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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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琢这两天频繁接到谢松的电话。
那次被叫回家，是因为谢松想让谢琢出国念书，谢思远快高考了，他成绩不好，上不了什么好学校，左右都要钱，谢松便打算送他出国。
但是宝贝儿子一个人出国他又不放心，便有了让谢琢一起出国的想法，谢琢没同意，一家人便又吵了起来。
之后谢松再次联系谢琢都是为了这件事，谢琢不厌其烦，最后直接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谢琢最近还发现，程煜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善，以前他想占便宜，对方会炸毛骂他，现在似乎乖顺了下来。
那天上课他偷偷捏了一下程煜的耳朵，程煜也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真是有进步啊，小猫还是很聪明，看来是在试着接受他了。
某天在大学生恋爱与性健康的选修课时，程煜听着听着就想起了谢琢，当初为什么会选这门选修课，似乎是因为选这门的人很少，再加上那时候似乎很想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所以他们宿舍一起选了这节课。
现在想起来，他觉得这真是上天的安排。
但是课程内容与程煜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老师照着PPT一页一页念下去，讲了一堆概念和示例，却没有讲喜欢是什么，为什么会喜欢上别人。
程煜戳了戳王乐宥的胳膊：“我问你个事。”
王乐宥正在打游戏，被他一戳，手上操作失误，人物被击杀了，他没好气的放下手机：“问什么？”
“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程煜问的认真。
看着程煜的神情，原本还想开玩笑的王乐宥也不免认真起来：“这个问题嘛，从我认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开始，还真喜欢过不少人。”
程煜一惊，不少人是什么意思，这是喜欢过多少个，这是有多花心。
王乐宥开始掰手指头：“高一的班长，又温柔又帅，我暗恋过他一段时间，但是他是直的，后来来了一个转学生，阳光大男孩类型的，我打算暗恋他来着，后面发现是个渣男，不仅男女通吃还欺骗别人感情，高二的时候社团里面有个对我特别好的学长，后来他毕业走了我们就没联系了，再后来大一的时候你知道的嘛，隔壁数学学院的学长，还有……”
王乐宥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程煜捂住了，程煜假笑：“行了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
王乐宥点点头，还兀自叹了口气：“唉，你说我的正缘什么时候才来啊。”
程煜心说就你这个暗恋法，你正缘来了也得被挡住。
于是程煜暂且放下这个问题，问了另外一个：“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他们的？”
王乐宥懵圈：“这是什么意思？”
程煜皱眉解释：“就是，你怎么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感情是喜欢？或者，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喜欢他们？”
王乐宥有些震惊：“不是吧小玉玉，你都要开始和我探讨哲学问题了么？”
“让你说你就说。”
于是王乐宥还十分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才道：“这个嘛，我一般都喜欢帅的，看见帅的我就自动喜欢上了。”
程煜皱眉，这算什么逻辑，于是他干脆指着自己：“那我呢？我不帅么？你也喜欢我？”
王乐宥盯着程煜看了一会，笑起来：“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类型的，唉，你还是比较偏可爱类型。”
听见王乐宥说可爱，程煜就不乐意了。
他好歹物理学院一大猛男之一，高中打篮球迷倒一众少女，而且他身高180，怎么和可爱搭边的，王乐宥皮肤比他白，个子比他矮，眼睛比他大，可爱的难道不是他自己么。
“那你觉得谢琢怎么样。”
王乐宥这次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这个嘛，谢琢确实很帅，你问他干什么，难不成你……”
随后他再次被程煜捂住嘴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我就是，比较好奇而已。”
