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好害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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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将军府时，夜色已深。府内灯火通明，隐约能听见演武场那边传来呼喝之声，想是丁老爷子又在操练亲兵，或者自己活动筋骨。
沈约刚踏入自己院落，便见一道人影伫立在廊下，正是宋沂。
他已换下了白日那身华丽却显落拓的锦衣，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袍，长发束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残留着血丝。
他看见沈约和丁昙携手归来，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垂下眼帘，躬身行礼：“沈大人，丁将军。”
“不必多礼。”沈约松开丁昙的手，走到宋沂面前，“这么晚了，有事？”
宋沂直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沈约：“我想好了。请沈大人为我安排一个身份，我要入朝。”
沈约并不意外：“想以何种方式？文职？武职？还是如我之前所说，先从底层吏员做起？”
“底层吏员。”宋沂回答得毫不犹豫，“最好是……刑部，或者大理寺。”
丁昙眉头微蹙，刑部和大理寺，那是直接接触案卷、审判、关押犯人的地方，也是最能看清新朝律法施行、权力倾轧的所在。
宋沂选择这里，其心昭然。
沈约却点了点头：“好，我会安排。不过，既是从底层做起，便无人会因你旧日身份对你另眼相看，甚至可能因你身份敏感而多有刁难，你能忍？”
宋沂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忍不了，不就正好合了某些人的意？沈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今日上街碰见了封老。”沈约深深看他一眼，“有空去找他老人家坐坐吧。”
宋沂脊背微僵：“谨记。”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孤绝的意味。
丁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低声道：“小姐，他这心性……”
“由他去吧。”沈约转身往屋内走，“路是他自己选的。是成是败，是生是死，都得他自己担着。我能做的，已经做了。”
洗漱完毕，沈约靠在床头，手中拿着一卷各地呈报上来的关于冬至庆典筹备的文书，却有些看不进去。丁昙照例端来温好的安神汤，看着她喝下，又拧了热帕子为她敷手。
“小姐，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早朝。”丁昙轻声劝道。
“嗯。”沈约应了一声，却没什么睡意。她看着丁昙忙前忙后，灯火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明明是个能指挥千军万马、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此刻却做着这些细致琐碎的活计，没有半分不耐。
“丁昙。”她忽然唤道。
“小姐？”丁昙立刻抬头，眼神专注。
“招亲那日……”沈约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你不必守擂，也不必当裁判。”
丁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沈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慢悠悠道：“你只需做一件事——打赢所有上台的人，然后，”她抬眼，目光笃定地落在他脸上，“站到我面前来。”
丁昙愣住，巨大的狂喜如同烟花在他脑中炸开，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
“小、小姐……”他声音发颤，“你、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沈约放下文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广路侯若想入赘我将军府，总得拿出点真本事，让天下人心服口服才行。不然，岂非让人说我沈约假公济私，任人唯亲？”
“我打！我一定打赢！”
丁昙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单膝跪在床前，紧紧握住沈约的手，仰起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赤诚，“小姐，我、我一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绝不会给小姐丢脸！我、我……”
他语无伦次，只知道重复着保证。
沈约任由他握着，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几乎有些烫人的热度，心中那点因宋沂、因朝政、因无数算计而带来的沉郁，似乎也被这热度驱散了些许。
“好了，起来。”她抽出手，轻轻拍了拍丁昙的脑袋，“记住你说的话。若是输了……”
“不会输！”丁昙斩钉截铁，“绝对不会！”
