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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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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彻底黑了，天边云霞也消失不见，变成了清朗的夜空。
“玩弄我的感情，”路上迟砚青语气唏嘘：“没爱了。”
“滚滚滚，”凌颂之推了下他：“天天亲亲不够是吧？”
“哪有每天亲，”迟砚青重新握了下少年手，道：“知不知道刚才多期待你吻上来，期待落空的感觉不好受，还不让说几句？也是，毕竟你从来不会在意我的感受，偶尔会觉得你同意在一起不是因为也喜欢我，而是因为我追得太紧了。惹你烦了，被你戏弄是我应得的，没事。”
如果迟砚青说这话时不是笑着的，他还有可能会信。凌颂之泄气似的揪了对方手臂：“戏过了，收着点。”
迟砚青头偏到另一边，低笑了下：“之之揪我也那么爽，好喜欢。”
“……”凌颂之觉得他男朋友可能有点变态，默默收回手：“爽死你得了。”
他把手塞进口袋，闷头加快了脚步，说：“回去了。”
少年耳根被薄红晕染，迟砚青笑了看了几秒，打开手机发了条消息，唇角淡淡地噙着笑，随后追了上去。
“是不是害羞了？”
“谁特么害羞了，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害羞两个字。”
迟砚青：“耳朵都是玫瑰粉的，还说没害羞。”
凌颂之不带脑子就回怼：“太阳晒的。”
“落山了。”迟砚青轻声说了一句。
凌颂之冲冲道：“体质特殊，延迟了有意见？”
迟砚青无声弯了下眼：“没意见。”
“颂之，”少年在前面走得很快，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迟砚青又叫了一声。
凌颂之忍无可忍地转过去，板着一张脸：“又他妈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迟砚青垂眼看了下地板：“就是你踩到我影子，不确定是不是生气故意踩来泄愤，所以感觉有点疼。”
月影被拉得细长，黑压压地映在更亮的地面。
凌颂之没挪开脚，反而用力碾了碾迟砚青影子，而后被自己幼稚笑了：“你滚，以后正常点，我都被你传染了，傻逼。”
迟砚青有点遗憾没把刚才那幕录下来：“真的受伤了，有点走不动道。是不是应该展示下男友力，把我公主抱回去？”
“神经病啊，”凌颂之骂了一声，嘴角却没压住，泄出一丝笑意：“没踩你本人已经是恩赐了好吗？”
迟砚青扬了扬眉，轻笑：“可以让你光着脚踩。”
又被调戏一下，凌颂之深吸一口气，转头就走，把迟砚青拉得远远的。
迟砚青不紧不慢地跟上。
走廊灯光明亮，和外面的黑夜截然不同，仿佛形成一道结界。这会走廊都没什么人，反而教室闹哄哄的。
起码一路过来的教室都是这样，凌颂之走到十六班后门，才发现后门被关上了，里面静悄悄地没声音。
凌颂之没多想地推开门，突然砰地好几声。夏子米他们一群人围在后门，手上拿着礼炮，异口同声地喊：“生日快乐。”
六色的彩带丝瞬间从高处飘飞着落下。凌颂之看了他们每一个人，又看到他桌面堆得满满的礼物，茫然了许久。
“谁跟你们说今天是我……”凌颂之说着，忽然意识到今天好像是原主生日，说话顿住了，半响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迟哥说的，”夏子米第一个跳出来回答，还抱怨了几句：“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过生日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啊。”
凌颂之下意识看向迟砚青。
他就慢了半步，在凌颂之身后不远的距离，迟砚青唇角噙了温和的笑：“生日快乐，之前你提过生日是三月，就拜托老贺帮忙问了具体时间。”
