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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乙骨忧太]眼眸之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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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3800+,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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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训练课我没有参加,只是坐在一旁的石阶上休息着。
上午任务受的伤早已在硝子老师的治疗中好转,说实话我并不明白乙骨一定要我休养的理由。但是当对上他失去笑意的绿眸,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结果是,乙骨那家伙不知怎么得提出了1V3的车轮战。
我看向操场上对练的同期们,白衣的青年拿着一把木剑,像是有些无奈地格挡住真希一波又一波猛烈的进攻,胖达和狗卷在一旁无声地看着他们。我并不担心对练中的两人,乙骨够强,也够有分寸。所以我百无聊赖地盯着青年苍白又俊俏的侧脸发呆,一路扫过他深陷的眼窝和眼下的乌青、高挺的鼻梁和抿着又似乎带笑的唇。
我和乙骨是同学,一直都是。从小学到高专,但是,我们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乙骨的幼驯染另有其人,要是一定要让我在乙骨的人生中有个定位的话,大概是那个童年时沉漠又冷酷的路人甲,雪崩中某一片轻轻飘落的雪花。
乙骨的经历我一直有所耳闻,但是——说是自身难保也好,默不作声作壁上观也罢,除去一些普通的问候,童年时的我和乙骨根本毫无交流,对乙骨被欺凌的事也只是保着默认的态度。
小学时我是有想过阻止的,看着那一群孩子,我的同学,无论男女、无论成绩、都带着相同的恶意逼近乙骨。而那怯弱的孩子蜷缩着,发出小兽的呜咽,我是有过触动的。只是挣扎后向前的步伐,在那些人投来的警告的目光中退却,又在回想起我遭受的冷暴力时飘散。
我终究还是不愿成为下一个乙骨的。
但我仍然被那个瘦小的男孩深深地刺痛了一下——因为他投来的担忧的目光,示意自己没事而轻摆的手,以及隐藏在这份不愿牵扯到别人的善良后孩童的轻轻颤抖和眼中写满的期望。
只要一眼,任谁都能看出那份「疼痛」和「想要被救赎」的渴望。
——可是能终结这一切的不是我,能握住他的手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个懦弱又无能的小龙套,只会在被欺负时发出两声象征性的呜咽;只是只乖顺的绵羊,垂着头也不会为了他一个路人去反抗。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性格内向、饱受冷暴力推残,而后一心沉溺自己的痛楚的可怜人罢了。像我这样的人,本就无法为他做到什么。
但是那双眼睛——乙骨忧太的那双眼睛,与我对视的那双眼睛,那对绿色的、再回忆起来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是泛满泪光,还是毫无波澜的眼眸,唤起了我长久的罪恶感。似乎我从小到大近乎失灵的同理心在乙骨这被突然激活。所有的愧疚都只对着他一个人。像是汹涌的浪潮扑面而来后席卷了我,悲悯地把我置身于没有出路的深海中,以致于难以喘息。
——此后,我再也无法直视乙骨忧太的眼睛。
而后是国中,国中二年级是中二病的高发期,也是我绝望着离开校园,又绝地逢生般发现自己是个咒术生的年纪。此时我已鲜少见到乙骨,对于他的事,他和里香的事,都只是我偶然听闻后会捏紧手指惊恐地逃避的插曲。
但高专是不一样的。我进入高专时,乙骨已经是那个强大又温柔的特级咒术师了。天知道我有多庆幸自己入学晚、多希望自己下调一级离乙骨远远的,但是五条悟说:“啊啦,○○你和忧太是认识的吧?果然还是跟忧太一个班好了~”
他带着波浪号的语气让我的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我听见自己仍然想要补救的无力声音:“不……我还太弱了,让我去下一级吧……”
五条悟拍了拍我的肩,高大的男人俯下身,凛冽的气息包围了我。我能感受到他眼罩下那探究的注视,他勾了勾唇,不知是安慰还是恶劣的玩笑:“没关系的、忧太会好好关照你,帮你进步的哟~~对吧——”
“忧太?”
他笑着望过去,还不忘贴心地用手按住我一起转头,我就像小学旧校舍里破旧的风扇,发出“吱咯吱咯”僵硬的响声。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掀开了遮挡丑恶唯一的帷布:
“不……”
乙骨忧太就站在那里,出落成和我记忆中毫不相干的样子,哪怕我晕头转向中恐惧地睁大了眼,乙骨还是和我印象中的那头幼兽相差甚远。他前额的碎发垂下来,在眉眼间投下了细碎的阴影。我没有忽略他从面无表情到勾起嘴角笑得温柔的那一瞬间,我呼吸一窒,听着他清朗的,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地传来。
“○○。”我的名字被他用好听的声音念出来,他字字句句间充斥着温暖,就好像我们真是阔别多年的旧友,“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我自认我人生短暂的16年间绝没有发生能让乙骨产生类似于「想念」的一刻,也希望没有像那几具被塞进柜子里的残尸一样被「想念」。我只能许愿这不过是他随口说的客套话,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我无措地留在原地。于是开口艰难地、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句:
“我、我也很想你、乙骨……”
乙骨忧大愣了愣,随即微微地笑了起来,他像是发现了有趣的小动物,亦或是寻回了走失多年的宠物狗,纯真地笑了,他伸出手、已经在训练和战斗中变得布满老茧的手,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扶摸着我的头发。全然不顾我僵直的身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他凑近我,低下头来,直直地看向我,让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孔雀绿的幽深眼眸。哪怕他是温和的,是带着笑的,那一刻,我仍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喘息起来,恐惧没有理由的冒出来,我大口呼吸着,像是生命垂危的病人。
乙骨像是被吓了一跳。他伸手扶住我,担忧地低下头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吗?”
靠得太近了,我能感受到乙骨偏凉的体温和呼出的温热的鼻息。我奇迹般地镇定下来,忘记了刚刚让我那般慌张的罪魁祸首正是乙骨。我平复了一下呼吸,微颤着拉开距离,摆了摆手:“……没有的事。是老毛病了。”
乙骨怔了片刻,凝视着我的脸,眸色忽明忽灭。他牵动嘴角对我露出一个笑,像是关心又像是松了一口气地长叹一声:“这样吗…这几年在○○身上也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啊。”
他眨了眨眼,湿漉漉的眼睛像小狗一样看过来,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恍惚间与儿时重合。在我愣神间,他又垂下来眸子,向我伸出了手,郑重其事地道:
“欢迎来到高专,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的神色蓦地变得柔和:“作为同伴,从现在开始,叫我「忧太」吧……○○”
被蛊惑一般,看着他的唇,我鬼使神差地跟着说出了他的名字。一个一个片假者往外蹦,艰难得像是牙牙学语的婴儿:
“Yu、ta……。”
我的手和乙骨相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