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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属于自己的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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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的财务部像台刚上油的机器，噼啪作响地运转起来。崔喻之抱着一摞凭证走进办公室时，格子间里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键盘声。她深吸一口气，将围巾往包里塞了塞——今天脖子上这条酒红色羊绒围巾，是她特意挑的，据说和季宴礼常穿的那件深灰色大衣很配。
“哟，崔大小姐来了？”靠窗的李姐抬头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昨天季总让整理的客户资料，弄完了？”
崔喻之的手紧了紧，怀里的凭证边缘硌得手心发疼。“快、快弄完了。”她小声说。
李姐嗤笑一声，转回头去敲键盘，声音却故意拔高：“有些人啊，仗着有后台就是不一样，实习报告都写不明白，还能进核心项目组。”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窃笑，崔喻之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是靠父亲的关系才进的季宴礼公司，说她连基本的Excel函数都弄不懂，纯属来添乱的。
寒假在江知烨家恶补的那几天，她确实进步了不少，至少不会再犯把“应收账款”写成“应付账款”这种低级错误。可面对这些带着刺的目光，她还是忍不住发慌，手指捏着凭证的边角，都快攥出褶皱来。
“崔喻之。”部门经理张姐抱着文件夹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季总让你把上周的资金报表送过去。”
“好的张姐。”崔喻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放下凭证，跑去打印机旁取报表。
报表是她昨晚加班核对了三遍的，每一个数字都反复验算过，确保没有任何纰漏。她捧着报表走向季宴礼的办公室，脚步越来越慢，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虚掩着，能看到季宴礼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看着文件。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手背上，映出淡淡的青色血管。
崔喻之的心跳漏了一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季宴礼的声音低沉悦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种疏离的温和。
崔喻之推门进去，将报表放在他桌上：“季总，您要的资金报表。”
“嗯。”季宴礼头也没抬，伸手拿起报表翻阅。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崔喻之站在原地，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瞟他——他的睫毛很长，低头时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看起来格外禁欲。
“这里。”季宴礼突然用指尖点了点报表上的一行数字，“为什么这笔支出没有附审批单？”
崔喻之赶紧凑过去看，脸颊差点碰到他的胳膊。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咖啡的微苦，让她瞬间红了脸。
“我、我看看。”崔喻之的声音有点发颤，指着那行数字，“这是上周的差旅费报销，我记得是有审批单的……”
季宴礼抬眼看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再去查清楚。”
“是。”崔喻之的脸瞬间白了，拿起报表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
回到工位，她翻遍了所有文件夹，都没找到那张审批单。旁边的李姐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假惺惺地问：“怎么了小崔？找不到东西了？”
“李姐，你知道上周的差旅费审批单在哪儿吗？”崔喻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姐挑眉：“审批单？这种东西不都是附在报销凭证后面的吗？你没钉在一起？”
“我……”崔喻之愣住了。她确实不知道还有这规矩，寒假补习时江知烨也没教过这些细节。
“哎呀，看你这孩子。”李姐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电脑上点了几下，“你看，财务系统里有电子版的，你导出一份打印出来就行了，记得让报销人补签字。”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李姐！”崔喻之喜出望外，赶紧按照李姐说的操作。
李姐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回头去继续敲键盘，手指在“审批流程”的文件夹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话。
崔喻之抱着补好审批单的报表，再次敲响季宴礼办公室的门时，手心全是汗。
“季总，这是补好的报表。”她把报表递过去，头埋得很低，不敢看他。
季宴礼接过报表，翻到那页补好的审批单，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你确定这样可以？”
“是、是李姐教我的，她说系统里有电子版，打印出来补签字就行。”崔喻之赶紧解释，声音里带着点讨好。
季宴礼没说话，低头看着报表，手指在纸上轻轻敲击着。办公室里的沉默像块巨石，压得崔喻之喘不过气。她能感觉到季宴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和……失望。
“崔喻之。”季宴礼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是第一天来财务部吗？”
崔喻之的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眼里满是不解：“季总……”
“公司规定，所有支出必须附原始审批单，电子版只能作为备份。”季宴礼将报表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你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还是说，你觉得有李姐教你，就可以敷衍了事？”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崔喻之的脸瞬间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是我自己没弄清楚，不关李姐的事……”
“够了。”季宴礼打断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惫，“这份报表重做，下班前给我。还有，以后不懂的地方，直接来问我，别再去麻烦别人。”
最后那句话像根针，狠狠扎进崔喻之的心里。她知道，季宴礼这是觉得她麻烦了，觉得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对不起季总。”崔喻之的声音带着哭腔，拿起报表转身就跑，连句“再见”都忘了说。
她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蹲在隔间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冰凉的瓷砖贴着脸颊，让她稍微清醒了点。
她知道自己笨，知道自己不如别人，所以寒假才会厚着脸皮去麻烦江知烨，才会每天加班到深夜，努力记住那些枯燥的公式和术语。可为什么还是会出错？为什么还是会被骂？