“哦……”直到现在，穿书的割裂感才慢慢溢上来，凌颂之声音有些干涩：“我的问题，我不怎么过生日，最近没怎么注意到日期，自己都忘了，所以才没通知你们。”
少年努力压下喉咙的不适感，他往口袋掏了掏手机，拿了两下才抽出来：“我现在订蛋糕，大家晚上放学留下来吃吧。”
“好啊好啊，”夏子米挤眉弄眼：“拆礼物拆礼物，我跟你说，他们几个挑礼物都是挑他们自己喜欢的，我不一样，我的礼物绝对是最戳你的那一个。”
“是吗，我不信，”凌颂之呼出一口浊气，让自己更自然些，道：“你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陆识桉附和：“就是说，他买的那东西我都没眼看，有点自知之明。”
“你以为挑的又是什么好东西？”夏子米有些炸：“我这个千挑万选一个小时才在某多上挑出来的。”
有人长长地咦了一声：“我不行了，现在我更不相信你能买什么好东西了，不会搜的是送给朋友的礼物吧。”
“！”夏子米：“当然不是，我搜的是‘送给17岁男生的礼物’。”
时间没把控好，刚好是快上课时回来，听着他们你言我语上课铃就响了。
凌颂之缓缓呼吸了下，寒冷的空气吸进去刺激了肺。他回过神：“上课了你们先回去，等会我把拆后感发群里。”
他们意犹未尽，无奈于上课，如鸟兽散回座位。看班老师进来时，教室已经回复宁静，只偶尔有窃窃私语。
桌面被礼物琳琅，凌颂之看着它们久久不能言。凌颂之生日是五月七日，还有两个月。
这个不归他的生日惊喜端上来，仿佛在提醒着他不属于这。
这里似乎所有人过得都很好。十六班生活青春洋溢，没想紧迫的，害怕随时被人超越的氛围，有着他高中时从未体验过的放松与快意。
他家人不知道在另一边有没有好好生活，也许有，都过去大概半年了，再怎么重大的创伤也应该恢复过来了。
也许没有，他不知道。
凌颂之忽然茫然又愧疚。
凌颂之盯着桌面发呆太久，察觉到迟砚青投过来的视线，慌乱地抬手随便拿了个盒子要拆。
迟砚青递过去一个盒子，指弯包拢着：“先拆我的？”
“好……”凌颂之接过了迟砚青递过来那个，看包装多半是首饰那类。
凌颂之打开盖子，是一条手链，整体呈银色，温润有光泽，手感冰冰凉凉的。
扣边的装饰刻有两个英文字母——LS
凌颂之看到心里有点酸涩，指节僵下：“为什么刻的是凌硕？”
迟砚青愣了愣，随即轻声说：“之之，都是刻大名的，显得更正式，想让我刻小名么？”
“没事，就是随便问一下”凌颂之抿了下唇：“我还以为你把我原名忘了。”
“怎么会把这都忘了，”迟砚青勾了勾少年手心，问：“不喜欢么？不喜欢我重新挑一个？”
“喜欢，”凌颂之把链子串在手上，“这串链子很好看，挺好的。”
迟砚青看着他，想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他就去拆其他礼物了。
凌颂之拆礼物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夏子米送的乐高，陆识桉送的运动手环……有人送挂件有人送灯，
价钱都不是很高，但看包装可以看出来很用心。
以至于放学后去保安室取了蛋糕，放在凉亭桌上点蜡烛，他们对着烛火围着唱生日歌起哄许愿的时候，凌颂之脑子满是混乱的思绪。
“寿星许愿。”
“快许愿，快许愿。”
“这风有点大，帮忙挡着点，不然等下火灭了。”
明亮暖黄的烛火在摇曳，凌颂之第一个能想出来的愿望是“回去”。
凌颂之以往过生日都没许过愿，都是闭眼走个流程，这次难得有愿望，
但看着这些人真挚熟悉的脸又许不下去。
凌颂之才感觉自己是个贪心的人，又要这又要那，占据了别人身体，还两边都不想割舍。
烛火在风里抖了抖，好似随时可以熄灭。凌颂之一直盯着跳动烛光，眼睛被刺得有些发疼。
迟砚青轻轻伸手盖了盖凌颂之眼睛，温热的体温覆上来，轻轻在他耳边说：“闭眼，许愿要虔诚，不然就不灵了。”
视野一片黑暗，凌颂之睫毛颤了颤，闭上眼。迟砚青也收回了手。
凌颂之把想回去那个念头压下去，换了个模棱两可的愿望——希望所有人天天开心。
凌颂之俯身吹灭蜡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