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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addy ...

  •   陈静寻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了。她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陆彦行,泛红的瞳孔中写满了恐惧、冲动、不可置信,不过那双眸子中还夹杂着迟钝、狡黠、清纯与妩媚,活脱脱一只走投无路、费尽心机的小狐狸。

      她的这些复杂的表情被陆彦行尽收眼底。

      雨滴劈里啪啦地砸在男人手上那把黑伞之上,巨大的雨幕将两人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

      陆彦行再也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但他能感受到怀里姑娘紧张的心跳声。

      他自然知道她是慌不择路,于是惺惺作态地对着他示软示弱,他甚至知道她整这么一出的目的是什么。

      他也知道她是被现实逼得走投无路才选择了他,知道她对他没什么真心。

      可他还是揉了揉怀里她柔软湿润的头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他说:“静寻,你刚刚说的那两句话我很爱听。”

      无论是叫他陆叔叔,还是说和他结婚。
      他都很满意。

      这是从他意识到他们发生关系的那一刹,从他为老不尊、明知故犯的那一瞬,他就笃定的事。

      陆彦行攥住陈静寻那双小手,牢牢地牵着她,把她塞进了副驾驶。

      整个过程,陈静寻都很木讷,她呆呆地看着男人扭着身体,伸出胳膊,从后座取出一包纸巾和一件崭新的黑色西装外套。
      她任由他帮自己简单擦了擦脸的雨渍,任由他拨掉了自己身上那件湿透的米黄色大衣,把宽大的西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陈静寻低头嗅了嗅西装的味道,上面沾染着她很熟悉的味道。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和他在床上缠绵拉扯的时候,记得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之后,她窝在他的怀里,脸颊紧紧地挨在他的心脏处,就是被这种淡淡的雪松味裹挟。

      陈静寻很喜欢这种味道,这是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味道。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陆彦行已经发动了引擎,挡风玻璃前面的雨刮器一下一下地有规律地刮动着,陈静寻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又变得模糊。

      车内的空调温度开得很高,吹得她的头昏脑胀,大脑晕乎乎的,于是她便忍不住阖上了眼,昏昏欲睡。

      人大概都是这样,在经历过情绪的大喜大悲,突然步入安逸的环境之下,总是容易犯困,容易放松。

      陈静寻本意是想放下过重的心理负担,暂且逃避着现实,简单休息一下。
      可恍惚之际,陈宏柏恶心肮脏的嘴脸又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虽然没弄清楚陈宏柏突然搞这一出的目的,但能猜到,他这么做多数是因为他家里那位正妻指示的。

      陈静寻隐约听母亲苏榕提过,陈宏柏那位名正言顺的发妻名叫周韫。

      周韫的祖上是湖南的,家庭背景很牛逼,年轻时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陈宏柏退伍之后,就是攀上了周韫这个高枝,做了上门女婿。
      陈宏柏受制于岳父家、有求于岳父家、依附于岳父家,在岳父家抬不起头来,活得窝窝囊囊的。

      而在他和周韫两人生了儿子后,陈宏柏才在事业上才一步一步青云直上的。

      陈静寻不傻,她知道她在周韫面前摆弄是非就如同蚂蚁撼大树,分分钟能被对方碾死。

      既然周韫不让她留在北京,她可能真在北京活不下去,所以,她选择了陆彦行,相当于给自己选了一个依靠。
      毕竟她被陆彦行资助多年,对他家的背景很是很了解。

      思索之间,黑色的奥迪车早已经驶进小区,在昏暗的灯光中看到“缦合·北京”这几个字,陈静寻才意识到,陆彦行没有送她回学校,他把她带到了自己经常落脚的家里。

      外面的雨势丝毫不见小,疾雨扫落叶,发出“莎莎”的声响。缦合门口被自由女神牵着的八匹马渐渐进入视野盲区,消失在视线之内。

      眼见着离这个所谓的“家”越来越近,陈静寻忽然有些紧张,她吞了吞干涩的喉咙,微微偏过头看着陆彦行的侧颜。

      男人的骨相非常优越,脸上棱角分明。在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看到他锋利的眉峰,看到他架在鼻梁之上的金丝框眼镜,勾勒出男人薄凉又成熟的气质。

