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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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言正被电影情节感动得一塌糊涂，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向陆戈。
影音室的光线昏暗，陆戈的脸在氛围灯下半明半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显得格外深邃。
陈君言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陆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看电影有感而发，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我，我应该谈过吗？”
陈君言试探性地开口。
陆戈挑了下眉:“你谈没谈过自己不清楚吗？”
陈君言恍然。
也是哦，原主是个渣男，肯定不止谈过一段啊，他都能干出找替身这种事！
虽然他真的不想让陆戈伤心，但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让陆戈知道这个事实，这样以后他“改过自新”的时候才比较有说服力，不然陆戈还会觉得他既不承认错误还爱狡辩。
他瞬间自动脑补出了陆戈独自黯然神伤的可怜模样。
他放下零食桶，坐直身体，表情无比认真：“谈过，但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谈了！”
不会再谈男的了。
“你谈过？”
陈君言感觉身边的气温骤降。
陆戈突然倾身握住了陈君言的手臂，握得很紧。
“你什么时候谈的，我怎么不清楚？”
陈君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一动，脚边的桶被他不小心踢翻了，里面的零食撒了一地。
什么情况？这不刚刚还好好说着话，陆戈怎么就突然上手了？
陈君言脑子一片空白，一边努力回忆原剧情渣男的感情史，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我就是，就是大学的时候谈过那么一次而已！”
他被陆戈的眼神盯得简直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想撇清关系:“早就分手了！真的！都过了好久了！”
更何况那是渣男总裁谈的，跟他陈君言有半毛钱关系啊？他压根没谈过恋爱，因为他的桃花全部被他好哥们吸引走了！！！
一说到这个他就来气。
高中的时候他和好哥们就是一个学校的，并且是同班同学。
当时高二分班的时候，他们班是理科班，好哥们又是从其他班转过来的，他见好哥们长得又帅成绩又好，但是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于是主动拉着他融入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但是两人关系好了才一段时间，他就开始发现不对劲了。
他之前喜欢他们班的班花，经常有事没事就去找她说话，班花性格也不错，和他有来有往。
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可以把班花追到手的时候，他在学校后门看到了班花和好哥们站在一起。
班花居然对他的好哥们表白了！
陈君言觉得有些难过，不过他很大度，他的好哥们这么帅，有人喜欢他是正常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嘛，他可以让！
结果他得知好哥们拒绝了。
陈君言心里有苦说不出，但是他也不敢去找班花表白了。
后来上了大学，他又喜欢上了一个其他专业的学姐。
这一次，他勇敢表白了，结果学姐说她喜欢他的好哥们，并且也表白了，但是他的好哥们拒绝了她，如果陈君言不介意，他们可以在一起试试…………试个屁啊！
陈君言真的很生气，他不气学姐喜欢上他的好哥们，而是生气他居然被当成了一个备胎，并且学姐还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他就是个备胎！
不过这还没完。
后面不管是陈君言喜欢或者不喜欢，只要是他接近的女生，都无一例外地喜欢上他的好哥们，并且还要跑过来告诉他，直接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陈君言:“……”
得，他的魅力比不过陆戈呗，他认输，他远离好哥们一段时间行不行！
陈君言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好哥们却不乐意了。
好哥们说自己也没谈过恋爱，这有什么，先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以后什么美女都会有的。
陈君言不乐意了，他真的想试试恋爱的滋味是什么样，因此他和好哥们争执了一番，好哥一着急就凶了他。
陈君言第一次被好哥们凶，呆住了。
然后陈君言就要和好哥们绝交，头也不回地走了。
冷战的那几天，陈君言看到了这本同名同姓的虐恋小说，立即点进去看，看得津津有味，看着看着就穿越了。
思绪回归。
陈君言看着面前的陆戈，越发觉得他们两个真的很像。
之前他和好哥们说自己要谈恋爱的时候，他也是和陆戈现在一样的表情。
这是什么表情呢？
陈君言也说不清楚，他只觉得自己脊背有些发凉。
“不解释一下吗？”陆戈越靠越近，脸上的阴郁丝毫不掩饰一下。
陈君言茫然又无措，只是下意识地往后缩缩缩，缩到没地方缩，快要掉下懒人沙发外头了，他才伸出手推了推陆戈。
陆戈这才回神。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垂下眼睫，任由着陈君言把自己往后推。
再抬眼时，他眼里原本的情绪已经散去，重新蒙上了一层水雾，回到之前那副让人怜惜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不是他。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在意这个事情。”
他伸手轻轻拉住陈君言的衣袖，指尖微颤。
“我一想到你曾经和别人……我就有些难受。”
他的变脸速度快得简直让陈君言措手不及。
不过他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身份摆在那里，那就是金主和包养的小情儿。
他们如果不把这层关系撇干净，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这层关系本身就带着暧昧的色彩，尤其是最近，他觉得陆戈看他的眼神，似乎比之前更加黏糊了许多。
陈君言心里拉响了警报。
不行！他绝对不能耽误陆戈！虽然他想保护陆戈，对他好，但那是出于责任和哥们义气，不是因为想睡他！
他真的对陆戈绝无半点非分之想，这真要是让陆戈误会了他，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那岂不是害了他了？
陆戈值得更好的，能够真正回应他感情的人。
陈君言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跟陆戈说清楚，自己其实是个直男，他们做不成情侣，但是可以当好兄弟，好搭档！
兄弟不能欺骗兄弟的感情！
他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鼓起勇气决定坦白，虽然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陆戈，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陆戈眼神专注地看着他，仿佛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
