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初次见面 ...
-
黎明之后的朝阳,总是那么充满活力与朝气,往往代表着新一天的开始。
那之后,大不列颠少有的出现了次雨后的晴天。空气还充斥着雨时的潮湿,青草上的露水也闪耀着金黄的阳光。阳光就像融化的金子,哦不,一瓶上等的福灵剂一般,丝绸似的笼罩着大地。
蜘蛛尾巷巷口的天空也有一丝松动,阳光穿过厚重的雾霾似的云层,那因附近工厂而产生的霾层就像初春融化的冰面,裂开了一道道口子,阳光从中贯穿而下,形成了美丽的丁达尔效应。
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如迷宫的蜘蛛尾巷中穿梭着,她看起来只有五岁左右,一头毛茸茸的到半腰的黑长直头发——只是没有好好打理毛毛躁躁的。那头发层次感很明显,短八字刘海倔强地向两边翘着,一双灰色发蓝的眼睛,那灰蓝的底色加上淡蓝的反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雾气蒙蒙、波光粼粼的湖面。她的眉角朝下,却有一双狐狸眼,这类似狐狸的双眼又让她的面孔灵动了不少。
她身穿一件宽大、洗得卷边的白色连衣裙,袖子又长又宽,腰间没有束带,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倒扣的白色郁金香。头发散漫地披在背上,眼睛空洞无神,手里攥着一捆粗粗的麻绳,一头没缠好,耷拉在地上,随着她的步伐像一条死蛇一样拖着。
卡尔齐娜·洛尔·洛伦兹。
卡尔齐娜走到巷外的草地,那是上等地段与贫民地段的交界处。那里有一颗粗壮结实的铜山毛榉,是她挑好的地方。她来到树下,环顾四周,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块合适的石头。她连抬带拽地把石头弄到了树下,然后就开始专注地给手里的麻绳打结。她坐在那石头上,灵活细长的手指给麻绳的一端打了个活结。卡尔齐娜站起来,蹬着树干上的树瘤,爬上了树干与树枝的分界,然后把麻绳的另一端栓在了一根高矮合适的粗树枝上。干完这一切,她又三两步爬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根麻绳像蛇一样从树上垂下来,末端打了个活结。卡尔齐娜站在一开始搬来的石头上,把头探进麻绳一端的活结里,刚准备往下跳,就听见一个男声:“你在做什么?”“上吊。小孩子一边玩去,离这越远越好,这对你以后的名声有好处。”卡尔齐娜不耐烦地回答,她发现麻绳上拧了个结,这可能导致她的死相不够美观。她解开那个结,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从石头上跳下来。可奇怪的是,麻绳并如她所愿,一次性把她勒死,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漂浮起来,把她轻轻甩在地上。卡尔齐娜懵了,这不符合她大中华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认知水平!对,对,一定是她没吃药的原因!
“原来你是个女巫!”“不是我说,”卡尔齐娜从地上爬起来,烦躁地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她愣住了,面前的男孩有着一头黑色半长发,一双黑色的眼睛反射着早晨的阳光,像是世界上最华丽的黑曜石。“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卡尔齐娜一个京剧变脸,给对面的男孩看的一愣。“我说,你好像是个女巫!”男孩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此话怎讲?”卡尔齐娜露出了一个完全不符合五岁小孩的笑容,这令她看起来有些诡异。那男孩有点着急地说:“你刚刚不是从树上掉下来了吗?当然是因为魔力暴动你才没有摔死。”
卡尔齐娜差点一口血死这。果然,毒舌是天生的么……
孩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知道吗?