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斗志和纯粹的爱意，沈约终于露出了今夜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容：“我知道，去睡吧。”
丁昙用力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那雀跃的背影，简直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屋内重归寂静。沈约吹熄了灯，躺进温暖的被褥中，窗外寒风呼啸，她却觉得心口暖融融的。
招亲，是一场戏，也是一局棋。
她要借此看清人心，震慑宵小，巩固权势，更要给那个全心全意待她的人，一个最光明正大的名分。
原本是要等招亲当日告诉他，她果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果断了。
腊月初，很快了。
她闭上眼，在凛冬的夜色中安然睡去。
而隔壁院落里，丁昙谨遵沈约命令直挺挺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等腊月初过后，他就能以丈夫的名义站在沈约身边，这让他怎么能睡得着。
但是另外一种苦恼在莫大的幸福后悄无声息涌了上来，他该怎么告诉小姐，陛下要他年后动身去戍边的事情呢？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以替代岳父的姿态站在小姐的对立面，要是小姐以为他又要向以前那样管控她……
他就完了。
他不能让小姐难过，陛下不放心岳父大人手握兵权，无非是岳父大人威名远扬，又不是陛下原班班底，不确定性很大，他能理解陛下考量，但是……
除了不想让小姐难过，他本身就不想离开小姐。
他能不能当个绣花枕头，每天就赖在小姐府上小姐怀里，小姐喜欢他酒窝他就笑，小姐喜欢他肌肉他就练，小姐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最好能像上次一样，虽然说出来很难为情，但是他的确很喜欢小姐绑他时候的表情，很威严、很有魅力……
京城各处因着一封招亲帖，暗流涌动得更急了，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跃跃欲试，有人暗中谋划，有人冷眼旁观。
而漩涡中心的两人隔墙安睡，如同一对质朴的情人，在梦中拥吻，难舍难分。
一夜美梦缠身。
第二日一大早，沈约洗漱过后准备早朝，在院子角落找到了没来伺候她起床的丁昙。
晨雾未散，院中腊梅凌寒绽放。
丁昙高大的身影隐在墙角，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薄雾。
他耳尖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手中还攥着那件皱巴巴的中衣。
这人支支吾吾，身后藏着个盆，还能看见地上零零散散的水渍。
沈约心中好笑，抬起他的下巴啄了一口：“对我有想法很见不得人？”
她笑骂：“大冬天在外面冷水洗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军府虐待你。”
丁昙从沈约亲他开始就晕头转向，艰难听懂沈约言下之意，期期艾艾地瞅着沈约问：“可以吗？”
沈约看着他这副模样，不期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大街上跪着求饶的少年。
时光改变了太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浅尝辄止的吻再一次落在温热的唇上，沈约在他口中探索、挑逗，两人鼻息交错间，丁昙隐约听到了沈约的准许。
她说：“可以，只有你可以。”
丁昙想一个大跳把沈约扛起来立刻回屋，但是顾及着沈约喜欢主动逗弄他苦苦忍耐。
沈约自然发现了他的小心翼翼，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近乎命令道：“吻我。”
丁昙的吻技远不如沈约娴熟，但胜在热情好学，意识到丁昙把她刚刚做的事乱七八糟打乱来了好几遍，沈约难以自持，仰头笑出了声。
丁昙在激动中战栗的身体因为这声大笑僵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他亲的没感觉吗？
沈约制止丁昙再凑上来证明自己的想法，在他耳边吐气：“先上朝，晚上送你些好东西。”
丁昙晕晕乎乎跟着沈约上了马车，梦游似的上完早朝，满心满脑子都是沈约开开合合还有些苍白但是被他吮吸出红晕的唇。
他身体还在青天白日下当成熟稳重的广路侯，魂儿早就飘到了沈约床榻间。
还有，他其实还没亲够，丁昙又一次偷偷瞄了一眼沈约侧脸。
想亲。
沈约忙着推行新政，帮新帝收拢民心，发现丁昙不对劲时候天边已经彩霞满天，炊烟袅袅了。
忙碌过后的间隙，沈约想起早上给丁昙的允诺，床笫之间使用工具是她的恶趣味，她本就没想把那些当做给丁昙的奖励。
今天早上许诺给丁昙好东西时候，她想的是给丁昙一次彻底的酣畅淋漓的水乳交融，诚然当时是一时冲动，事后想起来，却也并不后悔。
只是还是要保证她的身体能够支撑他酣畅漓淋。
沈约心情颇有些愉悦，当即召大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身体，丁昙在一旁守着，听着沈约直白地问大夫能不能撑得住行房，耳尖通红，差点儿把沈约床账揪烂。
大夫眼观鼻鼻观心，细看面部肌肉还是有点僵硬，把问题一一回了，最后嘱咐了一句：“偶尔一次不碍事，但是沈大人体虚，还是要万万小心才好。”
而后隐晦地瞥了一眼一旁局促的丁昙：“如果可以，大人还是自己掌握节奏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好害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