从王乐宥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程煜只能自己闷头想。
他纠结了很多天他对谢琢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不讨厌谢琢，具体来说，他对谢琢这个人以及谢琢对他做的事都不讨厌，但是这就是喜欢么？或许他只是把谢琢当作很好的朋友呢？
但是扪心自问，如果这件事情放在王乐宥林帆李泽维他们身上，这些他也当作朋友的人说喜欢他，和他做那种事的话，他好像有点接受不了。
只有谢琢是例外，例外是喜欢么？
程煜还没等到答案，先等来了谢琢的爸爸。
那天是愚人节，下午没课，程煜早早回了家，家里却不见谢琢的身影，倒是客厅坐着一个人，程煜顿了一下，刚想把腿迈回去然后跑路，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程煜最终没有动作，把门关上，看着谢琢他爸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叔叔好。”
谢松看了面前的小孩两眼，点点头，算是回应，方才开口道：“你就是谢琢的男朋友？”
“不是。”程煜偏开头，有一瞬间的犹豫，“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谢松显然不相信，“坐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程煜虽然很不情愿，却也依旧过去坐下了，他对谢琢父母印象不太好，又是个什么情绪都显露在脸上的人，这会脸色看上去不算太坏，却也并不算好。
一直紧皱着眉，就跟面前的人欠了他钱似的。
谢松：“你应该明白我找你有什么事吧，谢琢是我儿子，我家的产业未来肯定需要他去打理，他不可能永远和一个男人混在一起，你趁早离开他，听我一句劝，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但是谢琢，不是你能纠缠的人。”
程煜一时间有些不乐意：“我说过了，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我没有纠缠他，我也不要你家的钱。”
谢松摆摆手，眉宇间尽是不耐和烦躁：“你不用和我解释，我自己会有判断，我儿子已经因为你离家出走要和我断绝关系了，你识相点就赶紧离开，你们都还是学生，闹到学校可不好看。”
程煜不耐的站起身，一开始的客套也全数收回：“既然不听解释你就可以走了，毕竟这房子我出了房租，不是你家客厅，你想进就进。”
谢松无所谓的笑了笑：“真是小孩子，这处小区属于谢家，你要是真的和谢琢没关系，又为什么会到这里跟人合租。”
程煜皱眉：“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谢松整理衣服站起身，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了，只需要再把最后一件事情告诉程煜，不怕程煜不离开：“谢琢马上就要出国读书了，你们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是没可能的。”
说完谢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程煜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
他想给谢琢打电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就是急于找谢琢求证。
不是说一辈子，为什么要出国，为什么要离开。
是因为自己一直不答应他么？
想到这，程煜手指悬在谢琢这个名字上，却迟迟落不下去。
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谢琢要做什么事情，确实是他的自由，只是为什么他心里会不舒服呢？
程煜扔下东西，回房间睡了一觉。
等到睡醒谢琢应该就回来了吧，到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当面说清楚。
但是那之后，谢琢却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程煜下午醒的时候没有看见谢琢，他在家里待了一天也没见谢琢回来，接近晚饭时间，程煜面朝着玄关坐在客厅，太阳都没影子了，也不见那门被人打开。
程煜没了耐心，有些生气的转回身看了看外面的车水马龙，随后点了外卖。
等待外卖的途中，他心情忐忑的给谢琢打了一通电话，关机。
和料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本以为今天只是普通的一天，但是回家后见到了谢琢的父亲，对方认定他们是情侣并且还威胁自己离开谢琢，而现在，谢琢还不见了，不回家也不接电话。
