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第 48 章 ...
-
索玛一为逝去的友情哭了两天,第三天决定恢复以前的日子,一个礼拜去一次教堂给孩子们发食物。其余时间就不去了。
他整天抱着狗狗在三楼玩,晚上牵狗狗去后花园散步,他把狗狗的名字从“罗林”改成“罗罗”,最后变成“lolo”。
他不要罗林了。
罗林当过他的朋友,以前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以后不是了,以后罗林是罗林,自己是索玛一,狗狗是lolo。
索玛一只要有lolo就好了。
卢新叫他出去吃饭,索玛一不感兴趣,他现在对出门没兴趣了。
“早知道不给你买狗。”卢新嘀咕。
“送的。”索玛一抱着lolo的脖子玩,lolo不满又温顺地坐在他面前,抬着下巴任他揉脖子。
揉多了,lolo一甩尾巴,不爽地扭头,走开两步。索玛一扑上去,从后面抱住它,一起扭在草地里打滚。
卢新给他打着扇,“热不热?”
滚了几圈,从狗狗的脖子里抬起头来,满头大汗,他点点头,“有点热。”
脸都玩红了。卢新没好气:“当然热啊,六月的大太阳,三十多度,狗又一身毛。”他龇牙,“给它的毛剃了。”
lolo倏地转头,凶狠地瞪他,喉咙发出“咕咕”的怒号。
“不剔不剔,”索玛一摸摸lolo的脑袋哄着,“我们lolo最好看,毛毛不长,不剔的。”
lolo鼻腔里哼出一声气,扭开头,不看卢新。
“进里面去玩,等会中暑了。”卢新冲狗翻了个白眼,哄阿一。
索玛一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拍得啪啪响,棉质短裤拍得凹下去印出巴掌印又拱起来,卢新看得手痒心痒,追在他屁股后头,跟着拍了一巴掌。
“啪”地一响,两个人都惊呆了。
lolo跳起来冲卢新凶猛地咬过去,索玛一赶紧拉住它。卢新吓惨了,跌着往后退,语速极快地说:“你屁股上还有草,我就帮你拍拍……!”
天知道阿一的屁股有多好拍,又圆又韧,卢新都要控制不住了,但那狗实在凶,阿一都快抱不住它。卢新怕那条狗,平时一声不吭,凶的时候直接扑咬,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不知道那么多狗,阿一怎么就看上这条。
lolo在索玛一怀里拼命挣扎怒吼,狗眼珠瞪卢新。卢新不敢再待,怕它真的上来给自己一口,急急慌慌跟阿一说:“我、我过会来找你。”他跑回卧室,站在窗边,草地上阿一弯着腰跟狗说话,卢新看自己的手,手心残留着前所未有的触感,他望向草地里的人,隔空狠狠捏了一把,像是握住那瓣圆,窗帘遮掩下,无意识地挺了下腰,然后,把手放了下去。
索玛一哄了好久才把lolo哄好,他牵着狗绳,跟它说:“卢新人很好,小时候他也帮我拍草,你别凶他。”
lolo一摆脑袋,把狗绳从他手里挣脱出去,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不等他。索玛一小跑跟上去,抓起狗绳,嘟囔:“你怎么和他一样……”
说生气就生气,蛮不讲理。
晚上阿青过来找他,卢新也在,三个人坐在二楼的餐桌前,各占一角,lolo坐在索玛一脚边。卢新烦阿青,阿青在这儿,他就不好做一些事情。阿青也烦卢新,卢新在这儿,他就不好跟阿一说话。
只有索玛一最自在,自己吃一片肉,喂lolo吃一片肉,自己啃一块骨头,喂lolo吃一块骨头。卢新把自己啃的骨头丢过来,“lo,吃呗。”
lolo眼神都不给他,骨头掉在地上,闻也不闻,就贴在索玛一脚边,拿舌头舔索玛一的手肘。
它吃了肉吃了骨头,舌头黏腻腻的,舔得手肘痒,索玛一缩着手,歪着身体躲它,右手夹一块最大的骨头喂进它嘴里。它满意地叼着骨头到旁边去吃起来。
“还挑食。”索玛一嘀咕。
跟他一样,小零食不吃,甜品不吃,只吃正经的。
索玛一厌厌地吃了两口,把肉夹在盘子里,端过去蹲在狗狗面前喂它。
它一口一口,吃得欢快又满足,大尾巴摇摇甩甩,抽空还舔一口他。
索玛一被舔得满脸油,嫌弃地用手背揩,眼睛却笑,眉眼弯弯的,“lolo,明天我们洗澡。”
lolo吃肉的嘴顿住,然后叼着盘子,一声不吭地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
第二天,卢新和佣人陪他找了大半天的狗,最后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的池塘里找到,lolo从水里窜起来,顶着一头的小水草,跃上岸,浑身快速地甩动几下,甩得池水乱飞。
索玛一捂着脸,说它:“臭。”
lolo僵住。
佣人说:“抱回去还得洗。”
卢新说:“去拉根水管来——快抱住它!”