“……那什么,你挺有意思的。交个朋友?”卡尔齐娜抑制住脑溢血原地去世的冲动,试探性地问。男孩露出一个微笑,回答:“好啊,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叫什么?”啊?真让她赌对了?!“……我叫卡尔齐娜·洛伦兹。”卡尔齐娜激动得差点心肌梗塞原地去世。
“我可以叫你卡尔齐娜吗?”斯内普试探着问。果然,教授小时候真的好可爱啊啊啊!“那我可以理解为互换教名吗?”卡尔齐娜习惯性地把问题抛给对方。斯内普沉默了一下,回答:“可以。”啊哈,教授,等你上学了,你会后悔你这个决定了。五岁小孩都这么好骗么。
二人在树下讨论了三个小时关于魔法的话题。卡尔齐娜活动了一下手腕,把麻绳丢进对面的水潭里,尽力扔得远一些。“总儿言之,我今天才知道我原来是个女巫。话说回来,小巫师魔力暴动大概就是三到五岁吧?”卡尔齐娜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说。斯内普也往水池里丢了颗石子,石子落入水中,荡开一圈圈涟漪:“不知道,我没研究过。”“那我是巫师,但我的家人全都是麻瓜啊,”卡尔齐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对我的父母没有什么印象,我是被我的姨婆养大的,自从我的父母死后,我就和姨婆住在伯父伯母家里。我敢保证,我的伯父母都是百分百纯正麻瓜。”至少她两到三岁后对父母没有什么印象,她是大约在身体原主人父母去世大约半个月才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与智力。听卡尔玛姨婆说,她父母死去时是一个雨夜,她淋了雨,烧了一个多星期。也就是那时,她有了独立的记忆。原主人……大概高烧病死了吧……
“那你的姨婆呢?”斯内普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卡尔齐娜又坐下来,眼神飘渺地盯着水面发呆:“我不知道。我有时候会看见她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我好几次偷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阳光顺着她的头发倾斜而下,早晨的阳光仿佛融化了,把一切的边缘都融得模模糊糊。“你说,我要不要去问问她。但是这样的风险太大了,万一她也只是个麻瓜呢?就算她是个巫师,又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她讲起话来细声细气,元音饱满,但是辅音却比较轻,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她风象发疯这一点果然还是像卢娜。卡尔齐娜拣了块又薄又圆的石片,把它甩向水面。石片撞击着水面,打起一阵阵水花——非常完美的一个水漂。
“你之前有过类似改变天气、让周围所有瓷器碎裂、让东西漂浮在半空中的情况吗?”斯内普欣赏着她打出的水花,问。卡尔齐娜却摇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一个单词,两个字母,四下笔画,非常干练且简洁。“……”这简洁的回答却把斯内普噎住了。
“哗啦——”“烦死了,脑子疼,不想了。”卡尔齐娜向水潭里扔了块不大的砖头,溅起一片漂亮的水花,“我得回家了,你不回去吗?”“我……”斯内普踌躇了一下,“……我还是算了……”“我这个嘴啊……”卡尔齐娜在心里默默抽了自己俩耳光,“他爸酗酒家暴,他妈恋爱脑,我非得提这码事干什么!”心里疯狂大喊着,但是卡尔齐娜面上毫无波澜:“好,那你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再见。”“好,再见。”斯内普点点头。卡尔齐娜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与脚腕平齐的白色连衣裙在她背后翻腾着,像一朵白色的浪花。其实卡尔齐娜也好不上哪去,回家无疑就是被伯父伯母臭骂一顿然后和姨婆做家务,端茶倒水、洗衣做饭。霍格沃茨真的是她唯一的解脱了。
她轻车熟路地穿过草地,绕开臭水沟,然后向一栋看起来还算可以的独栋小洋房走去。房子的大门被她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明媚的阳光,以及……餐桌后伯父母阴云密布的脸……
“你这个杂种,又去哪里撒野了?!”伯母尖利的声音响起。“吞金兽,一天天只会在外面野,花我的钱,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去把碗洗了!”这是伯父。卡尔齐娜上辈子身为中国人,被父母三天一痛骂,五天一毒打,觉得这英式骂人可太文雅了。呵呵呵,她上辈子常常想,要是她和成年的斯内普对骂,她能把斯内普喷个狗血淋头。是的,她光看斯内普阴阳怪气式的骂人方式还是觉得太文雅了些。
