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白衬衫的终极归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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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烤面包的焦香、研磨咖啡豆的醇苦，还有一点点松节油稀释剂独特的气息，是从角落未干的画布上飘来的。乔雨柔赤脚踩在地板上，嘴里叼着半片涂了厚厚花生酱的吐司，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应付关于新展细节的电话。
「对，王姐，小尺寸的日落系列下周就能补……诶？门口的色调是不是再暖一点？客户上次说想要……」
话音未落，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清脆咔哒声。
她立刻朝门口方向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对电话那头快速低声：「稍等王姐，他回来了，我等下回你！」不由分说挂了电话，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跑过去。
门开了，陈澈站在门口逆光里。他刚从重要的项目汇报会回来，身上是剪裁极佳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姿挺拔利落。单手提着公文包，另一只手臂上随意地搭着一件衬衫。
纯白的。
不是普通白，是带着丝绸般光泽的，「典礼级」的高支棉。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在玄关稍暗的光线下，也依旧白得像新雪，仿佛自带柔光。领口位置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他姓氏的缩缩写，低调而矜贵。乔雨柔认得，是他衣柜里的「战袍」级别衬衫，轻易不穿，穿了也格外宝贝。
阳光的斜度正好落在他臂弯的白衬衫上，晃得刺眼，也晃得乔雨柔心头一跳。关于「白衬衫」的各种惨烈的画面闪过脑海，带着甜蜜又荒唐的温度。
陈澈把公文包放在换鞋凳上，一边低头解着束缚了一天的领带结，一边习惯性地要把臂弯里的「白月光」挂到旁边的立式衣架上。
就在他手臂抬起，准备挂上的瞬间。
「等等！」乔雨柔开口，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压不住的狡黠。
陈澈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
乔雨柔已经像只发现猎物的猫，飞快地凑了上去。嘴角还沾着一点深棕色的花生酱，眼睛亮得惊人，盯着洁白无瑕的衬衫，又看看他轮廓清晰有工作后倦意的侧脸，混合亲昵和恶作剧的光芒在她眼底跳跃。
她迅速从旁边玄关柜上的小篮子里，摸出一管东西，不是颜料，是她常用的那支口红。管身是极有质感的哑光金属黑，顶端一抹熟悉的、标志性的娇艳嫣红轮廓。
陈澈眉梢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他当然认得这支口红，毕业照上、几次重要场合，它都出现过。但此刻出现在她手里，目标指向明确？她眼底闪烁的、熟悉的、兴奋和小疯狂的光，他预感到了什么。没阻止，只是不动声色色地垂下手，让臂弯里的衬衫垂落，衣襟展现在她面前。
乔雨柔微微踮起脚尖，靠得极近。她飞快地旋开口红盖子，饱满浓郁到惊人的赤陶色膏体滑出，在早晨清亮的光线下泛着丝绒质感的诱惑光泽。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点宣告主权的气势，捏着口红，对着纯净无瑕、带着高级感的白色衣襟。
稳、准、狠地印了下去！
一个饱满、清晰、色泽浓郁的嫣红唇印，烙印在了左侧胸口的方位！
空气静默，只剩下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和他深沉的注视。
乔雨柔完成动作，收回手，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她抬起眼，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烁得意、期待，还有一点点紧张，看向陈澈：「我的地盘，盖个章！」
四目相对。
陈澈的目光从艳丽的唇印上抬起，眼底工作疲惫蒸发，取而代之的是有灼热温度的笑意？
他没看自己惨遭标记的昂贵衬衫，视线牢牢地锁在她沾着花生酱，微微上扬的嫣红唇瓣上。
下一秒，骨节分明，力量感十足的大手猛地伸出，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乔雨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呼：「哎……！」
人已经被拉了过去，撞进了他坚实温热的怀里，另一只手臂随即收拢，铁箍般环住了她的腰背。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乔雨柔被撞得晕乎乎，眼前只剩下他骤然放大的深邃眉眼和紧绷的下颌线。
然后。
