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梦中的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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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五年前，同样的夜空下，穿着黑色短打的小孩苦兮兮的在蹲马步。
一双小短腿，晃晃悠悠，抖如筛糠。
七天前见到偶像的时候有多么的心花怒放，得知可以拜对方为师父的时候有多少小鹿乱撞，现如今的明澈就有多惧怕这位新鲜出炉的师父。
练功达不到要求，她是真的会揍人的，然后揍完还会把她扔回去继续练功，一直要练到规定的要求才行。
怎一个惨兮兮了得。
别问她为什么会知道，问就是正在加练中...
连不慎熟练的撒娇卖萌都用上了，明澈算是知晓自家师父一旦定好一件事会有多么的心若磐石。
就算是对着她皇帝的身份不那么感冒，怎么能做到对着她这么可爱的小脸也丝毫不留情的啊？
生存不易，明澈叹气。
前方不远处的红点彻底消散，代表着计时的香完全燃尽，明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块带着些皂角香的帕子从天而降，盖在了明澈脸上。
“去沐浴，然后出来吃饭。”
明澈的眼睛刷的一下亮起来，扯掉盖在脸上的帕子，盯着萧砚辞的双瞳仿佛在闪着光。
“是师父做的吗？是烤肉吗！！”
猛然爆发出的热情硬生生让萧砚辞止住接下来要说出的话，那话在喉咙里滚过一遭，到嘴边又换成另一句。
“没力气练功？你这精力，或许...”
“师父我这就去沐浴！！”
猛然开口截断萧砚辞的话，明澈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萧砚辞转身，只看见明澈消失在房间门后的背影。
漠然的眼中，一丝淡淡的光滑过。
因为每天都有沐浴的关系，即便如今沐浴并不方便，可明澈的速度依旧很快
顶着一头湿乎乎的头发出来，相当自然的来到餐桌旁，
“师父，帮擦~”
熟稔的撒娇，这次得到了满足。
“麻烦的小孩。”
刚端着做好的饭放到餐桌上，萧砚辞甚至来不及将绑起的衣袖放下就得到了来自明澈的撒娇，轻叹一声后，无奈的接过擦头发的布巾。
也是没有办法，来到这个世界前的明澈从来都是一头短发，现代的设备又比较齐全。而来到这个世界后，自然不可能继续留短发，且出身决定，打理头发又不需要她自己动手，所以来这里拜师萧砚辞之前，明澈从来都没有为打理头发的事情发愁过。
现在虽然不再做打理头发这般讲究的事情，可擦头发同样成了难题。
自然晾干前需要尽可能将头发擦干，但明澈的性子，注定了每次擦完的结果都会是头发乱作一团。
她更没有性子去一点点理顺，只能是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拽下来一堆碎发。
为了不让未来的陛下有失大衍朝风范，放任了两天后的萧砚辞认命的当起了小徒弟的擦头工。
孩子还小，总归是来得及慢慢教的，今天有些晚，还是她来动手吧。
简单的弄干头发，萧砚辞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吃饭，结果动了下，没抬动脚。
默默转头，不出意料的对上那张笑的讨好的小脸。
却是小徒弟抱住了她的腿，一手指着房顶。
“师父，上那上面吃好不好？”
明澈仗着自己的年纪小，撒起娇来丝毫不害羞，软乎乎的嗓音唤着师父，见到人没回复，又是轻轻摇起了袖子：“师父~师父父~求求了~~”
萧砚辞再次在心底叹气，分明是想要呵斥的，话到嘴边，看着那双满是信赖依恋的眼瞳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感谢年轻时有过同样爱好的自己，当初建这个房子的时候虽然已经没了那份心境，但还是下意识的把其中一个房屋的房顶建成了可以坐可以躺的平台。
否则这么小的孩子，她必然是不会应允这个请求的。
“嘿嘿，果然在这上面吃饭感觉就是不一样！”
如愿上了房顶，明澈简直像是心里长了草一样，兴奋地恨不得在上面打几个滚。
“好了，赶紧吃饭吧，再晚就该积食了。”
倚着小小的桌案陷入过往，萧砚辞总算是赶在明澈要滚下平台的时候清醒过来，一把将人拉回。
警告的一眼过去后，又是不咸不淡的开口：“或者，你打算继续练功消食，为师倒也不是很介意。”
明澈一秒变老实。
吃过饭，萧砚辞就打算下去。
早已没有过往的心境，即便在做的事情是曾经欢喜的，如今做来也不过满心苍凉。
