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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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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舟在浑身散架般的酸痛中醒来。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残留着些许温度，还有昨夜那场暴风骤雨留下的、令人窒息的记忆。
她艰难地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肌肤上那些刺目的痕迹——许念绝望与愤怒的烙印，遍布颈间、锁骨、胸口……每一个印记都在无声地控诉着她的背叛和许念的疯狂。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浴室。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有些红肿，更刺眼的是那些无法忽视的吻痕和齿痕。
她伸出手指，颤抖着抚过颈侧那个清晰的咬痕，昨夜许念痛苦绝望的低吼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姐姐……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也试图洗去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愧疚和心痛。
她拿出遮瑕膏，一点点、小心翼翼地遮盖那些痕迹，动作近乎麻木。
一层又一层，就像在试图掩盖昨夜那场不堪的闹剧，掩盖她破碎的心，也掩盖她即将踏入的、名为婚姻的牢笼。
遮瑕膏能盖住皮肉上的痕迹，却盖不住心底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
气氛是刻意营造的热闹，却透着一股虚假的繁华。
化妆师、造型师穿梭忙碌，顾母强撑着笑容，顾父则是一脸如释重负的疲惫。
顾晚舟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任由她们摆布。
洁白的婚纱穿在身上，美得惊心动魄，却沉重得像一副枷锁。
顾清川站在门口，看着镜中妆容完美却眼神空洞的妹妹。
他走过去，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低声道：“晚舟……” 声音里充满了无能为力的痛苦和深深的愧疚。他想说“别去了”，想带她离开，但顾氏刚刚注入的资金，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还有父母一夜之间似乎佝偻下去的脊背……所有的一切都像无形的锁链，捆住了他的手脚，也捆住了顾晚舟。
顾晚舟抬眼，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所有的挣扎和呐喊，都在昨夜那场风暴和今晨的镜子里耗尽了。
顾父顾母亲自将她送上了装饰着鲜花的婚车。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虚假的喧闹。
顾晚舟靠在座椅上，闭上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
许念在刺眼的阳光中头痛欲裂地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床铺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顾晚舟的淡淡冷香，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空荡，冰冷。顾晚舟走了。
“晚舟！”她嘶哑地喊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死寂。
她疯了一样抓过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日期和无数条推送的新闻标题像钢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
【世纪婚礼进行时！顾晚舟纪让今日大婚！】
【直击顾纪联姻现场，豪门盛宴即将开启！】
“今天……今天结婚……”许念喃喃自语，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温知许昨天的话像惊雷一样在她脑海里炸开：“……公告今天早上发的……两周后举行盛大婚礼……”
“不——！”一声绝望的嘶吼冲破喉咙。她不能让她嫁！绝对不能！
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庄雨眠的电话，声音破碎而急迫：“雨眠！来接我！立刻！马上！去顾家！不……去教堂！去婚礼现场！快！”她甚至来不及解释。
挂断电话，昨夜顾晚舟在她身下无声流泪、承受一切的样子，和今天她穿着婚纱走向别人的画面疯狂交织。许念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生生撕裂了。
庄雨眠的车几乎是飞驰而来。许念像一阵风般冲下楼，拉开车门，一把将驾驶座的庄雨眠拽下来：“钥匙给我！”
“许念！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庄雨眠被她眼中的疯狂和绝望吓到。
“钥匙给我！”许念几乎是咆哮着，一把抢过车钥匙，钻进驾驶座，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许念将油门踩到底，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拦住她！拦住那辆婚车！把她抢回来！
她的车像一道失控的银色闪电，在车流中疯狂穿梭，引来一片刺耳的喇叭声和怒骂。
她不顾一切，眼中只有前方那辆扎着鲜花、缓慢行驶的白色加长婚车。
终于，在一个车流较少的十字路口前，她猛地加速，一个惊险的漂移甩尾，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她的跑车硬生生横在了婚车前方！
