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起走向未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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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工场中，零散的几个浪人无聊地踢着石块，其中一人拿着盒饭骂骂咧咧地走进一栋三层高的烂尾楼。
“来，吃饭了，小鬼！”
打开最里头的门，赫然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短和服的小女孩。听到了叫唤声，小身子动了动，露出一张稚嫩的脸，乌黑的眸子在看到来人身后时蓦地一亮。
“怎么……”话没说完，后脑便一阵剧痛，男人眼一翻便颓然倒下。
“英子！”纱织踢开男人的身体，朝小女孩伸手。
愣了一下，确认自己没看错的小女孩箭一般扑进她怀中，委屈得呜呜地哭了。
“别哭，我们先离开这里。”单手抱紧小女孩，纱织拿着竹刀小心地往外撤。
现在大部分的人应该都去真选组了，剩下的不过三两，是最有可能突围救人的时机。
两人才刚跑出烂尾楼，面前忽然走出三个浪人，为首的正是知惠空党残余势力的老大。
“啊啦，真选组难得集体安枕，你不去动手报仇反而留在这里等我，看来你对真选组的恨没那么深嘛。”纱织讽刺地看着他，谨慎地后退。
身后很快走出几个浪人，持刀慢慢靠近，她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竹刀，有点后悔刚才没换走那个人的真刀。
可就算换了又能怎样？她不过是从小在道场学习而已，还没真正拿过真刀，手下也没染过血。这样的她，有往他们身上砍的觉悟吗？
“我们早就料到你会反水，才在这里等着你的。怎样，杀兄之仇都不想报了吗？还是说，你想利用真选组对付我们？”大背头咧出坏笑，不屑地看着她。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纱织噗的一下笑弯了眼，“什么啊，我利用真选组？比起我，真选组才更想对付你们吧。我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而已。”
忽然，一枚烟弹在远方发起，漆黑的夜空蹦出一缕光芒。
“老大，是成功的信号！真选组那边真的中计了，我们要过去吗？”
这是潜入真选组的那批人发出的信号，难道他们猜错了，这个女人真的对真选组下药了？
大背头有丝错愕地抬头，趁着他们注意力集中在天空之际，纱织迅速地往一边没人的地方突破。
“想走？休想！”大背头顾不得其他，连忙下令，“杀了这两个女的！”
不管有没有给真选组下药，她都不能走出这里！
女性体力本来就比不过这些浪人，负重之下她根本跑不快。冷厉的寒光袭来，纱织只来得及抱紧怀中的小女孩，闭眼以身体挡下即将到来的攻击。
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响在耳边，炽热粘稠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肩背和脸颊，但预期的痛楚却没有出现。
带着一丝血腥味的熟悉气息包围着她整个世界，紫眸下意识睁开，触目所及全是那片安全的黑色。她怔忪地抬头，那抹橘色的爆炸头映入眼帘，拿着双刀的那双手臂稳稳地护在她身边。
猩红的眼珠子微微下移，看了她一眼，面罩覆脸的人眉眼没半分变动，浑身都是凌厉杀气，却给她一种安抚的意味。
“齐藤先生？你没赶回去？”纱织意外地问道。
齐藤终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卡片也不合适作为回应。
没有回去的答案他心中很清楚，局长和副长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掉，而她也绝对不会真的对真选组的人下药。齐藤终信任自己的同伴，也信任这个在屯所和超市都笑着面对他们的姑娘。
他只是猜到少女的计划，知道她会一个人涉险罢了。
“可是，为了骗那些人，我真的下了药的，虽然分量只有一点点……”她偷偷留了字条给土方十四郎，但不肯定他会看到……因为她把字条塞进蛋黄酱瓶子里了。
虽然很肯定他会吃光那瓶蛋黄酱发现字条，但万一今晚他没吃光呢？真选组全员可是被她下了药的啊！
“真选组可没那么弱，需要那么多人去救援。不然，过后会被笑得不敢出门的。”
带笑的女嗓从上方传来，纱织抬头，黑发扎成马尾身穿橙色浴衣的漂亮女人扛着长刀在月色下笑得灿烂。
“阿萤姐？你怎么也……”纱织吓了一跳，下意识抓着齐藤终的衣摆。
“委托顺利完成，我来收取委托费呀，不然万事屋会独吞的。”阿萤笑着跳下，手中长刀灵活地飞舞，把冲过来的浪人砍飞两米开外，鲜血四溅。
纱织震惊得双目圆睁，她认识这个女人那么久，从来不知道她的剑术这么的好……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女人，砍起人来是一点也不手软啊！
