还心宽体胖的多吃胖了一点。
直播刚开的时候也确实和林照的预料差不多，1114直接分了一个小屏出来，给他展示各个直播平台的后台数据。有些还有点虚假繁荣的数据，而那些比较真实的平台就真的只有三五个观看人数了，有时候甚至可以是2个或者0个。
1114打字问林照，需要开主脑送的抽奖流量吗？他们还有不少的时间没有用。
但林照直接就摇头拒绝了。他现在又不是为了卖货，就是单纯的混时长，推流一堆人来看他水直播吗？没必要。
他只是调整了一下1114飞在那里的镜头角度之后，就再没管过直播了。一开始还在刻意假装镜头不存在，后面就是真的没空管了。他干的活虽然没有秦小满多，也没有秦小满利索，但手上的动作也是真的没停下来过。
小超市后仓的白炽灯嗡鸣着洒下有些晃眼的光，空气里仿佛还浮动着纸箱的微尘，胶带特有的化工气味。
林照今天依旧是一身方便干活的工装裤，只不过这一回变成了水洗蓝的牛仔色。他和秦小满拉过了一辆红色的金属平板车，任由轱辘在水泥地上碾出不轻不重的声响。秦小满动作熟练地将几个1114提供的特殊箱抖开、立好，把胶带座“咔哒”一声卡上手腕，又从旁边拽过了一卷气泡膜。
一个最简单的两人流水线就这样组成了。
两人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分别入座，林照负责拆开原货品的外包装，确认里面物品的完好，再决定把哪些货物装在哪个时空箱里，贴上1114制作好的信息蓝本条，然后再由下一道手续上的秦小满负责装箱与搬运。
林照用扫描枪对准条形码，“滴”的一声之后，屏幕上自动跳出了物品信息，是要发给机械师的一部分精装书。
这些书在机械师确定了书单之后，林照就通过网上下单，让书商同城快递送了过来。
这个进货渠道也是1114提供给林照的。1114这个交易系统，不仅会帮林照把商品推流给有需要的人，也会帮他寻找到急需把货物卖出去的供应商。也就是说，哪怕当初没有秦小满和他在罐头厂里已经开不出工资的姐姐，1114也会提供其他物美价廉、正急需卖货的渠道给林照。
它如今提供的书商就是。
在出版行业已经日薄西山，成为典型红海的今天，这个世界上还是顽强活着那么一些还在坚持做图书生意的人的。好比林照所在的江左市，就有一个线上图书网的线下仓库。
准确的说，是先有的线下这个仓储式的图书仓库，才有了后面的线上网站。
江左不大，却有着能在全国排进前五的教辅品牌，提起江左学习报，就会下意识想到黄冈卷、五三题的那种。
这个学习报当年也是雄心壮志，想要以教辅品牌为中心扩大经营项目，类似于搞个全品类的图书仓库什么的。结果谁也没想到，随着电子时代的高速发展，江左学习报不要说成为行业的首屈一指了，现在连整个行业都快没了。就和江左的罐头厂似的，它们已经成为了时代的眼泪。
幸好，教辅材料依旧还有些市场，这才如履薄冰的支撑到了今天没有倒闭。
虽然它现在的大头已经只剩下了向全国各大学校卖学习报了，但线下的图书仓库里还是保留下了各种齐全的其他品类书籍。
林照想提供给机械师的大部分图书，都能直接从这个图书仓库里买到。
而因为他是一口气就要买一两百本的“大客户”，图书仓库还给了他一个很不错的批发价，即便他一类书只买一本，根本算不上什么批发。线上联系上时，那边的老师简直热情的不行。在听说林照是个带货直播之后，更是又送了他不少新书样品，希望他能顺手帮忙打打广告。
大概在非开学季他们真的没什么销量与工作，林照这边刚刚下单，那边没等多久就积极的开车送货上门了。
如今正整整齐齐的成箱摆在林照的眼前。
他先抽出了一张大小合适的硬纸板垫在箱底，然后再一一拿起包装精美的硬壳书放了进去。这些都是一看就用了心的科普类书籍，从装帧到封面设计，再到纸质工艺……可惜，不管它们有多好，这些散发着油墨香的书本也已经很少有人问津了。
书本棱角分明，份量不轻。林照双手托着书脊和封面，指腹擦过烫金的标题，略微调整了一下书页的齐整度，这才将它们并排放入了时空箱中的一侧，书脊朝下，紧紧挨着箱壁。他的动作不算快，但十分稳妥，确保了每一本的书角都不会磕碰蜷曲。
说真的，机械师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作为即将拥有这批书的主人，他看的还蛮开心的。在一开始林照跟他说，你不放心可以来监督的时候，他还有些嗤之以鼻，如今嘛……