“废物!愣着干什么?!快去干活!”伯父又吼了她一嗓子,伯母则是抬着下巴,高傲地冲着她翻了个白眼。卡尔齐娜默默端走了盘碗刀叉,擦干净桌子,去厨房洗碗了。她不稀罕和这些自认为高贵的猿猴计较。她怀疑人类进化的时候是不是没带上他俩,还是说他们脖子上的器官只是为了美观的摆设,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器官。众所周知,孩子的智商遗传于父母,那他们的祖宗们智商肯定也不行,换句话来讲,他们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一整个家族可能就这个德行了。她在思考这类人渣真的可以划分为“人类”这一高级生物里么,她建议科学家们单独为这些人渣开设一个种类,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伪人”,非常贴合他们的症状。
“洛尔,你回来了。”卡尔玛姨婆抬头看了眼卡尔齐娜,脸上是慈祥的笑容。这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身穿一件宽大且花里胡哨的衬衣。“嗯呐,卡尔玛姨婆,还有什么吃的吗?”卡尔齐娜不同于刚刚怄气般板着脸,现在绽开一个乖巧的笑容。卡尔玛姨婆端来一个盘子,里面是两片吐司和一些剩下的炸鱼和薯条——都是冷掉的。不过习惯于吃剩饭的卡尔齐娜早就习以为常,三下五除二吃掉剩饭,帮着卡尔玛姨婆洗碗。晶莹剔透的泡沫堆积在盘碗刀叉上,反射着大不列颠为数不多的明媚阳光,那反光好似雨后的彩虹,又仿佛最纯净的月光石。
“卡尔玛姨婆,”卡尔齐娜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吗?”卡尔玛姨婆一怔,怯怯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如果有就太好啦!我可以离伯父伯母远远的,带着您远走高飞,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卡尔齐娜伸了个懒腰,回答了一个五岁小孩应该会回答的答案。卡尔玛姨婆阴沉着脸,准确来说,她低着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你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这些奇怪的东西了,离你伯父母远一点,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好吧。”卡尔齐娜耸耸肩,继续洗碗。
好吧,套话失败。
两天后,大不列颠像往常一样,阴天。
其实这种仲夏有两天前那种明媚阳光和今天这样的阴云满天都挺少见的。
卡尔齐娜一大清早就窜出家门“躲灾”了,依旧是那棵铜山毛榉树下。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人来得比她还早。“卡尔齐娜!斯内普远远地冲她挥了挥手。卡尔齐娜略一皱眉,唇齿间犹疑地吐出一个名字:“西弗勒斯。”她很不习惯啊啊啊!!!谁家好人上了就叫别人教名啊,更何况是斯内普以后那样的毒舌蝙蝠!卡尔齐娜从水潭对面绕过来,有点尴尬地看了看斯内普。
“你姨婆怎么说?”斯内普盘坐在草地上,问。卡尔齐娜也顺势坐下来,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套出来。”良久,斯内普开口:“……那现在怎么办?”“我打算耗着,根据你昨天所说,我十一岁会收到录取通知书对吧?我就破罐子破摔,看看我姨婆到底怎么想的。”卡尔齐娜盯着前方一块草坪,无所谓地回答。“那……”随着斯内普的开口,卡尔齐娜很自然地抬头望向他。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她眼见地发现斯内普的脸上隐隐约约有淤青,脖子上好像也有伤疤。“别动!”卡尔齐娜顿时严肃了,一把攥住斯内普的手腕,强制性地撸起他的袖子。果不其然,伤疤累累。
“如果我不说,你还打算憋多久?”卡尔齐娜皱着眉头,直视着斯内普的眼睛。“我……”“唉……别说了,我知道。”卡尔齐娜像是泄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是别人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她一个外人没有资格与权利去管。卡尔齐娜感觉无力极了,但是清醒的大脑与不可改变的理智让她冷静下来。“十一岁,”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笃定地说,“等我们十一岁就会收到录取通知书,那是我们唯一的解脱。”
