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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平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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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台高耸在黑石城中心，通体由黑石砌成，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沈流萤站在台顶，俯视着下方陆续聚集的文武官员和百姓。她身着便装，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观礼者，但眼神锐利如鹰。
"都安排好了？"她低声问。
云望舒站在她身侧，微微点头："宁霜已经在西门埋伏，赵扶摇也调派了心腹将领把守各处要道。"她顿了顿，"柳明川醒了。"
沈流萤挑眉："他说了什么？"
"他说..."云望舒凑近她耳边，"张将军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内鬼另有其人。"
沈流萤瞳孔微缩："谁？"
"他还不确定，但怀疑是...莫医官。"
莫怀远，北境首席医官，侍奉赵家三代的老臣。沈流萤眉头紧锁："有证据吗？"
"柳明川说，每次莫医官为他诊脉后，他都会感到不适。而且..."云望舒压低声音，"崔沉璧发现莫医官的药箱里有紫芨草的痕迹。"
沈流萤眼中寒光一闪："先别打草惊蛇。祭典马上开始，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号角声响起，祭天仪式正式开始。赵扶摇一身戎装登上祭天台，开始诵读祭文。她的声音洪亮有力，在广场上回荡。台下，文武官员分列两侧，百姓则围在广场外围观礼。
沈流萤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锁定了站在医官队列首位的莫怀远。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当他抬手整理衣领时，沈流萤敏锐地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个奇怪的刺青——蛇缠剑，前朝死士的标记。
"果然是他。"沈流萤冷笑，向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打了个手势。
祭文诵读过半，突然，西门方向升起一股浓烟！
"起火了！"有人大喊。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就在这混乱时刻，莫怀远突然从药箱中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向赵扶摇扑去！
"女王小心！"柳明川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赵扶摇反应极快，侧身避过致命一击，但匕首仍划破了她的手臂。她反手一剑刺向莫怀远，老者却灵活地闪开，完全不像个年迈的医者。
"保护女王！"侍卫们大喊着冲上来。
莫怀远狞笑一声，吹响一枚骨哨。刹那间，数十名伪装成百姓的突厥死士从四面八方涌出，亮出隐藏的兵刃！
"动手！"沈流萤一声令下。
早已埋伏在暗处的大周精兵同时现身，将祭天台团团围住。宁霜率领一队暗卫从天而降，剑光如虹，瞬间斩杀三名死士。
混战中，莫怀远且战且退，眼看就要逃出包围圈。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他小腿！
"啊！"莫怀远跪倒在地，回头看见柳明川手持长弓，站在不远处。
"莫老，"柳明川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十年前我父亲遇害那晚，是你为他诊治的，对吗？"
莫怀远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用的毒，和这次一样。"柳明川步步逼近，"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要小心身边的白头翁..."
莫怀远突然狂笑："不错！柳文渊太聪明，发现了我们复国的计划，不得不除掉！今日就算我死，阿史那律的大军也会踏平黑石城！"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沈流萤缓步走来，"你派去送信的人，已经被我们截获。此刻，赵扶摇的骑兵应该已经抄了突厥大营的后路。"
莫怀远面如死灰，突然咬破口中暗藏的毒囊，转眼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宁霜和暗卫们已经控制住局面，突厥死士非死即擒。崔沉璧匆匆赶到，为赵扶摇包扎伤口。
"柳公子！"崔沉璧突然惊呼。
柳明川因强行动武，伤口迸裂，又吐出一口鲜血。崔沉璧赶紧扶住他："你不要命了？"
柳明川虚弱地笑笑："扶摇有危险...我岂能...坐视..."
