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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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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高三教学楼的白炽灯将走廊照得通明。许念站在考场门口，呼出的白气在玻璃窗上凝成一小片雾。
"准考证。"监考老师推了推眼镜，声音像冰面一样冷硬。
许念低头翻找书包，指尖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顾晚舟今早塞给她的保温杯，杯壁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
考场内，笔尖摩擦试卷的沙沙声如潮水般起伏。许念的钢笔悬在作文纸上方，题目是《冰封的河流下，总有暗涌》。
她忽然想起昨天傍晚的教师办公室。顾晚舟批改着她的模拟卷，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议论文不是列公式，要写出..."钢笔轻轻点在纸上，"你真正相信的东西。"
"同学！"监考老师敲了敲她的桌角，"不要发呆。"
许念回过神，笔尖落下第一个字时，窗外飘起了今年的初雪。
**数学考场**
温知许的铅笔在几何图形上留下深深的印痕。最后一道大题需要证明一个极其复杂的空间几何关系，他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辅助线。
突然，一粒小纸团滚到他的卷子下。
不用打开他也知道，后排的柳清又在"求助"。他轻轻将纸团推到桌角，继续画他的坐标系——这次期末考，他要堂堂正正赢一次。
**英语考场**
江稚鱼咬着笔帽，阅读理解里那个长难句像迷宫般缠绕。她下意识摸向手腕上的皮筋——这是苏瑾月教她的方法，遇到难题就弹自己一下。
"啪"的一声轻响，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上周补习时，苏瑾月用红色记号笔圈出的重点句型，此刻正在试卷上闪闪发光。
**最后一科结束**
许念靠在走廊窗边，看着雪花覆盖操场。顾晚舟抱着一摞密封试卷从考场出来，大衣肩头落着未化的雪粒。
"作文写得怎么样？"她停下脚步，围巾上的栀子香混着寒气飘过来。
许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上面是她考试时偷偷默写下来的作文结尾：
「就像冰层下的暗流，有些温度不会被看见，却始终存在——比如冬夜里一杯温过的牛奶，比如批改到凌晨的红色墨迹，比如...」
后面的字被钢笔水晕开了，但顾晚舟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公告栏前挤满了看期末考试成绩的学生，许念的名字赫然排在语文单科第一的位置——「许念 148分」。
"这不可能！"纪云川一把扯下公告栏上的成绩单，"她上次月考才128分！"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庄雨眠第一个冲上前："你什么意思？"
纪云川冷笑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前天晚上，我看到许念从语文教研组办公室出来。"他抖开纸张，"这是她落下的——期末试卷原题！"
许念的脸色瞬间苍白。那张纸确实是顾晚舟给她的复习资料，但...
"这不是..."
"不是什么？"纪云川逼近一步，"你敢说这上面不是原题？作文题目《冰封的河流下，总有暗涌》一个字都不差！"
教务主任闻讯赶来，纪云川立即递上"证据"："主任，我建议调监控查证。"
监控室里，所有人屏息看着屏幕。画面显示前天晚上21:17，确实有个身影闪进了语文教研组。
"暂停！"校长突然喊道，"放大这个人的书包。"
画面放大后，一个金属挂件清晰可见——是纪云川一直别在书包上的钢琴徽章。
"不可能！"纪云川猛地站起来，"这视频是伪造的！"
教务主任沉着脸打开电脑回收站："那就看看被删除的监控备份吧。"
还原的文件里，21:05的画面显示纪云川鬼鬼祟祟地溜进办公室，五分钟后揣着几张纸匆匆离开。
"这是栽赃！"纪云川歇斯底里地指着许念，"她买通了..."
"够了。"顾晚舟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许念的复习资料是我亲手给的。"她抽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这里面有她三个月来写的86篇同题作文。"
笔记本最后一页，顾晚舟用红笔批注：「考场若见此题，可引用《文心雕龙》'神与物游'的观点。」
校长翻看完笔记本，冷冷地看向纪云川："你还有什么话说？"
纪云川突然笑了："那这个呢？"他播放了一段手机录音，里面赫然是顾晚舟的声音："...作文题我可以提前告诉你..."
录音戛然而止。许念浑身发抖——这分明是上周顾晚舟给她讲解押题范围时，被她偷偷录下的片段。
顾晚舟却出奇地平静："继续放完。"
后半段录音清楚地补充道："...但真正的好文章，靠的不是押题。"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是你这三个月来每天多写的300字随笔，是你手心上被我罚抄《滕王阁序》留下的茧。"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纪云川的脸色由红转白，突然扑向许念："都是你害的！"
保安按住他时，一枚U盘从口袋掉出。里面不仅有篡改监控的软件，还有他去年在全国钢琴比赛作弊的证据。
"根据校规，"校长摘下眼镜，"开除学籍。"
放学时，雪又下了起来。许念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纪云川抱着纸箱蹒跚离去的背影。
"冷吗？"顾晚舟为她围上围巾，栀子香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许念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那个保温杯——杯底刻着一行小字：「相信时间，它会证明所有清白。」
这是今早她发现顾晚舟偷偷刻上去的。
暮色中，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渐渐拉长，最终交融在公告栏崭新的成绩单上。那里，许念的名字依然安静地躺在第一位，像永不融化的雪花。
雪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顾晚舟站在讲台上，指尖轻轻敲了敲黑板。
"寒假从明天开始，2月20日返校。"她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最后落在靠窗的许念身上，"各科作业已经发到群里，记得按时完成。"
班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收拾书包声，有人小声欢呼，也有人哀叹假期太短。
许念低头整理试卷，余光却看见顾晚舟朝她这边走来。
"许念。"顾晚舟停在她桌前，放下一张对折的纸条，"你的作文被评为年级范文，寒假需要修改后投稿。"
许念接过纸条，指尖碰到顾晚舟微凉的指节。她轻轻点头："好。"
顾晚舟的睫毛在阳光下镀了一层浅金，声音压得很低："晚上来我办公室拿参考书。"说完，她转身走回讲台，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许念的错觉。
班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顾晚舟最后环视一圈教室，唇角微微扬起："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老师新年快乐！"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应。
放学铃响起，众人如出笼的小鸟般涌出教室。许念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窗外，夕阳将雪地染成橘红色。她展开顾晚舟给的纸条，上面除了作文修改意见，还有
小朋友真棒
许念的耳尖瞬间红了。她将纸条小心地夹进日记本里，抬头时，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雪。
一片雪花粘在玻璃上，很快融化成水珠，像极了那天顾晚舟为她擦汗时，指尖沾染的湿意。
雪越下越大，两人影子在走廊灯光下渐渐靠近，最终交融在成绩公告栏的玻璃反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