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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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晨，卧室里并不似往常那般明亮，白色的纱帘随着微风拂动，雨水的味道从缝隙中透进来，相距不到十米就是院子里的那棵凤凰木，夏初的六月，正值花开时节。
程小木被雨点敲击在窗玻璃上的响声吵醒，隐约间听到了窗沿上的陌生声音，窸窸窣窣。
“嗯……？谁在外面吗？”
艰难地起身睁眼，将自己的半个身子从温暖的被窝中拽出来，偏过头去看屋内最大的那扇窗。虽未被白纱遮严，也只能看到窗外那物件的影子。
程小木揉了揉了眼睛，视线变得清明起来，穿上拖鞋缓慢地走到窗边，伸手将纱帘撩开一边，探头往窗外看去。
“诶！”
程小木瞪大了眼睛，一声惊呼，音量克制着，怕吓到了那只小东西。
在距离窗口不到半米的位置上，趴着一只花色有些杂乱的小猫，看着年岁不大，一双金色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刚开始还盯着屋内的男孩大眼瞪小眼，接着便开始环视四周，显然是在寻找一条合适的路线想要离开这里。
程小木眼瞧着面前的小猫伸出雪白的爪子，对着楼下的花园跃跃欲试，赶忙开口想要将它招呼过来，
“咪咪别跳！到哥哥这里来……真乖。”
似是通了人意，小猫倒腾着四条小短腿朝着男孩的方位缓步靠近，停在距离对方一米的位置，歪着头眨了眨眼。
程小木将纱窗轻轻上抬，然后朝着窗外伸出了手，几秒后，手心处就收获了一个毛茸茸的回礼。
“胆子好大啊小家伙。”
这样弯腰站着和小猫互动着实不太方便，程小木换了个姿势，半边屁股坐上窗台，斜倚在窗框上。
一人一猫安静地互动了许久，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屏蔽了似的，身后的门不知被叩响了几次。
“吱呀——”
房门被轻轻打开，来人缓步走进来，落脚极轻，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人。
进入房间后，林寒径直朝着床的方向走去，却只看见了瘪下去的被子。少年转身，想要寻找程小木的身影，扫过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最终停留在远处，只看到一个穿着墨绿色睡衣的人坐在窗台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才过了一个月而已，怎么看着像是长高了不少。”
林寒一边嘀咕一边移动到自家弟弟的近旁，伸手轻拍了对方的肩膀一下。
“啊！哥？”
程小木被突然间的触碰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原来是林寒，哥哥的到来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他看了看窗外还没大亮的天，又看了看林寒身上半解的睡衣，应该还没到对方平日里起床的时间才对，难不成这人是在梦游？
“早安，吓到你了？”
林寒有些歉疚地朝面前的人笑了笑，抬手抚了两下程小木的背，有些硌手。
“还好吧，我天生就比别人容易受到惊吓，早上好。”
程小木仰着头和林寒说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窗外正享受着的小猫唧唧叫着控诉。
“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怎么这样问？”
林寒的问题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程小木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白里透红的皮肤，嗯，看起来健康的很。
“九点多了，杨阿姨见你还没下来吃早点，叫我上来问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已经这么晚了？瞧着天还没亮，我还以为……”
白纱被风带过，遮挡在两个人中间，程小木下意识的抬手拂过，手背处的皮肤不小心触碰到了林寒的脸颊，
“这么凉？看来是在这里坐得太久了。”
林寒抓了抓碰到自己的那根手指，眉头一皱，
“到底有什么让你这么着迷。”
林寒一边伸手将窗台上的人扶下来，一边好奇地侧脸去看窗外，刚探出头，就看到了那只让程小木在窗边待了一早上的猫，小家伙依旧是那副懵懂的样子，毛茸茸的小尾巴立着，伸了伸它的小短脖子，朝着两个人的方向叫了一声，
“喵呜——”
“诶！它叫了！”
“啧，真是的，见人下菜碟的猫。”
程小木撇撇嘴，怼了林寒一下，
“怎么说？”
“我好歹陪了它一早上，都没朝我叫一声，一看到你就……”
“可能我长得比较有亲和力，你帅得让人心生距离。”
相触了一个多月，林寒对哄人的一套已经运用熟练，说点好话，再给点好吃的。
“早点有你喜欢的甜汤，我的那碗给你。”
被顺好毛的程小木朝着窗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较劲。
趴着的小猫眨巴眨巴眼睛，感到有些费解，它不大理解为什么人类要这样，是也喜欢被人挠下巴吗？
下雨天，两人自是不舍得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待在窗外，林寒捏了捏程小木的手臂示意人先去卫生间洗漱，自己则伸手将小猫接了进来，怀抱着坐在房间角落的懒人沙发上。
林寒轻抚着小猫身上的柔软的毛，小猫闭着眼睛打起小呼噜，好不惬意，但无论是人还是猫，都在等着不远处的水声停止。
“洗好了？”
听到逐渐靠近的拖鞋声，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程小木额前的碎发上还挂着点点水珠，点头间落下，砸在衣服上，形成了一个深绿色的水印。
“那走吧，下楼吃饭。”
程小木没动，只是望着林寒的眼睛，有点犹豫，