赵扶摇冲过来抱住他，这位铁血女王此刻泪如雨下："傻子！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不会的。"崔沉璧迅速施针，"有我在，死不了。"
沈流萤环视一周，确认局势已定，这才松了口气。她走向云望舒，轻声道："结束了。"
云望舒却脸色突变："小心！"
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直取沈流萤后心！云望舒推开她的同时，崔沉璧也看到了这一幕，飞身去挡——
"噗！"箭矢深深扎入崔沉璧肩头！
"沉璧！"宁霜的嘶吼响彻广场。
她如闪电般冲向放冷箭的刺客，一剑封喉。转身抱住摇摇欲坠的崔沉璧时，宁霜的手抖得几乎抱不住人。
"箭...有毒..."崔沉璧脸色迅速变青，呼吸急促。
宁霜一把抱起她，冲向最近的医馆："撑住！我不准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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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内，宁霜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跪在床前，紧握着崔沉璧逐渐冰冷的手。崔沉璧中的是剧毒，即使崔沉璧自己配制的解毒剂也只能延缓毒性发作。
"怎么办...怎么办..."宁霜声音嘶哑，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云望舒轻抚她的肩："宁霜，冷静点。想想崔沉璧可有什么独门解药？"
宁霜猛地抬头："同心丹！"她从怀中掏出那个小瓷瓶，"她说这药能感知对方所在...也许..."
沈流萤接过药瓶看了看："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
宁霜倒出两粒红色药丸，一粒塞进崔沉璧口中，一粒自己吞下。然后她俯身，吻住崔沉璧的唇，将药丸渡入她喉中。
"咽下去...求你了..."宁霜哽咽道。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片刻后，崔沉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有效！"云望舒惊喜道。
宁霜却突然面色一变，捂住自己胸口，痛苦地弯下腰。沈流萤立刻明白过来："同心丹在分担毒性！"
"很好..."宁霜咬牙道，"分给我...别让她一个人承受..."
崔沉璧的呼吸渐渐平稳，而宁霜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当崔沉璧终于睁开眼睛时，宁霜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傻...瓜..."崔沉璧虚弱地抬手，抚上宁霜苍白的脸，"谁让你...这么用的..."
宁霜扯出一个微笑："你...没事...就好..."
两人就这样，通过神奇的"同心丹"分担着毒性，直到崔沉璧配制的解毒剂完全起效。当夕阳西沉时，她们终于都脱离了危险，并肩躺在窄小的病床上，十指紧扣。
"宁霜..."崔沉璧轻唤。
"嗯？"
"你哭起来...真丑..."
宁霜这次没有反驳，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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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北境捷报传遍大周。赵扶摇与柳明川设计诱敌深入，在黑风谷大破突厥十万大军，阿史那律仅以身免。边境至少可保十年太平。
庆功宴上，赵扶摇当众宣布设立北境都护府，由柳明川任长史，协助她治理边疆。众将领再无一人敢轻视这位"书生夫君"。
沈流萤举杯致意："此次平乱，多亏诸位同心协力。特别是柳公子，临危不乱，智勇双全。"
柳明川谦逊回礼："臣不过是尽本分。"
赵扶摇豪爽地搂住他的肩："我的夫君，自然不差！"
众人哄笑。宴席散去后，沈流萤和云望舒登上黑石城墙，眺望远方。
"该回京了。"沈流萤轻叹。
云望舒靠在她肩上："嗯。"
"这次回京，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律法，允许各族通婚。"沈流萤认真地说，"再没人能说赵扶摇和柳明川的不是，也没人能质疑...我们的关系。"
云望舒微笑："然后呢？"
"然后..."沈流萤眨眨眼，"兑现承诺，带我的阿姐去江南，就我们两个。"
"不带宁霜和崔沉璧？"
沈流萤大笑："带她们做什么？看她们眉来眼去吗？"
两人相视而笑。月光下，她们的影子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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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回京那日，宁霜在马车边检查行装。崔沉璧蹦蹦跳跳地跑来，手里晃着一个小香囊："给你的！"
宁霜接过，香囊上绣着交颈鸳鸯，针脚歪歪扭扭，明显是新手所为。
"你...绣的？"宁霜有些难以置信。
崔沉璧得意地点头："怎么样？我可是跟宫里的绣娘学了好久！"
宁霜珍而重之地将香囊收入怀中，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崔沉璧："给。"
玉佩上刻着"生死与共"四字，是宁霜家传之物。崔沉璧眼眶一热，小心地挂在颈上："我会一直戴着。"
不远处，沈流萤和云望舒已经登上马车。赵扶摇和柳明川并肩而立，向他们挥手告别。
"走吧。"沈流萤握住云望舒的手，"回家。"
马车缓缓驶出黑石城，向着京城方向前进。车后，北境的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无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