陈君言被他这么盯着，更紧张了，但是依旧硬着头皮开口：“就是……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其他人可能有些看法，你可能也清楚这个事情。”
“我知道。”陆戈回答。
陈君言扣了扣手指，有些为难:“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其实，其实对男的……没什么那方面的想法，我更喜欢女孩子。”
他说完，不敢看陆戈的眼睛，又立即补充道：“不过，这完全不耽误我对你好，我们以后可以做好兄弟，在公司里我也会一直罩着你，绝对没人敢欺负你！你放心！！”
陈君言自认为这番话说得既坦诚又讲义气，简直堪称完美！
然而，他预想中陆戈可能会出现的所有的反应，一样都没有出现。
陆戈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说这话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什么额外的情绪波动。
电影结束，照在两人脸上的光亮也暗了下去，陆戈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诱导的口吻。
“这样吗？”他目光仿佛能穿透陈君言的灵魂，“那君言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陈君言：“？？？”
等等，这反应好像不太对吧？
陆戈不应该很难过吗？他怎么还关心起他喜欢什么类型来了？
而且陆戈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心里发毛，感觉像要被吃掉了QAQ。
陈君言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
“什，什么样的女孩子？”
陈君言说话都不顺畅了，脑子里迅速搜刮着原主那点模糊的记忆，以及自己前世接触过的女生。
“就大概，呃，长头发，温柔，笑起来好看还有……”
憋了半天，他也只是说了一个大众模板，毫无灵魂可言。
陆戈听着这干巴巴的描述，眼底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挨着陈君言坐近了一些，近到他能清晰地闻到陈君言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气，能看清他长睫下那双眸子里的自己。
“只是这样吗？”陆戈轻笑了一声，“君言的要求，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呢。”
陈君言脑子已经快瓦特了，他根本组织不起来陆戈说的每一句话。
什么要求简单，他没提出要求啊，陆戈不会是以为他喜欢这样的，所以他要穿女装吧？！
陆戈的目光从陈君言的眼睛一直往下滑，最后落在他因为紧张而抿起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又重新对上他有些慌乱的眼睛。
“那……”陆戈的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一样轻轻挠了一下陈君言的心，“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轰——！
如果说刚刚陈君言脑子是快停止运转，那此刻则是直接跳闸了。
陆戈长得好看吗？
陆戈长得好看吗？
陆戈长得好看吗？
陆戈…………
陆戈见陈君言呆呆地一动不动，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
陈君言感受到了脸上触感，脑子瞬间重启，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心跳也变快了。
“好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但是，这是两码事，我觉得你的好看，就像欣赏一幅名画，一件艺术品一样，这是纯粹的！”
陈君言努力强调着，试图把跑偏的话题拉回“兄弟情”的安全轨道。
陆戈没理会他的辩解，再接再厉地发问:“那你想不想试着和我谈恋爱？”
陈君言再次脱口而出:“想……”
陆戈嘴角翘了翘。
陈君言接着说:“像林瑜那样的我才想！”
好险好险，他刚才差点说错话，一时情急就随便说了一个名字，而且还是借用的高中时候的那个班花的名字。
随即他就觉得刚回升没多久的气温，此时又降了下去。
然后他就听到了陆戈凉嗖嗖的声音。
“林瑜？你喜欢她那样的？”
陈君言愣了愣。
林瑜怎么了，这个世界的人应该不认识才对，陆戈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问林瑜是谁吗，他怎么知道林瑜长什么样？
但是为了让陆戈理解他的取向，他还是坚定地说:“是的，我就喜欢她那样的！”
说完这句话，空气突然凝固了。
陆戈阴沉着脸不出声。
陈君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敢出声。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
陈君言憋不住了，还是率先开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那什么，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不是真的喜欢她想和她谈恋爱。”
说着说着就委屈上了，瘪着嘴:“我只是想表明我真的是直男，我喜欢女生而已。”
陆戈闻言，终于稍稍退开了一点，给了陈君言一丝喘息的空间。
但他的眼睛依旧牢牢锁着他，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但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没关系，君言。”
陆戈轻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你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改变想法。”
他顿了顿，看着陈君言呆呆的表情，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进陈君言的耳朵里。
“君言，性别从来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喜欢的人是谁。”
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了影音室，留下陈君言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陈君言脑子里反复回荡着陆戈最后说的那句话。
陆戈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压根不信他是直男？还是他在暗示什么？？
一个陈君言从未想过的可能性，突然直击他的天灵盖。
陆戈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他平时表现出来的百依百顺，不是那种对金主的讨好，而是真的对他有那种想法？！
陈君言有些头疼。
完了完了，这下误会大了。
陈君言抱着头，感觉自己的穿书生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如果陆戈真的喜欢他，那他该怎么办？继续强调自己是直男？
可是看陆戈那架势，他根本不信啊！
立即解除陆戈的包养合同？
陈君言又有点舍不得，毕竟陆戈工作能力超强还很贴心，估计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但是他不想被人觊觎自己的屁股啊！！
同样，他也不想觊觎别人的屁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坦白