“吱——！！！”婚车司机吓得魂飞魄散，猛踩刹车，堪堪停住，距离许念的车头只有不到半米！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路人惊愕地驻足，后面的车辆不明所以地按着喇叭。
许念推开车门，踉跄着下来。她脸色惨白如纸，头发凌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带着宿醉的狼狈和一夜未眠的憔悴。
她一步步走向那辆象征着囚笼的白色婚车，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婚车的车窗是深色的，但她知道，顾晚舟就在里面。她能看到她。
她走到车门前，用力拍打着车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晚舟！姐姐！你下来！你下来啊！”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隙，露出顾晚舟那张化了精致妆容却毫无血色的脸。
她的眼神空洞，避开了许念灼热绝望的目光。
许念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砸中。
她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圣洁婚纱、即将成为别人新娘的女人，是她爱了五年、思念了五年、拼命想靠近的人。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姐姐……”许念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你愿意……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迟到了五年的告白，在最不合时宜、最绝望的时刻，“我喜欢你……从高中就喜欢你……一直到现在……我爱你啊，姐姐！”
这句“喜欢”，这句“爱”，像淬了毒的箭，狠狠刺穿了顾晚舟早已麻木的心脏。
她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
她不能看许念，一眼都不能。
那会让她彻底崩溃。
许念见她不回应，眼神更加绝望。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冰冷坚硬的马路上，对着婚车里的顾晚舟，“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我求你了……姐姐……”许念的眼泪汹涌而出，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最卑微的祈求，“你别嫁给他……你想要什么？顾氏吗？我帮你！LX Tech都给你！你想要自由？我带你走！去天涯海角！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嫁给他……别离开我……姐姐，我求你……求你了……”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尊严被碾得粉碎，只为了挽留心尖上那一点微光。
这一幕太过震撼，太过疯狂。
路人纷纷拿起手机拍摄，
“#宁城街头新娘被跪地拦截#”、
“#豪门婚礼惊现抢亲#”、
“#LX Tech总裁当街下跪#”
等词条瞬间冲上热搜，引爆全网！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婚礼现场。纪让看着手机上疯传的视频，看着许念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样子，看着顾晚舟在车里苍白摇摇欲坠的侧影，英俊的脸上瞬间布满阴霾。
他强压着怒火，对身边的心腹助理冷声命令：“去！立刻把晚舟接过来！别让那个疯子再纠缠！”
助理迅速带人驱车赶往现场。
现场一片混乱。庄雨眠终于赶到，看着跪在地上、崩溃绝望的许念，心疼得无以复加，冲上去想把她拉起来：“许念！起来！别这样！”
温知许和宋乔也随后赶到，看着这惨烈的一幕，温知许眼中是痛心和复杂，宋乔则捂住了嘴，红了眼眶。
就在庄雨眠试图搀扶许念，许念依旧死死盯着车窗，声嘶力竭地祈求时，纪让助理的车到了。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迅速上前，隔开了许念和庄雨眠。
助理恭敬地打开婚车的车门：“顾小姐，纪先生让我来接您。请上车。”
顾晚舟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短暂地、极其艰难地扫过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许念。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绝望、愧疚和……诀别。
她迅速收回目光，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粉身碎骨。
然后，在助理的示意下，她提起沉重的裙摆，像一个真正的、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向了纪让助理的车门。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绝望。
许念眼睁睁看着那扇车门关上，看着那辆车载着她此生挚爱，绝尘而去。
她所有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瘫软在地。
庄雨眠和温知许赶紧扶住她。
许念的眼神空洞地望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和荒凉：
“离别的痛……我到底要经历几次……”
“你才会……和我在一起……”
泪水无声地滑落，混着地上的尘埃。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场不顾一切的疯狂拦截，最终只换来了一场更彻底的、更公开的离别。
她拼尽全力伸出的手，终究没能抓住那片即将飘走的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