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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脾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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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既白内心中的千言万语，终究是化作了一声轻叹：“雨澄已经是弱冠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再插手，只能在暗中为他铺路。”他看着楚昭野，手中捏着折扇的手也放下了。
楚昭野点了点头：“我明白。”微风拂过，卷起两人的衣摆。
“其实雨澄很好哄的，之前他赌气不理我，很快就哄好了。”楚昭野看向山下的裴明渊回到墨尘居。
裴既白轻笑一声，他伸手拍了拍楚昭野的肩膀说道：“走吧，既然会哄人，那就回去哄一下吧。”
墨尘居里。
裴明渊坐在床沿上，怀里抱着如意，手里拿着母亲留下的扇子，展开又合上，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雨澄？”楚昭野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裴明渊面前案几上凌乱的摆设，“心情不好？”
裴明渊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折扇。
楚昭野走过去坐在裴明渊旁边轻声问道：“带你去醉仙楼吃饭可好？”
“不去。”裴明渊别过头，怀里的如意探出小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楚昭野，“我去过了。”
“那......雨澄想吃什么？”楚昭野伸手点了点如意的脑袋，如意打了个响鼻晃了晃头把脑袋缩了回去。
“不吃。”裴明渊摇摇头，虽微微侧身，但身体一直往楚昭野那边靠。
楚昭野轻笑一声，立刻明白了裴明渊的意思，伸手把裴明渊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蹭：“怎么样？舒服了吧？”
裴明渊把头埋进他的肩头，还是摇了摇头不说话。
“那雨澄还想怎么样抱？”楚昭野继续轻声询问，怀里抱着两只低情绪的猫，如意被夹在中间也不高兴。
裴明渊哼唧了几声，伸手扯了扯楚昭野的衣襟，耳尖微微泛红。
“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生气就不理人。”楚昭野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廓上。
“我没有不理人......”裴明渊的声音闷闷的，头微微抬起，气鼓鼓地看着楚昭野。
“你以前一生气就变成小闷油瓶，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理人。”楚昭野故作伤心地看着裴明渊说道。
“我没有，你骗人。”裴明渊攥着楚昭野衣襟的手忍不住扯了扯，脸颊微微鼓起一个包，如意趁机跳下床榻。
楚昭野忍不住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我可没有骗人，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二岁那年，我在学堂里把你的砚台打翻了，你一个星期没有理我。”
“我没有！”裴明渊伸手羞恼地捶了一下楚昭野的肩头，声音发软，听起来没有丝毫威慑力。
“怎么没有？你看，我这里还疼呢。”楚昭野抓着裴明渊的手就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一脸委屈巴巴的。
“你......”裴明渊想要抽回手，却被楚昭野抓的更紧，“不许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当时可伤我心了，心里就像是被刀扎了般疼了一个星期。”楚昭野的鼻尖蹭了蹭裴明渊的，“可惜某人......就是不理我......”