      他明明已经快要三十五岁,几乎大了她十五岁,可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陈静寻忍不住好色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其他的暂且不论,他的这张脸和身体,她真的非常喜欢,真的很戳她的性癖。

      她从小就缺少父爱,缺乏安全感,从性别意识开始萌发的时候,她所渴望的另一半就是高大的、成熟的、能包容她的。这种包容不仅仅是指性格上的,还指身体上的。
      她希望对方的身体是完美的,最好像卢浮宫的那些裸/体雕塑一样,有强健的体魄、流畅的肌肉线条、刀刻般的腹肌、硕大的……

      陈静寻不敢再往下想,因为她突然就想到了陆彦行的,想到两人血肉交织的时候,五脏六腑快要移位的爽感、酥麻感。

      她觉得,她浑身湿得彻底,潮湿的衣服几乎要将她裹得喘不过气,死死地贴着她那颗躁动不已狂乱的心。

      而陆彦行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偏过头,对上了她的眸子。
      陈静寻立刻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陆彦行那双犀利的眸子审视着她,他看到,她的左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男人无声地勾唇,他知道她其实就是个小色批,是披着一层文静柔弱的羊皮的小色狼。

      陆彦行没和她斤斤计较她的臆想,他径直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然后牵着陈静寻下车。哪料到,拉开车门,她的脚一沾地,腿立刻就软了,径直栽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滚烫的呼吸再一次袭来,陈静寻索性赖皮地扎在他的怀里,两只小手伸进他的大衣里,紧紧地圈着他的腰,指尖时不时摆弄着他的衣摆,和他撒娇,不让他动弹。

      “静寻,我们先回家。”他无奈地叹气。

      陈静寻仰着头,潮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额头上,地下车库顶端的白色灯光打在她的小脸上,衬得她的唇畔是淡淡的樱花粉色。

      陆彦行几乎没带半秒的犹豫,掐着她的下颌就咬上了她的嘴唇,吮得他头皮发麻,身体发酥。
      等到她的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反倒是能收放自如地骤然抽身,脸上甚至没蒙上一丝情/欲的颜色。

      狗东西,把她的嘴巴亲得都发肿,他倒是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陈静寻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他一句,面上去却假惺惺地抬手去捉他的手。

      他的掌心是宽大的、干燥的、温热的,手指骨节分明,不需要刻意用力握起,就能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和泛青的血管。当她把自己的手递进他的掌心的时候,他能完全将她的小手包裹住。

      果不其然,陆彦行顺势攥住了她的手,牵着她上了电梯,途中问她还冷不冷。

      陈静寻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她不冷,她反过来又来问他:“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会这么巧吗?
      也许吧。

      陆彦行不动声色地敛眸,他不想承认他今晚上特意来学校找她商量结婚的事,结果恰好碰到了陈宏柏的车。陆家和陈宏柏算是旧交,因为陆家欠了陈宏柏一个大人情。七九年,年轻时的陈宏柏可是在战场上背着炸药包救过陆彦行的父亲陆庆国一条命。
      后来,陈宏柏和陆家的交集就比较频繁。

      早些年,陆庆国也没少提拔他,时至今日,将近四十年的岁月已过,陈宏柏也会逢年过节上门看看陆庆国。

      所以,光是看到陈宏柏的车牌号,陆彦行就知道他是谁。

      他把车停在树下,手搭在方向盘上,幽幽地点燃一支烟,拧着眉头看着陈宏柏把陈静寻带走,然后开车跟上他们。

      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父女俩说过什么话,因为什么起了争执,陆彦行能猜测出个大概。
      他知道,依照他现在的身份,他不应该去掺和陈家和周家的家事,这太不符合规矩了,也会让人觉得他这个当小辈的目中无人。