程煜吃完饭出门散步，故意不看手机，在隔壁小公园和一些大爷大妈玩了一会健身器材，安静的看着那些小朋友追逐嬉闹，然后他回家洗澡睡觉。
手机自始至终没再响过。
程煜烦躁的在床上滚了一圈，噼里啪啦踢了几脚，带着满肚子的怨气睡着了。
谢琢第二天没去学校，程煜在确定自己找不到谢琢之后，很干脆把谢琢联系方式拉黑了。
莫名其妙玩失踪，程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好像这么做心里就舒服了一点，但是却又为此苦恼起来。
其实他不应该这样，他还没搞清楚自己对谢琢是什么感情，对方要走是正常的，难不成还真能等他一辈子，等他慢慢想清楚。
天方夜谭，谢琢不是那种傻子，虽然父母对他不太好，但他大概也会选择出国读书。
脑子想通了，心里却总是堵得慌。
他上课走神，吃饭的时候也不太说话，王乐宥觉得奇怪，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这是？”
“啊？”程煜悠然回神，摇摇头，“没事。”
“你这不像没事啊。”王乐宥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你这像失恋了。”
“你他妈才失恋。”程煜瞥了他一眼。
谢琢消失了两天，程煜听A班的人说他家里出事请假了，就这么两天，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两天之后是程煜的生日，谢琢不在，好像连生日都不是很开心，原本他之前还打算叫谢琢一起的。
思及此，程煜叹了口气，今年生日也是如此，父母长辈的礼物早早寄来了学校，爸妈给他转了一笔钱，让他和朋友去吃好吃的，程煜拿着这笔钱，重重的叹了口气。
和去年一样，他们找了一家烤肉店，吃完饭后又去了KTV。
只有他们四个人，明明和之前一样，程煜却总觉得哪里少了点什么。
在KTV的时候，程煜喝了点酒，他酒量不算好，两杯下肚就已经有了醉意，大概这两天情绪憋太久了，他醉了便彻底放飞自我，拿着话筒唱了一个小时都没停下来，王乐宥上去拉他，他抓着王乐宥的胳膊开麦。
林帆不可置信的点点头：“程煜这一年经历了什么。”
程煜唱累了，抱着手机坐在角落休息，时不时打开看一眼，酒精作祟，他悄悄把谢琢从黑名单里面拉了出来。
谢琢这会在哪里，在干什么，程煜想，要不打个电话吧，就当朋友之间的关心，只是手指还没落下去，胃却突然抽搐了一下，猛烈的呕吐欲冲上来，程煜赶紧捂住嘴，开门跑出去。
李泽维始终注意着他这边，见状赶紧跟着出去。
厕所里面，程煜吐的昏天地暗，他吐完后洗了一把脸，抱着手机又蹲在地上，突然有些委屈想哭。
外面跟进来一个人，看见来人是李泽维，程煜赶紧把眼泪憋回去，假装淡定：“怎么了？”
“你没事吧，不能喝酒就少喝点啊。”李泽维走到他旁边蹲下给他拍着背，程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两个人都有些懵，程煜没注意看李泽维，挡了挡他的手：“没事了。”
随后他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接了电话。
对面风声很大，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程煜说话的时候有些忐忑，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你在哪？”
听见对方的声音，程煜有些恍惚，就好像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了。
他皱了皱眉，把那点奇怪的心思掩盖下去。
“我和室友在外面过生日。”
对面似乎顿了一下：“抱歉，这两天出了点事，我刚回豫川，我来找你。”
程煜有些懵：“不用找我，我马上回去了。”
“有些事情和你解释。”谢琢没管，继续道，“地址给我，我马上到。”
程煜脑子还有些晕，电话挂断也依旧没能从谢琢要来找他这句话里面缓过来，他喉结滑动，糊涂得已经反应不过来对方是要和他解释什么事情。
只是他往前走一步，才想起来身后有个李泽维。
“抱歉，我去接个人，你们先玩着。”
程煜还没走一步，李泽维开了口。
“程煜，你是不是喜欢他？”
一时激起千层浪，程煜转身看他有些震惊。
“没有，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他这个样子，李泽维就已经明白了，他摇摇头，有些无奈：“放心，你们不想说，我不会说的，只是，你确定要和谢琢在一起？”
程煜不知道这一个两个的到底都是怎么了，怎么就笃定他和谢琢在一起，还说自己喜欢他？
明明他自己都还不清楚的事情，为何别人就看得清清楚楚？
到底是他太明显了，还是他太蠢了。
“你去吧。”李泽维最后朝他点点头，然后走了。
程煜没来得及说别的话，站在原地反应了几秒，手机再度响起。
随即程煜接了电话往外走：“你……这么快到了？你等等我，我下来接你。”
“嗯，我在这里等你。”
电话没挂，程煜就这么听着谢琢有些杂乱的呼吸和心跳声，在一楼找到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