齐藤终垂眸看了眼她的手，站了起来，衣摆顺势从她手中挣开。下一瞬，矫健的身影已持刀攻向那边的浪人。
纱织看了一眼，咬着牙抱起怀中的小女孩，捂着她的眼往阿萤那边跑去。
眼尖地看到前方的枪口朝少女瞄准，阿萤厉声喊道，“趴下！”
话音未落，子弹应声而出。动作极快地踢起砍碎的巨石，阿萤压着纱织和小女孩躲在巨石后，挡开子弹的密集攻击。
齐藤终敏捷而疾速地挥舞着双刀朝那边急行，所过之处飞溅起无数血红，惨叫声络绎不绝。
控制枪炮的浪人咬牙，刚想要改变方向，枪身之上已蹲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下一瞬，他瞠目看到自己的血铺洒在枪炮上。
纱织抬眸，视线穿过所有障碍目睹那个人的战斗，紫瞳轻颤。
那个男人，跟摩天轮上腼腆又慌乱的他完全不一样，出手又快又狠。
这样才是真正的他，也是让她坚信不会杀掉信仰一致的兄长的真选组第三番队队长，爆炸狼齐藤终。
“可恶，杀了他们——”大背头甩着长刀，吆喝着不断从废墟涌出来的浪人。回头看到几个扛着刀的浪人还在优哉游哉地观看那边的爆炸狼杀敌，他气得怒指着他们，“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冲啊！”
被指名的栗发少年举起手，红眸懒洋洋的，语气却一本正经地道，“报告，还等上头的命令呢。毕竟，今天我可不是翘班来打架的。”
“灭哈哈哈，吉娃娃，不敢上就直说，找什么理由呢。这些人对你们来说确实厉害了些啊鲁，但对救了真选组全体的我们来说……”个子娇小的橘发带着眼罩的浪人不屑地笑道，手肘搭在他肩膀上，“这些废物还不够热身啊鲁。”
“说得那么厉害，你倒是上啊，你们来就是看戏么。”栗发少年侧身避开她的手肘，波澜不兴地道。
对于这几个特地跑来看真选组笑话的混蛋，他也没想着多客气。
“急什么呢，我们家的代表不是在那边上了么。啧，那家伙最近是有练一下的样子嘛。”一头银白色卷发乱翘，死鱼眼没精打采的男人抬手按着身边人的头，笑得不怀好意，“再说，我们的委托可是干完了……剩下的，得由该来处理的人接手。派代表被迫见义勇为就算了，没委托费的事我们可不干。”
大背头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们，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你们……到底是谁？”
三人齐唰唰地看了过去，咧出一样的坏笑。
没等他们自我介绍，一辆警车急刹着停在不远处，一身制服的男人咬着烟头走下车，拿着喇叭道，“真选组例行检查，哦，那边的人，没错，就是你们，举起手投降。至于那边正在偷懒的混蛋们，给老子上啊——”
话音一落，一堆穿着真选组制服的人持刀从外头冲了进来。
大背头脸色剧变，连忙掉头往一边逃去。
纱织眼尖地看到那个逃跑的人，连忙爬了起来追，“别跑——”
蓦地，两个身影极快地从她两侧超越，错眼之际，纱织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爆炸头和一头柔顺的长发。
“齐藤先生……桂先生……”纱织大惊，他们可是敌对的关系啊。
阿萤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温柔，“比起让那个人最重要的妹妹手染鲜血，他们更想要亲手替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同僚报仇。当然，你也可以亲眼去目睹他们替你兄长大人复仇。”
反应过来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纱织哭着给她和那边的警察部队深深鞠躬，转身追了过去。
……………… ……………………
刀剑相接的声音接连不断，那两个置身于不同阵营的男人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刀，为同一个逝去的同伴而奋战。
不同于桂的质问和讽笑，齐藤终始终不发一言。
可是，他的刀，他的战斗，他的眼神……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他的想法，他想要诉诸于口的每一句话，不需要言语，他以每一个动作表达了他的意思。
那个身影，在刀光剑影中与纱织记忆中的人重叠。
为了江户的黎明而战，为了守护江户的人们而战，那是他们的大义。
明月于上空高悬，罪人的血蔓延在废土之上。
桂利落地甩掉长刀上的血，侧过头，看了眼那边的少女，视线落在持着双刀的男子身上，轻轻点了点头。
齐藤终收刀，会意地点头，至这一次不期而遇的并肩战斗。
送走了长发飘扬的劲敌和对手，齐藤终默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看向泪流满脸的少女。
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那种紧张的感觉又开始升起，他想要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很多石头噎住，愣是憋不出一个发音。