次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小雪。
卡尔齐娜在家里忙活,但是蜘蛛尾巷另一端的那位可能就没有这么好了。苍茫的大雪仿佛鹅毛,没完没了地下着。这破天搁外面怕不是要冻死。她可不想大冬天的给某位姓斯内普的仁兄收尸。唉。
卡尔齐娜偷摸揣上一件厚实的外套——她伯父穿旧了不要的——悄悄向后门溜去。“卡尔玛姨婆,我出趟门。”卡尔齐娜临走前,向卡尔玛姨婆报了个备。“外面雪下得这么大——”“放心好了,这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卡尔齐娜小题大做地回答。她在心里又默默补了一句:“这只是通知,是谁告诉你我还需要获得同意的。”卡尔齐娜甩下这句小题大做的话,头也不回地窜出了后门。
黑色的身影游刃有余地穿梭与雪白的大地间,在身后留下一串脚印。工厂灰色的霾层混合着乌云,令人分不清天空与大地,一切都像是只铺了色却未细化的油画,色块般糊在一起。她不确定这个天斯内普会呆在外面,但是强烈到诡异的直觉指挥着她,告诉她去外面,去那棵他们常去的铜山毛榉树下。
爬上白雪皑皑的山坡,绕过结满冰霜的水潭,卡尔齐娜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她夏天上吊时用的那块石头上。
唉,风象准确的直觉与第六感啊……
……话说,那块石头,自从她夏天搬来后,好像就没移动过位置……
卡尔齐娜无声地走过去,把衣服一把丢给斯内普:“请问斯内普先生是准备把自己冻死吗?”呵呵,要比说话难听,只有五岁的小号斯内普可是比不过她。斯内普猛地抬头,看见来人是卡尔齐娜,又低下头,默默接过衣服:“谢谢。”“……唉……”卡尔齐娜长叹了口气,默默同他一起坐在石头上。
良久,卡尔齐娜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西弗勒斯,我打算想办法弄点钱。”“钱?你脑子坏了?”斯内普诧异地抬头看她。“……你知道我很神经质的……也是,用童工是违法的……”卡尔齐娜漠然地抬头看着青灰色的数顷苍穹,喃喃道。钱,她需要钱啊,钱才是在世界上活下去的唯一条件,钱……
上辈子,逼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其中就有贫困一条啊……
穷怕了。
“……以后再说吧。”卡尔齐娜木讷地向水潭抛了一颗石子,但是被冰面拦了下来。烦死。卡尔齐娜站起来,固执地用一块碎掉的搬砖抛向开冰面,冰面应声而碎。舒服了。她真的是有病。“你要钱干什么?”斯内普习以为常地注视着她有病的操作,问。卡尔齐娜一顿,瞳孔骤时缩小。但很快,她平静下来,眼睛里是斯内普从未见过的空无、虚幻。她苦笑了一下:“西弗勒斯……这些以后再告诉你……好吗?”她本来想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但是这……
太讨厌了。
斯内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两个从小同贫穷与虐待为伴的孩子,在同龄人只知道吃喝玩乐——五六岁——的时候,已经在考虑自己的后路与未来了。
半晌,斯内普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圣诞快乐。”卡尔齐娜一愣,她活了二十八年,还是第一次收到来自圣诞节的礼物与祝福。卡尔齐娜木讷地接过礼物。那是一条略有些粗糙,但是整体上来说有一种凌乱美的项链。项链的主体是一根毛线粗细但质感不同于毛线的浅棕色麻绳,摸起来毛茸茸的。绳子上有一块方形的、边长只有两指半的石头。石头表面不是光滑的,也不是哑光的,是那种纯手工,用斧子一下下剐去废料的、凹凸不平但并不锋利的触感。石头四周比中心略薄,是一种浅浅的紫蓝色,透明到纯净,像一块玻璃,透着水灵灵的光。石头的一角被钻了个洞,由绳子穿起来,就好像一只张开翼膜、一手抓着什么不放,然后斜挂在上面的蜜袋鼯。
斯内普见卡尔齐娜盯着手心的项链,心里不禁紧张起来。“……那个……”他下意识攥着衣角,“……我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礼物了……”“不,它非常漂亮,谢谢你!”卡尔齐娜猛地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令斯内普一愣。“嗯……我差不多都忘了今天是圣诞节了……送你什么礼物好呢……”卡尔齐娜有点纠结地自言自语,根据大中华的传统美德,她可不能白收人家的礼物,就好比过年亲戚给你的红包永远,但永远都会成为对方家孩子的压岁钱一般。