裴明渊翻身跨坐在楚昭野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微微歪头凑过去：“还不是你惹我生气，把我的砚台打翻了不说，还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楚昭野搂住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我当时不是给你道歉了吗？现在还气？”
“没有，早就不气了。”裴明渊撇了撇嘴，躲过楚昭野要蹭自己脸颊的鼻尖。
“那雨澄现在在气什么？还在气那杨含哲？”楚昭野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将脸板正看着自己。
“没有......”裴明渊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里蹭了蹭。
楚昭野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那在气什么？”
“我不想说。”
见裴明渊抿着唇别过脸，楚昭野眼底漾起温柔笑意。他俯身凑近，指尖轻轻托起对方下颌：“那雨澄陪闻锋哥哥说说话可好？”
裴明渊故意撅起嘴，长睫低垂着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那神情活脱脱写着：再不好好哄我，真不理你了。
楚昭野心头又软又痒，忍不住低头偷了个香。裴明渊霎时睁大双眼，连呼吸都忘了，整个人僵在当场。
“呵......”楚昭野抵着他额头轻笑，却被裴明渊突然拽住衣领拉下去。裴明渊带着羞恼咬上他的唇，生涩又倔强地反客为主。
青丝纠缠在锦枕间，楚昭野扶着裴明渊的后颈加深这个吻。直到怀中人喘不过气轻捶他肩膀，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些许。
“学会换气了？”楚昭野拇指擦过对方水光潋滟的唇瓣，眼底满是宠溺。
裴明渊耳尖通红，索性破罐破摔地贴了上去，扯开楚昭野的衣襟就要咬锁骨，却被掐着腰肢固定住。
“属狗的？”楚昭野笑着仰头任他动作，手掌却不安分地探入对方松散的里衣，“不过......”突然翻身将人压进锦被，“我更喜欢这样讨回来。”
如意不知何时蹲在床头，歪着脑袋看两人纠缠。
裴明渊被压得肩背陷进柔软的锦被，眼尾却挑着抹狡黠的红。他屈起膝盖蹭了蹭楚昭野腰侧，指尖故意在对方敞开的衣襟里打了个旋：“楚大人这般急色，倒像是几百年没尝过肉味。”
话音未落，他突然弓身挣脱钳制，反手扣住楚昭野手腕按在枕上。狐眼半眯着凑近，吐息带着清冽的冷香：“今夜该换我做主了。”说罢便俯身在那紧实的胸膛上轻咬慢舔，舌尖描摹着分明的肌理，惹得身下之人喉间滚出低哑的闷哼。
楚昭野起初还纵容着，任他在自己身上作乱。可当裴明渊的手探向腰带时，他骤然发力翻身，轻易便将那作乱的手反剪在背后。狼性的占有欲在眼底翻涌，他低头咬住裴明渊泛红的耳垂：“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还想撒野？”
裴明渊被按得动弹不得，臀后骤然传来的热度让他呼吸一窒。他挣了两下没挣开，反倒被楚昭野更紧地箍在怀里，那滚烫的存在感隔着薄薄的衣料灼得他浑身发颤。“楚昭野......你放开......”尾音已经带上了气音，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嚣张。
楚昭野却不说话，只单手解开两人的衣袍，滚烫的掌心抚过他汗湿的脊背。
裴明渊本想求饶，却被楚昭野的强势噤了声，只能溢出破碎的呜咽。
如意在床头“喵”了一声，似乎被主人的动静惊到，却又好奇地扒着锦被边缘不肯走。裴明渊浑身发软，意识都开始模糊，只能攀着楚昭野的肩颈，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哼唧：“楚......楚闻锋......”
楚昭野却像是没听见，狼性的掠夺在此时尽显。他咬住裴明渊汗湿的颈侧，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动作愈发猛烈。直到怀中人哭得喘不上气，眼角泛红像只被欺负狠了的狐狸，他才稍稍放缓了些，却依旧不肯停下，只哑着嗓子在他耳边低语：“不是要喂饱我？这才刚开始......”
......
