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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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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书页间的晨昏线
高二的清晨总是裹挟着露水的凉意，许安安背着塞满习题册的书包，在公交站踮脚张望。远处，陈洵清抱着竞赛书快步走来，深蓝色校服衣角被晨风吹起，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白色T恤——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早！"她递过温热的饭团，包装纸上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牵手，"便利店新出的照烧鸡肉味！"陈洵清耳尖泛红，接过饭团时指尖擦过她掌心，触电般缩回手。公交车摇晃着穿过梧桐大道，两人隔着空座位偷偷对视，窗外斑驳的树影在脸上跳跃，把少年慌乱低头翻书的模样，都映成了许安安眼底的风景。
午休铃一响，他们就抱着书本冲向图书馆三楼。木质桌椅上还残留着上一波同学的余温，许安安习惯性占据靠窗的位置，把草莓味润喉糖摆在两人中间。"今天攻克文言文虚词！"她晃着荧光笔，在《逍遥游》上划出重点，"你说'其'字做语气词的时候，是不是像古人在叹气？"
陈洵清被逗笑，钢笔在物理笔记上洇出墨点。他推过画满电路图的草稿纸："那你试试用'且夫'解释串联电路，保证比文言文还拗口。"两人压低声音的争论引得邻座同学侧目，却没注意到阳光早已爬上桌面，把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
深秋的运动会打破了紧张的学习节奏。许安安报名了女子800米，发令枪响前，她在人群里一眼望见陈洵清攥着矿泉水瓶的身影。跑道上的风灌进校服，她跑得气喘吁吁时，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穿透呐喊："许安安！最后一圈了！"
冲过终点线的瞬间，她跌进带着薄荷香的怀抱。陈洵清的心跳声透过校服震着她的脸颊，少年却故作镇定："脸这么红，缺氧了？"他掏出提前准备的葡萄糖，拧瓶盖时手却在发抖。看台上，林小满举着手机疯狂拍照，镜头里，两个少年的影子在夕阳下融成温柔的光晕。
模考失利那天，许安安躲在体育馆后的台阶上掉眼泪。数学卷子上鲜红的分数刺得眼睛生疼，直到陈洵清的影子笼罩下来。他默默在她身边坐下，从书包掏出两个烤红薯，热气氤氲中，递过写满批注的错题本："你看，这道立体几何题，用折纸法解更快。"
暮色渐浓，他们蹲在路灯下，用粉笔在地上画坐标系。许安安的眼泪滴在"抛物线"上，晕开小小的水渍。陈洵清突然折了朵路边的野菊花，别在她发间："数学家庞加莱说，灵感不过是顽强劳动的奖赏。"他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许安安却看清了他耳后未愈的冻疮——那是熬夜帮她整理笔记时，被宿舍暖气吹出来的。
晚自习结束后，教学楼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他们抱着书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踩着月光玩"成语接龙"。当许安安说出"白头偕老"时，陈洵清突然卡住，耳尖烧到脖颈。两人在岔路口分别，许安安三步一回头，看见少年站在原地目送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走进男生宿舍的楼道。
夜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沙沙声里藏着未说出口的心事。高二的时光就在这样的晨昏交替中流淌，那些共同攻克的难题、互相鼓励的瞬间，都成了青春最珍贵的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