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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五条悟]金丝雀.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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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乙女。编造女主。全文1w+
存在血缘关系。请注意避雷。
在封建世家长大的金丝雀姐姐×年下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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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能原谅自由的鸟儿被关进笼子后绝望的赴死,为何不能宽恕被放生后茫然四顾发出哀鸣的笼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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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八岁时被破格接回本家,连带着父母一起鸡犬升天。身为旁系的父亲欣喜若狂,而母亲跪坐着低着头,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再看不出其他感想。
离开这个小院子的时候我们只有一个箱子的行李,但是以后会变得不一样的——父亲说。他已经开始畅想富贵荣华的未来,连带着看向母亲的眼神都充满了挑剔,但是对我,他的目光就像看见了什么天降的财宝。
周围旧时的玩伴投来艳羡又嫉恨的目光,那样不甘又怨毒,我跟着父母,在本家派来的人的监视下快步走着,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捏紧了母亲的和服下摆。母亲向我垂下目光,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我就要离开这个生长的地方,纵使它破旧不堪,残圭断璧,灰头土脸的被隐藏起来,我仍然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它一眼,随即被拉扯着离开了。或许我不该有那样令父亲不安的留恋,他已经数十年如一日地向往着本家,而我作为他踏进五条家的敲门砖,不应该有任何多余的心思。
但是在监视者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他最终未能向我降下惩戒以示他的愤怒。高高扬起的手臂在监视者警告的目光下缓缓放下,代替它出现的是讨好的笑。
五条家是不同的。寂静森严,典雅的日式大宅只给幼时的我冰冷的感受。纵使它有那样精心雕琢过的假山,郁郁葱葱的园林以及华美无数倍的大宅。庭院深深几许,望不到尽头的墙和一扇一扇不知道通向何处的门。我无法从中感受到权利的交织或是金钱的流动,也就无法感受它的美好。
不过我并不讨厌它。不讨厌这样宽阔的宅子。它为我隔绝了不怀好意的目光和父亲的暴力与谩骂。这个新的笼子比我曾经居住的那里更加宽广,这就足够了。
父亲和母亲更加低眉顺眼,更加恭敬有加,每日如履薄冰地带着讪笑。只有我是例外。因为我是存在价值的。
如果五条家需要我,为什么我会被遗忘如此长的时间呢?
我曾经不解地向母亲询问,疲惫的女人沉默片刻,最终摸了摸我的头。
旁系的、天赋低下的次子和普通人孕育的女孩。一开始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是在五条家的牢笼和庇护下长大,等待着某时可以利用的契机。
但是我大概还是有些运气,所以能展现出一些不同。丰沛的咒力、强力的咒术和娇好的面容,我本就是一枚值得投向目光的棋子。
我是如此的适合成为一名强者的妾。
三岁时,在我展露才能的那一年,那位大人诞生了。
我本无资格踏入本家,更无条件知晓那位大人的名字。强大的力量让这个家族对他产生了尊敬,伴之而生的还有忌惮。于是在他五岁时我被想起,被送到他面前,像只代孕的母鸡,大概他们希望我十几岁就能生下属于他的可以与他抗衡的孩子。
我踩着道路上蜿蜒的鹅卵石,抬头望向深宅厚重的门。那位大人所在的地方。
母亲说,我正是为了那位大人诞生于世。为了那位六眼神明,五条家的神子。我却心知肚明,傀儡一般的狼狈的我、连摇尾乞怜都做不到的我,注定无法成为神明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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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让我进去跪下,于是我照做了,我毫无隔阂的恭顺地跪在了那位孩子面前,他比我年幼,身形纤细。没有得到抬头的许可,我只能看着澄亮到反光的地板。以及幼子那无瑕的宛若精心雕刻的神像的一截玉白的小腿。
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和他之外只有长老和家主。父亲并没有得到进入的许可。将我献上换取回到本家的资格,五条家却不再会对弱者更让一步。
他踩着那双木屣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没有理睬那些长辈。他是神子,不需要顾忌这般那般的冗沉的规则,只是随心所欲地站定在我面前,垂眸看着我。
“抬起头。”
那孩子说,语气颇有些认真。稚嫩的、并无不满或是不屑的声音,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无法触及。我顿了顿,顺从地抬头仰视他。
他半垂着眸子,睫毛轻微地颤动。白色的短发和无瑕的白皙肌肤让我的呼吸停了半拍。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恍如悲悯世人的神佛。我无法说明那双眼睛像璀璨的星河多一些还是像深邃的大海多一些,只是下意识的知道——我不会再见到比这更美的存在了。
那是纯粹的,不染尘嚣的眼眸。带着点上位者的威严,更多的却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好奇,交杂着神性和人性的淡漠。
这双眼睛在这位神子身上,我这样觉得。并不是拥有这双眼睛的这个孩子成为了神子,而是这位神子拥有着这样的眼睛。
我听到自己从喉间挤出的干涩的声音:“神子殿下……”
那双晶莹剔透的像猫一样的眼睛眨了眨。
我看着他眸中倒映的自己,有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白发蓝眼的女孩跪在地上,用手支起身子,衣服有些凌乱,满是怔然呆呆地抬头仰视着他。我微微张开唇:
“……我为您而生。”
这句话在我看见他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从大人那学会的谎言或是无力的欺骗,更不是安慰自己的笨蛋话语。我短暂地失去了听力,只看见男孩子明亮烂漫的蓝眸眯了眯。
心脏在剧烈地震动。我想,这下就算神明让我献出心脏我都会毫不犹豫吧。
窗外的光柔和了他的侧脸。逆着光的他向我伸出手。改良过的浴衣为了保证夏天的清凉做成的短短的袖子让他露出了整条藕白的手臂,或许年仅五岁的他也对今天会面的意义心知肚明,但仍然对更加被动的我投以了善意。
“五条悟。我叫五条悟。”
这位眼中蕴纳着山川河海的神明,这位我永远希望他不染尘埃的神明,这位我将用一生去信奉的神明这样对我说。
他充满傲气,因为他注定成为不可一世的王。他又充满善意,因为他是落入此间的神子。
他生即高山而绝非溪流。
我却不愿我的神子背负大义正论,只求他的余生安平喜乐。
神明多难,叩首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