许久，楚昭野终于放开了身下累得脱力的小狐狸。
裴明渊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不理楚昭野，可耳尖的薄红早已出卖了他的羞涩，里衣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腰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楚昭野轻笑着将人翻过来面对着自己：“这次怎么不哭了？”
裴明渊被问得语塞，他羞恼地拿起枕头砸向楚昭野，却被楚昭野抓住了手腕，把裴明渊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蹭：“谋杀亲夫？”
“谁是你亲夫？！”裴明渊红着脸反驳道，后知后觉又立刻改口，“胡说！”
楚昭野将人抱起来走到屏风后，把裴明渊放在一旁的梳妆桌上，双手撑着桌沿将人圈在怀里：“当然是我的雨澄啊。”
“谁......谁要做你的亲夫......”裴明渊伸手抵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却没能推动，倒像是在邀请。
“雨澄不想吗？”楚昭野故作难过眼睛里透露着委屈，把裴明渊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雨澄不要闻锋哥哥了？”
裴明渊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楚昭野继续演：“闻锋哥哥对雨澄的心意，雨澄难道看不出来吗？”
“什么心意？”裴明渊伸手把楚昭野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自然是对雨澄的心悦啊......”楚昭野凑近裴明渊耳边轻声说道，“喜欢到恨不得把你囚禁在身边。”
“楚昭野......你......”裴明渊的脸瞬间通红，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楚昭野的吻堵住了所有话语。
唇齿相缠间，楚昭野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在触及裴明渊发颤的睫毛时，悄悄放缓了力道。裴明渊起初还绷着身子，抵在对方肩头的手却渐渐软了，指尖无意识地攥住楚昭野的衣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直到呼吸渐乱，楚昭野才稍稍退开，鼻尖蹭着他泛红的脸颊：“雨澄，信了吗？”
裴明渊偏过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声音细若蚊蚋：“无赖......”话未落，却被楚昭野捏住下巴转回来，额头相抵。
“是，我是无赖。”楚昭野低笑，眼底的狼性被浓情柔化，“可这无赖，只想赖你一辈子。”说着，他抬手抚过裴明渊微肿的唇，指腹轻轻摩挲，“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裴明渊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心头一热，竟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别过脸，耳根红得透彻。
楚昭野还想再追回去，却被裴明渊按住了嘴：“更衣，我饿了。”
楚昭野挑眉，心里虽有些痒痒的，但还是怕裴明渊累着，于是转身去拿衣服给他换上，仔仔细细地系好腰带，别好发簪——是裴明渊最喜欢的檀木发簪。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出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闻锋，雨澄，出来吃饭了。”
裴明渊一听到哥哥的声音，一下子跳下了桌子，提起衣摆就往门外跑，他一打开门就抱住了门外的裴既白。
裴既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弟弟抱住了，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护住裴明渊的后背：“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裴明渊不知道他从正厅回去后裴既白就回府了。
一般来说，裴既白一回府就会来找裴明渊说说话，可今天没有。
“兄长在忙事务，这不是有闻锋陪你吗？”裴既白抬首看向倚靠在门框上的楚昭野。
“不要他，我要哥哥。”裴明渊摇摇头，搂着哥哥脖子的手依旧不肯撒开手。
“今日去醉仙楼吃饭如何？”裴既白拍了拍弟弟的后背问道。
裴明渊一听到有吃的，立刻就来了精神：“好呀好呀。”
“闻锋你也一起来吧。”裴既白整理好弟弟身上蹭皱的衣服。
“好。”
醉仙楼，二楼包间。
裴明渊这次学聪明了，凑过去坐在自己哥哥身边，不让楚昭野靠近自己。
楚昭野轻笑一声，在裴既白目光的允许下，伸手拉过裴明渊的椅子，然后将人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颠了颠。
裴明渊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搂住了楚昭野的脖子：“你干什么？！”
