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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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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洄琛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学生会群消息，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迅速按熄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繁杂的事务隔绝在外。
“又是学生会？”周琰咬着吸管，声音含糊不清，“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吗？”
“嗯，说好了。”周洄琛拿起一个豆沙包，轻轻放在周琰的餐盘里，“今天什么都不管，只陪你。”
周洄琛指尖捏着牛奶盒的边缘，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纸盒表面的褶皱。
方才被周琰掐过的胳膊还残留着一点浅浅的触感，不疼，反倒像羽毛轻轻扫过，让他原本因学生会事务紧绷的神经，又松弛了几分。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人，周琰正低头小口咬着豆沙包，嘴角沾了点豆沙的碎屑，像只偷食的小松鼠，模样透着几分憨态可掬。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周洄琛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动作自然地凑过去，用指腹轻轻蹭掉周琰嘴角的碎屑。
他的指尖带着一点微凉的温度，触碰到周琰皮肤时，周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头冲他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谁让我哥买的豆沙包这么好吃，比学校门口那家老店的还软。”
周洄琛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纸巾递到周琰手里。
他其实不太习惯这样直白的夸赞，从小到大，身边人对他的评价多是“冷静”“靠谱”“不好接近”，像周琰这样带着热意的、毫无保留的认可，是他十七年人生里少见的温暖。
不远处，夏城易正跟商思源拌嘴，商思源拿着一根薯条戳夏城易的胳膊，嘴里念叨着“你上次还说我投篮不准”，夏城易则笑着躲，手里还不忘给商思源递上一杯刚买的橙汁。
两人的动静不算小，偶尔传来的笑声，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食堂的喧嚣里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周琰侧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他们俩每天都这么热闹，跟小太阳似的。”
“嗯。”周洄琛应了一声，目光却没落在夏城易和商思源身上，而是定格在周琰的侧脸上。
周琰的睫毛很长，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轻轻颤动。
周洄琛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好，没有学生会的报表要核对，没有活动方案要修改，只有身边人温热的呼吸，和食堂里淡淡的饭菜香。食堂里的慢时光
周琰笑完，又低头咬了口豆沙包，软糯的面皮裹着甜而不腻的豆沙，在舌尖化开时，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猫。
“哥，你怎么不吃？”他抬眼看向周洄琛，发现对方面前的餐盘几乎没动，只有一杯没开封的豆浆静静放在那里。
周洄琛指尖还停留在牛奶盒的褶皱上，闻言才收回目光，拿起豆浆撕开封口：“不饿。”
其实他早上为了赶学生会的早会，只啃了半片面包，此刻胃里早已有了空空的灼感，但看着周琰吃得香甜的模样，他忽然觉得，饿意也没那么难捱。
“怎么会不饿？”周琰皱了皱眉，把自己咬了一小口的豆沙包递过去，“你尝尝，真的超好吃，不吃就凉了。”
豆沙包的边缘还带着他嘴角的温度，粉白的面皮上沾着一点细碎的豆沙，像颗被揉软的小月亮。
周洄琛看着递到眼前的豆沙包，喉结又滚了滚。他不是没吃过别人递来的东西，却唯独在周琰这里，生出了几分无措。
他抬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周琰的指腹，对方的温度比他高些，像一小团暖火，轻轻烫了他一下。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周洄琛把豆沙包放在自己餐盘里，没立刻咬，而是先把豆浆推到周琰面前，“你不是喜欢喝甜豆浆？这个没放糖，我让阿姨多加了点豆。”
周琰眼睛一亮，立刻接过豆浆，插了吸管吸了一大口。浓郁的豆香在嘴里散开，没有多余的甜味，却刚好衬出豆子本身的醇厚。
“好喝！”他眼睛弯成了月牙，看向周洄琛时，眼底的光比窗外的太阳还要亮，“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浓点的豆浆？”
“上次你说学校的豆浆太稀，像掺了水。”周洄琛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周琰抱怨时，他正在改学生会的活动流程，却还是下意识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记在了笔记本里“周琰的小事”那一页，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豆浆杯。
周琰没察觉他的心思，只顾着吸豆浆，偶尔抬头跟他说两句学校的趣事：“今天早自习，思源把课本拿反了，还念了十分钟的英语，直到老师走过去敲他桌子，他才发现，全班都快笑疯了。”他说得手舞足蹈，嘴角还沾着点豆浆的白沫，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周洄琛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声“嗯”，目光却总落在他的嘴角。
等周琰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抽了张纸巾，再次凑过去，轻轻蹭掉那点白沫。“慢点说，没人跟你抢话。”他的指尖带着惯有的微凉，触到周琰的皮肤时，对方又像上次那样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
“哥，你今天好像比平时温柔点。”周琰忽然说，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周洄琛的心上。
周洄琛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收回手，拿起那半个豆沙包咬了一口。软糯的面皮在齿间化开，豆沙的甜意漫上来，却没盖过心底那点莫名的悸动。
“有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可能是今天没那么多事。”
“肯定有！”周琰笃定地点头，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以前你跟我吃饭，总是会时不时看手机，今天都没怎么碰。”他说着，还故意晃了晃周洄琛放在桌下的手，“是不是怕我生气呀？”
周洄琛被他戳得胳膊发麻，却没躲开，只是低声说：“说了今天陪你，就不会看手机。”他没说的是，比起手机里那些繁杂的事务，眼前人的笑脸，才是更值得他放在心上的东西。
不远处的夏城易和商思源还在拌嘴，商思源把薯条戳到夏城易的餐盘里，气鼓鼓地说：“你再笑我投篮不准，我就不跟你一起去看日落了！”
夏城易立刻举手投降，把自己餐盘里的炸鸡块夹给商思源：“我的错我的错，下次我陪你练投篮，保证你能投进。”
周琰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他们俩真好，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我们也有。”周洄琛忽然说。
周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微微泛红，低头吸了口豆浆，声音小了点：“也是哦。”
食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隔壁桌的同学在讨论下午的数学测验，斜前方的人在聊周末的篮球赛，嘈杂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却没冲淡两人之间的安静。
周洄琛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蛋夹给周琰，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报表，没有会议，只有身边人温热的呼吸，和餐盘里淡淡的食物香。
“哥，国庆回来的数学测验，你能帮我划重点吗？”周琰吃完鸡蛋，抬头看向周洄琛，眼里带着点期待。
“嗯。”周洄琛点头，“午休的时候，我去你们班找你。”
“好！”周琰立刻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那我中午等你。”
上课铃响了，周琰急忙收拾好餐盘，跟周洄琛一起往食堂外走。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周琰走得快，偶尔会回头等周洄琛，每次回头时，都会冲他笑一下，眼睛亮得像星星。
周洄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指尖忽然想起刚才碰到他指腹时的温度。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指尖，好像还残留着那点暖意。他忽然觉得，或许以后的日子，都能像今天这样——慢一点，再慢一点，不用急着处理那些繁杂的事，只用陪着身边人，吃一顿饭，聊一会儿天，就很好。
走到教学楼拐角时，周琰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周洄琛：“哥，明天早上，我们还一起吃早餐好不好？我想去学校门口那家老店买包子。”
周洄琛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喉结动了动，轻声说：“好。”
周琰立刻笑了，转身跑进了教学楼。周洄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教室。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起早上没看完的学生会消息，却没像往常那样立刻拿出来，反而放慢了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阳光正好，风里带着秋季特有的香气，一切都温柔得不像话。
周洄琛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紧绷的事务，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因为他知道，明天早上，会有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等他，会跟他一起吃早餐，会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这样的期待，像一颗小小的糖，在他心里慢慢化开，甜得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