大家手忙脚乱地围上去,lolo猛地一跃,朝外突围。大家跟在后面追,“lolo”声满天飞。
一阵兵荒马乱,索玛一累得精疲力尽,终于在一楼客厅抱住它。
他喘着气,抚着lolo的头,把它往外面带,“乖,我们就冲冲,冲冲。”
佣人赶紧拉来水管,卢新拧开水,水管“噗”地喷出一阵水,把lolo和索玛一同时淋成落汤狗。
所有人都呆了。
lolo要跑,索玛一使出浑身的劲扑在它身上。短袖在背上撩起,露出白生生的肌肤,腰肢细得不堪一折。那条脊椎骨在淋湿的衣服下若隐若现。
佣人让卢新快关水。卢新回过神来,冲索玛一喊:“快!快给它洗!等会又跑了!”
索玛一拿腿缠住它的腿,一只手搂住它的肚子,另一只手赶紧给它搓搓揉揉。
佣人递上来香膏,他挖一坨,快速地抹到lolo身上,很快揉起白泡泡,有甜蜜蜜的香味。
“多香啊,lolo洗完了浑身香喷喷。”索玛一哄它。lolo还是不听话,摆头扭屁股地要跑,索玛一半夹半坐在它背上,搓得自己浑身都是白泡泡。
黏蜜的泡泡挂在他下巴上,肩膀上,头发上,腿上,白花花的,一团一团,阳光太白,照得他透了明,像从泡泡里生出来的人。
卢新抓着水管,水淋淋冲到他腿上,白泡泡破成丝丝缕缕的泡沫,顺着水从他的腿流进草地。
棉质短裤湿淋淋贴着他的腿,那双匀称的长腿再没有可隐藏的暴露在视野里,圆润的膝盖骨,挂着白沫的脚踝,粉色的脚趾,水都反了光,在他身上变得晶莹剔透。
“你们在做什么!”怒声在背后响起,索玛一回头,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玛塔尔,他扬起笑:“给lolo洗澡!”
他脸上挂满了白色泡沫,下巴一圈沫迹,太阳很好,晒红了他的脸,脸上莹莹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活色生香的香汗淋漓。玛塔尔脸色极其难看。就这转头的功夫,lolo要跑,索玛一赶紧再次夹住,短裤在他腿根绷出一条一条蹂躏后的褶横。玛塔尔怒气冲天:“回去!”
“马上马上!”索玛一拎着lolo的耳朵喊,“卢新,快冲!它要跑了。”
卢新赶紧抓住水管往他和狗身上淋,浓密的泡沫一瞬间被冲得稀散,从狗狗身上、从他身上,哗啦啦流,流得浑身滑溜溜的,索玛一抓不住了,也夹不住了,lolo撒丫子就跑。
索玛一生气:“你一点也不爱干净!”
罗林都没你这样……转眼看见lolo在玛塔尔面前虎虎生威地摆了摆身体,洗澡水龙飞蛇舞溅了玛塔尔一身,玛塔尔紧紧拧起眉,盯着狗狗的眼睛黑得吓人,索玛一吓到了,赶紧跑过去,抬手帮玛塔尔擦脸上的水,“它是狗狗,别怪它……”
刚从水里出来,浑身淋淋漓漓,带着没有冲干净的白沫,散发着浓郁的甜香,全身在湿透的夏季薄衣服里清晰可见,纤弱的脖颈白到发光。
玛塔尔怒不可遏,沉声:“上楼去!”