李姐明明说这样可以的……崔喻之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不是没怀疑过李姐是不是故意的，可转念一想，人家凭什么要帮她？自己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被人讨厌也是应该的。
“笨蛋……崔喻之你就是个笨蛋……”她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从小就不爱哭。小时候摔断了腿，她咬着牙没掉一滴泪；被江知烨抢走最后一块菠萝蛋糕，她也就是气鼓鼓地瞪他两眼。可自从遇到季宴礼，她好像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快流光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江知烨发来的消息：【在忙吗？晚上一起吃饭？】
崔喻之吸了吸鼻子，回了个“不了，要加班”，然后擦掉眼泪，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镜子里的女孩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看起来狼狈极了。
“崔喻之，加油。”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深吸一口气，走出卫生间，重新回到工位。同事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假装没看到，打开电脑，开始重新做那份报表。这一次，她没有再请教任何人，而是一页一页翻着公司的财务手册，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
夕阳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办公桌上，将报表上的数字染成温暖的金色。崔喻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着屏幕上终于核对无误的报表，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也许，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笨。
晚上八点，崔喻之终于把做好的报表送到季宴礼办公室。他还在加班，面前摊着厚厚的文件，眉头紧锁着，看起来有些疲惫。
“季总，报表做好了。”崔喻之把报表放在他手边，声音还有点沙哑。
季宴礼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红肿的眼睛上顿了顿，没说话，拿起报表开始翻阅。
崔喻之站在原地，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她想说点什么，比如“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或者“我以后会更努力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嗯。”季宴礼终于看完了，在报表上签了字，递还给她，“可以了。”
“谢谢季总。”崔喻之接过报表，如蒙大赦，转身想走。
“等等。”季宴礼突然叫住她。
崔喻之的脚步顿住，紧张地回头看他。
“明天上午九点，项目组开会。”季宴礼的语气缓和了些，“你也参加。”
崔喻之愣住了：“我？参加项目组会议？”
“嗯。”季宴礼点点头，“新能源项目的前期调研，你也参与进来，多学习学习。”
崔喻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看到了星星：“真的吗？谢谢季总！”
季宴礼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走出办公室，崔喻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居然能参加项目组会议！这是不是意味着，季宴礼并没有放弃她？是不是觉得她还有点用？
她抱着报表，脚步轻快地走出写字楼。夜晚的风有点凉，却吹不散她心里的暖意。她掏出手机，给江知烨发了条消息：【我好像……有点进步了。】
很快，江知烨回了个“真棒”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改天请你吃蛋糕庆祝。】
第二天上午的项目组会议，崔喻之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会议室。她坐在角落的位置，拿出笔记本，紧张地手心冒汗。
会议室里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公司的核心员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自信的笑容，讨论着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崔喻之的心跳得更快了，手里的笔都快握不住了。
“人齐了，开始吧。”季宴礼走进来，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全场，在崔喻之身上顿了顿，没说什么。
会议开始了，市场部的同事先做了新能源行业的调研汇报，PPT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崔喻之努力地听着，却像听天书一样，只能机械地记着笔记。
“……所以我们初步计划，投资三个亿在光伏项目上。”市场部经理说完，看向季宴礼，“季总，您觉得怎么样？”
季宴礼皱了皱眉：“三个亿太多了，风险太高。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成本核算和收益预测。”他顿了顿，目光突然转向崔喻之，“崔喻之，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崔喻之身上，带着惊讶和好奇。崔喻之的脸瞬间白了，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
“我、我……”崔喻之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专业术语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却一个也抓不住。
“怎么？没想法？”季宴礼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不是的……”崔喻之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我觉得……觉得三个亿确实有点多，但是……”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会议室里静得可怕，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坐下吧。”季宴礼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崔喻之的脸烧得通红，狼狈地坐下，捡起地上的笔，却再也写不出一个字。接下来的会议内容，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崔喻之却还坐在原地，手指紧紧地攥着笔记本。季宴礼收拾文件时，看到她还在，脚步顿了顿。
“跟我来办公室。”季宴礼的声音没有起伏。
崔喻之的身体猛地一颤，跟着他走进办公室，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假期不是补习了吗？”季宴礼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她，“就这点水平？”
“对不起季总……”崔喻之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太笨了，学不会……”
“不是你笨。”季宴礼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是你没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他顿了顿，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新能源项目的资料，你回去看看。下周给我一份报告，不用太复杂，说说你的想法就行。”
