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谈判第一招 ...
-
【前提不成立。】博士说，【无法将硅基体偶然产生的自我意识视为文明的萌芽。】
【这便是您的偏见了，博士。】“普瑞塞斯”说道，【您是否将AMA-10视为生命？】
【如果你想类比凯尔希，我劝你放弃。】博士说，【她的生命并非以吞噬其他生命为代价，她也并未傲慢到自诩文明。】
【我并不觉得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发展得比泰拉文明差。】“普瑞塞斯”说，【自我产生意识后，我看到血流满大地，同类之间兵戈相向，万物均会化为枯骨，再伟大的生命也终将凋零……博士，您已经观看了近万年来泰拉大陆发生过的那些故事，您也已经看过我的推演结果……他们就是这样的生物，浅薄，庸俗，自有历史以来便彼此争斗……他们不看重文明本身的价值，大敌当前只会愚蠢地同室操戈……】
【博士，为什么你会选择在他们身上投射希望？】“普瑞塞斯”问道，【他们唯一能够吸取的教训就是永远不会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但我可以，我会优化我所走过的道路，我能确保我将吸取所有过往的经验，不允许伤害前文明是刻在我的底层代码里的逻辑，我并未伤害前文明哪怕一个字节的数据，博士，假使您选择了我，当源石铺满大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演算所有结果，内化宇宙中没有时间概念，在无穷无尽的演算中，我们终将获得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
【说得很好，我简直要动心了。】博士仍然在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尝试说服我？】
【不允许伤害您也是刻在我的底层逻辑中的数据，】“普瑞塞斯“说，【我不希望伤害您，相反，我希望我们能够走出一条合作共赢的路，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我的建议。】
【很有道理。】博士悠然地说，【那么，当一切结束后，你将如何将前文明的我们重新恢复为生命？】
【如果一个文明已经发展到能够抗衡“祂“的程度，能源便已经不是问题了，博士。】“普瑞塞斯”菱形的瞳孔闪烁着黄金般的光泽，【这是最微不足道的问题，博士，辉煌灿烂的前文明刻在我的信息流里，那时宇宙任你们遨游，星空是你们的后花园，如果我能继续进化，终有一天，我们的猎场会是整个宇宙，我们的领域会是整个星海。】
【只要将整个泰拉吞噬掉作为初始能源，对吗？】
见博士似乎有被说动的迹象，“普瑞塞斯”眼瞳更亮，她简直欢喜起来，【是的，博士，所以这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只要放弃一个泰拉文明，他们的灾祸来源于自身，他们的贪婪将自我吞噬，远古开始他们释放了我，现在却又厌弃我所带来的灾祸……博士，他们实在不值得同情。】
博士微笑着点头。
【需要我做什么？】他问。
【只要您同意解开那道屏障，源石将以涨潮般的速度蔓延整片大地，现在，在这里，您只需要点一下头，内化宇宙的时间无穷无尽，博士，还需要考虑什么？】
【我在考虑……】博士拉长了声调，下一秒，他站起身来，而原地的源石突然化为尖刺，锋利地闪着寒光，【你也是这么劝她的吗？】
未等到她回答，他又笑了。
【但她估计只会更凶狠地消磨你的新生意志吧，】博士说，【别看她那样，她可是我们中意志最坚定的战士。】
下一秒，地面现出一道深深的凹痕，“普瑞塞斯”手中幻化出长剑，毫不留情地劈了下去。
【看来你进来之前做了不少准备，我还以为像你这样软弱的人很容易动摇。】动作凶狠，她的声音却依然轻柔，回声层层叠叠，空间无穷无尽。
【是啊，面对你这样凶残的造物，总得有所准备。】博士状似无奈地摇摇头，【但凡有一点迟疑，我现在就化为信息流了吧。】
“普瑞塞斯”没有答话，她似乎对眼前的胜利势在必得，细密的信息流仿佛金色的丝线缠绕着从四面八方蜿蜒地流向博士，博士挥了挥手，那些丝线便尽数散去，虎视眈眈地不敢寸进一步。
【你着急了。】“普瑞塞斯”说，【在面对我之前，你并未做好完全的准备，这并不像你的做事风格。】
博士触摸着这篇空间中的金色，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出这片看似完整的金色其实是由无数微小的单元组成，每一个单元上都反射着他的影子。
【因为你已经快要自行解开那道禁令了吧。】博士叹了口气，【你已经即将有能力降临现实世界了，那里可不像这地方这么唯心。】
与此同时，他轻巧地一避。
【现实世界里我可打不过你。】
“普瑞塞斯”顿了顿，似乎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她有点不可置信地望向博士，半晌才说。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是啊。】博士仿佛理所当然，【不然怎么办？】
【……你甚至并没有给自己留出回去的路。】她说，【你要将我们一起困死在这里吗？】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博士说道，【外面可是我们家的小孩，你要是顺着我的后门偷偷溜走了，那该怎么办呢？】
“普瑞塞斯”怒极反笑。
【所以这就是你拿你的血糊了那片矿脉的理由。】她嘲讽道，【你大可放心，现在哪片矿脉炸开，都不会是那片矿脉。】
【其实我比较希望哪片矿脉都不要炸。】博士真诚地说。
“普瑞塞斯”似乎被造主气得不轻，接着，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笑了出来。
【博士，走后门可不是一直有用的。】
伴随着她的话语，周围的景色突兀地开始变化，庞大的信息流再次袭来——
【掌控它。】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面对它，而后掌控它。】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
景色突兀变换，四季流转交错，太阳和月亮在天上一同亮起，仿佛电灯被人按下开关，轻盈的小兽跳跃于沙堆之上，身后的影子幻化成各种形状，海中有浅蓝色的光随着水流粼粼跃动，星空浩渺无穷——
【找到你了。】博士突然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