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杀青蟹的正确打开方式 ...
-
阎狰踹开阮家老宅大门时,先闻到一阵甜腻的桂花香。
"操,什么玩意儿这么熏人?"他捂住鼻子,黑色工装靴碾碎脚边几朵落花。殡葬店少当家最烦这种矫情味道,活像他妈骨灰盒里掺的防腐剂。
"阎先生是吧?"带笑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麻烦抬个脚,您踩着我式神了。"
阎狰抬头,看见二楼栏杆上坐着个白晃晃的人影。那人银色长发垂到腰际,雪青色长衫开衩处露出半截白玉似的小腿,正用烟管轻轻敲打廊柱。阳光透过他指间,在青砖地面投下狐狸爪印似的光斑。
"阮宵?"阎狰眯起眼,"电话里说好三点,你他妈让我在门口喂了半小时蚊子。"
长发美人轻盈地跳下来,落地时发梢扫过阎狰喉结。阎狰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供桌,震得香炉"咣当"一响。
"凶宅嘛~"阮宵用烟管挑起阎狰下巴,"总要试试阎师傅的胆量。"他指尖冰凉,袖口却滚着暖烘烘的熏香,矛盾得让人头皮发麻。
阎狰一巴掌拍开烟管:"少来这套。鬼在哪?干完活结账。"
"急什么?"阮宵突然拽着他往厨房走,"先帮我杀个青蟹。"
---
厨房案板上捆着只拳头大的青蟹,螯钳上还缠着红绳。阎狰盯着那对乱挥的钳子,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他妈请我来当厨子?"
"这可不是普通螃蟹。"阮宵递来把菜刀,"是镇宅的煞器。"他俯身时长发垂到阎狰手背上,痒得像有蜘蛛在爬。
阎狰夺过刀"咣"地剁下去。蟹壳碎裂的瞬间,腥臭的黑血喷泉似的溅起来,精准糊了他俩一脸。
"......"
阮宵抹了把脸,看着掌心黏液里蠕动的白色线虫:"哇哦。"
阎狰的限量版AJ1倒了大霉。他额头暴起青筋:"你故意的?"
"怎么会呢~"阮宵突然贴近,沾血的手指划过阎狰耳后,"不过阎先生现在阳气弱得很..."他猛地将人往下一按,"小心头顶!"
"哗啦——"整盆狗血从门框上扣下来,把阎狰淋成了糖醋排骨。
阮宵早闪到两米外,正用手机录像:"各位道友看好了,这就是不戴护身符的下场......"
阎狰一把抢过手机砸进鱼缸,揪住阮宵衣领按在冰箱上。压缩机嗡嗡震动,震得阮宵后腰发麻。他忽然发现这暴躁狂睫毛挺长,沾着血珠的样子像红宝石坠子。
"好玩吗?"阎狰从牙缝里挤出字,"信不信老子让你变成下一个镇宅的?"
阮宵突然笑出声,膝盖顶住对方胯骨:"阎哥,你裤链开了。"
阎狰低头刹那,阮宵抽出发簪往他肩头一扎。阎狰吃痛松手,看见簪头雕着张扭曲的鬼脸,此刻正冲自己咧嘴笑。
"介绍一下,"阮宵转着簪子,"这是前任租客,特别喜欢啃直男脖子。"
话音未落,阎狰的铜锣已经贴到他鼻尖上。阴刻的饕餮纹泛起青光,震得阮宵耳膜生疼:"你他妈......"
"嘘。"阎狰掐住他后颈,"听。"
地板下传来指甲抓挠声,十八个血手印在墙上同时浮现。冰箱门自动打开,腐烂的螃蟹腿正往外爬。
阮宵突然搂住阎狰的腰往旁边滚。"哐当!"菜刀劈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刀柄上缠着熟悉的红绳。
"现在信了?"阮宵喘着气问。他发绳不知何时断了,银发缠了阎狰满手,凉丝丝得像握了把月光。
阎狰甩开头发,抄起铜锣往地上一砸:"五雷猛将,火车将军!"气浪掀飞了阮宵的衣摆,露出腰间一串朱砂符。那些符纸突然自燃,化作火圈困住疯狂增殖的螃蟹腿。
"早用雷法不完了?"阮宵抱怨着往他背上贴了张符。阎狰顿时觉得有电流顺着脊椎往上窜,爽得他差点跪下去。
"你......"
"聚阳符。"阮宵舔掉指尖的血,"再不用真火,咱俩今晚就得变成螃蟹饲料。"
厨房突然安静得可怕。阎狰看见阮宵瞳孔变成了竖线,自己的铜锣则在对方手里泛起不正常的红光。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整面墙的瓷砖"噼里啪啦"炸成齑粉。
烟尘散去后,青蟹变成了一滩冒泡的黑泥。阮宵的玉烟管插在泥里,正"咕嘟咕嘟"往外吐血泡。
"合作愉快?"阮宵伸手。
阎狰往他掌心拍了张湿巾:"下次再耍花招,"他指了指还在录像的手机,"我就把视频发到殡葬业协会群,标题就叫《民俗学教授在线跳大神》。"
阮宵突然凑近他耳畔:"那我说您被蟹钳夹裤链的事儿......"
两人同时掏出手机开始删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