“腰疼不疼？”楚昭野忽然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问道。
裴明渊闻言，脸顿时就红了起来，羞涩地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裴既白将两人面前的茶盏推远了一点，避免两人把茶水打翻了：“怎么？有什么事能让我们的玉面阎罗裴少卿脸红成这样？”
“哥，你看他......”裴明渊忍不住向自己哥哥控诉道，“楚昭野欺负我！”
“哦？有这回事？”裴既白故作惊讶地看向楚昭野。
楚昭野也很配合，也是装作紧张地说道：“这......是有此事。”
裴明渊见有哥哥撑腰，顿时就来了底气，继续说道：“楚昭野还......还把我摁在床上欺负！”
“还没过门就这么着急？”裴既白借着抬手拿茶盏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是我的不对，甘愿受罚。”楚昭野声音沉稳，显得诚恳。
裴既白指腹摩挲着杯壁，故作严肃说道：“既然认了错，那就回去领罚三十杖，毕竟欺负了裴二公子可不是件小事。”
裴明渊一听裴既白要打楚昭野，神情一怔：“真要打吗？”
楚昭野搂着裴明渊的腰，故作委屈地说道：“那是自然，家主都说话了，我肯定是要受着的。”
裴明渊一听顿时就急了，伸手扯了扯楚昭野的衣袖：“为什么要打？”
“因为刚才裴二公子说有人欺负了他啊。”楚昭野继续煽风点火，“是我的不对。”
“无妨的雨澄，有兄长在。”裴既白指尖轻转茶盏，面上端得是温润如玉，心底却早已失笑。他太知晓自家弟弟的性子——平日清冷自持，唯独触及在意之人便会炸毛。今日这般局面，恰能治治这娇纵的脾性。
“说好的三十杖，一杖都不能少。”青瓷盏底叩在檀木案上发出清响，“雨澄，到兄长这儿来。”
裴明渊攥着楚昭野袖角的手指微微发白，身子却诚实地往兄长那边挪了半分：“......不许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方才不是还要家法处置？”裴既白眉梢微挑，端起兄长威仪。
裴明渊唇瓣翕动，半晌吐不出完整字句。楚昭野在袖底轻轻捏了捏他指尖，惊得他猛地缩手。
左边是血浓于水的亲兄长，右边是刻入骨髓的楚昭野。这自作自受的局，反倒困住了他自己。裴明渊越想越委屈，眼尾渐渐洇出薄红，坐在两人中间活像只被雨淋湿的猫儿。就在裴既白以为弟弟要倔强到底时，一颗泪珠毫无征兆地砸在裴明渊的手背上。
紧接着便是第二颗、第三颗，最后竟成了断线的珠子。裴明渊的肩头微微颤抖，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此刻染上绯红，连鼻尖都哭得透粉，抽噎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楚昭野原本还想逗他，见他哭得这般厉害，顿时慌了神：“雨澄......”
裴既白的心早就软成了一汪春水。他轻叹一声，伸手将弟弟揽入怀中：“好了好了，不打了。”温热的掌心轻轻拍着裴明渊的后背，“兄长吓你的，怎么还真哭成这样？”
裴明渊把脸埋进兄长肩头，泪水很快浸湿了衣料。裴既白感觉到怀中的颤抖，心疼地收紧了手臂。
楚昭野凑过来，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裴明渊的腰侧：“小哭包。”
裴明渊猛地扭头，红着眼睛瞪他，声音还带着哭腔：“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我。”楚昭野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仔细地替他拭去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裴既白看着两人，眼底泛起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这场闹剧，终究是以他最预料之中的方式收了场。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吃不上八宝鸭了。”裴既白最会拿捏裴明渊的兴趣点，裴明渊一听到吃的，顿时就抬起了头看向桌子，脸上的泪痕依旧挂在脸上。
楚昭野趁机用帕子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玉面阎罗大理寺少卿居然窝在自己家兄长怀里哭成这样，这要是传出去......”裴既白把裴明渊放回椅子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裴明渊收起了哭声，双手抱臂轻哼一声，两边都不理了。
楚昭野笑着给他盛了碗汤：“又生气？”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裴明渊瞬间就理解了前因后果，气得小嘴撅的老高。
“好了好了，别闹了，吃饭。”裴既白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顶，把他头上的发簪重新别好。
楚昭野把八宝鸭切开，让里面的热气散出来，再把肉切成了小块。
裴明渊嘴里含着糕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昭野切鸭肉，裴既白拾起玉箸给他夹了块鱼肉。