“我知道的。”少女抹去眼泪，声音沙哑地轻道，“兄长大人是切腹自尽的，因为他不想要知惠空党利用，不想听他们的威胁谋害真选组，更不想要玷污桂先生他们的大义……他是拜托你帮忙，所以英子才没被他们杀掉的。谢谢……”
齐藤终沉默不语，只是眼神微暗。
他是在肃清叛徒之际发现他被威胁的事，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是他亲自介错成全那人的忠义之名，故而那人的名字并没有在肃清的名单上。跟见回组硬碰那次，副长他们找到了孩子并且救了出来。只是没想到那次荆棘之战后知惠空党还有残余势力，再次对孩子动手。
早见纱织擦了擦眼泪，把所有后续事情都告诉他。
因为工作关系，她来到江户后一直没怎么联系自己的兄长，直到出事后。那些人从同乡那里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故意找上门捏造那人被肃清和被桂一系抛弃的事，迫使她报复真选组和桂。
可是，她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随便轻信这些人。她秘密找上桂，知晓部分真相，又以工作之便接近真选组的人，在忽悠那些浪人以为她有意报复的同时从那些联系的浪人那里收集信息和他们的犯罪证据，委托万事屋和阿萤交出去。
是的，她不是被知惠空党利用来报复真选组，她是利用真选组和桂给她兄长报仇的。
“抱歉。”纱织90度鞠躬，诚心诚意地对这个男人道歉。
齐藤终被她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他叹了口气，迟疑地把大手放在她发顶。
柔软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让他想起春日飘落在手掌上的樱花花瓣。
他轻轻地揉了揉，想要告诉她，他并不在意她的利用。相反，他其实很庆幸，这个笑容灿烂又天真的姑娘，没有因为被仇恨蒙蔽而鲁莽地让双手染上鲜血。
能做到对逝去同伴的约定，保护她和那个小女孩，他很高兴。
“谢谢……”纱织止不住泪，忽然张手抱着他的腰埋头痛哭。
叮——齐藤终的脑子，再次卒。
猛地推开她，他飞快地往最近的厕所而去。
几日之后。
超市收银台上，齐藤终付了钱，低头垂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十分钟后。
“要热东西吗？”早见纱织看了眼他买的东西，好像没有便当等需要加热的。难道是……
“啊，那个消费满5000的优惠活动已经结束了……诶？”
她面前的爆炸头沉默男深呼吸后抬起头，眼眸始终轻垂不敢看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般，他视死如归地拿出写字板，如同囚犯拍照般举在胸前。
【黎明之后，能跟我做朋友吗？】
莹紫的大眼蓦地浮起泪光，纱织笑着拿过写字板，以马克笔低头写着什么。
好半响没动静，他忍不住抬眸，视线触及一块大大的写字板。
【齐藤先生，黎明之后，能跟我做朋友（划掉）交往吗？】
红眸剧烈颤动，齐藤终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看到少女灿烂如外头骄阳的笑容。
蓦地，他捂着肚子，看了她一眼后飞快地往门外厕所而去。
“啊啦，这是拒绝吗？”同事疑惑地问道。
“不，他只是害羞了。”纱织笑眯眯地放下写字板，在那些字旁边打了个勾。
未来的男朋友，get~
………… ……………… ………………
黎明之后，真选组正处于转型中，第三番队不再是单纯的暗杀部队，那个沉默寡言，不，是沉默不言的男子也不再隐于暗处负责肃清叛徒。
“终终~我来找你玩了~”
休沐的真选组屯所门口，橘色爆炸头的男子羞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接住那个朝他扑过来的娇俏少女。
等她站稳，他双手乱舞，想要跟她说什么，一时间又找不到笔记本。
“啊，终终是要抱抱吗？没问题哦~”少女自觉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张手抱着他的腰，窝进他怀中蹭了蹭。
那张脸更红了，齐藤终双手舞得更快，整个人看起来慌乱极了。好不容易找到笔记本打算写字，少女已自行解读完毕。
“怎么？还要亲亲吗？可以哦~”纱织少女踮起脚尖，嘟起唇亲了他一口，大眼扑闪扑闪的，“还要什么吗？”
轰地一下暴击，齐藤终整个人陷入高温预警，慢腾腾地拿下少女搂着他的双手，然后转身，突然连滚带爬地往厕所跑去。
“哎~我们家终终真可爱~”纱织捧着微红的脸蛋，陶醉地笑道。
目睹一切的土方十四郎捂脸：完全被拿捏了啊，阿终！
冲田总悟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搜索便携式厕所，作为新婚礼物好像都不错。
春日的真选组屯所，焕发了新的活力，还有满空气的粉红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一起走向未来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