      可是涉及到了陈静寻,看到她茫然无措的在雨中徘徊,那些条条框框的不成文的规矩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未来的小妻子,他要是不护着她,就真的没人护着她了。

      突然,电梯“叮”的响了一声,将男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电梯上红色数字显示停在了二十五层。

      陈静寻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便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陆叔叔,你还没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陆彦行没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带着她进了家里,待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陈静寻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家里的布局和风格,人就被陆彦行带到了腿上。

      他坐在玄关处深棕色的换鞋凳上,俯身将她圈在怀里,一边抬手将她的湿漉漉的裤腿挽起来,一边问她:“你父亲来找你了?”

      她轻“嗯”一声,喉咙发胀,眼眶发热,也不知道到底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他找你做什么?”他追问。
      陈静寻手指蜷了蜷,“我不想说。”

      陆彦行顿了一下,索性放弃和她交流陈宏柏这个人的想法。
      这么多年,她耿耿于怀,在对待陈宏柏的问题上就像是一头小兽,永远保持着防御的姿态,锋利又充满敌意。

      “那我再问你,我去纽约之前怎么和你说的?”

      陈静寻想到了他微信的内容,乖乖地重复说:“让我有事联系你。”

      “所以出事了怎么不联系我?”

      他开车跟在她身后跟了好久,就等着她能给他打一通电话,或者发一条微信。
      结果她倒是厉害,自己消化完情绪,选择了掏出手机打车。

      陈静寻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她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他永远并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如果不是因为半年前她迷了心窍,趁着他喝得酩酊大醉,骑上了他的大腿,吻上了他的唇畔,和他滚到了床上,那他们现在都不会有这么深刻的交集。

      陆彦行见她不说话,周遭笼盖着低气压,他抬手把眼镜摘掉放在一旁,露出那双冷冽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可他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他飞速地解开了她的白鞋带,将那双潮湿的鞋扒掉,接着是她那双印着粉色蝴蝶花纹的袜子,也瞬间就被他褪下。

      他低头,看到她的脚趾甲修剪得一丝不苟,指甲上均匀地涂抹着红色猫眼指甲油。她的脚趾头可能是因为鞋子湿了,被冰得有些泛红。

      陆彦行喉头滚动,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指去丈量她脚的尺寸,他猜测着她的鞋码大概有三十六码到三十七码。

      陈静寻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失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只能局促地蜷起脚趾,避开他过于灼烧的视线。

      “陆叔叔……”

      陆彦行用温热的手帮她捂了捂冻得冰凉的脚丫,他轻轻摩擦着,她很快就染上了他的体温,可又被他弄得发痒,总想弓着背躲开他的束缚。

      “陆叔叔……”她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离开。
      她想说他不用做到这份上,她愿意嫁给他,愿意和他结婚,其实目的不单纯,图的也是他的庇护。

      她没有拿出作为妻子的诚意,他自然不用向她表达他作为丈夫对小妻子无微不至的关怀。

      “出事了为什么不联系我?”他重新问。

      陈静寻嘀咕着说:“事发突然,我没想到你……”

      他的话音刚落,陆彦行就圈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膝盖上,她的双脚着地,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蜷起了脚趾。

      接下来,陆彦行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陈静寻立刻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屁股,“你干嘛打我?”
      她有没有做错事,为什么又要这样惩罚她。

      陆彦行攥住她的手,没有解释,反而告诉她说:“好孩子,以后出任何事,我希望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希望我能成为你的依靠。”

      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

      陈静寻突然委屈地抬眸,泪眼朦胧地看向他,只见他的脸渐渐变得模糊。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好喜欢这种被管教、被关怀、被撑腰的感觉,即使是用一种类似于惩罚与警告的调情的形式。

      那一刻,他满足了她对父亲角色的想法,她真的好想叫他一声daddy。

      她不想叫他陆叔叔了,她想叫他daddy。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dad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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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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