索玛一扭头跑进主楼,上楼洗澡,换干净的衣服,又匆匆跑下来,卢新不在,lolo也不见了。他焦急地找。玛塔尔问他:“找什么?”
索玛一找lolo的脑袋僵住那里,他还记得玛塔尔看lolo的眼神,像要把lolo撵走。他怯怯地朝玛塔尔过去,小声说:“lolo……”
玛塔尔难得的露出冷笑。索玛一赶紧先说:“你回来了,累不累?”他给他揉肩膀。
刚洗完澡,他身上浸着沐浴露的香味,丝丝缕缕往玛塔尔鼻端钻,每呼吸一次都是他的沐浴露香,香得怒气消了一半。他把人拽到怀里,“我不在家,你玩得很开心?”
“没有……”索玛一可不敢说。
“狗也养上了。”
“卢新送的……”
“不喜欢?”玛塔尔佯装正好,“那送走。”
索玛一瞪圆了眼睛,一把抱住玛塔尔的手臂,慌张摇头:“想养……”
“你没跟我说。”玛塔尔平淡地说。
就是怕玛塔尔不同意,才没有说,但玛塔尔回来了……
“我……”索玛一找不到借口,怯怯的,“我最近很乖,没有去教堂,让我养,好不好?lolo也很乖,不吵不叫,不会吵到你。”
玛塔尔当然知道他很乖,佣人每天报告他的行踪,他最近确实没去教堂,所以玛塔尔没有那么生气,除了在下面看见他浑身湿透。
让他养点他喜欢的东西在庄园里,正合玛塔尔的意思。
“可以养。”玛塔尔说,索玛一立刻笑起来,话音一转,“但是……”索玛一不笑了,紧紧揪着他的衬衫,静静等他说。那巴掌大的小脸认真地把自己望着,等自己说话,那么乖的样子。
玛塔尔摩挲他的下巴,他回来时,那团白沫就黏在这里,看得人发沉,“以后别去教堂了。”
索玛一抿着嘴,不应他。
他可以自己想自己以后再也不去,但不喜欢玛塔尔不让他去。
索玛一揪着衬衫衣袖抓了抓,“我少去……”
玛塔尔哪能都依他,“养狗,和去教堂,自己选一个。”
索玛一不应声,随便玛塔尔怎么掐他的嘴,他就是倔着不说话。
“你最近,越来越喜欢耍小性子了。”玛塔尔抬起他的脸,让他看自己,“怎么,学会恃宠而骄了?”
索玛一垂着眼睛,在他手里摇头:“没有……”
玛塔尔告诉他,“我不喜欢狗。”
他就知道玛塔尔不喜欢。
“好好想一下。”玛塔尔松开他的下巴,把他抱起来,“给你带了样东西,去看看。”
他抱他进卧室,放在床上。玛塔尔转身去拿八角柜上的礼盒,放进他手里,“拆开看看。”
索玛一拉开丝绸绳,解开包装纸,一点点打开,漆黑的锦盒,躺着一颗纯正的完美的鸽血红宝石,被屋里的水晶灯反出六射星光。
玛塔尔拿出来,拉下他的衣领,贴在他的心口往上方的位置。他拥着他站到镜子前,鲜艳浓烈的鸽血红衬得他白皙的脸染出几分红润的妖艳,普通居家短袖也盖不住溢出来的魅惑神态。
“很好看。”玛塔尔赞许地点头,“看见的第一眼就想起你,只有你压得住它,成年礼戴上它。”
索玛一去看镜子,玛塔尔揽着他,就像商场里给女朋友挑项链的男人,他们给女朋友戴好项链后也是这样揽着人照镜子,眼里流露出满意的欣赏。
“喜欢吗?”玛塔尔问他。
索玛一摸上那颗宝石,玛塔尔的手绕到他的后脖颈撩了撩头发,“越来越长了,明天让理发师过来。露出脖子会更好看。”
“谢谢。”索玛一不是很喜欢,这颗宝石太红了,红得像血,发艳发深发黑,放在脖子那里,让自己变了样,他感觉自己跟着宝石一起变红了,像烤得快熟了就要端上桌的牛排或者羊排,半生不熟里带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