崔喻之接过文件，手指碰到他的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红了脸。“谢谢季总。”
“出去吧。”季宴礼挥了挥手。
崔喻之走出办公室，抱着文件，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季宴礼是想给她机会，可她真的能抓住这个机会吗？
回到工位，崔喻之看着那份厚厚的项目资料，突然觉得一阵无力。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像一群张牙舞爪的小怪兽，让她望而生畏。
她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天空是灰蒙蒙的，像她此刻的心情。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国外学珠宝设计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多么自信啊。拿着设计稿站在评委面前，侃侃而谈自己的灵感和创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珠宝设计……崔喻之猛地抬起头。她突然想起，珠宝设计的流程里，也有成本核算、预算控制、市场定价这些环节。当时她还选修过一门《珠宝产业经济学》，里面好像提到过投资回报率、风险评估这些概念……
这些和金融知识，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崔喻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赶紧打开电脑，翻出以前的珠宝设计作业和课程资料。当她看到《珠宝产业经济学》的课件时，心脏忍不住狂跳起来——里面的很多概念，居然和她最近学的金融知识不谋而合！
比如，评估一款珠宝的市场价值，需要考虑原材料成本、加工费用、品牌溢价，这和评估一个投资项目的价值，考虑初始投资、运营成本、预期收益，其实是一个道理！
崔喻之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兴奋地拍了下手。她拿出新能源项目的资料，试着用珠宝设计的逻辑去理解：
光伏板就像是珠宝的原材料，采购成本是初始投资；安装和维护费用，就像是加工和保养费用；而发电产生的收益，就像是珠宝卖出后的利润……
这么一想，那些枯燥的数字和术语，突然变得亲切起来。崔喻之拿出笔记本，开始试着用珠宝设计的流程来分析这个项目，越写越兴奋，连同事叫她去吃饭都没听见。
“崔喻之，你在写什么呢？这么入神。”李姐走过来，好奇地探头看了看。
崔喻之赶紧合上笔记本，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整理点资料。”
李姐的眼神闪了闪，没再多问，转身走了。
崔喻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上次的审批单事件，李姐肯定是故意的。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那些恶意的刁难，反而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不被欺负。
接下来的几天，崔喻之像是开了窍。她把金融知识和珠宝设计结合起来，用自己熟悉的方式去理解和记忆，进步飞快。她甚至能看出项目资料里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比如成本核算过高，预期收益过于乐观等等。
周五下午，崔喻之抱着写好的报告，再次走进季宴礼的办公室。这一次，她的脚步很稳，眼神里带着自信的光芒。
“季总，这是我写的报告。”崔喻之把报告放在他桌上，声音清晰而坚定。
季宴礼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拿起报告开始翻阅。他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神里露出一丝赞许。
“这个比喻很有意思。”季宴礼指着报告上的一段话，“把光伏项目比作珠宝设计，挺新颖的。”
“谢谢季总。”崔喻之笑了笑，“我是学珠宝设计的，用这种方式理解，会更容易一些。”
季宴礼抬头看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却不再是之前的失望，反而多了些探究：“下周项目组会议，你上台讲讲你的思路。”
崔喻之的心脏猛地一跳，点了点头：“好的季总。”
走出办公室，崔喻之忍不住在走廊里跳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给江知烨发了条消息：【我好像……找到属于自己的方法了。】
很快，江知烨回了个“恭喜”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晚上庆祝，我请客。】
崔喻之笑着回了个“好呀”，心里充满了期待。
周一的项目组会议，崔喻之是第二个上台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站在讲台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大家好，我是财务部的崔喻之。”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接下来，我想从一个不一样的角度，来分析一下我们的新能源项目。”
她点开PPT，第一张幻灯片上，是一张珠宝设计图，旁边是光伏项目的示意图。
“大家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放一张珠宝设计图。”崔喻之笑了笑，“因为在我看来，投资一个项目，就像是设计一款珠宝。我们需要考虑原材料、加工费、市场接受度，最后还要评估它的价值和风险。”
台下传来几声低低的惊叹，连季宴礼的嘴角都几不可查地扬了扬。
崔喻之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解。她用珠宝设计的流程，一步步分析光伏项目的成本、收益和风险，语言生动而形象，把那些枯燥的数字和术语，讲得通俗易懂。
“……就像我们设计一款珠宝时，不能只追求好看，还要考虑成本和市场接受度。投资光伏项目也是一样，不能只看到收益，还要合理控制成本，评估潜在风险。”崔喻之的声音越来越自信，“所以我认为，三个亿的初始投资可以缩减到两个亿，重点放在核心技术的研发上，这样既能降低风险，又能提高长期收益。”
她讲完的时候，台下安静了几秒钟，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崔喻之的脸颊微微泛红，看向季宴礼，眼里带着期待。
季宴礼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赞许：“这个思路很新颖，也很有道理。崔喻之，你做得很好。”
崔喻之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她对着季宴礼笑了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像盛着星星。
会议结束后，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之前的鄙夷和不屑，反而多了些认可和尊重。李姐走过她身边时，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小崔，讲得真不错。”
“谢谢李姐。”崔喻之笑了笑，语气平静，没有丝毫得意。
走出会议室，季宴礼叫住了她：“崔喻之。”
崔喻之回头看他：“季总，有事吗？”
“明天晚上有空吗？”季宴礼的语气很自然，“我请你吃饭，就当是……庆祝你第一次项目汇报成功。”
崔喻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有空！”
季宴礼笑了笑，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得像一汪春水：“那晚上六点，公司楼下见。”
“好！”崔喻之用力点点头，看着季宴礼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春天，好像格外美好。
她掏出手机，给江知烨发了条消息：【我好像……真的追到那阵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