明澈敏锐的察觉到萧砚辞变坏的心情，抿着唇，在萧砚辞开口之前，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萧砚辞的手。
“师父，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师父不会背负上叛徒的骂名。
萧砚辞顿住，神色莫名的看向明澈，眼底复杂，半晌后抬起手揉了揉那小脑袋，叹息：“奸佞当道，你不过一孩童，能有什么办法。”
“可那是圣旨——”
“只是挂着圣旨的名头罢了。既非你的本意，也非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话，为师还分得清祸首是何人。”
明澈攥着衣角，嘴抿的死死的，似乎憋着一口气。
在萧砚辞打算起身的时候，一把扯住了对方，扬起的脑袋朝向萧砚辞的方向。
“师父，朕会为你正名的！”
萧砚辞望进那倔强却带着光亮的双眼，不知怎的心里就跳了下，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情开口，漫不经心一样的问。
“可你又怎知，所谓的叛徒就一定是假的呢？或许，为师真的判了大衍也不一定。”
明澈顿时急了起来，眼中的焦急仿佛要溢出，偏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乱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万千的话从喉头滑过，最终也不过是带着执拗的倔强之言。
“才不是！朕就是知道！朕是天子，受命于天！朕金口玉言，师父是忠臣良将，绝非奸佞！！”
小脸憋得通红，也不肯停歇心中之语的表达。
“师父再等等朕，朕会快快长大，变得更强，夺回皇权为师父正名！朕还会把那些奸佞千刀万剐给师父出气！！”
萧砚辞蓦然就有一种心底松了口气的感觉，抬手揉着明澈的脑袋，轻声开口。
“一口一个朕的，说的尽是孩子话。怎可轻言千刀万剐，为师可不想当一个暴君的师父。”
“那他们枉顾边境之危，陷害忠良，轻视百姓，又抢夺皇权，可不就是罪大恶极，合该千刀万剐！”
明澈不服气的嘟嘴，原本捏着萧砚辞的手也收了回来，环抱着双臂，脸色一派不开心。
停顿两秒，没等到萧砚辞来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家师父对自己虽然照顾但好像不是很待见的样子...
嗯？不对，刚刚师父那个语气...
明澈猛地转身，朝着萧砚辞的方向直直扑了过去，窝到怀中很是蹭了一番，然后扬起那张布满红润的小脸，藏着几分忐忑，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师父，你是不是打算收我为徒了？”
萧砚辞不动声色的垂眸看向怀里的小孩：“为师不是早就收你为徒了？明澈莫不是忘了，你的字可还是为师取的。”
“弟子不是那个意思...”
明澈抓着脑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就直接说，自己感觉师父前些天虽然收了她当弟子，但只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心底是隔着一层...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看着这样的明澈，萧砚辞的心里反而彻底安定下来，她也不急着走了，一手从怀里把小弟子拉出来，然后顶着小弟子迷茫的双眼，轻扯了下软乎乎的小脸。
“别想了，再想，可就要错过你心心念念的夜空了。”
说完，相当干脆的将小徒弟扔到一边，萧砚辞径自躺了下来，看着少见的星月同辉，难得的放任自己享受这片刻宁静。
云，穿梭在漆黑的天空，偶尔遮挡住明亮的星，氤氲的月，让沉浸在这安宁中的人无端生出慵懒的睡意。
房顶上，骤然响起孩童信誓旦旦的话：“总之，师父你等我，我肯定会为你正名的！那之后，我就带你去皇宫的房顶上去看夜空！”
——
同样的夜空下，沈府的院落内，一把竹制的躺椅随意的放在院落中，躺在上面似乎是在晒月亮的青袍女子缓缓睁眼，逐渐看清了天空中那与过往记忆近乎相同的星月同辉。
“果然想要割舍习惯是件困难的事情，这才多久，居然会想起那小孩...我也是变得软弱了。”
不过，是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梦中的过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