他不得不承认，林照还是有点东西的。
他的整个打包过程都十分安静、专注，带着一种重复了千百次后形成的独特韵律。在秦小满封箱前，他会习惯性地用掌心抚过箱盖边缘，确认没有翘起的纸板或遗漏的缝隙，然后才帮发小拉过胶带，随着“刺啦——”一声利落的脆响，胶带在箱口划过一道笔直的横线，接着是两道纵封，接口处被林照用指腹轻轻压实、抚平。
就像是抚过了莱因哈特的胸口。
他知道自己这么想很奇怪，像个变态，但自从点进来之后，他就一直这么看着镜头里的林照很久了，眼神一错不错。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能看的如此专注。他只知道时间就这么在眼前黑发青年重复的动作里悄然流逝。
平板车上的空纸箱一个个的减少，旁边摞起的、封装严实的包裹则开始慢慢增高。胶带撕裂声、气泡膜的摩擦声，混杂着纸箱的搬动声规律地交替响起。每一个微小位移都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稳定感。
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契合，让受到一些精神力潮汐暴动影响，而烦躁异常的王弟彻底安静了下来。
那种将不规则物体嵌入固定位置、创造稳定结构的姿态，奇迹般地，让他精神核边缘一处微小的、始终在不断躁动的混乱精神碎片的裂隙——那始终在不断发出尖锐痛楚的地方——重新愈合了。就如同在沸腾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小块绝对平静的冰面。
放在以往，这种直接作用于精神力的动乱，莱因哈特殿下需要进行几段绝对冥想才可以压制，而今天只是看着那个眉目如画的青年，就让他有一种在大夏天喝了一杯橘子冰饮的通体舒畅。
他的躁动，他的不安，他预期了一千次一万次的灾难，都在对方的一个眼神中消于无形。
让他差点都要忘记要去找自己的副官茬了。
是的，莱因哈特殿下一开始还有点生卡洛斯的气，问他为什么不是开播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他。
卡洛斯：“……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直播提醒。”你自己不设置，然后怪我？
莱因哈特殿下薄唇微动，好一会儿才说：“我的号不知道为什么被封了。”他其实已经私下里去找星网的管理员进行过申诉了，只是他说他是莱因哈特，对面说他还是黎明女王呢，就彻底拒绝和他沟通了。
这事实在有点丢人，让还处于好面年纪的公爵阁下总有些难以启齿，这也是他在林照直播后突然潮汐暴动的原因，情绪真的很容易影响精神力。
他最终选择说出来，也只是想看看卡洛斯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但卡洛斯副官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呢？星网就是个正常的高科技公司，他身为皇室的人，和那边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真想搭上线也得等他们回去，他最后能说的也只有：“不然我把我的小号借给你？”
“这不太好吧。”这么说的王弟殿下，是一步也没有迈。
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副官大人立刻回：“不，是我求你，我真的非常希望你能够用我的星网小号看直播，帮我升一下星网账号的等级。”
“那我就勉强试试吧，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
“非常勉为其难”的王弟殿下在登陆账号后，就眼也不眨的起手先充了六位数进去，和他的账号密码一样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直播带货的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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