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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真好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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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N.E.）102年
“璃港作为国内当之无愧的科技之城，近两年来各大科技研究中心合力推动社会科技力量的发展，遥遥领先的科技生物研究所凌氏对外宣布将正式启动’芯片‘革命，这也许会是技术上的重大突破，这项与’智能化素体管理系统‘的研究于今年年初启幕，请市民们敬请期待！”
凌承从图书馆的影音室走出来，这是他第一次从外界了解到凌家的消息，但他听不明白，这些东西都离他的生活太过遥远。
午后的图书馆依旧澄静得像另一个世界，他坐回当初遇见大哥哥那个位置，凌承把这本《海底两万里》用零花钱买了下来，打开正在阅读的那一页，一枚纸船造型的书签掉落在他的手心。
两年里他来了很多次图书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自己看着同样的书，凌承不明白那句“再见”为什么最终变成了“再也不见”。
很快三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自己视野里，凌承对这样的监管见怪不怪，抬起头说，“我只是在这看看书，没有乱跑。”
“少爷，你母亲情况不太好，需要你跟我们去趟医院。”
凌承手上死死攥着那本书，医院走廊也能听见很多仪器的声音，手术室的灯光仍未熄灭，他意识不到自己在颤抖。
“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
“妈妈！”
新纪元（N.E.）108年
“沈默！！”
凌承依旧有些眩晕，所幸新鲜空气没有再加重他的全身症状，这也更能让他清醒着看见那根麻醉针精准扎进沈默的颈侧，他眼里的蓝光在断断续续闪烁后熄灭了，晕过去时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凌承，对不起。”
沈默整个人软了下来，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你tm怎么回事？两个人都醒着？！”
“那个机器人反应太快，操。”司机点了根烟，“离化工厂还有好几公里，我哪料得到？”
“现在不都晕了吗？怎么处理？”
“绑吧，别把人弄死了就行。”
“吗的，这机器人真碍事。”
化工厂废弃太久了，伴随剧烈疼痛的回声在空旷的环境里回荡，歹徒那只想拉开沈默的手快速收回，掌心是一道极深的刀口，实在太过锋利甚至能看见白森森的掌骨，他哀叫着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凌承手里的小型匕首，暗夜里依旧银光闪闪。
“你们要怎么弄我都可以，牵扯其他人是不是不太道德？”凌承开口听不出语气，冷静的模样更是和他这个年龄本该有的反应差距甚远，他将沈默安置在后座，自己的后方，继续说，“研究成果素体受损，谁担得起这个责？”
凌承抬起头，眼里只剩下杀意，随即腰腹精准发力，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弹射而出！
冲上来的几名歹徒对他的主动出击愣了几秒。
就是这一下！
凌承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他俯身避开对方抓来的手，一记精准的低位扫腿，狠狠踢在对方支撑腿的脚踝外侧，瞳色猩红一片。
歹徒下盘不稳，痛呼着向前栽倒，凌承顺势起身，手肘自下而上猛的击打在对方下颌，这回那歹徒连哼的声息都没有，直接向后倒下去。
凌承不敢离开后座太远，拳头朝他挥过来的瞬间他侧身闪躲，不退反进的拧住那人一只胳膊，借用对方的力道摔向右侧，“连我都打不过吗？”
凌承用力呼吸着，看向沈默的方向。
麻醉剂在体内还有残留，其实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眼看着再次涌上来的歹徒，他知道不可以退缩，只能以更加凶悍的眼神死死把人盯着，胸口跟淬了火，低吼道，“来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些勇气，也许是欠沈默的。
就在对方即将一拥而上时，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响彻整个夜空，凌承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三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车辆在眼前停下，走下来的人全部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快速挪动在他身体前方。
凌承这才敢确认是来救他们的，而非敌人增援。
那群人中的首领转过身，朝凌承手里塞了一把车钥匙以及一个加密通讯器，“少爷，沿着导航走。”
“谁安排的？”凌承问。
那人答非所问，“这里我们来处理。”
他知道再也问不出更多的答案，凌承将沈默扶在怀里，在这场打斗中快速上了车，四周感应灯亮起，导航的终点提示——樟山镇。
凌承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
化工厂开出来会经过一片荒地，即使是4.5月的季节也没有一草一木在这里扎根发芽，光秃秃的，风没了遮挡吹得更厉害。
凌承余光落在沉睡的沈默身上，他的发梢被吹起，被注射的部位还有些发红，监测手环闪着幽幽蓝光，提示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平静的呼吸像久违的睡了个安稳觉。
“樟山镇是妈妈的故乡。”凌承自言自语，“但我一次也没去过。”
“是爸爸救了我们吗？”他的右手垂在中控台，摸索着将那只冰凉的手握住，“果然你比我重要很多，幸好有你在。”
夜色下的公路向前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的黑快要把凌承笼罩，他放慢车速，把自己的外套给沈默披上。
跟着导航行驶了快四小时，到镇上已经接近深夜，他左拐右拐总算把车停在了小巷子里，地址显示的12号院3309号房，应该就是苏晚晴母亲目前的居所，即将见到素未谋面的姥姥凌承难免有些紧张，他把沈默扶着，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家门。
汪汪！！汪！！
屋子里的狗叫在静悄悄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吓得他一点困意都没了，门却比自己想象的打开得更快，探出脑袋的是一个小男孩，他揉着眼睛奶声奶气问，“你是谁啊？”
凌承不认识他，正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就听见里面老人的声音，“阿正，叫哥哥。”
“姥姥，我哪里来的哥哥？”
直到开了一盏灯，凌承才看清楚房子里的全貌，收拾得简单却干净温暖，老人朝他俩慢悠悠的走过来，那双和苏晚晴十分相似的眼睛让他鼻头一酸，“姥姥…？”
“承儿…承儿…”老人眼里泛起泪花，又看了眼他怀里的人，“这位是？”
凌承回答，“是一直照顾我的哥哥，叫沈默。”
“好好好，先进来再说，阿正来帮帮忙！”
沈默被三个人扶着带进卧室，姥姥给他掖了掖被子才又拉上凌承的手左看右看，满眼的欢喜，“我孙子长得真俊，总算是了了桩心愿…还以为我走之前都和你见不上面…”
房子四周都很安静，凌承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那段缺失的记忆包裹着遗憾，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姥姥…”
“我接到了电话，这段时间就先暂时住在姥姥这里。”
“睡衣准备了两套，你将就和那个哥哥挤一挤。”姥姥指了指另一个关上门的房间，“阿正睡这间睡惯了，和别人睡要闹。”
凌承点点头，原来亲情不需要刻意说什么，几句话就能让人无比放松自在。
房间是打扫过的，凌承走到沈默那侧，洗旧的枕单下他的侧脸仍然完美无瑕，真跟仿真机器人似的，凌承在床边坐下解开他衬衣的扣子，礼貌性的唤他名字，“沈默，有清醒点吗？”
“我要给你换睡衣了。”
沈默连呼吸声都很低，依旧沉睡在他身旁，直到他从背后把人搂住也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本身就已经很困，沈默的体温和香气更让他安心沉迷，凌承鼓起勇气把人完全蜷进自己怀里，俯在他的颈窝处轻轻蹭了一下。
“沈默，你真好闻。”
“你今天叫我的全名了，以后可以都这样叫吗？”
“沈默，晚安。”
“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