“嗯……”
“怎么了？”
“这猫怎么办？爷爷他会允许我们养吗？”
程小木舍不得把猫送走，但毕竟是再林家借住，还是需要得到主人的许可。
“会的，放心吧，我来搞定。”
林寒抱着猫走在前面，程小木跟在后面走下楼梯，到餐厅时，杨阿姨已经将凉掉的早餐放在锅里加热了。
“杨姨早。”
“早啊小木，今天怎么这么晚，是不舒服吗？”
“没，就是碰到了这个，”
程小木偏头朝着林寒的方向看，对懒洋洋的猫努努嘴，
“呦，这不是猫吗？这么可爱？”
杨阿姨转身进厨房将热好的早饭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又回去端了盘牛奶，
“喏，给小猫的。”
林寒跟着杨阿姨将小猫放到客厅的地上，看到好吃的，原本还在东张西望的小家伙此刻专心地舔着面前香甜的牛奶。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程小木吃完早饭从餐厅里走出来，和林寒一起陪小猫玩着杨阿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毛线球。
“怎么这猫吃得比我都快。”
程小木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却被林寒听了个正着，他笑眯眯地看了看地板上的猫，又看了看沙发上的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有其主人必有其猫，不过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猫咪毕竟还小，正是嗜睡的年纪，只是玩了不一会儿就随意地趴在地板上睡了过去，程小木怕它着凉，愣是将人家从美梦中碰醒，叫它换了个暖和些的垫子重睡。
“啧，年纪轻轻就学会了翻白眼，也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的。”
程小木撇了撇嘴，念叨着控诉对方不识好歹的行为。林寒则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笑着，总觉得这二者之间年岁大概没差，都还停留在上幼儿园的年纪。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好不容易得来的空闲时间，林老爷子没有安排练琴的任务，往常这样的时候林寒也都会征求程小木的意见。
程小木盯着远处的盆栽做思考状，他早上逗猫的时候就有想过这件事情，只是没有想出一个具体的方案。
“去给小猫买宠物用品吧。”
林寒适时给出自己的观点，程小木欣然点头接受。
两个人各回各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和杨阿姨道别后，便出了门。
鹭岛的别墅区距离市中心大概半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了附近的繁华街区。
十点多正是上人的时候，街道两旁原本冷清的店铺都热闹非凡。
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家小型的宠物用品商店，店铺不太出名，是早上十点多被一个电话强制开机的陈无力推的地方。
陈无家里养了一只价值不菲的纯种俄罗斯蓝猫，据他自己形容就是，这猫在家里的地位已经跃居第一，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一大家子中最好的。
程小木漫无目的地四处逛了逛，然后又走到最近的货架前随手拿起一包宠物零食看了下配料和价格，这店虽不起眼，但售卖的东西可都是实打实的精致。
“陈无推荐的果然没错。”
“我瞧瞧？”
林寒就凑了过来，两个人头靠得很近，嘀嘀咕咕地研究着程小木手里拿着的猫咪零食口袋。
货架上的产品种类繁多，让人有些挑花了眼，两个从未养过宠物的人也不大敢完全相信社媒上的推荐，最终还是将电话打给了陈无。
走出店门的时候，买了什么和购买的过程林寒都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宠物用品店的老板娘嘴角扬起的大大的微笑，还有殷勤地说着无数句，
“欢迎下次光临。”
离开宠物用品商店，街道上的人已经比先前多了一倍多，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又被上方刺眼的阳光晃得看不清前面的路。
林寒一手拎着满满当当塑料口袋，另一只手虚环在程小木的后面，生怕被人群挤散。
感受到温度的骤然升高，程小木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怎么过的这么快，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怪不得街上这么多人。”
程小木话音刚落，就被猛地拽了一下，半个身子落入林寒的怀里，男孩因为受到惊吓而瞪大了眼睛，有些发懵。
“当心！”
程小木扭过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是一个拖着运货板车的人正飞快地朝着前方跑去。
“谢谢哥。”
小插曲过后，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半搂的姿势向前走着，谁也没觉得这样的状态有什么不妥，周围路过的几个女孩子倒是偷瞄地起劲儿。
“中午想吃什么？”
林寒四处打量着街边的店，大多都人满为患，就连门口放置的椅子都被等位的人坐满了，他皱了皱眉，开始担心是否能够找到合适的餐馆。
“嗯……我好像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不过我记得那天陈无提过一嘴，就在这条街上有一家很好吃的红豆饼，我想买回去尝尝。”
“那我们先找个人不多的地方把午饭解决，然后去找你说的那家红豆饼。”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