“那杨含哲怎么办？”楚昭野切着肉问道。
裴明渊咽下糕点说道：“会死。”
楚昭野和裴既白的手一顿，都有些不可思议。
裴明渊用玉箸戳烂碗里的鱼肉：“杨含哲背后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是一个有秩序的组织，既然杨含哲已经见过我们了，线索已道出，对于他们来说自然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那么杨家不就后继无人了吗？”楚昭野放下刀。
“不会。”裴既白抿了口茶，“现兵部的杨国舅膝下还有两男一女，杨家不至于后继无人。”
“杨太后不理此事？”楚昭野吃了块肉。
裴明渊埋头干饭，嘴里含着米饭，就像是在进食的仓鼠，声音含糊不清，却被裴既白用折扇敲了一下后脑袋：“咽下去再说话。”
裴明渊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口茶才顺了下去：“杨太后一直在背后看局势。”
“此话怎讲？”裴既白收起折扇问道。
“之前我被请进慈宁宫时，杨太后就问过我案件的进展，并且还亲自带着乐雅回到娘家询问情况，可见对此事的上心。”裴明渊放下茶盏。
“会不会是太后在背后......”楚昭野接过茶盏续上茶水。
“不会。”裴既白夹了条青菜，“太后不会为了拉拢八大家而做出这种事，死了杨家人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个好兆头，她最近在找新的名门望族拉入八大家里，若是自己现在的地位得不到稳固，就很难拉拢人心。”
“新的第八家会是哪家？”裴明渊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消息比较隐秘，比较难查找。”裴既白放下玉箸，用帕子擦了擦嘴，举止优雅，“应该都是太后的人。”
话音刚落，醉仙楼下便传来一阵骚动。弦乐戛然而止，舞姬的云袖凝在半空，整个酒楼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醉仙楼的雕花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巨响惊得堂内烛火摇曳，夜风裹着寒意呼啸而入，吹得宾客衣袂翻飞。众人齐齐回首，但见门外夜色浓重，一道身影逆光而立，周身散发着凛冽气息。
一旁的小二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声音发颤：“客、客官......您要用些什么？” 那黑衣人恍若未闻，腰间双刀随着步伐相撞，发出森冷清脆的铿鸣。他径直绕过小二，就在擦肩而过的刹那——刀光乍现！双刀出鞘如闪电划过，小二甚至来不及惊呼便软软倒地。
一路上人挡杀人，双刀挥动间阻挡着纷纷倒下，黑衣人径直走向二楼裴明渊他们所在的包间。
裴既白今日没有带佩剑出门，只有裴明渊和楚昭野带着武器，楚昭野和裴明渊迅速起身，楚昭野按住了腰间的绣春刀，裴明渊手里捏着折扇，随时准备战斗。
黑衣人身姿轻盈，双刀翻飞，直直冲裴明渊冲去，绣春刀应声出鞘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然后将裴明渊护在身后，而裴既白则淡定地喝着茶。
黑衣人身影如鬼魅般倏忽而至，双刀划破空气直取裴明渊咽喉。楚昭野腕间翻转，绣春刀铮然出鞘，刀锋精准架住双刃，溅起一串刺目火星。
“退后！”楚昭野反手将裴明渊往后一推，刀势陡然变得凌厉。绣春刀如游龙般缠上双刀，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黑衣人刀法诡谲阴狠，每招都直攻要害；楚昭野却守得滴水不漏，刀光在身前织成密不透风的银网。
裴明渊急得要去夺兵器，却被裴既白按住手腕。“急什么？”裴既白慢条斯理地斟茶，眼角瞥向缠斗的二人，“昭野的刀法何时输过？”
正当这时，黑衣人突然变招！左手刀虚晃一招，右手刀竟脱手飞出，直射裴既白面门。楚昭野瞳孔骤缩，回身欲救却已不及——
“叮”的一声脆响，裴明渊不知何时已执起折扇，精准击飞了那柄毒刃。扇骨与刀锋相撞时震得他虎口发麻，而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里终于燃起怒意。
“等等。”裴既白忽然抓住了裴明渊的手腕，“那是双刀。”
裴明渊这才反应过来，那黑衣人是双刀，难道——
黑衣人的攻势迅猛，刀刀致命，楚昭野全都抵挡了下来，裴明渊冲上前展开折扇射出几根银针，黑衣人的手袖里射出几根钢针，挡住了银针。
那是燕家的招式！
裴明渊趁机转身掀起衣袍遮住视线，黑衣人抽刀刺入衣袍里，不料裴明渊忽然从底下窜出来，伸手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按在了地上。
黑衣人抓着裴明渊的手臂，嘴里发出“咳咳”的声音。
裴明渊微微松了力道：“燕清澜！你醒醒！”
裴既白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楚昭野疑立即凑上前扯开了黑衣人的面纱——果真是燕清澜。
裴明渊伸手往她身后一摸，扯下了她身后的黄符纸，燕清澜眼睛里的瞳孔这才逐渐聚焦了。
原本要去往大安东边的燕清澜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