陈澈低下头。
滚烫的唇凶狠地压下来！
吻来得汹涌又直接，几乎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舌尖顶开她的齿关，一丝烟草的微苦和纯男性的气息，攻城略地般席卷着她口腔里甜蜜的花生酱味道。炽热、急切，无需掩饰的渴望与确认。
乔雨柔的手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肩膀，指腹下是他西装布料的挺括触感和衬衫下坚实肌肉的起伏。眩晕感潮水般袭来，耳边只有两人交融在一起急促而粗重的喘息。他环在她腰背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在怀里。
激烈焦灼的唇舌稍稍分离，带出暧昧的银线。陈澈的额头抵着她的，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唇角，眼眸里翻涌尚未平息的风暴和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乔雨柔大口喘气，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眼睫湿润微颤，脸颊绯红，唇瓣被他吻得更加嫣红欲滴。
陈澈声音沙哑，「毁了我的白衬衫，想怎么赔？」
「你的，不就是我的吗？」，乔雨柔小声嘀咕。
「没错，由你负责。」陈澈的唇角勾起掠夺余韵的弧度，微微偏头，炽热的唇瓣从唇角一路滑向她发烫敏感的耳廓边缘。
「盖章……」声音有炽热的气息，如同羽毛刮擦敏感的耳膜，引起她一阵细微的轻颤，「盖全了吗？」
乔雨柔浑身一酥，如同过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喉咙里溢出模糊的嘤咛。
陈澈扣着她手腕的那只手，自然地移到了纤细的腰侧。手臂稍稍用力，揽着她的腰，带她向旁边挪了半步，正好把她整个人轻轻按在了被阳光烘烤得暖融融的落地玻璃窗上。
玻璃触感隔着薄薄的居家衣物传来，陈澈的身体随之压迫性地靠得更近，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怀抱与落地窗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身体覆盖下来，窗外明亮的城市天际线成了模糊晃动的背景光斑。另一只手抬起，不是推拒，而是抚上自己衬衫左胸位置。
「乔雨柔……」她的名字被他深情和野性的腔调吐出，「这里，永远属于你。」
话音刚落，不等她从滚烫的宣告中回神，他已然再次低头，重新含住了她微张喘息、红肿湿润的唇。
落地窗外，高楼林立，车流如织，世界喧嚣而忙碌。然而在这方私密空间里，只有她，和那个将所有秩序打破、心甘情愿被「玷污」的男人。
灼热到几乎要将彼此融化的气息，他的手，将她更深地按向自己，每一次深吻都像要将彼此熔铸进生命里。
暮色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晕开，带着唇印的白衬衫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赤陶色吻痕在渐暗的光线里鲜艳如初绽的蔷薇。
厨房飘来奶油蘑菇汤的香气，乔雨柔踮脚从吊柜取红酒杯，腰侧环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陈澈的下巴抵在她肩窝，指尖勾住她的针织衫下摆，指腹摩挲腰间肌肤的力道是熟悉的试探，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红酒杯被遗忘在流理台，折射窗外的霞光。
卧室门被他的肩膀顶开，战利品般的白衬衫从她臂弯滑落，轻飘飘覆在地毯上。他俯身去捡的动作恰好将她笼罩在阴影里，领口绣着的银线缩写擦过她锁骨，凉而痒。乔雨柔突然拉住衬衫下摆，布料在两人拉扯间发出细微的崩裂声。
「别动。」
「好。」
陈澈任由她解开自己藏蓝睡袍的系带，真丝布料滑落。她突然将白衬衫覆在他胸口，嫣红唇印恰好贴住他心跳最剧烈的位置。棉布与肌肤相贴，陈澈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现在，它从里到外都是我的。」指尖顺银线刺绣的纹路游走，像在验收隐秘的契约。
卷入炙热的怀抱，后背陷入蓬松的被褥，那件衬衫成了他们之间最后的阻隔。
陈澈的吻落在她颈侧动脉时，衬衫领口的唇印随他的动作摩挲着她的心口。两种红在昏暗中交叠，一种是人工调制的赤陶釉彩，一种是血脉奔涌催生的绯霞。他咬住睡衣纽扣的力道，让贝壳材质发出细微的咔响。
当月光取代暮色，白衬衫早已皱得不成样子。它一半垂落床沿，浸着薄汗与体温，唇印的边缘因反复摩挲变得模糊，像雨水晕开的花汁。陈澈的指尖正沿着乔雨柔脊椎凹陷处描摹，好像抚摸易损的丝织品。
早晨，陈澈正对穿衣镜系扣子，乔雨柔从身后环住他，隔着布料听见双重心跳震动单薄棉纱。他转身时领口微敞，若隐若现的嫣红像藏在雪地里的一粒朱砂。
「你又害我错过了会议……」她的呢喃消失在他的亲吻里。
风掀起纱帘的间隙，印着唇印的白衬衫被郑重挂进衣柜最中央，好像经过血誓的旗帜，成为只在他们私密战场飘扬的旌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白衬衫的终极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