“说吧,西弗勒斯,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卡尔齐娜问,她是真的不知道该给什么了。“啊?我?”斯内普一脸懵逼,手足无措的样子卡尔齐娜也是头一次在未来的地窖蛇王脸上看见。“啧,让我看看……”卡尔齐娜摸了摸她身上的各种口袋,里面是偷摸在伯父母抽屉里搜的老物件,她打算有时间就拿去倒卖的。“……嗯……这是什么啊……”卡尔齐娜面无表情地摸出一块银色的怀表。怀表是哑光的,盖子上镶嵌了一块切割公整、占了盖子四分之一面积的蓝钻——当然,肯定是假的。怀表的链子上有十颗光彩夺目但是有些小的白色珍珠,也不值几个钱,毕竟太小了嘛。怀表周身的边缘上还镶了一些细小的透明碎钻,虽然也是假的,但这并不妨碍它的美观。
卡尔齐娜把怀表塞进了直愣愣的斯内普的手里,无所谓地一笑:“没什么,不值几个钱,最有价值的也就可能是那链子上那小得可怜的十颗小珍珠了。我估计没你送的这玩意值钱。”“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的礼物值钱?”斯内普的关注点依旧奇怪。“我不知道,但是——”卡尔齐娜耸耸肩,她突然一顿,“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玩意放在魔法界绝对值钱。”斯内普不屑地轻哼一声,直觉什么的他一点都不信。
卡尔齐娜瞥了眼原地发怔的斯内普:“好了西弗勒斯,再待在外面咱俩就要感冒了——衣服不用还我,本来就是打算扔掉的。你记得回去把怀表藏好,不要被托比亚收走了,还有——”
“圣诞快乐。”
斯内普点点头,回答:“再见。”“再见。”卡尔齐娜长舒了一口气,她的任务完成了。卡尔齐娜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要赶在晚餐前回去忙活家务,否则迎接她的会是一场痛骂,哦不,或许更糟,痛骂加毒打。
不过早点回去忙活除了能让耳根清净一点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了。毕竟,她在上辈子就早已习惯了。
比较奢侈但吝啬与施舍他人给予帮助的伯父母一家买了一整只小乳猪。在商家处理下,乳猪被烫去了毛,抽空了内脏,洗干净了身体、四肢与面孔。正宗的烤乳猪嘴里要叼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两只耳朵里要各塞上一卷皱纸,肚子里要填满苹果、胡萝卜、土豆与香料。
做饭难吃的英国人。不过她应该庆幸不是又老又柴难入味的火鸡,亦或是仰望星空派,哦不,死不瞑目派。
本来在最完美的食用期就很难吃了,更别提剩下的……
……一言难尽,药死她得了……
卡尔齐娜帮着卡尔玛姨婆收拾了边角料——好吃的留给自己和姨婆吃,不好吃的留到下次做饭给伯父母吃,不能吃的尽量加到伯父母的饭里,用味道重的香料掩盖住腐烂的味道,比如咖喱。看着卡尔玛姨婆把烤乳猪端出去,她俩的活计算是完成一半了。今天家里有客人,伯父和伯母不允许她和姨婆在上菜之外的情况下出来,她只好躲在厨房偷偷看斯内普借她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树有点旧了,书页微微泛黄,厚重的触感仿佛那雄伟的历史,在时间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她脖子上的项链反射着微黄的灯光,紫蓝与橙黄形成了完美的对比色,在紫蓝色底色的基础上,边缘处又点上了一层丰富的黄色高光。沉浸在书本里的卡尔齐娜没有听见门后的脚步声。
“洛尔?”是卡尔玛姨婆的声音。卡尔齐娜合上书,自然地用披肩遮住了书的封面:“怎么啦?卡尔玛姨婆?”“洛尔,你在看书吗?”卡尔玛姨婆的声音里有一丝疑惑。“哦,是我的朋友借给我的。就是我经常和你提到的那个男孩。”卡尔齐娜回答。卡尔玛姨婆沉思了一下,说:“你……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你太多事情的好。”“啊?好。”卡尔齐娜还是乖巧地答应了。“真乖。你脖子上的是项链吗?”卡尔玛姨婆似乎在为甩掉这种古怪的气氛而高兴,故作轻松地问。“是啊,我那个朋友送给我的。”卡尔齐娜随意地回答道。卡尔玛姨婆盯着那石头,说:“这……似乎是一种水晶……”“啊?是吗,那我要好好谢谢他。”卡尔齐娜故作惊讶地回答。卡尔玛姨婆只是点点头,嘱咐她早点睡觉,别把项链露出来,然后去干活了。卡尔齐娜马马虎虎地答应下来,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说是卧室,其实就是一间小阁楼罢了。
卡尔齐娜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昏暗的阁楼里,她锁骨前的水晶,正在散发着悠悠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